第2章 章節
,喜歡與不喜歡都擺在明面兒上。反倒是果兒的冷刀子更叫人防不勝防。
阿離小心翼翼的偎靠在房氏身邊,房氏心下大喜,篤定這女孩子已經在向自己打開心扉,不由嘴角上挑,面容有了紅潤之色。
沒有人比她更渴望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可偏偏老天爺不願叫自己如意。她的丈夫,岳家的大爺不能生育,庶出長房在府中受盡白眼,她連渴求過繼一個孩子的資格都沒有。
眼看着二房、三房一個接一個的誕下子嗣,房氏只有将苦楚往自己的肚子裏吞咽。
現下公公忽然叫自己照顧這對兄妹,房氏就好像看見了一絲希望。
與房氏的歡欣雀躍相反,阿離此時此刻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襁褓中的男嬰自從被自己接手已經有七八日的光景,就沒聽見他哭一嗓子。鄭老爹一死,鄭家上下分崩離析,奴仆們或是逃走,或是請辭,沒有幾個真心待鄭氏姐弟的。倒是那個在妾室手中救下小阿離的斟茶娘子有些情意,始終不離不棄的跟在阿離身邊。
悠悠晃晃的馬車中,阿離的目光落在男嬰身上。
孩子睡的香甜,就像沒有任何的煩惱,與其阿姊一比,這小家夥顯然有夠惬意。
2、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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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青州地界,周邊明顯繁華起來。來往商旅穿織如梭,像岳家這樣的車隊反而不打眼了。一些豪商們為了充顯闊綽,便将車馬裝飾的俨如金屋,恨不得将珍珠也鑲嵌在車廂兩側。
這些豪商們根本不懼怕打劫的匪盜,一來青州治安素來良好,二來豪商們重金雇傭的镖局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自然樂得享受路過兩旁人羨慕嫉妒的目光。
房氏近鄉情怯,她悄悄拉開了馬車簾子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與阿離觀瞧:“青州離着通商的口岸,交通十分便利,做買賣的商戶也多。不過你到了府中,千萬別在老爺面前提這些......”
房氏面有憂色:“老爺是文官,又曾經做過青州書院的先生,素來提倡‘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老爺立德于心,立志建功于世,所以一向瞧不上那些經商的。阿離新到我們家,千萬不能因此犯了忌諱。”
松兒和果兒在一旁聽了,不由咬緊牙關,臉色都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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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看在眼中,心中不禁起了疑惑。
這兩個丫頭表情奇怪,房氏說話時候的語氣更帶了幾分苦楚的滋味,莫非她們就因這件事吃過虧?
她已知房氏是岳家庶出長房媳婦,但是從此女穿戴打扮來瞧,雖然并不十分的華麗,首飾更是少之又少,但就從腕子上那對兒白玉镯子來瞧,家境也絕非一般二般。
阿離心中有了計較,便怯怯的沖房氏低聲喃喃道:“伯母放心,阿離,阿離知道該怎麽做。”
房氏見阿離肯這樣應答,心下十分高興,口中忙不疊的誇贊她。
這說話的功夫,車隊就進了青蘿巷。
青蘿巷并非正街,正街緊鄰的是知府衙門,平日只官面上的人來往。女眷們住在後宅,又因岳家家主在青州治理了二十多年,早就根深蒂固,非一般世家可小觑。所以臨着知府衙門的青蘿巷都被岳家買了下來,建做了私宅。
女眷們每日出入,便從此進進出出。
馬車到了一處角門便停了下來,臺階上早站了七八個丫鬟婆子,見松兒從馬車內挑開簾子,打頭的一個婆子緊着上前将長凳放在車邊。
松兒笑嘻嘻道:“今兒怎麽有勞徐媽媽來接我們?”
被喚作徐媽媽的婆子顯然有些體面,穿的雖不是绫羅綢緞,卻也是上好的碧錦紗。飛雲髻上的景福長綿簪明晃晃、金燦燦,把整個人托顯的貴氣十足。
徐媽媽先瞧了瞧松兒身後,見簾子內的人暫時沒有出來的意思,便低笑道:“二夫人惦記大奶奶,打發奴婢來瞧,若大奶奶一切順利,還是早些帶了鄭家二娘去請安的好。”
房氏已經從簾子後探出了頭,與徐媽媽陪笑道:“徐媽媽放心,只是我們一路風塵仆仆,怕這樣去見二夫人有些失禮,不如待我們梳洗梳洗......”
不待房氏的話說完,那位徐媽媽已經大笑起來:“哎呦我的大奶奶,二夫人什麽脾氣您還不知道?要依着老奴的意思,不如立即去了趁早完事,若真等她老人家不耐煩......”
徐媽媽似笑非笑的模樣叫人看了只覺得從心眼裏不舒服。
房氏無法,只好被松兒、果兒扶着下了車馬,轉手去攙阿離。
徐媽媽一見小阿離,先是上上下下打量個遍,繼而在心裏冷笑一聲。
她們早聽說鄭大人的那個妾室不是省油的燈,生了一副狐媚的容貌,沒想到女兒卻這般尋常。又瘦又小,哪裏有她們大雍朝少女的亮麗?頭發枯黃,一瞧就是個不濟事的小丫頭。
徐媽媽是小岳夫人身邊頭等看重的人,今日若只是為迎房氏,斷然輪不到她出面,不過是因為家中老太爺看重鄭家的骨血,所以小岳夫人才打發了她出來。
徐媽媽一使眼色,她身後兩個女人立即走來攙扶阿離,阿離懷中的男嬰被老成些的果兒抱去。
房氏低聲與阿離介紹道:“這是二夫人身邊的徐媽媽。”
阿離并不甚亮麗的小臉已經揚了起來,沖着後者甜甜喊了句“徐媽媽”。
徐媽媽忙笑道:“老奴給鄭小娘子見禮。今後就都是一家人了,小娘子在府上缺什麽短什麽,只管打發個丫頭去喚奴婢。若身邊又不聽話,也只管回了我,我自然給小娘子做主。”
阿離心下慢慢有了斟酌。
看樣子,大房在岳家真是沒什麽地位,徐媽媽明着是關心自己的話,暗裏未必沒有擠兌房氏的意思。
阿離便自然而然的挽住了房氏的臂膊,依賴的目光看的房氏立增許多底氣。
房氏笑道:“徐媽媽放心,老爺既然把阿離放在我身邊,我自然不會怠慢。若真缺了什麽,再勞煩徐媽媽也不遲。”
徐媽媽慢慢收了笑意,沉着一張臉點點頭,聲音也不複剛剛的溫和:“時辰不早了,二夫人這會兒大約也該午睡醒了,大奶奶還是緊着些腳步的好。”
阿離被人簇擁着進了頭道門,大雍的庭院講求的是郎闊,一目了然。這岳府卻另辟蹊徑,不但在府中種植了許多翠竹,更沿着甬路布滿了即将盛開的牡丹。
遠處依稀可見樓臺亭館,花園假山,更有水殿風榭,回廊曲沼。明明是三月帶着幾絲冷風的時節,岳家的深宅之中卻不難見名花奇葩,嘉羽瑞木......
徐媽媽在前引路,不時側首觀察阿離的神情,見那小姑娘忍不住的東張西望,每每做出一副癡迷的模樣,心下更放松了警惕。
一個小丫頭,父母雙亡,能翻起什麽波浪?就算被大奶奶養去了,也不過三年五載就配了人出去。依着她的心思,二夫人真是杞人憂天。
徐媽媽落定了主意,腳步越發的輕快,後面房氏一路颠簸疲憊,一下車時兩腿便覺得酸麻,此時為追徐媽媽腳步,只好暗暗叫苦。房氏趕忙拉住了腳程略慢些的阿離,低聲道:“見了二夫人一定要乖巧些。”
阿離正要作答,卻聽見前面花樹叢中隐隐傳來叫罵聲。
聲音由遠及近,徐媽媽臉一沉,她身後兩個女人心中會意,忙立即跑過去,不大會兒卻又臉色尴尬的折返:“是二奶奶身邊的淑晚姑娘,正,正在教訓三爺房裏的壁畫呢!”
徐媽媽臉色頓時十分難看。
房氏有些擔心的看着徐媽媽,手更是緊緊的握緊了小阿離。
“大奶奶可是看見的,三爺身邊的人一向都不願意惹事,也不知哪裏就得罪了淑晚姑娘,還請大奶奶跟着老奴去瞧瞧,待會兒給二夫人請安的時候,大家也好做個見證。”
徐媽媽根本不容房氏辯駁,強拉着她往花樹叢中走。
彼時已經有不少人聽見了動靜往這邊來,阿離就緊靠着房氏,大眼睛偷往裏面瞄。
人群中挺身而站着一個紅衣少女,眉梢上挑,唇紅齒白,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至少比房氏身邊的松兒、果兒強百倍。
地上也跪了一個,年紀與前者不相上下,但模樣實在狼狽。
高聳的丫髻也散了,臉蛋鼓的像發面饅頭,上面還都是鮮紅色的巴掌印。此刻正在地上瑟瑟發抖。
徐媽媽大惱,直接略過了房氏往前走數步,看着紅衣少女:“淑晚姑娘這是幹什麽,你雖說是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可打狗也該看主人!壁畫再不好,那也是三房的人,沒道理叫你來管教。以往你們二房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