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伏黑甚爾在被五條悟一招斃命的那一刻,是很不甘心的,回想自己這一生,年少時因為沒有咒力,被禪院家視為棄子,他的童年只有黑暗這個詞能概括。
無數次面對那些人的嘲笑,辱罵,父母視他為恥辱,他只能在咒靈群裏用性命殺出一條血路,旁人只能看見他的輝煌,卻從來不知道他是面對什麽樣的環境才練就出那一身的本事。
在這裏咒力為尊的家族裏,他只有抛棄尊嚴才能活下去。
俗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是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羅馬,他這樣的垃圾怎麽能比呢?
是吧?
伏黑甚爾面對五條悟的時候,他是可以逃得,但早就抛棄尊嚴的他,面對天生的‘六眼’,世界的寵兒,卻選擇正面對敵,這個一出生就注定站在頂峰的男人,和伏黑甚爾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伏黑甚爾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做,尊嚴那種東西早就抛棄了不是嗎?
臨死之際,他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妻子,還有那個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子。
惠。
伏黑甚爾從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他這樣的廢物,又有誰會來救他呢?
他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浮,他回顧自己的一生,好像也沒什麽值得記住的,這個走馬燈要給差評。
終于,伏黑甚爾看見了一束光向他襲來,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他聽到了電鋸的聲音。
“就是他?”
“嗯,麻煩你了,與謝野小姐。”
“啧,我是想不明白,你們這些聰明人腦袋裏想得什麽。”
“他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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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後悔,太宰。”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誰?
這個聲音是太宰治……
我被他救了?就為了那個奇怪的委托?
頭上吊燈的光芒照射着伏黑甚爾,令他睜不開眼睛,迷蒙之下,他只能恍惚看到一個戴着蝴蝶頭飾的女子,向他舉起了電鋸,笑得十分詭異。
伏黑甚爾:……
什麽鬼?
電鋸突然被拉起,飛速轉動的齒輪向他襲來。
“啊——”
鮮血飛濺。
“嗷嗚——”
身體分離。
在經歷了一系列讓天與暴君都懷疑人生的治療之後,伏黑甚爾在漆黑的地下室陷入了自閉。
他的手腕和腳腕上也被打上了鐐铐,就連脖子上都有頸鏈鎖住,伏黑甚爾稍微動彈一下,都能聽到這些鎖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甚爾君,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太宰治的身影從遠處漸漸靠近,最終在伏黑甚爾的面前停下腳步,伏黑甚爾目光的落點從他的皮鞋逐漸向上看去。
他擡頭看向太宰治,無神的眼睛眨了眨,語氣平淡:“還行,如果這裏有電視,能看賽馬就更好了。”
“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宰治像是松了一口氣,他燦然一笑,“這樣我就放心了。”
砰——
太宰治驟然收斂起笑容,神情一瞬間變得鋒利起來,他擡起手,狠狠地打在伏黑甚爾的小腹上,半分也沒有留手,将他擊飛了出去。
“唔——”伏黑甚爾痛哼一聲,摔在後方的牆壁上,這突然襲來的攻擊,令他沒有半分防備。
伏黑甚爾這股頭暈目花的感覺讓伏黑甚爾緩了好些時候,他趴在地上咳嗽不止,手掌下意識抓住地面,想要站起身。
太宰治收回手,神情淡漠的走到還在掙紮咳嗽的伏黑甚爾身旁,随後狠狠地将他踢倒在地。
太宰治看上去很平靜,臉上看不出喜怒,他俯下身,皮鞋踩住了伏黑甚爾掙紮的手,輕輕問道:“疼嗎?”
“咳咳咳……”伏黑甚爾擡頭看着他,嘴角微微翹起,像是挑釁一般,“你猜。”
太宰治沒有說話,伏黑甚爾手指上逐漸加重的腳,能清楚的表明他并不愉快的心情。
這是在替那個叫國木田的家夥鳴不平嗎。
太宰治看着因為疼痛,身體下意識冒着冷汗的伏黑甚爾,俯下身子說道:“甚爾君,我是不是說過,如果你想找死,我随時奉陪。”
“看起來,你并沒有把我的勸告記在心裏。”太宰治摸了摸他的頭,神情變得有些憂愁,語氣像是在對幼稚園不懂事的小孩子說話一樣。
瘋子。
伏黑甚爾深刻地意識到這件事,現在的太宰治無論是行為還是語言,都無不透露着‘瘋狂’兩個字。
他能感受到,太宰治是真的對他動了殺心。
但是這更令伏黑甚爾興奮了,現在的這個無悲亦無喜的太宰治才是真正的他,高專那個裝傻充愣的太宰只是他的僞裝。
只有這樣将內心的黑暗全部解放出來的太宰治,才能讓伏黑甚爾體驗到鋼絲上跳舞的顫栗感。
那種以命相搏的刺激。
伏黑甚爾興奮的舔了舔牙齒:“怎麽,想要殺了我。”
太宰治側過頭笑了笑:“真聰明。”
他拉住伏黑甚爾頸部的鐐铐,強制他貼近自己的身前,他挂着神經質的笑容,語氣帶着些許雀躍:“所以,甚爾君~想好怎麽死了嗎?”
“我推薦入水哦,那種水流湧進鼻腔的窒息感,真的真的很痛苦,很适合你這種垃圾的哦。”
伏黑甚爾抓住太宰的手腕:“你真的會殺了我嗎?”
“如果是這樣,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救我呢。”伏黑甚爾眼睛直勾勾看着太宰治,“是吧,太宰君。”
“別忘了,我們可還有束縛在呢。”伏黑甚爾一點都不懼怕,“你當然可以殺了我,但這樣,你我定下的束縛就不成立,你可要受到反噬。”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定下那種束縛,你如果真的不在乎反噬,當然可以殺了我。”伏黑甚爾挑眉道。
他們之間有過一個委托,是太宰治委托伏黑甚爾的一件事,這個內容就是他們之間定下的束縛。
束縛內容是,伏黑甚爾要在十年後殺了太宰治,與之對應的,太宰治需要在這十年中保護好伏黑甚爾的性命。
十分平等的協議,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伏黑甚爾并不是弱者,這麽多年以來,也從未失過手,總體來說是個不需要擔心的人。
只是伏黑甚爾到至今也不明白太宰治定下這個沒有用的束縛,究竟是為什麽。
對了,還有這件事……
在伏黑甚爾看不見的內裏,木裏尴尬的捂住臉。
當年綁上繃帶,中二病爆發的木裏·宰,在祓除咒靈的學校門口抓到了一只天與暴君。
秉承着演繹精神,木裏激情來了一段表演,并定下了一個十年之約。
誰知道十年倒是越來越近了,他還沒完成攢齊能量離開這個世界,甚爾就差點嗝屁了。
“聽着,甚爾君。”太宰治敲了敲腦袋,“我并不在意什麽束縛反噬,人都會死的,我只是做出了選擇而已。”
“那你救我是為了什麽。”伏黑甚爾笑得意味深長,“難不成是為了養只狗,老板,你要明白,惡犬可是會反噬主人的。”
木裏:?
我不是!我沒有!
我是貓派,養也是養五條貓貓和夏油貓貓!
太宰治不由露出嫌棄的表情:“我最讨厭的就是狗了。”
伏黑甚爾大笑:“狗也不見得會喜歡你。”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伏黑甚爾算是看透了,自己現在擁有的底牌,并不足以威脅到太宰治。
“我們之間的束縛內容需要重新修訂。”太宰治松開了手,面無波瀾,“內容不變,你仍舊要殺死太宰治,時間沒有限制,需要你在一個特殊的時刻,殺死太宰治。”
“哦?我憑什麽要聽你的。”伏黑甚爾不屑的撇了撇嘴。
“伏黑甚爾現在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太宰治輕笑,“但是惠君還活着哦。”
伏黑甚爾的身體微不可見的一僵,随後無所謂的偏了偏頭:“那和我有什麽關系。”
“只是個小鬼而已……”
“我當然知道,惠君對于你來說,重量也許不是那麽夠。”太宰治對于伏黑甚爾的反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所以,我并不是在和你談條件,而是在通知你,明白嗎。”
太宰治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伏黑甚爾,他的神情冷漠,像是不近人間的神祇一般。
“甚爾君,希望你明白,我們并不是平等的。”
“束縛并不是強迫能完成的,所以我希望,這是你發自內心的訴求。”
太宰治難得疑惑的看着他,惡魔的低語回蕩在伏黑甚爾的耳邊。
“你不想殺了我嗎?”
“我倒是很想殺了你哦~”
伏黑甚爾盤着腿,低頭坐在地上,沉默不語,良久,他輕笑出聲。
“哈哈哈我突然有點興趣了。”伏黑甚爾興奮的舔了舔唇,“說吧,束縛修訂的內容。”
太宰治勾起嘴角:“那麽,束縛內容如下。”
“伏黑甚爾需要在特定時間、地點,殺死太宰治,這個‘特定’由太宰治本人選擇,這個任務優先于任何事情。”
“相應的,伏黑惠的自由以及安全會由太宰治妥善安排。”
太宰治頓了頓,繼續說道:“伏黑甚爾會得到太宰治術式「人間失格」的一部分咒力。”
伏黑甚爾驚訝的看了太宰治一眼。
“你沒弄錯?”伏黑甚爾意外道,“你的術式可是那些高層老頭子做夢都想研究的東西,就這樣給我了?”
抹消一切咒力的術式,無視咒術師與咒靈的差異,一視同仁,這種逆天的術式,怎麽能不引人垂涎三尺呢。
太宰治嗤笑:“想什麽呢,這是修改束縛的追加條件,你以為束縛那麽好改的,等價交換,我提出的修改,當然要追加砝碼了。”
“再說了。”太宰治露出了意味深長笑容,“你覺得我死了,你能過的很好嗎?”
伏黑甚爾一愣,随後大笑:“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那你就試試看,能不能将我殺死。”
伏黑甚爾站起身,輕易就掙脫了身上的鎖鏈,太宰治在一旁平淡的看着,一點都不意外。
如果這種垃圾都能鎖住天與暴君,那伏黑甚爾可真就浪得虛名了。
太宰治的目的已經達成,自然不需要再和伏黑甚爾糾纏。
“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太宰治吩咐伏黑甚爾,“注意分寸,在束縛完成之前,你必須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伏黑甚爾吊兒郎當的點了點頭:“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太宰治似笑非笑的看着伏黑甚爾:“甚爾君,我想殺你的心,是認真的。”
“所以,在我的棋局完成之前,你可別再做讓我生氣的事。”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太宰治盯着伏黑甚爾,“明白嗎?”
伏黑甚爾興奮的揚起嘴角:“明白呦,老板。”
“汪!”
太宰治嘴角抽了抽。
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作者有話要說: 伏黑甚爾:汪!
木裏:?
當我發出這個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
棋子已上線,棋盤未開局,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六一快樂啊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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