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去八接王妃?
赫連真起身,“王爺公務繁忙,本王就不打擾了,這就告辭!”他自己知道,他是想來見三年之前那位美麗的姑娘的,而不是來看鳳君寒的臉色的。
鳳君寒微微颔首,并不說話,直到赫連真和赫連瑤出了宴會廳。
“冷月!”聲音很輕,卻透着不容忽視的威嚴,要是寧靜琬聽到這聲音,就會徹底明白為什麽鳳君寒在冷月心中是神一樣的存在了。
“屬下在!”冷月從來都沒有過多的表情和言語。
“即刻啓程,去錦繡山莊接王妃回來!”鳳君寒優雅地往後一靠,淡淡道。
“屬下遵命!”冷月說完這句話,就不見了蹤影。
鳳君寒想起寧靜琬,微微一笑,寧靜琬,你沒那麽容易逃出本王的手掌心,你要怪就要怪你有個好外公,擁有富甲天下的財富。
“冷殇!”鳳君寒閉目道。
“屬下在!”冷月冷殇像是一對孿生兄弟一樣,武功一樣高強,性子也是一樣,不多話,卻踏實可靠,交代的事情從來不打折扣,所以多年來才深得鳳君寒的信任。
“盯着赫連真!”鳳君寒道。
“屬下遵命!”冷殇也很快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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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雪妃娘娘求見!”劉管家的聲音響起。
“讓她進來!”鳳君寒的聲音不見起伏。
一身紅色錦綢,雍容華麗的慕雪嫣走了進來,“妾身見過王爺!”
鳳君寒見到慕雪嫣,微微一笑,“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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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慕雪嫣的來意,他豈會不知?
慕雪嫣看見坐于上座的男人,尊貴,俊美,深沉,優雅,這個男人像烙印一樣刻在她心裏,她是才貌雙全,冠絕京城的大家閨秀,父親是當朝丞相,權傾朝野,姑母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按理說,她的高貴身份僅次于公主,也配得上景王妃這個尊貴的位置。
可是因為她是慕家的人,不管是皇上,還是面前的這個男人,都不想她做景王妃,經過各種權衡,只是答應她可以做側妃。
心高氣傲的慕雪嫣居然成了側妃?她剛開始也不能接受,可是一想到景王爺的風采,她下了決心,她願意從側妃做起,相信總有一天,她可以成為名正言順的景王妃,坐在景王妃的位置,她有這個信心。
她成了景王爺側妃之後,平心而論,景王爺并沒有虧待她,将府中大權交給她,府中其他女人都是侍妾,側妃的位置遠遠高于她們,只要府中沒有景王妃,她便是事實意義上的景王妃,所以她并不急,她在等,等到可以走進景王爺的心裏,她明白,這才是成為景王妃的最有力保證。
可是事實證明,她過于樂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是慕家的人,還是因為景王爺根本就沒有心,景王爺雖然給她掌管王府的權力,無論她怎麽努力,但是在感情上,對她和其他侍妾并沒有太多的不同,似乎在景王爺心中,女人與女人之間并沒有什麽本質的分別。
她把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條,上上下下一派和睦,私下有人稱贊,她有江王妃大家之風,有當家主母的氣度。
誰知,有人把這話傳到景王爺那邊的時候,景王爺只是淡淡一笑,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第八十四 慕雪嫣的心思
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入主景王妃了,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些着急,聽父親說是江家女兒。
江家女兒,那一定就是江心月了,江心月是京城和她齊名的女子,德行才華樣樣都不輸于她慕雪嫣,要是江心月成了景王妃,那以後這景王府可就熱鬧了。
誰知,成為衆人翹首以盼的景王妃并不是江心月,而是江王爺多年養在外面的女兒,江靜琬。
以她慕家的能力,當然很快查出這位江靜琬就是錦繡山莊主人寧天澤的外孫女,原來的寧靜琬。
出了名的不學無術,刁蠻任性,驕縱蠻橫,品性古怪,不識四書五經,不男不女,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
聽到這個消息,她初始有些震驚,她出身尊貴才性高潔的慕雪嫣,怎麽能容許這樣不堪的女子騎在自己頭上?
可是靜下心來一想,這也未必是壞事,如果景王妃是江心月,自己可要多費一番心思了,江心月的聰慧穎悟她可是早就見識過的。
可是是一沒腦子二又拿不出手的寧靜琬,就好對付多了,而且,可以肯定,這樣的寧靜琬,連她都覺得登不上臺面,更不要說高貴俊美的景王爺了,景王爺不可能看得上寧靜琬!
果然不出她所料,景王爺大婚當晚,連洞房都沒入,就直接出征了。
她第一次見到寧靜琬,是在大婚第二日寧靜琬從宮中回來的時候,她見慣了美人,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寧靜琬的美麗,可是那又怎麽樣?空有其貌而已。
可是後來的事情卻讓她隐隐有些擔心,寧靜琬不似傳說的那樣一無是處,尤其是那天皇上設宴招待赫連王子和赫連公主的宮宴的時候,那晚寧靜琬的鎮定和目光的敏銳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更讓她擔心的是,那天晚上景王爺竟會出面幫她說話,還把自己心愛的波斯短劍借給她使用,她深知,景王爺從來不會為女人出面的。
事後,景王爺對待寧靜琬的态度似乎有些轉變,不再是以前一樣眼中帶着不屑,甚至在參加赫連王子宴請的時候,只帶了寧靜琬,她怎能不暗暗心急?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只覺心中飄忽不定,這個時候,寧靜琬就離開王府了,說是省親吧,她感覺又不太像。
寧靜琬走的灑脫,走的飄然,她知道,王爺對寧靜琬管的很死,不可能讓寧靜琬這般清閑自在地離開景王府,王爺的女人,不是你說想省親就可以省親的,進了景王府,只能一切以景王爺為天!
她思來想去,難耐心中的疑惑,鼓起勇氣來問問王爺。
“王爺,妾身方才去給王妃姐姐請安,怎麽不見王妃姐姐?”慕雪嫣問得十分随意。
鳳君寒一笑,“王妃離家多日,思鄉心切,本王讓她回去看看!”鳳君寒說的雲淡風輕。
慕雪嫣撅起嘴巴,嬌嗔道:“王爺就是偏心,這麽體恤王妃姐姐,可從來沒見過這麽體恤妾身?”
鳳君寒道:“嫣兒要是生氣了,本王就立刻派人把王妃追回來,可好?”
一聽到王爺叫自己嫣兒,慕雪嫣什麽不高興都忘記了,“妾身哪敢啊?王妃姐姐是正室,妾身不過是個妾,哪敢恃寵而驕啊?”
鳳君寒眼裏的陰霾深藏眸底,慕雪嫣沒有發現,鳳君寒淡淡道:“嫣兒進退有度,淑儀大方,王府交給你,本王很放心!”
慕雪嫣心底歡欣不已,王爺還是認可自己的能力的,試探道:“王爺,那王妃什麽時候回來?”
鳳君寒輕笑道:“怎麽了?嫣兒想王妃了?”
慕雪嫣嬌嗔道:“嫣兒只會想王爺,不會想別人!王妃姐姐是景王府的女主人,若是長期不在,妾身只怕妹妹們私下議論!”
“是嗎?本王相信嫣兒自會打理!”鳳君寒一笑,在慕雪嫣的眼中,邪魅妖嬈,讓人有着無法抗拒的誘惑,“等本王有空了,會去看你的!”
慕雪嫣有些失望,卻依然賢淑道:“王爺公務在身,妾身就不打擾了,妾身告退!”
鳳君寒微微颔首,慕雪嫣欠身退出了會客廳。
慕雪嫣剛出門就遇到了鳳傾城進來,“三殿下!”
鳳傾城微笑道:“二皇嫂!”
慕雪嫣道:“三殿下來找王爺?”
鳳傾城永遠都是一派溫雅,彬彬有禮,無懈可擊的微笑:“是!”
慕雪嫣溫柔一笑,“那妾身就不打擾了!”
鳳傾城進入會客廳,看見二皇兄高高坐在上位,“二哥,寧靜琬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
鳳君寒莫測高深一笑,“別急,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第八十五 休書不八翼而飛
事實證明,寧靜琬的擔憂不無道理。
在回了錦繡山莊才半個月,寧靜琬正在花園賞花,閉目呼吸自由的空氣,下人慌慌張張地跑到寧靜琬的面前,“大小姐,景王府來人了,說要接小姐回府!”
寧靜琬的心下一沉,果然還是來了,鳳君寒還想怎麽樣?自己有他親手書寫蓋章的休書在手,就是鬧到皇上那邊去,自己也不怕!
寧靜琬斂住眼眸中的流動,對身側的福伯道:“此事暫時不要禀告老爺!”外公上了年紀,身體比不得年輕人,自己若是又要離開,只怕外公未必經受得住。
福伯福身道:“是,小姐!”
寧靜琬出了錦繡山莊的大門,居然是冷月筆直地站在一輛華麗的馬車旁邊,見到寧靜琬,“屬下奉王爺之命,特來接王妃回府!”
寧靜琬緩步走到冷月的身邊,冷冷一笑,“你家王爺沒告訴你,我已經不是你們的王妃了嗎?”
冷月不為所動,“屬下只是奉命行事,請王妃即刻随屬下回府!”
寧靜琬知道冷月的脾性,只聽鳳君寒一個人的,鳳君寒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寧靜琬心下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休書,一定是休書,要不然鳳君寒怎會如此明目張膽地派冷月來接自己回府?
寧靜琬懶得理冷月,迅速轉身,回到自己的閨房,打開那個裝有休書的盒子,不出自己所料,果然不見了。
寧靜琬氣不打一處來,鳳君寒,你果然夠狠,自己忍痛出了一百八十萬兩換來的自由竟然被他這樣玩弄于股掌之中。
寧靜琬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派人來偷走休書,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真絕,只要自己沒有休書在手,便是空口無憑,誰能證明他休了自己,自己現在是自由身?
福伯見寧靜琬的臉色,知道事有蹊跷,一定是景王爺給的休書不見了。
福伯臉上有着異樣的沉靜之色,沉吟片刻,道:“小姐,能從錦繡山莊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休書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個,應該就是有”妙手神偷“之稱的賽時飛!”
寧靜琬漸漸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終于理清了事情的經過,福伯說得對,錦繡山莊雖然不是什麽龍潭虎穴,可是也并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來的,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盜走休書的人,當然只有那個號稱能進皇宮盜寶的賽時飛了。
賽時飛來無影去無蹤,本來并不歸屬于任何人麾下,可是只要是小偷,哪怕是神偷也好,都會懼怕一種人,官府!
鳳君寒身份高貴,想要命令賽時飛來自己家中盜走休書,并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鳳君寒給自己休書的時候,鳳傾城,鳳長歡倒是都在場,可是那都是他的人,自己現在真是百口莫辯,白白被鳳君寒擺了一道。
寧靜琬思來想去,鳳君寒,這是你逼我的,想讓我賠了夫人又折兵,沒那麽容易!
寧靜琬臉上不複愠怒之色,反而挂着一絲奇異的微笑,“福伯,據我所知,賽時飛還有個弟弟,好像叫賽時遷吧?”
福伯點頭道:“是的,小姐,這兩兄弟從不對盤,誰也不服誰,不過手上功夫都是首屈一指,賽時遷一直不太服氣他哥哥在江湖中的名氣比他大,小姐的意思是?”
第八十六 不登大雅之堂的手段
寧靜琬道:“福伯,你馬上給我找到賽時遷,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他去做,只要能讓我滿意,價錢不是問題!”
賽時遷既然偷中功夫并不輸于賽時飛,又不服氣賽時飛在江湖的名氣比他大,自己便給他一個機會,就算景王府是龍潭虎穴,賽時遷為了賭這一口氣,也為了銀票,必定會願意去景王府走上一遭!
鳳君寒,如此招數你也使得出來?那便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好了,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我已經仁至義盡,舍棄我這樣一個你本來就不想要的女人,換來一百八十萬兩,這樣劃算的生意,天底下找不出第二筆。
可是,就算是這樣,依然沒能滿足鳳君寒的胃口,寧靜琬冷冷一笑,終于明白,鳳君寒的目的是整個錦繡山莊,一百八十萬兩雖然誘惑巨大,可是和錦繡山莊相比,并不足以動搖錦繡山莊的根基,這筆錢,錦繡山莊花得起!
寧靜琬突然有些生氣,鳳君寒也好,慕瀾青也好,都把錦繡山莊當成盤中餐了,想的微微有些頭疼,為今之計,只有兵行險着了。
寧靜琬在思索間,下人又來報了,“景王府的人請王妃速速回府!”
寧靜琬想不到這麽快就要和外公分別了,錦繡山莊再有錢,也大不過皇權去,就算是外公,也不敢公然和皇權叫板。
只是寧靜琬想不到,鳳君寒居然會使出這樣的手段,白紙黑字的休書也能派人盜回去?
寧靜琬進入書房,故作平靜地和外公告別,寧天澤似乎并不意外,“琬兒,外公等你回來!”
寧靜琬強忍住心底的澀然,對外公展顏一笑,“外公,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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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書房。
鳳君寒眼裏閃着玩味的笑意,将那張休書放到火苗的上方,火苗瞬間就吞噬了休書,變成了一片焦黑,再也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跡。
鳳君寒松手,焦黑的休書落到炭火之中,很快就不見了蹤跡,鳳君寒一笑,姿态優雅,神情深不見底。
鳳傾城嘴邊噙着一絲笑意,道:“寧靜琬這次只怕要抓狂了!”
鳳君寒不語,臉上浮現起耐人尋味的笑意。
鳳傾城又道:“寧靜琬怎麽也想不到你會派妙手神偷賽時飛去錦繡山莊盜來休書吧!”
鳳君寒淡淡一笑,魅惑妖嬈,魅力四射,只可惜,他的這種笑意平時很少示于人前。
手段雖說談不上有多高明,不過身在皇家,早就明白,所謂的高明,不過是騙人的鬼把戲而已,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有的時候這些看似難登大雅之堂之輩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鳳君寒明白,有的事可以用高雅的辦法,有的事只能用見不得光的方法,比如說皇宮,看似光鮮亮麗,熠熠生輝,可是那高牆的背後,又藏了多少冤屈?藏了多少污垢?
成王敗寇,贏的人可以粉飾太平,輸的人,就算德高望重,高風亮節,歷史也可以将你渲染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史書是由勝利者寫的,這一點,鳳君寒看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有些事,只要可以達到目的,不必計較手段!
而寧靜琬,自從被卷進來,全身而退本就是奢望,就算自己不打她的主意,也會有別人,比如說慕家!
第八十七 進宮面聖
九日之後,鳳君寒在書房的時候,冷月來報,“王爺,屬下已經奉命接回王妃,可是王妃執意要進宮,不肯回王府!”
鳳君寒唇角牽起,怎麽了?想去父皇那裏告禦狀?
鳳君寒起身,“好,本王随王妃一起去!”
“是!”冷月冷殇緊随其後。
寧靜琬都沒有下馬車,堅決不進景王府,她已經做好十足的準備,她就不信,鐵證如山,鳳君寒還能抵賴不成?
車簾一掀,鳳君寒颀長挺拔的身軀進來了,看見臉色不善的寧靜琬,微微一笑,“我的好王妃,別來無恙!”
寧靜琬看着他臉上醉人魅惑的笑意,側過頭去,語氣清冷:“我也真是想不到,高貴的景王爺也會使用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雞鳴狗盜的手段!”
他當然聽得出寧靜琬言語裏的譏諷之意,并不在意,“你現在是要去告禦狀嗎?”
寧靜琬點頭,“你說呢?景王爺!”
他半躺在軟榻之上,神情慵懶,表情灑脫,“本王陪你一起進宮面見父皇!”
寧靜琬看着他篤定的笑意,心知這個家夥絕對不會安什麽好心,但是自己已經有了準備,也不會讓鳳君寒這麽容易就達到他的目的,就算不死,也讓鳳君寒脫一層皮!
寧靜琬掀起車簾,看向窗外,似乎已經離開京城很久了,久到自己以為自己都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被鳳君寒重新騙了回來,這口氣,沒那麽容易咽得下。
鳳君寒淡淡掃過寧靜琬,這個角度剛好看到她的側影,多日不見,寧靜琬的側影似乎更加秀美了,她不再飛揚跋扈,不再恃寵而驕,而是不理他了。
他唇角揚起若隐若現的笑意,他相信,宮中即将發生的一幕想必會很精彩,他并不想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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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宮中,寧靜琬和鳳君寒并排走在一起,這個時候不是上朝的時刻,是以皇上在禦書房,恰好皇後娘娘也在。
寧靜琬和鳳君寒雙雙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正在奮筆疾書,聽到寧靜琬禀報完事情的經過,停下手中筆墨。
“君寒,有這種事?”皇上的聲音一直很平靜,皇後坐于一旁,雍容華貴,一直似笑非笑!
鳳君寒不動聲色,不以為意道:“父皇,兒臣不知靜琬在說些甚麽!”
寧靜琬道:“皇上,民女有景王爺親筆書寫的休書為證!”
皇後娘娘眼裏異光閃過,流光溢彩,唇角的笑意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靜琬,真有此事?”皇後娘娘的聲音沉靜優雅!
“回皇後娘娘,确有其事!”寧靜琬冷冷地看了一眼身邊雲淡風輕的男人!
鳳君寒俊眸一揚,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呈上來!”皇上道。
馬上有內侍到了寧靜琬的面前,寧靜琬從袖中取出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書函,放在內侍手中的錦盤上。
禦書房空氣內異樣的沉重,皇上不怒自威,渾身散發着懾人的寒氣。
皇後娘娘一直帶着一抹讓人不敢直視的笑意!
連寧靜琬都被皇上身上的寒意給震住,強行按壓下去。
“君寒,你怎麽解釋?”皇上冷冷地将休書扔到鳳君寒的面前,這個兒子,在打什麽主意?無視自己為他精心鋪好的一條路嗎?
鳳君寒拾起地上的休書,眸光裏面有一絲異光閃過,果然是小看寧靜琬了,這筆跡,連父皇都蒙過去了。
第八十八 道高一尺魔魔高一丈
寧靜琬冷冷地看着鳳君寒,唇角揚起淡淡笑意,鳳君寒,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你可別怪我!
是你自己出爾反爾,自食其言在先,送出去的東西還能偷回去,我寧靜琬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你不去做生意太可惜了!
誰知,鳳君寒的意外僅是短短一瞬,便風過無痕地恢複了如常神色:“兒臣不敢欺瞞父皇,這的确是兒臣的筆跡!”
“君寒,你…”皇上怒地一拍龍案,內侍們慌忙全都跪在地上,頭匍匐在地磚上,大氣不敢出,生怕皇上一怒之下,自己等人項上人頭不保!
寧靜琬也低下頭,也沒想到鳳君寒這麽快就承認了是他寫的,可是皇上盛怒之下,誰不知道會不會殃及自己這條池魚?
一旁的皇後娘娘忙道:“皇上且請息怒,不要傷了龍體!”
擡眸看着跪在龍案下面的景王爺和寧靜琬,臉上揚起母儀天下的微笑,“景王爺做事向來有分寸,這件事想必事出有因!”
“父皇,且請息怒!”鳳君寒低醇的聲音在寧靜琬耳邊響起。
“父皇,這是兒臣和靜琬開的一個玩笑,父皇千萬別當真!”鳳君寒不緊不慢,不急不緩,似乎成竹在胸,寧靜琬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皇上怒意不減:“你親筆書函,還敢說開玩笑?”
這次連皇後也帶着絲絲探詢的目光看着鳳君寒,要是景王爺真的能休了寧靜琬那就太好了,可是事情似乎看上去并沒有那麽順利!
鳳君寒故作為難道:“父皇有所不知,靜琬出身于民間,不識皇室禮儀,性情刁蠻,向來随心所欲慣了,一和兒臣生氣,就鬧着要回娘家,兒臣實在是無奈之下,才想出了這個法子!”
寧靜琬瞪大眼睛,吃驚地看着鳳君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多寵愛自己呢,由着自己胡鬧!
不管自己怎樣刁蠻任性,他都扮演着虛懷若谷的好夫君角色,寧靜琬真不知道,這家夥還有多少面!
他的話說的半真半假,似實而虛,避重就輕,皇上和皇後娘娘不可能沒聽說過自己的品性如何,鳳君寒的這一席話讓人想反駁不了,他說的是事實!
他還和別人一樣叫自己靜琬,而不是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連名帶姓的寧靜琬,在皇上面前扮演着乖寶寶的角色!
只有寧靜琬知道,這個腹黑的男人只怕不會那麽容易讓自己如願以償!
皇上卻道:“這是你的親筆書函,還蓋有你的印鑒,你如何解釋?”
“是啊,景王爺,有你親筆休書在此,按理說靜琬現在已經不是景王妃了!”皇後狐疑道。
鳳君寒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樣似笑非笑的皇後娘娘,從容道:“父皇請仔細看,這并不是兒臣的印鑒,這是兒臣為了哄靜琬開心,另外找人刻的一面印鑒,這上面的寒字……”
他停頓了片刻,目光看似不經意地瞥過身旁的寧靜琬,那種目光讓寧靜琬心下一沉,“并不是兩點水,而是三點水!”
寧靜琬聽的觸目驚心,不是兩點水,是三點水?神色也有着短暫的驚愕,皆被鳳君寒看在眼中!
皇上和皇後皆是微微一怔,“把休書呈上來!”皇上道。
第八十九 棋棋差一招
馬上有內侍畢恭畢敬地将鳳君寒手中的休書送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仔細看着印鑒,臉上浮現淡淡笑意。
皇後娘娘也睜大鳳目,仔細地看着印鑒,嘴角的那抹笑意漸漸消失,變得冷然!
寧靜琬無法訴說心中的震驚,鳳君寒的印鑒是用漢儀篆書刻的,筆畫極多,字形複雜,很多人都不認識這種字體!
漢儀篆書中的寒字下面的是兩點水,還是三點水,只在毫厘之間,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連自己都被蒙過去了!
原來這一切都在鳳君寒的算計之中,他找賽時飛去錦繡山莊偷休書,自己怎麽不可以找人去他的王府偷印鑒?
雖說風險巨大,可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賽時遷為了争一口氣!
他可以找到,自己怎麽找不到?誰知道,這件事一開始就在鳳君寒的計劃之中。
景王府不比錦繡山莊,戒備森嚴,只怕自己找到的賽時遷一進入景王府,就落入了鳳君寒的圈套中!
他沒有抓了或者是殺了賽時遷,而是将計就計,看看自己還能使出什麽招數!
寧靜琬頓時覺得胸悶氣短,有一種想要殺了鳳君寒的沖動。
寧靜琬有些喘不過氣來,從小到大,沒吃過這麽大的虧,卻又聽到他醇厚的聲音,“沒想到此事居然驚動了父皇,是兒臣考慮不周,請父皇恕罪!”他還在自己面前上演着一副父慈子孝的戲碼!
皇上淡淡道:“既然事情已經明了,你們就退下吧,記住,若有下次,朕決不輕饒!”
寧靜琬頓覺腦子一片空白,皇上在警告,警告鳳君寒不準休妻,說白了還不是為了錦繡山莊的財富?
皇後娘娘忽道:“景王爺這次的玩笑開的可真是有點大!”
鳳君寒對皇後娘娘微微颔首,“兒臣知罪!”神情卻帶着一種漫不經心的倔傲!
見寧靜琬不動,鳳君寒體貼地過來扶起寧靜琬,溫聲道:“靜琬,父皇日理萬機,母後位居中宮,自然也是難有閑暇,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是少來打擾父皇母後的好,我們回府吧!”
寧靜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看不出鳳君寒還是個演戲的料,今日居然在外人面前和自己上演一出郎情妾意的把戲。
寧靜琬驀然起身,不着痕跡地推開了他的手,向皇上皇後施禮之後,退出了禦書房。
一出了禦書房,寧靜琬頓時覺得頭疼無比,自己這一次被鳳君寒耍得團團轉,一百八十萬兩平白落入他囊中!
這件事還鬧到了皇上那裏,皇上言語裏的警告自己聽的清清楚楚,不許休妻,那不就是說自己得一生一世被幽禁在景王府?
寧靜琬胸悶頭疼,想起鳳君寒那張可惡的臉就有一種想殺人的沖動,只覺眼前的花繁似錦也開始模糊恍然起來。
“寧靜琬!”那個該死的聲音又在背後響了起來。
寧靜琬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絕對不能在敵人面前表現出一絲慌亂,慢慢轉身,語氣平淡:“你又想怎麽樣?”
寧靜琬的鎮靜有些出乎鳳君寒的意料之外,“沒什麽,只是想告訴你,在本王面前玩這一招,你還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