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覆滅
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草地，濺起水花。水汽氤氲，驅散初夏的暑氣。陰雲密布下，灰蒙蒙的天與這山水勾勒出一幅靜默安好的田園風光圖。
雨打芭蕉，窗外麻雀叽叽喳喳，叨擾不止。
神秘女子揭下面紗，詭異一笑，眼眸暗藏殺機。她徐徐坐在銅鏡前，對着鏡子裏的人，開始自言自語：“我會代替你，做你不能做，想你不敢想。紅蓮教要......變天了。”
紅纓跪在地上，“主人，他來了。”
畫面一轉，黑衣人不知道何時就橫跨在窗臺，一躍而下，站在她身後。
“紅纓，繼續監視左使。”聞言，紅纓退下。
男人捏住她的臉，“說吧，就剩下咱們兩個人了。”
“好久不見，王長老，你還是這麽急躁。”說完，她扯下男人臉上的面具。
王奇，紅蓮教四大長老之一，行蹤不定。
“是啊，玲兒是出落得越發明豔動人了。”
“我不是她。你知道的。別再提她了。”她臉上閃過愠色，“我是風兒。”
衣衫淩亂，銅鏡搖晃，室內一片旖旎......
“你去......去殺了滄州鳴鳳郡主，我要......要頂替她的位置。”
“你代替鳴鳳郡主，一走了之，那我呢？”
“我.....我按照你的吩咐，在......在教主的茶盞中......日日放......入忘憂草。教主她......她時日不多了。”她面色潮紅，呼吸急促，艱難地說話：“長老......的恩情，風兒......不敢忘。”
一炷香後，風兒無力地扯過一縷被撕碎的衣服，遮蓋了局部的皮膚。她仰躺在桌子上，心中竊喜，終于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蟄伏在紅蓮教太久，她都快忘了什麽叫自由。
風兒和王奇，各取所需。
四大長老，其中遇神魔長老和禦魔魔長老已經投靠了王奇。瑤姬唯一的心腹，就是伍拾柒長老，只是可惜他人遠在邊塞。
今晚花好月圓，今晚魑魅魍魉夜行，今晚紅蓮教要變天了。
王奇，一個加入紅蓮教不過三年的教徒，憑借心狠手辣，慣常會用收買人心。短短三年，他迅速登上長老之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圖謀教主之位，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繁星布滿星空，璀璨奪目。在這樣一片祥和的夜裏，即将爆發一場動亂。
發起人：王奇。
主要參與者：瑤姬貼身婢女風兒，風兒的心腹紅纓，神魔長老和禦魔魔長老以及大部分普通教徒。
動亂的場地：整個紅蓮教的主大殿以及通向山門的路。
受害者：瑤姬，及她的心腹。(此時白宇接到瑤姬的任務，去了江州，并不在滄州。)
結果：王奇大獲全勝。
紅蓮教從此改朝換代，王奇代替瑤姬稱霸滄州。經此一戰，紅蓮教內部損耗不少，內戰導致教徒犧牲巨大，人數銳減，從原來的五萬教徒變成五千，不少教徒趁機叛離出紅蓮教，重獲自由。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紅蓮教山頭，整整三日，揮之不去的異味。這場動亂奠定了王奇的地位，是無數教徒的屍骨堆積而成的新時代。在王奇的統治下，人人自危。
他喜怒無常，嗜血好色。就連瑤姬都知道，賞罰分明，安撫下屬。他卻唯我獨尊，對于心腹是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無疑，為日後的□□埋下伏筆。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都當上了教主，還不放我走，王奇，你真是無恥！”風兒一身鐐铐，憤恨不平，她被鎖在大殿內。
王奇扒拉幾下，笑眯眯地說道：“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麽，我什麽時候說話算數過。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實在是有趣，我舍不得你。美人，你莫忘了，是誰帶我進的紅蓮教。要不是你，我可不會這麽壞。我之前可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
“我當初也是執行教主的命令。是教主要我誘惑你，讓你加入紅蓮教，官匪一體。”她盡力推搡，身上的衣服卻越來越少。
她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幫助王奇奪得教主之位，就能獲得自由。她以為，王奇當了教主，就會替自己殺了鳴鳳郡主。自己披上□□，就能代替鳴鳳郡主去享受榮華富貴，可是她高估了王奇的人性。
一切都是她以為.....
她不惜背叛教主，最終淪落到徹底成為王奇的玩物。
報應！
“來吧，又不是第一次了，矯情什麽！”王奇迫不及待地一層層剝落衣服，露出風兒細嫩的皮膚......
——
當一個人坐上不匹配自己能力的位置，就會發現，自己真的不合适這個位置。不為其他，僅是無能為力。做不到約束下屬，完不成計劃目标。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瑤姬在的時候，還能管得住下面的人，不至于胡來。
王奇一上位，就大肆揮霍，縱容手下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倒不是瑤姬不曾做過這種事，而是瑤姬有本事算好力度，什麽程度不至于民怨沸騰。王奇一味地享受，讓滄州大亂，搶占土地。他同時做到讓黑白兩道的人都厭惡。
“瑤姬臨死都不肯說出紅蓮教的秘密，所以我殺了她。你說不說？”王奇威脅的話語似乎作用不大。
“......”坐在輪椅上的右使黑狗，是瑤姬心腹中唯一幸存的一個。（除了白宇，他還在趕回滄州的路上。）
“王奇，你就好像有那個大病。你xx看看老子，老子能知道個鬼。你是不是溫柔鄉裏溺斃了，連帶腦子都鏽掉了，紅蓮教裏連長老都不知道的秘密，我這個小小的右使能知道？”右使黑狗毫不客氣地戳破王奇的智障言論。
“玲兒，你投靠他，能有什麽好下場。”
一旁的風兒委屈地小聲嘟囔：“我是被強迫的。”話鋒一轉，她嬌滴滴地說道：“可我不是玲兒，而是風兒。”
然後，她雙腿一軟，倒在王奇的身上，嬌嗔一聲。
若比起見風使舵，風兒排第二，沒人排第一。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整個紅蓮教乃至滄州，都在王奇手中。哭過一頓後，風兒認清形勢，繼續跟着王奇。
王奇給她解了毒，卸了鐐铐。兩個人是不分白晝黑夜，盡情享樂。
黑狗：嘔......你們倆絕配！
紅蓮教的秘密，只有歷任教主知道。在紅蓮教的後山，有一處古墓，除了教主，誰也進不去。王奇懷疑，裏面藏着寶藏。
只有傻子才會嫌錢多。放着寶藏不拿，那是傻子。
一開始，他是想奪得教主的位置，并且留下瑤姬的命，慢慢折磨她，問出秘密的。
奈何瑤姬的性子太剛烈了，不等他動手，瑤姬自刎了。
王奇要的，不僅僅是紅蓮教教主的位置，還有寶藏。
一旦沾染了世俗的欲望，就再也甩不掉了。當初，他王奇不過是滄州一個小小的縣丞，小日子挺滋潤的。
是風兒領着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越陷越深。
回不了頭了。
紅蓮教徒，若要脫離，只有兩個辦法。要麽，去明堂領罰：挑斷手筋腳筋，從此做個廢人；要麽死。
本來，風兒也沒想到王奇這麽能耐，三年就爬上長老的位置。王奇甚至萌生出篡位的想法，風兒渴望自由，兩個人一拍即合，共商大事。
事成之後，王奇非但沒有放了風兒，反而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邊，還日日夜夜歡好。
“你們親夠了沒？”右使黑狗嫌惡地擺擺手，“反正我是看夠了。”
王奇松開手，風兒無力地坐回軟塌上。
“來人，看着他，不許他走動。我要利用他做人質，讓白宇上鈎。”
“我看着他。”
風兒自告奮勇的态度，惹來懷疑，王奇疑惑地說道：“你？”
“風兒願意為教主分擔。教主，你去忙吧，風兒保證會盯着他。”
眼前還有一堆事，王奇想着把守的人都是自己的，便沒有什麽不放心，迅速離開了。
等到他一走，風兒臉上恢複了冷漠。
“我幫你逃跑。”
“我不信。”
風兒拿出鑰匙，“現在你信了吧。”
右使黑狗自嘲：“我一個人也跑不了啊。你看不見我做輪椅？”
風兒：“我讓人送你出去。”
“我跑了，他能放過你？這不會是你們兩個的計謀吧。你可別唬我，我聰明得很。你們想讓我跑去找白宇，然後再将我們一網打盡。”
三十六計裏，這一計叫啥來着，調虎離山？還是暗度陳倉？
他黑狗和白宇又不一樣，對瑤姬着實沒什麽感情。那一晚，他就冷漠的看着瑤姬自刎于山前，心裏毫無波瀾。
瑤姬，是一個很嚴厲的教主，不愛說話，動不動就恐吓下屬。瑤姬将全身的本事都教導給了白宇，對于其他人都是随便教幾件。
就比如右使黑狗，雖然也是與白宇一起被撫養在瑤姬膝下。不過，待遇可是完全不同。黑狗做不到的事情，等待的是一頓鞭子或者竹條。而白宇學不會一件事，瑤姬就會教第二遍，第三遍......直到他學會了。
“我想要他的命。你跑出去後，找到左使，轉告左使，瑤姬是被他逼死的。”
右使黑狗：“這還要我轉述什麽，現在誰不知道王奇叛變，弑主易位。也不用我去說，白宇這小子對瑤姬忠誠着。等到他趕回來，一定會殺了王奇，替瑤姬報仇的。”
風兒：我無話可說。
王奇暫時不會殺黑狗，黑狗還有利用價值。因此，他沒有逃跑的必要，還浪費時間，還累。坐個輪椅，到哪裏都費勁兒。
拜白宇所賜，他做了輪椅，得恢複這麽個幾個月。要不然，動亂時他早跑了。
——
一個人的本質，會在他得到最大權利的時候，無限放大。
王奇，登上教主之位後，嗜血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他命人每日屠殺昔日做官時候的同僚，似乎不是為了解氣，就是好玩。
人，能有多壞呢？壞，是一個沒有确切範圍的字。可以是很壞，可以是特別壞。有一種壞，就是深入骨髓的壞，浸透了黑暗思想的壞。
縱情聲色犬馬，王奇貪婪汲取財富與美人。他拆毀了宮殿，欲重建更加恢弘磅礴的宮殿。整個滄州都淪陷在他的控制下，王奇的爪牙遍布滄州。
一開始，他就是想要風兒。後來，他想要當紅蓮教的長老。再後來，他要當教主。再再後來，他......
欲望，就是沒有盡頭的牢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