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07 迷人的假象
07
太陽初升,陽光明媚。
初芮已經把自己悶在被子裏好長一段時間。
一定是被子裏的空氣不夠,她有些缺氧,所以才會覺得臉頰發燙。
她這麽安慰自己,可一閉眼,眼前就浮現出江寒郁剛醒時的模樣,劉海遮着額頭,眼裏眉間是還未完全清醒的睡意,然後在她額前落下一個早安吻——
清醒點吧,快清醒點。
初芮努力安撫自己這顆躁動的心。
她沒談過戀愛,也沒和男生親密接觸過,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根本無法招架,那一瞬間直接就懵了。
都怪江寒郁那張臉太會蠱惑人,給人迷人的假象,害她竟有那麽幾秒心跳過快。
可是想想,他的五官真的很優越,眉眼鼻唇,一分不差一分不多。
尤其是他親完她額頭,看她的時候,眼眸裏還帶着柔情——
不行不行,不能再亂想。
對方不是別人,他可是江寒郁,跑都來不及,怎麽還能想一些有的沒的呢。
初芮拍拍腦袋,把腦袋探出被窩,深呼吸幾口。
恰巧手機響了一聲。
她伸手拿過手機看,是師音發來的消息。
Advertisement
昨晚師音就發了幾條,但初芮睡着了,沒看到。
初芮給師音回了個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起來。
“你可算有反應了,一晚上沒消息,我都擔心地睡不着。”
師音埋怨的聲音傳到耳朵裏,初芮抱歉笑了笑,說:“我昨晚睡太早了。”
“看來什麽事都沒發生啊,還能那麽早睡。”
“我不是病了嘛。”
“唉,沒事就好。我就怕有人對你不軌。”
初芮頓了頓,才沒事般地應:“沒有……”
師音好似聽出了什麽:“你好像有點心虛噢~”
初芮:“……”
師音笑起來:“好啦,你沒事就好,我要忙了,有時間就來找我。”
直至電話挂斷,初芮都沒想明白,她哪裏心虛了。
一定是師音想多了。
窗外陽光正好,距離江寒郁離開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應該挺忙的,起床後就洗漱換衣服走了。
這樣也好,反正,初芮也不是很願意面對他。
初芮也起床,然後去樓下找王嫂,她想要梁韻白房間的鑰匙。
起初王嫂還猶猶豫豫,但聽聞初芮說只是找點東西,便交出了鑰匙。
初芮确實只是想找點東西,她想看看梁韻白房裏有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或者什麽親朋好友的聯系方式。
梁韻白睡的是別墅主卧,房間很大,裝修奢華,牆上挂了幾幅價格不菲的名畫,化妝桌上擺滿各種名貴化妝品。
初芮先在房裏四處看了看,随後去開床頭櫃的抽屜。
可惜抽屜裏除了鑽石珠寶,就是幾只女士名表,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其實想想,梁韻白房裏留下這麽多名貴的首飾和珠寶,怎麽會突然在馬來西亞跟別人跑了呢?
這裏的東西折現,也是一大筆錢,若是真的早有準備要走,肯定都是帶走的。
初芮不清楚梁韻白到底是什麽情況,現在的她,只想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衣櫃和化妝桌的抽屜都找遍了,初芮都沒找到什麽,最後,她在梁韻白挂在衣帽架上的一個奢侈包裏,翻到一個卡包。
裏面有幾張銀·行·卡,其餘的都是一些美容會所和高奢店的vip會員卡。
這幾年梁韻白應該過的很不錯,看這些卡,還有那些珠寶首飾,就知道江家老爺子沒有虧待她。
初芮把這些卡拿走,出了門。
她按着每張卡上面的地址,上門詢問,但是大多數招待她的前臺都說梁女士近期都沒來消費,其餘更多一點的消息再沒有。
好在一家美容會所的職員給她提供了另外幾個常客的聯系方式,她們經常和梁韻白一塊過來做spa。
初芮很感謝,可算是有點進展了。
她拿着職員抄錄下來的電話號碼,一面走,一面在手機上輸入,不小心撞上了從前面過來的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初芮趕忙道歉。
對方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穿着制服樣式的西裝,身上帶着股濃烈香水味。
她先是仔細打量幾眼初芮,轉而換上和煦的微笑:“沒事。”
初芮繼續往外走。
女人走向前臺,跟前臺職員低頭交流了幾句,似是在詢問初芮是誰。
通常來說,她們這樣高端的美容中心,很少見到像初芮這樣年輕的女孩。
女人聽前臺說了初芮的來意,不禁若有所思,轉頭盯着初芮逐漸消失背影,在盤算一番後,拿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
夕陽西下,晚風徐徐。
廣場上的行人逐漸多起來,許多學生模樣的男孩女孩三三兩兩地走着,也有不少下班族帶着一天工作的疲憊從廣場上經過。
這是江市的商圈中心,夜幕還未降臨,四周已經開始熱鬧。
初芮在露天咖啡館找了個位置,興致缺缺地拆着便利店買的三明治包裝袋。
今天奔波了一天,什麽結果都沒有。
她按美容會所給的聯系號碼打電話,但是每個人都不清楚梁韻白的事。
這些人都是一些跟梁韻白交情不深的富太太,除了平時打牌逛街和美容,沒別的聯系。只知道梁韻白前段時間去了馬來西亞度假,還沒回來。
初芮更不敢明着問她們知不知道梁韻白現在在哪,有沒有其他相好的男性朋友。
梁韻白一直靠江家生活,這些富太太們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要是知道梁韻白跟男人跑了,指不定在她們圈裏傳成什麽樣。
這一天下來,初芮一無所獲,疲憊又失望。
連入口的三明治都食之無味。
不管怎麽樣,初芮還是想找到她媽,欠江家的錢得還,也得給江家一個交代。
江家老爺子這些年對梁韻白不薄,她這樣卷錢跑路,真的很過分。
前面有小孩子在玩耍,一邊奔跑一邊拿着氣球,爸爸媽媽在他們身後看着。
聽着孩子們充滿童稚的歡聲笑語,初芮突然覺得好苦澀。
記憶裏,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時光。
以前爸爸走了,奶奶走了,她還有個梁韻白。
現在梁韻白也丢下她不管……
她還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埋頭吃完三明治,初芮将包裝袋丢進旁邊垃圾桶,起身離開這個熱鬧的地方。
天色越來越暗,初芮沿着街道走了許久,心思沉沉。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廣場背面。
人影逐漸從稀疏到零星,廣場那邊的喧鬧聲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風吹樹葉,嘩啦聲不止。
初芮本想到這邊坐公交回去,到了才想起來,這邊在改建,路封了,公交線路也改了。
一陣風吹過,初芮感覺到冷,不由得回頭加快步伐,往前邊路口走。
初芮越接近路口,就越接近廣場那一側的熱鬧和五顏六色的霓虹。
可她不知怎的,覺得它們離她好遠,模模糊糊的。
一輛銀色面包車從馬路那頭駛來,忽然在初芮身側停下。
車門倏地打開,後門伸出來兩只強健的胳膊,一把将初芮拽了進去。
初芮還沒來得及尖叫,嘴巴被狠狠堵着,掙紮不得。
壯漢的力氣太大,手掌捂的她快窒息。見她不配合一直在動,就罵了句髒話,又給她甩了一巴掌。
初芮被扇得往一邊倒,後腦撞上車窗玻璃,一陣悶疼。
這時她才看清車裏的人,兩個身形健碩的男人,一個在後座,一個在開車。
後座的這個男人伸手揪過初芮的衣領,擡手又是一巴掌,惡狠狠道:“給我聽話點!”
連續兩巴掌,讓初芮頭冒金星,有些暈乎。
可她還是把手伸向了車把手,想着開門跳車。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是誰,唯一想到的,就是電視上看到的那些社會新聞。
是人販子,還是變态?
壯漢見初芮要開車門,罵咧了一句,抓起她頭發就把她腦袋往車窗上撞。
前面開車的男人看不下去,勸了句:“別把她搞死,不好交差。”
初芮幾乎被撞暈了,只覺天昏地暗,耳邊嗡嗡,聽不見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
沒過多久,車停了。
車門被打開,後座的壯漢揪着已經快暈過去的初芮下車,帶着她粗魯前行。
幾步之後,初芮被狠狠丢到地上,手臂磕到地面上的碎石子,密密麻麻的疼。
“吳總,人帶來了。”開車的男人對前方說道。
摔在地上的初芮還暈乎着,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只能側着腦袋,看向前方。
一雙紅色高跟鞋,在她眼前停下,一張漂亮精致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女人低頭,仔仔細細打量着初芮的臉,冷幽幽開口:“你就是梁韻白的女兒?”
“真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個女兒。”
初芮用盡力氣,從地上坐起來,臉頰被壯漢打腫,嘴角溢出血絲。
她從沒見過眼前這個女人,知道來者不善。
“你……你是誰……”
“我是誰?你也配問我是誰?”女人似是升騰起怒火,忽然掐住初芮的下巴,塗了指甲油的長指甲幾乎要戳進她臉頰的肉裏。
“你媽可真有本事,從我身邊搶男人。你現在滿世界找你媽,別人不知道,我知道。你媽跟人跑了,帶着我的男人跑了。”
女人的眼神變得兇狠,指甲在初芮臉上掐出血印。
初芮忍着痛,眸色倔強,不吭一聲。
女人瞧着初芮這張臉,紅唇啧啧兩聲:“你跟你媽長得還真像,一副狐媚樣。”
初芮暗自咬牙,趁女人松手之際,抓住她的手狠狠咬下去。
女人痛的龇牙咧嘴,擡手就給了初芮一巴掌,初芮再次被打倒,摔到地上。
她的唇邊都是血,不知是她自己的,還是那個女人的。
女人捂着自己被咬出血的小手臂,用高跟鞋用力踩了初芮的肚子,怒不可遏:“臭丫頭,你倒挺有本事。你媽現在找不到人,就由你來算賬。你媽搶了我男人,我毀了她女兒,一來一往,不用客氣。”
“這裏半夜最多的,就是滿身惡臭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瞧瞧你這張臉,也不知道誰會得到這個大便宜。”
“你啊,就在這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