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古風番外:母後再愛我一次5
跟着賀雪宴混了好幾日,楚沅沅恍惚有些明白。
這後位,這一方小小庭院,仿佛就是針對賀雪宴的專屬囚籠。
皇帝陛下捕得了全天下最皮光水滑的珍稀寵物,還沒抓到手掌心細細把玩就被反咬了好幾口。
就像是丢在這裏,不讓她好過,也不讓她死,兩人耗着等賀雪宴垂下頭顱,跪伏在他腿邊一般。
楚沅沅對讀書寫字這些事實在沒什麽天分,循規蹈矩地寫了好些天字帖,等脫離了帖子自己寫的時候也不過是從放蕩不羁的小雞爪子字變成規規矩矩瑟縮着的小雞爪子字。
她拿去給賀雪宴看的時候就連賀雪宴這麽溫和沒脾氣的人表情都難看了幾分。
皇後整個人縮在竹制的躺椅裏,因為悶熱長發用一支打磨光滑的竹枝盤了起來。
只有幾縷細碎的鬓發從側邊垂了下來,襯得她的面頰更加雪白柔膩。
因為身形修長,一雙腿要蜷着才能擱在躺椅上,鞋襪都沒穿,素色的衣裙淩亂的縮到小腿處,露出的那段小腿白得幾乎在發光,雖然清瘦卻也骨肉勻亭。
仿佛都不會走路那般精致細嫩。
賀雪宴看着她的字,眉頭越皺越緊,然後嘆了口氣,擡手抵住額頭:“算了,是我的教學有問題,不能怪你。”
看也不看就把那張紙放在了矮案上。
皇後撐着身子坐起來,俯下身去穿鞋子的時候那根插在雲鬓間的樹枝掉了下去。
水墨般的長發絲絲縷縷地墜下來,柔軟又輕緩。
楚沅沅不由得伸出手,一縷青絲直接落在她的掌心。
她垂下頭,手指收緊又松開,仰起臉對賀雪宴說:“沅沅給您盤頭發好嗎?母後。”
Advertisement
回應她的是賀雪宴把那樹枝塞到她手裏,然後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那個人的頭發軟得像緞子,又涼又滑,柔順得好幾次從楚沅沅的指縫間溜走。
要挽她的頭發實在很艱難,雖然發層說不上很厚,但是很長,滑得幾乎盤不住。
楚沅沅從能近距離接觸美人的竊喜中清醒過來,一下變得手忙腳亂慌裏慌張。
額角的汗都不知道冒了幾波。
最後的成品蓬松又淩亂,但好在最起碼安安穩穩的并沒有要松散開的意思。
要不是配上賀雪宴那張清豔矜貴的臉蛋兒,還不知是哪裏跑出來的瘋婆子。
她扭過臉來的時候,哪怕頂着一頭仿佛被十幾個潑婦撕扯過的亂發,也帶了幾分美人雲鬓微松雪頰微汗的慵懶。
“天吶!”進屋去拿筆墨的菱紗驚得筆都掉了,狠狠地橫了楚沅沅一眼,一副恨不得要咬她幾口的模樣。
提着裙擺跑了過來,直接把楚沅沅一推:“你幹得什麽事兒啊?”
“怎麽了?”賀雪宴歪着頭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随着她的動作蓬松的頭發一抖,然後軟軟地往右邊一歪。
感受到右腦陡然增加的分量,賀雪宴都沉默了,擡手輕輕地摸了摸頭頂。
像是還覺得有點好笑,一下沒繃住笑了出來,揮手按住了要重新給她梳理的菱紗:“算了算了,本就只有這麽幾個人,又沒外人看,這樣也不錯,折騰來折騰去更熱了。”
菱紗簡直氣瘋了,直接把筆墨往楚沅沅懷裏一塞,氣鼓鼓地做飯去了。
“你過來。”站在書案前的賀雪宴沖她招了招手,她站在日光裏,擡手的時候袖子滑下去手腕白皙,臉上帶着清淺的笑意。
溫柔又靜谧。
漂亮得就像是劫難。
楚沅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尖,心甘情願地沉沒在劫難和煦的眼波裏。
“你握着筆杆。”賀雪宴反手将蘸了濃墨的狼毫遞給她,待她抓住了還調整了一下楚沅沅握筆的姿勢。
楚沅沅握着筆剛要落下,後背一震,一具在夏日裏都帶着涼意的柔軟身體湊了上來。
賀雪宴的前胸貼住楚沅沅的後背,漂亮得像是玉雕擺件般的右手探過來包住她的手背。
柔膩的側臉磨蹭着貼在她的耳廓上。
楚沅沅幾乎按耐不住地想去看那個人的臉,身子僵得像死了七八天的死屍。
“你想寫什麽字?”那個人的側臉生的精絕,她的眉眼深邃,從正面不大看得出來,側面看的時候可以看到漂亮的眼窩。
以及長得就像鴉羽般的眼睫。
稀稀拉拉地在臉頰投下暗影,卻遮不住那雙清淺的眼瞳,又像琥珀又像琉璃。
楚沅沅不由想到那一夜,這個人濕成一片的瞳孔,賀雪宴的臉上都是淋漓的汗水,伸出手臂将她緊緊摟住。
美得就像是幻夢。
楚沅沅一度以為那天夜裏的賀雪宴是只存在她想象中食.人.精.魄的妖怪。
她的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水落在紙面上洇成一塊不小的墨痕:“我想……”
小姑娘咬着唇猶猶豫豫地說:“我想寫母後您的名字。”
賀雪宴仿佛輕笑了一聲,很短促,幾乎能讓楚沅沅懷疑自己聽錯了一般,她的臉貼的更緊了,溫熱的吐息蹭過楚沅沅的頸肉:“那沅沅知道我的名字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
這麽多天,菱紗和雲影都稱呼她為娘娘,偶爾菱紗忙慌的時候也會叫一兩聲小姐。
從沒有人叫過皇後的名字。
皇後思襯了一會兒,而後直接用右手包着她的手開始動作:“賀雪宴,我的名字。”
在那片墨痕下方,寫下了那個人的名字。
她的字很好看,與她這副病弱身軀不相匹配的挺拔凜冽。
“然後……”賀雪宴又帶着她寫了她的名字,楚沅沅三個字就落在賀雪宴的下方。
她從沒覺得自己的名字有那麽好看過。
甚至和賀雪宴的名字擺在一起都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般配。
“你在想什麽?”那個人見她遲遲沒有動作,只是愣愣地看着紙面上的那兩個名字。
“我在想您。”楚沅沅顫抖着閉上眼睛,她從小見過得都是世間醜惡,只有賀雪宴這麽個人,清風皓月,比天下所有的絕色加在一塊都要美麗從容。
她又重複了一遍:“沅沅在想您,母後。”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賀雪宴的眼神一下變得很涼,清淺的眼珠子裏沒有任何感情和情緒,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姑娘羞紅的耳朵然後一口咬了上去。
“啊!”小姑娘被吓了一跳,捂着唇擋住差點發出來的尖叫,一張臉紅得簡直沒法看。
軟.滑.的.舌.肉從她的耳廓上的齒痕拂過,而後那個人将她摟得更緊,一張雪白的臉埋在她的脖頸處:“你喜歡母後嗎?”
“喜……喜……喜歡的。”楚沅沅的胸腔巨震,到了說話都有些艱難的程度。
“好快啊。”賀雪宴松開了她,然後走到了另一側,掰着手指頭就開始算:“沅沅見我到今日一起才五日。”
她昂起臉,笑意溫柔,甚至還有點清甜,只是吐出來的話仿佛都帶了冰渣子一樣的譏諷:“沅沅總這麽輕易的喜歡一個人嗎?那這樣的喜歡可真是太不值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誘又渣的狗女人賀雪宴!
騙炮達人!
翻臉比翻書還快……
楚沅沅:反攻的心真的異常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