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載人的車只會開到離村口有一段的路,這裏雖然沒有站牌,但早就是約定俗成的停車點了。
當時作為唯二的生面孔要上車,肖建國便立刻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折好的紙鈔,最上面那張灰色調的大團結很是顯眼,不過在他這把紙鈔裏,面值最小的也是一角券,都能把這一車的車費給包圓了。
肖建國本想把衆人的車票給出了,可一是大家不需要,二是早在來的時候衆人就把該交的錢交上,就是沒有錢的,只要是當地的熟面孔,也是允許賒欠給一回兩回的。
一角券對于車主來說收着麻煩還要特地去兌,最後廖旭東幫着出了錢,才免去了這場人情拉扯。
下車後幾人走在前面,寧知星稍稍落後,她前面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分成了兩隊。
一隊是正死死跟着小叔,愁眉苦臉一看就是在想要如何勸說小叔走馬上任的廖旭東和滿臉戒備,好像是在掃雷的小叔,還有因為寧知星閃躲得快,被小叔抓住壯膽的寧知中。
另一隊呢,則是看着和善,可熟悉的人都能瞧出他手足無措的二哥同一直抓着他的手恩人喊個不停的肖建國,跟在邊上的呂大隊長倒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上時不時地就一個得意的笑容出現。
寧知星是故意走得拖拖拉拉和衆人拉開距離的,她現在正在思考一個重要的問題。
就在徐二被抓那天,系統忽然跳了個提示說【劇情大幅偏移】,說是【主要人物氣運出現了重大偏差】。
當時她想的是,徐二被抓,十有八九是要被送去改造——這一點在這次縣城行中也得到了相應的證實。
可仔細想想,卻發現其中有不少深意。
如果她沒理解錯,系統提示暗藏的意思,難道不是“每個主要人物氣運偏差”都會導致劇情的偏移,說得更直白點,就是當徐家人都走投無路,失去了主角身份的時候,他們家身為反派的命運就不複存在了。
當這一結論出現在腦海裏的時候,寧知星只覺得不寒而栗。
這結論所導向的不就是《在年代文裏怼天怼地》和那本重生文裏,兩個徐玉所做的事情嗎?
把別人的機會變成自己的,逢兇化吉,曾經倒黴的一家人搶了運氣就成了光明正大的“主角”。
這确實是一條通往成功的康莊大道,可寧知星自己不想,也不想讓家裏人往這上面走。
Advertisement
這不是因為她善良,只是她覺得可悲又不可思議。
想到要是一輩子,都要按着別人的人生前進,她就覺得很不自在。
再說了,她可不認為成功是那麽簡單就能複刻的,就說她當年所在的行業,前前後後十幾年高速發展的時間,企業是一茬一茬地倒,哪怕曾經如日中天,一個決策錯誤也會宣告破産,書裏的徐玉确實複刻成功了,可寧知星想,這複刻是帶着“運氣”成分的。
所以比起這些,她更想帶着家人一起,遠離徐家人的算計。
她更想讓自己重活的這一輩子,不是按着知道的命運往前……
“你,你吃糖嗎?”
寧知星擡頭,便瞧見不知何時走到了她旁邊的肖烨。
肖烨沒笑,嘴唇繃得緊緊,看着有些緊張,直直地伸出來的手心上放着個寧知星很是眼熟的糖果,大白兔奶糖。
她擡頭看他,半晌才笑着點了點頭,從肖烨手裏接過了那顆都要被捂熱的糖。
這顆糖和後世的包裝略微有些不同,可還是叫人有種懷念的感覺。
見她接過糖,肖烨臉上便放松了下來。
他記得價格,這糖果是櫃臺上最貴的,每次去供銷社都能看見不少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孩眼巴巴地趴在櫃臺處盯着。
寧知星正要往前走,就見肖烨的眼神倏地變得失落:“不吃嗎?很好吃的。”
真的很好吃的,他試過一次。
看着肖烨眼巴巴的模樣,寧知星便只得在這期望目光下默默地打開了糖紙,隔了很多年都沒有什麽變化的奶香味直接闖了上來,嘴裏好像都有了口水:“你也吃一半。”
寧知星正打算分,就發現尴尬了,材質問題,這奶糖實在是有些分不開。
肖烨:“我不吃,我想你吃。”
盛情難卻,寧知星只得把糖放進了嘴裏,她本來想身為專業的演員,一定要奉上天衣無縫的表演——倒不是她挑剔,只是後世随着年歲漸長再加上牙齒耐不住,這大白兔奶糖便也不在是日常的選擇。
可當把糖果放入口中的時候,是那股久違的奶香味道,和在從前覺得有些膩人的甜味,直接要人忍不住眯上了眼。
糖果然是人類的快樂源泉。
瞧見寧知星笑彎了眼的模樣,肖烨也不自覺地跟着笑了。
他知道她會喜歡的。
“謝謝你。”
寧知星猜想,肖烨這感謝他,應該是為了之前她和二叔一道對肖爺爺的幫助吧?
寧知星:“不用呀,我沒做什麽,是二叔幫的忙。”
肖烨沒回答,只是默默地把手伸進口袋,再度掏出了一個糖果:“糖,你吃嗎?”
他還記得那天握着他的手。
肖烨瞅着寧知星的手,軟軟的小小的,和糖果很相稱。
早上出門爺爺不肯讓他帶多,要不他就能多帶一些糖來了,肖烨有些遺憾,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褲子。
寧知星:“……”這嘴裏的糖還沒吃完,怎麽熟悉的場景就又來了。
……
還沒到下工的時間點,衆人便都往上工的地方去。
眼看要到地方了一直走着神的寧振濤這才發現,他那麽大的一個寶貝小侄女,居然就這麽不翼而飛了!
他迅速左顧右盼,總算在後面找到了落單的小侄女,只是眼前的這場景要他有些愣。
小侄女旁邊跟着的是那位肖老先生的外孫,叫什麽名字他給忘了。
現在那男孩正在可勁往小侄女手裏塞糖,拿了一個就馬上又遞上下一個,源源不斷。
寧知星兩只手現在已經抓得緊緊,那小手面對糖果有些犯愁,只是勉強抓住。
看來下回得和媽還有大嫂說說,得給知星的衣服縫個口袋,要不東西都沒地方放,只能用手抓着。
感慨到一半,寧振濤反應過來,他立刻就湊了過去。
“阿星,你這怎麽拿人家那麽多糖呢?”寧振濤打量着肖烨。
誰不是從這貓嫌狗憎的年紀過來的?當年村裏誰家女孩生得可愛,村裏的男孩就格外愛欺負人家。
他們家知星生得乖,就是有知中看着,以前小時候也差點被人揪辮子呢!還好知中及時看見,當場就展示了妹妹差點被人欺負的哥哥能生氣成什麽模樣,結果反倒是那男孩先哭了,自己則被趕來的大人說了一通。
這事一出,寧家人便直接上了門,寧振偉不會說話就負責擺臭臉、寧振強就陰陽怪氣、寧奶奶蠻不講理、寧媽媽冷嘲熱諷……而他,就是摸魚旁觀,負責帶着侄子侄女在門外玩。
最後以那戶人家大人小孩一起道歉事情才告一段落,不過後遺症是,寧家人一度被村裏人在背後叨叨,說他們是太寵自家小孩,和小孩子都斤斤計較,一點大人的氣度都沒有,又說他們會寵壞小孩,家裏兩小孩肯定不聽話又不講理。
不過這點風言風語,大家都沒放在心上,寧振濤還記得那天晚上回家,家裏特地加了餐。
再看看現在,他們家知星和知中,可比誰家的孩子都要乖巧!
肖烨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可現在寧知星被抱走,他便也憋不住了:“我想給她吃的。”
他的眼神執拗又堅持,哪怕是對着寧振濤這樣的高大大人也不怯場,手還繼續往上伸着,要往寧知星那放糖。
寧振濤低頭看了肖烨好半天,這才把小侄女放下,他伸手接過小侄女手裏的糖,塞到了自己的兜裏:“阿星手抓不住了,我幫她收着,等回家就給她。”
要不是小侄女扯了扯她的衣服暗示,他可不會放。
不過嘛……
果然男孩都不可愛,也就他們家知中勉強能看。
他得好好和二哥商量一下,培訓一下知中,他們家阿星那麽乖那麽好,得好好保護。
寧知星一下來,便又開始當起了自己的糖果接收器,她看出肖烨有些“悶”,有點認死理,這才沒有拒絕來自肖烨的好意。
只是對方這都掏出來不知道多少個糖了,怎麽還一臉遺憾,一副還想要拿更多糖的樣子?
走在最前面的寧振強一行人已經到了田邊。
在寧奶奶的一聲尖叫下,村裏的人也不耽擱,馬上把手裏的農具放下,紛紛湊了過去,沿着大隊長形成了包圍圈。
這一早聽說寧振強被公安的人帶走,大家心裏就不知道轉了多少猜測,只是平時寧奶奶和吳鳳英威名在外,大家便也只能私下小規模讨論,并不敢大聲說話。
衆人平日裏閑着無聊,想象力都很發散,天馬行空,給出不同猜測。
有的說寧振強這怕是搶東西東窗事發了,之前隔壁有個村裏就有人是這麽被抓的。
有的說寧振強這是和徐二投機倒把,要不哪能一個接一個?
有的說寧振強這怕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雖然最近不怎麽抓了,可之前很嚴格。
不過這些猜測都太過離譜,很快被衆人排除,唯獨何家嬸子猜的,要大家越聽越覺得有理。
何家嬸子猜,寧振強是犯了流氓罪——這猜測可是有根據的,誰讓寧振強在村裏算是個大齡未婚男青年呢?且不說別人看不看得上他,平日裏他居然連個看着有來往的姑娘都沒有。
她這麽說,自然也有人不太贊同:“他們家老三現在看着出息了,不拖後腿了,振強也不至于幹這事吧?”
何嬸子一個白眼:“怎麽個出息法?也就是養個豬,多拿一兩個工分而已,他們家哪存得住多少錢?”
“這大家不都一樣嗎?”
“他們家老三肯定好找對象,可這又不能老二比老三晚,兩孩子一道準備,你自個兒想想得要多少?再說了,這是今年他們家老三看着靠得住了,那你說以前呢?沒準這就是以前的事情嘛!”
“好像是有點道理,可這振強……”
“振強怎麽了?看着溫溫吞吞的,你咋知道他不是白面黑餡?我看啊,他就是這樣的人!”
不少人都被何嬸子給說服了,可這被說服之後再瞧見寧振強大搖大擺的出現,那可不就像白日見鬼?
他們這是迫不及待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呂大隊長悄悄瞅了眼肖建國,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他剛剛在路上和肖建國細聊,已經知道了肖建國的來歷。
這位肖先生可是他們省機械廠的總工!是個厲害的人物。
他多希望村裏人能夠目不轉睛,認真幹活,這不也能讓他感覺好像自己管理有方嗎?果然不該抱有期待的。
一旁的寧振強此刻正被母親半抱着,平日裏遇見什麽事情都不慌不忙的寧奶奶這次是真的被吓了夠嗆,不過剛剛喊完定睛看清兒子神态的時候,她也就不緊張了,再看看身後一副放松狀态還抱着知星不知道在晃悠什麽的寧振濤,她那顆心,就更是放得穩穩。
看來振強是沒事了。
一旁的吳鳳英和寧振偉夫妻倆是如出一轍的上下仔細打量着寧振強,他們倆倒是沒有寧奶奶這麽敏銳,只用目光确認着情況。
寧家人半天不吭聲,圍觀的人就有些憋不住了。
隔着幾個人在外層的何嬸子沒憋住,嘴角一耷拉:“振強,你這是已經沒事了?可吓我們一跳了,還以為你犯了什麽事,你快和大家說說,要不大家都替你擔心呢!”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何嬸子話裏話外卻總有種擠兌人的感覺。
寧振強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其中不太友好的情緒,心裏有幾分疑惑。
他們家的人除了兩個孩子不太讨喜這點他是知道的,可也向來不會主動得罪人,這何嬸子是什麽情況?
這麽看過去,寧振強便看到了另一邊有些躲着人,但眼睛卻直勾勾往裏面看的徐奶奶。
徐奶奶的眼中惡意明顯,像是很為他能順利回來感到憤怒一樣,只是她倒是做不到和身後的兒子兒媳同心協力。
寧振強怎麽看着覺得……徐和平同吳桂花在看到只有寧振強沒有徐二的時候,松了一口氣呢?
對了,徐二的媳婦去哪了?這麽想着寧振強一看,便看到徐二嬸正站在和徐家人遠遠的地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呂大隊長臉色不大好看,這些人怎麽都看不到這有外人在呢!而且這麽說話,肖建國聽了肯定不開心。
他便沉聲解釋:“振強沒做錯事怎麽會被抓呢?是有人亂舉報,他才去城裏接受調查的。”
“亂舉報?”
“對。”呂大隊長想了下決定還是不瞞了,反正這事遲早也要丢臉,“今天在這,我們就把事情給說一說。”
“這回舉報振強的,就是徐二,他涉嫌投機倒把,已經被抓了進去,我和你們三令五申過多少次了……”呂大隊長一講話就有些剎不住車了。
他罵兩句徐二得加一句自己的感慨。
呂大隊長今天也是直接把知道的事情都竹筒倒豆子般地給說清了。
包括徐二是豬瘟在長河縣引爆的關鍵人物之一;李子村等三個村落已經查明至少有一個到兩個直接和徐二有關;經過統計這回的人員吃病豬肉得病治療數量;病死、被滅殺的肉豬數量等。
這些數據和情況一擺,剛剛還記挂着寧振強的衆人全都聽懵了,他們之前是聽說徐二又是投機倒把又賣了病豬肉,可從來就沒把這麽多事情和他連在一起。
按照這說法,徐二他簡直是整個縣的“千古罪人”了,害豬又害人。
“那大隊長,徐二他還能回來嗎?”
“回是能回來的,但要幾年就不知道了,少說改造三年。”
這話直接炸得徐家人臉都變得發白,哪怕是早有心理準備的徐和平夫婦都冒出了冷汗。
這話一出,村裏立刻有個潑皮朝徐家人發難了:“徐和平,你們徐家一直幫他瞞着是吧?”
他直接把袖子一卷:“我表舅姐夫的媽,就是李子村的,這回吃了病豬肉包,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家,直接到縣城醫院裏躺着了!人是半條命都沒了,現在拉回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你們徐家人還在這好日子過着,好房子住着,你說吧,你要怎麽賠!”
這是此類村裏潑皮慣用的技巧了。
他們熟練掌握碰瓷的一萬種技巧,反正大家都沾親帶故,強行扯上關系,幫忙讨到錢了就強行分點,讨不到也只是浪費點口舌功夫。
徐和平見潑皮發聲,反倒是在心裏握拳叫了句好。
他和吳桂花對視一眼,便直接開口:“其實這事我們也很生氣。”
“裝什麽裝?”
徐和平沒發火,繼續說道:“大家夥也是知道的,我這二弟,平日裏就沒正眼瞧過我,因為他生了個兒子,我在家裏就和個老黃牛一樣幹活,說話都沒人聽,要不我早勸他別去投機倒把,怎麽就不聽呢……這回病豬肉,他也給家裏人吃了,他自己吃好的,給我們吃壞的,我們全家上吐下瀉,我們家阿玉差點就沒了命,這是大家都看得見的,他賺的錢,我們更是一分都沒瞧見。”
“本來今天我也是要去找大隊長的,大隊長,您看您什麽時間方便,我們家就分了,這弟弟我們可沒本事要。”
吳桂花及時跟上,她今天可是特地下地把兩個女兒都給帶上了,還特地都給換上了最破最不合身的衣服:“是啊,大家看看我們家阿玉瘦成什麽樣了,還有阿珍,這麽小年紀這雙手可都是幹活幹多的痕跡,我這當媽的心都要碎了!要是和平不分家,我也要和他離了!我這就是帶着兩個孩子回娘家,我自己下地,恐怕孩子都不會過成這樣。”
徐玉和徐珍被推着上前展示。
徐玉拳頭握緊,極為羞恥地低下了頭,咬牙咬得太狠,都能聽到下颌關節的聲響。
這是為了分家、這是為了擺脫徐二的影響……
可是真的好丢人。
徐和平老實地蹲了下來,他看向母親,眼裏含淚:“媽,你和大隊長說吧,咱們家要怎麽分,要是你想讓我們繼續養着二弟那也不是不行,就讓我來幹活,我來替家人擔着。”
徐奶奶嗫嚅着嘴唇,她都已經答應了,大兒子居然還這麽逼她,這是要她在所有人面前保證啊!
可她這年紀大了,漸漸也幹不動活了,而且還有老三。
徐奶奶:“我,我想把老二分出去,老大養老,老三成年了再出去,以後老二的事情,我們真管不了。”
這一出大戲看得大家津津有味,剛剛還關心着兒子的寧奶奶都忍不住只盯着徐奶奶不放了。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輸”給了徐奶奶。
她沒徐奶奶心狠,好在她家的幾個孩子也一樣心軟。
鬧到這份上,潑皮便恹恹地退場,眼神直往徐二嬸那看,心裏像在算計着什麽。
呂大隊長心裏又狠狠地給徐家人扣了分,別說這叫大義滅親,他們只知道就是朋友都未必會這麽火上澆油。
再說了,徐二确實是看不上徐和平,可徐家人就真沒占便宜嗎?
呂大隊長不想讓這樣的氣氛持續,他想要講些有意義的事情,這麽些烏七八糟的事情,都要他們村子看着不像樣了!
“今天,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講。”呂大隊長臉上擠出笑,“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省裏機械廠的總共,肖建國同志。”
剛剛還喧鬧的衆人叽叽喳喳的聲音瞬間就停下來了,大家看着肖建國就像是看着什麽稀奇人物。
只是這人是來幹嘛的呢?
“肖建國同志來我們這,是為了向一個人表達謝意,在他遇到搶劫被人捅刀的時候,他被我們村的寧振強同志救了,寧振強同志做好事不留名,當天就直接回村,肖建國同志為了找他甚至登報尋找,卻都沒有音訊,好在最後終于讓他找到了恩人——”呂大隊長铿锵有力的聲音傳遍了這附近。
肖建國很是配合,還展示出了錦旗。
“如果不是寧振強同志,我已經不在,也不能在繼續為我們國家發光發熱,當時我躺在那,想的就是我腦袋中的這些珍貴知識要何去何從,那時候我是多希望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好讓我能夠将這些知識留給我們的國家,留給機械廠……”
肖建國很會煽情,他說的也是他發自肺腑的感受。
作為國家機械研究人員的第一批隊,他就是他們機械廠最大的財富之一。
村裏不少人眼睛已經有些濕潤,欣賞的眼神落在了寧振強的身上。
寧知星被小叔抱着站在後面,這副場景很是熟悉,她記得的,當時小叔被縣裏表揚的時候,也是這麽個衆人圍觀的場景。
只是吧當時小叔那叫一個得意洋洋,二叔呢,則是滿滿的無處适從。
寧知星正好能看見徐家人的眼神。
他們的眼神就寫了兩個字——
“騙人。”
作者有話要說:肖建國&呂大隊長:聽懂掌聲
寧振強(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徐家人:你說的是誰?
今天沒加更,哭唧唧丢出來六千字的阿花
感謝在2020-11-12 23:54:24~2020-11-13 23:56: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酸牛奶好喝3個;飄然自由、香蕉不吶吶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哈哈哈50瓶;洛伊16瓶;陌涼10瓶;羅蒙家的小樹林兒、childish象5瓶;遲到的鐘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