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捉蟲)
相比去時,回來的路多是下坡,要好走許多。
只是因為背包裏裝着東西,便也要更小心一些。
常往山林裏走的人,走多了不需要靠什麽标記,就像自帶了指南針一樣能迅速地找到道路。
寧振強眼神往路邊一看,确認和走的時候沒有區別這才停下腳步。
他老練地把路邊的葉子一撥,便露出了用路邊繁盛的植物遮擋着的竹簍。
竹簍裏面填着半框豬草,寧振強把豬草一掀便将身上背着的包藏進了竹簍裏頭。
寧振強提起竹簍,左右轉着圈看,确定從縫隙中瞧不出裏面剛藏進去的挎包時才把它背了起來,加速往山下走。
只要熟悉他的人才會看出,他那些看似不經意打量的視線都是在觀察什麽,寧振強是在确認他做好的記號有沒有被人動過,在确認無誤後,他才稍稍地松了口氣,只是心裏還惦記着剛剛老胡傳遞出來的信息。
這些年來,他和老胡是強調再強調,要他絕對要小心為上,平日裏和老胡換東西的時候,更是寧可折價多換一輪,也不會把有家裏痕跡的東西往老胡那弄。
也正因為此,從當年還抓得最緊的時候到現在,這麽少說五六年過去,都沒出半點問題。
要知道,那幾年抓得最緊的時候,就是平日裏小心謹慎慣了的人,也有在縣城出了問題的。
寧振強愛賺錢,可他更知道世界上是沒有錢能賺得完的,尤其是他又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寧振強最近急着賺錢并不是急着結婚,而是想到了小侄女和小侄子未來讀書的事情。
他懂得不多,可就知道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說是不提倡讀書,可也沒見招工盡招大字不識的人,就說縣裏的五金廠,人去年招工還要個小學初中文憑呢!
所以這書,就是該念!怎麽也得有個小學文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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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他是看出來了,知星這孩子坐得住,人還聰明,又愛念書,這不每天纏着他小弟在那看書嗎?
這幾年家裏狀況還行,學費倒不至于出不起,可村裏沒有小學,上學就要到縣城裏去,他們縣城的小學沒有住宿這一說法,要去念書,那就得趁早走路去。
寧振強心裏便因此有了點野望,他想咬咬牙給家裏買個自行車,到時候無論是載兩孩子到城裏念書,還是他自個兒到城裏去做點事,都很方便。
只是媽那一直把錢抓得緊緊,一是要操心他和小弟結婚,二是這家裏房間不夠用,遲早得要改建,這錢便得要他來想辦法。
可就在這種時候,徐二偏偏就這麽忽然出現橫插一腳!
寧振強可不覺得這世上有什麽是他做別人就不能做的,可問題是就老胡那說法,徐二完全不懂“規則”不說,那更是狗膽包天,就生怕人不知道他要幹投機倒把的事情。
寧振強當時沒表現出來,可心裏別提多震撼了,這徐二腦袋是被誰砸壞了嗎?這事是能大張旗鼓幹的?
是,他背靠他家大嬸子,說話硬氣,可他就沒想過,人心隔肚皮?就說這收山貨,收皮毛,定價就是個問題,人東西分好賴,你定高了定低了,收多了收少了那都是問題,最後誰一個看不過眼那準保出事。
所以這及時停止,是一定要做的決定,他可不打算冒着這風險幹事,寧振強剛剛花了好些口舌才把想觀望的老胡說服,至于徐二?他可不打算去做那樣的好心人,恐怕他說了徐二還覺得他是在斷人財路,是在嫉妒呢!
還沒到家門口,寧振強剛剛還擰巴着的眉眼就舒展開了,他遠遠地看到寧知中和寧知星在那跳格子,眼底就都是笑。
寧知星的小石子才落到3的那格,就因為單腳支撐不住落地敗北:“哥,到你了。”
地上的格子是用石灰粉畫的,雖然有擦拭過,但還是能看得到最上面的格子是重線的,一條線歪歪扭扭,一條線則很是筆直。
石灰粉和粉筆不同,撒的人不懂事,就容易不知不覺撒歪,寧知星起初是央了小叔幫忙,誰料寧振濤這袋子一提立刻就給畫歪了。
正好回來的寧振偉不顧寧振濤“我可以”的大喊聲,靠大哥的強權搶回了裝着石灰粉紮了小洞的袋子,用他那平日裏靠雕工穩得不行的手,在兒子和女兒崇拜的眼神中把這格子畫好,就連這數字也端端正正,活像是從日歷上拓下來的一樣。
寧知星和寧知中誇了爸爸一圈,便就在這開始了兩人的小游戲,只要能和妹妹玩,寧知中倒不嫌棄游戲是什麽,再說了,跳格子游戲其實挺有趣的。
“看哥的啊!”寧知中手上緊握着的石子一丢,便立刻出發。
他可不像妹妹跳得慢悠悠的,為了展現自己風卷殘雲的速度和金雞獨立的能力,他飛速跳躍,好幾次就差沒出格,臨轉回來時因為沖得太猛,還差點因為剎不住車出了格子。
寧知中瞥了眼妹妹,看見妹妹沒笑出聲反倒是鼓掌便松了口氣,雲淡風輕地抓緊了自己翹起來的右腿:“阿星看哥哥,我剛就是不小心沒站穩,等等肯定不這樣!”放完了話,他就立刻開始了自己的第二輪,只是這回要比上一次要穩健不少,生怕剛放的大話就出了洋相。
寧知星原先捧場看得仔細,就瞧見已經湊近的二叔,她這拉着哥哥出來玩游戲,那就是為的等二叔。
“二叔,你回來啦!”
“嗯,玩呢?”寧振強也不覺得無聊,稍稍給面子地看了兩眼寧知中表演,裝作沒瞧見寧知中有些顫顫巍巍的腿。
寧知星:“二叔,今天廖技術員到家裏吃飯呢!我和奶奶說想等二叔一起吃飯,所以爸爸和小叔就先陪技術員吃飯了,等等咱們一起吃。”
她看向二叔身後的背簍,做了那麽久的家人,她當然知道二叔私下裏是有做些事的,否則二叔那些什麽野雞之類的東西總不是憑空變出來的吧?
今天家裏有外人來,她特地出來就是為了提醒二叔,雖然廖旭東是個好人,可這東西要是這麽直接拿進去讓人知道,也不是很好。
寧振強:“廖技術員?好,阿星,那我先去放放東西,你和阿中別玩太久,等等就進來吃,否則等下飯涼了,吃得肚子不舒服。”
他這心裏有數了。
不過這廖技術員還真和寧振濤成了好朋友。
難不成他這小弟雖然又愛偷懶又愛嘚瑟,還真有養豬的天賦?他這得替小弟好好地想一想。
目送着二叔進門,寧知星便及時回頭,為已然垂垂欲墜,一直憋着等到妹妹看過來才踉跄了一下放下腿的哥哥鼓起了掌:“哥,你可太厲害了,你都能跳到五了!我連三都跳不過去呢!”
“嘿嘿,也沒有。”寧知中一笑就露出那因為缺了個門牙顯得搞笑起來的臉,“你以後也能跳到的!”
他老成地說到:“你就是吃飯吃太少,要多吃點,然後長高一點就能跳到了。”
寧奶奶沒出現,可聲音就先到了:“飯上桌了,你們倆可快點進來吃飯。”
牽着哥哥的手往裏跑,寧知星忍不住想到了古代的皇帝。
她實在很好奇,古代的皇帝是怎麽做到雨露均沾的。
要是改造系統裏有什麽端水大師課程,她一定會買下!
今天為了廖旭東的來到,寧奶奶特地拿了兩個雞蛋放油翻炒,又另炒了一盤青菜、做了一道素涼菜。
統共三道,有葷有素有油,這可謂是家裏最高規格的招待之一,廖旭東不挑剔,吃得狼吞虎咽。
寧知星家幾個上桌要稍微晚些,正好已經吃完的廖旭東,便這麽邊和寧奶奶寒暄,邊看着寧家人的情況。
寧振濤其實早就能吃完下桌了,可他偏不,今天難得作為主人公待客的他,那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不用等着親媽分菜,夾菜盡管夾,只是夾多了會被親媽的刀子眼神伺候,但他這不是皮厚得很嗎?哪有半點害怕。
一瞧見目标人物上桌,寧振濤便重重地咳了咳,學着從前寧奶奶待客說話:“今天可是沾了廖技術員的光,咱們也能吃一頓豐盛的。”
廖旭東正打算謙虛兩句,就被寧振濤的精彩操作給鎮住了。
“不過呢,你們也知道,我不貪嘴。”寧振濤說得義正言辭,高風亮節,“你們多多吃,我心情就好。”
他将剛剛頂着母親眼神□□收到碗裏的雞蛋分成了三份。
兩份大的,寧知中和寧知星一人一份,公平分配。
還有一份,那是專門撿的零碎雞蛋,勉強湊在一起乍一看還真有點,可還不到孩子們那一份的三分之一:“來,二哥,這份給你,孩子們需要營養,你和我一樣,就少吃點。”
說完話,他那臉上的笑容都挂到耳朵邊了,眼神亮晶晶的。
廖旭東:“……”
他是早看出來寧振濤很幼稚了,甚至好幾回,他都覺得寧振濤那小侄女都比他成熟得多。
而現在他幹的這事,是真想不到他幹得出來,可再一想,又會覺得還真是寧振濤能幹的事!
只是寧振濤二哥那眼神,嗯,他明天還能瞧見寧振濤嗎?
廖旭東覺得好笑,但也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他之前就挺好奇,寧振濤這個性是怎麽養出來的,又是什麽樣的家庭能養出寧知星這樣的孩子。
現在看來,也就是這樣的家庭,能養出這樣兩個和常人不太一樣的“孩子”了吧?
送別了廖旭東,寧家的飯桌也就結束了,今天洗碗輪值到寧振強,寧振濤便故意地湊在二哥身旁:“二哥,不好意思,今天客人來了,媽多煮了菜還有油,要辛苦你好好洗一洗了。”
寧知星本是在旁邊蹲小叔的,聽見這話忍不住撫額,小叔這可真是在作死邊緣反複橫跳永不罷休啊。
寧振強也不生氣,只是低着頭洗碗,他還不懂寧振濤嗎?這怕是寧振濤又幹出了什麽大事,尾巴翹上天了。
他這人也就這點愛得意的毛病,就讓他得意得意吧,只是不知道做了什麽事,能不能為未來使使勁。
寧振濤氣自家二哥未果,讨了個沒趣,撈起小侄女往懷裏一抱便往堂屋裏去:“廖技術員下午要去縣城裏忙,阿星,你想不想玩什麽,小叔把活幹了就陪你,然後晚上再給你講課。”
嘻嘻,這樣下午到晚上的時間,他就都占全了,小侄女陪着,可有意思了。
果然。
寧知星瞥了眼小叔就知道小叔懶病又犯了,不過這事她早就知道,誰讓今早廖技術員一說下午要去縣城彙報工作,小叔那眼珠就直轉悠呢?
寧知星歪頭問:“小叔,早上廖叔叔說的報告是要幹嘛的呀?”
寧振濤很習慣這種和小侄女一問一答的模式:“就是……寫給領導的文件!你看啊,咱們做的事情,領導不知道,說吧,有時候說着說着就混了,所以就要寫到紙張上。”
“這樣啊……廖叔叔可真厲害,字寫得好看,會的東西多,還會寫報告。”寧知星眼神崇拜。
寧振濤立刻不樂意了,他忙道:“這,這你小叔也會呀!你看,你廖叔叔說的那些你都聽不懂,還有這個寫報告,以前,以前小叔寫過作文的!”
“作文?”
“作文和文章是差不多的東西!你小叔我寫文章寫得可好了!”才怪,反正現在也沒人拆穿不是,他說了算。
寧知星滿臉期待:“是我們看的雜志上面的那種作文嗎?”
寧振濤沉默了,這好像不太一樣,可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寧知星可不等他說,拉扯着寧振濤的袖子:“小叔小叔,那你也可以寫作文發在雜志上面嗎?然後印成方塊字那樣!”她鼓起了掌,“對了,小叔之前還上過報紙呢!奶奶牆上就挂着!雜志肯定也行。”
“真好,那到時候我就可以和別人說我小叔寫作文上雜志了!我要存點錢,到時候拜托二叔幫我買回來,天天拿出去給他們看!”
“啊?”這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寧振濤絞盡腦汁,想着要怎麽解釋,這三者就不一樣呀!
寧知星來了個海豹鼓掌:“對了,而且上回技術員還說,這種登出來的文章可以幫到好多人學習知識,以後別人也會看着小叔的文章學知識嗎?小叔就可以幫到好多人了對不對!”
“我……”
“是啊,以後你小叔那就出名了。”洗完碗出來的寧振強涼涼地補刀,“不過這怎麽要阿星存錢呢?阿星你的那些零花錢就自己收着,到時候二叔給你買,二叔出錢!”
他這可不是單純欺負弟弟,若是阿星說的是真的,弟弟真能在雜志上登什麽文章,那絕對是件好事!
寧振強現在還沒能想到這能派得上用場的地方,不過就看那麽多人願意往那紙張上登自己的文章就肯定沒壞處。
他伸手拍了拍弟弟:“老三,加油,我和阿星可都等着買你的雜志呢。”
寧振濤他一臉懵逼,他不肯投降:“這投稿要寫信的,我不會寄信……”
“沒事,我幫你。”
“這,這投文章要有主題的,我……”
“小叔,上回我問你的時候你不是說嗎?人家養豬經驗都可以發文章的,為什麽小叔不行呀?”
寧振濤笑得僵硬:“是哦,哈哈、哈哈……那我就寫寫看?”
他試探性地一問,迎接的就是寧振強和寧知星的掌聲協奏曲。
他這是又挖坑把自己埋了嗎?還順道填了兩把土,早上剛歡天喜地迎來的下午摸魚時光,怎麽就又沒了呢?
廖旭東,你還是回來吧!
……
騎着自行車到半路,廖旭東就打了兩個噴嚏,好賴沒摔下車。
廖旭東到了畜牧站後正好大家都不在,他也就不着急交代工作,放下公文包,便到了總辦公室那去借電話用,接線員是要值班的,這個點正好在辦公室吃東西。
他拿起兜裏的電話本确認了下電話號碼,很快,那頭便接聽了:“喂,是機械廠嗎?我找肖建國總工。”
等待接線員喊人的過程中,他稍微地理了理等等要說的事情。
他找的這位肖建國,是他的大姑父,當年大姑進了城便嫁給了肖建國,後來因為不方便,也少有回家的時候。
廖旭東之所以和這門遠親聯系上,是因為他被市裏派去省裏學習,當時家人厚着臉皮聯系了大姑父,卻不想大姑父人很和善,直接收拾了一張床給他睡,後來大姑父被派到市裏指導工作,廖旭東就幫着搬東西收拾行李,只是近來他下鄉指導工作,兩人的聯系便少了挺多。
“喂,旭東,什麽事?”
聽到電話裏大姑父中氣十足的聲音,廖旭東的擔心便也放了下來:“我這沒機會回去看您,還好聽電話您已經好些。”
肖建國笑了笑:“哪有什麽事?當年我們可都是輕傷不下火線,只是現在老了,就流點血還養了挺久。”
寒暄完,廖旭東也就直接切入主題:“姑父,是這樣的,我這還真有件事情想麻煩您一下。”
電話那頭的肖建國倒是有些驚詫,他這位侄子向來很不喜歡麻煩人:“哪有什麽麻煩?都是自家人。”
廖旭東:“是這樣的姑父,我現在在大河村指導工作,在這我遇到了一個特別踏實肯幹的養殖員,在他的啓發下,我們的工作有了很大的推進,不過今天這事,倒不是他的事情。”
“這位技術員他有個侄女,才六七歲,大姑父,不瞞你說,我覺得這姑娘實在是太機靈聰明了,我到現在除了咱們家肖烨,就沒見過這麽厲害的姑娘!”
“我這一是個人感情,我和那養殖員現在也算是特別好的兄弟,平日裏也天天看着那小姑娘在旁邊,多少疼着些。二呢,就是心裏覺得不想耽誤人,我這心裏多少覺得,待在村裏是耽誤了那養殖員的前程,更別說看到那小姑娘了。”
廖旭東這想法早就橫亘在心裏許久了。
在沒見到大姑父家的肖烨前,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天才的概念,也是在大姑父那住的那陣,他才明白,原來那不只是“比別人聰明一點”,而是一種常人得不到的天賦。
大姑父以前和他說過一回,說這樣的孩子是要好好重視培養的,否則耽誤了可惜不說,萬一走歪路了也不好。
廖旭東很知道農村的情況,他雖說看着寧振濤天天教寧知星念書,可這心裏總是在擔心,這別是不要錢的很舍得教,到了上學的時候就不樂意送了,畢竟他也知道,寧知星還有個哥哥在呢。
所以今天他才厚着臉皮去寧家吃了一頓飯,也就是這頓飯,終于要他下了決心。
他看得出,寧家人對兒女是一視同仁的,吃喝花用,孩子間幾乎沒有差別,而寧家的境況,看上去也不像是送不起孩子念書得要孩子早早下地幹活的樣子。
他是想幫小姑娘,可廖旭東這麽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若是全家人都不贊同小姑娘去念書學習,那就是他再堅持,恐怕都只有得罪人的份。
不過現在,這問題不存在了。
“所以我就厚着臉皮想問下大姑父您,當初是怎麽确定咱們家肖烨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平時念書啊什麽的有什麽講究嗎?我這讨教讨教,也回去和人說一說。”
“姑父,她是真的可聰明了!”廖旭東怕姑父不信,可勁地抛出佐證,“平時和我養殖員溝通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特別認真的聽,而且她小叔稍微給她解釋一下,她都能聽懂,還能提問題,識字算數上也都沒有問題,記憶力也特別好,你知道嗎,那種正經的學術的雜志,我看得頭暈眼花的,人小姑娘都很感興趣……”
肖建國越聽越覺得熟悉,他忙問:“旭東,你別着急,你和我說說,這小姑娘的情況。小姑娘叫什麽,家裏上下有什麽人?”
聰明到讓侄子覺得和自家肖烨差不多聰明的小女孩,六七歲大,還正正好愛看登實驗文章的雜志……
“小姑娘姓寧,叫知星,知識的知,星星的星,她家裏情況還可以,單一個奶奶,然後爸爸,媽媽,兩個叔叔沒結婚,還有一個哥哥……”
肖建國的聲音激動起來:“她二叔你見過沒有?長什麽樣?是不是瘦瘦高高,比一米七五高些,剃平頭,長得挺秀氣,皮膚不算特別黑……”
雖然電話那頭看不到,但廖旭東還是在這拼命點頭:“對對對,就長的這樣,姑父,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