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發洩情緒般的尖叫聲音,混雜在一起難以聽清的叫喊,重物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喧鬧的聲音由遠及近。
寧知星下意識地回頭,看到的便是一個全速往這個方向奔跑來的男人,男人低着頭看不太清五官,只能瞧見手上似乎有什麽在反光,還有——
眼前忽地變作了一片黑暗,是寧振強用手将小侄女的眼睛蓋住。
“阿星,別看,沒什麽好看的。”
寧振強的手心溫熱,他輕輕地給了力,将寧知星的腦袋壓回了他的肩頭,順勢輕撫了兩下,安撫的意味很濃。
“二叔。”寧知星小聲地應,她已經反應過來,剛剛吸引到她注意的那男人拿的是什麽東西。
剛剛一閃而過的畫面在腦海裏浮現。
男人邊狂奔邊往包裏藏着的是一把刀,被遮擋得太快,款式看不太清楚。
而另一只手攥得緊緊的是一個容量頗大的斜挎包,顏色是時興的軍綠色,同樣是洗得發白,表面上看不到扣子,比包還要顯眼的是上頭的血色。
看到這樣的場景,發生了什麽基本就能推測出來了。
寧知星下意識地咬了咬唇,不可否認的是,想象出來的場面還是給了她很大的沖擊。
她曾經活過的那三十年裏,小時候還時常聽說什麽飛車黨搶劫入室盜竊案件,但随着成長,天網的布局,治安的重視,再加上她因為獨居很少選擇偏僻的房子,平日裏996淩晨趕着末班車地鐵回家都沒太為安全上心。
到了這個時代後,一直是以孩子身份活着的她,長輩們很少在她面前說吓人的事情,平日裏同齡小夥伴那聽來最吓人的也就是什麽熊瞎子吃人,或者是隔壁村有人手腳不幹淨趁着集會偷東西之類的。
“沒事的,沒關系的阿星,人都走了,不怕啊。”寧振強暗暗在心裏罵了一句,心疼地拍着小侄女的肩。
他有些自責。
寧振強消息靈通,不是沒聽過縣裏和市裏有人大白天搶劫的事情,再說了,他們小時候村裏到縣裏的那破路上,也确實有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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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這身邊人沒遇到過,自己也沒見過,便一直也沒上心,只想着小心點就是。
這還是旁人遇到,如果是他自己遇到,阿星肯定要吓壞,想到這寧振強托着小侄女的手便也不自覺地壓了壓斜挎包的繩帶。
“二叔我沒吓着。”寧知星順着拍了拍二叔的肩膀,“我沒事的。”
“真沒事?”寧振強看到小侄女那發白的唇色,就已經猜到她在撒謊,可這時候也只能想着早點回家,讓媽好好地替小侄女壓驚。
兩人對話間,剛剛因為被撞得摔跤的人這就已經有人把落在地上的東西一撿急匆匆地往這裏走了,言語間是滿滿的驚慌失措。
“快些走,也不知道那人走了沒,還是快回家吧!”
“是啊,出來買點東西,哪知道會遇到這種事情。”
“夭壽啊,那小孩吓得都光會掉眼淚不會哭了,也不知道那老人家能不能行。”
“哪知道呢?那血流得老多了,我看着腦袋都發暈了。”
……
“二叔,我想起來那包了!”寧知星剛剛才恢複了點血色的臉又白了,“那包是早上那老爺爺的包!”
那好不容易被抹掉的畫面再度有了實感,被安上了說過話的人的臉。
寧知星之所以會對那個包有印象,是因為那個包上印的不是現在流行的主席頭像和為人民服務,印的是保衛祖國,款式也和二叔背的這個不太一樣。
那小男孩從頭到腳的行頭分明都挺新,老人家穿得也很斯文講究,可那包卻是一身行頭中看上去最舊的一樣。
寧知星也知道這時代衆人都作風節儉,但不可避免地有了些聯想。
再加上剛剛行人說的老人和小孩這樣的組合,受傷的是誰那還用問嗎?
“不是,你別亂想,剛剛二叔帶你逛了那麽久對不對?我們還去國營飯店吃了個包子,那老爺爺和小朋友早就回家了,不是他們。”
寧知星沒反駁,只是不斷回頭往後看。
她将那句“想過去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迅速地咽進了肚子裏,壓着心底那股翻湧的情緒。
寧知星自認也不是好人,在後世也就是做做免費慈善,力所能及的就幫一把,可就這麽不是好人的她,真要看人倒在面前兩腿一蹬,恐怕就是冒着被碰瓷的風險也會幫忙打個急救電話、報警電話。
可現在情況不同,現在的她還只是個孩子,沒能力幫任何人——就是現在的她去幫忙,那恐怕也是幫倒忙。
她說一句想幫忙,二叔是肯定會去的,可這萬一這之後有什麽麻煩呢?她能要求自己承擔這麻煩,又怎麽能要求二叔去承擔這個風險?
可只要想到那邊可能會有的場景,她這顆心就和壓了大石一樣。
寧振強抱着小侄女就想走,且不說小侄女今天被吓着了,就是沒吓着,他也只想要自掃門前雪。
可這才走沒兩步他就走不動了。
寧知星的眼神裏是滿滿的擔心和恐懼,在她不自覺的時候眼淚都填滿了眼眶。
原先放在寧振強肩頭的手也不知道是何時用起了力,把他肩上的衣服都抓得皺了起來。
甚至現在他站着不動了,寧知星都反應不過來。
寧振強在心裏深深地嘆了口氣,打從小侄女剛出生不久,他就知道這孩子心腸軟,随了大哥,從不和人發脾氣計較,就是有時候媽多說了老三兩句,老三自己還沒難過呢,阿星就跟在後頭屁颠屁颠地,擔心老三那顆鐵石心給碎了。
要不就老三這渾人,那沒心肝的樣,怎麽能一直把阿星捧在心尖尖呢?
就連他不也一樣?
還是孩子呢,處處替人想,心軟得厲害,得注意些,否則以後被人騙了就好……
寧振強一邊滿腦子想法直轉,一邊調轉了方向:“阿星,你把眼睛捂好,不許看知道沒?會吓着的,到時候睡不着覺二叔要被你奶奶罵一頓的。”
寧知星回過神,自己已經被二叔抱着跑了起來,二叔平日裏是去慣了山林的,在平地裏跑,更是有種風馳電掣的感覺,這還是有寧知星的牽制。
“好!”寧知星脆生生的一句好,被風給吹碎了,但卻也清楚地傳達到了寧振強的耳中。
……
寧知星沒聽二叔的話,雖然被壓着腦袋還是倔強地裝作捂住眼睛,手指微張,暗中觀察。
等到終于趕到了現場,寧知星便是整個人都看呆了。
現場是距離供銷社有些距離的小巷內,拐角處早上看着還精神矍铄的肖爺爺此刻正仰躺在地上,手壓在肚子的傷口處,臉色唇色都白得吓人,呼吸的頻率都像是慢了許多。
肖烨跪蹲在旁邊,整個人像是失了魂,單手握着爺爺的手,像是下意識般地将求助的目光放在衆人身上可卻沒能得到想要的回應。
圍在旁邊的人大多拉開了一段距離,沒有靠近,那一張張臉上更多的是猶豫和糾結。
寧知星都能看出衆人互相看眼色的模樣,她猜想,這是因為肖爺爺的傷勢過重,倒是讓大家都被吓到不敢幫忙。
就像是暈倒,衆人可能還能沒什麽負擔的過來又是送水又是照顧,可這血流一地的,看着就發慌,沒有這方面知識的人哪敢輕易過去?
更要命的是,如果在後世,那還能幫着打個急救電話,可現在這年代,也不知道急救技術發展得如何。
饒是寧振強,在看到此刻的場景時都大腦放空了一瞬間,正想着該怎麽辦的時候,他就聽到還趴在肩頭的小侄女急促又小聲地說:“二叔,是不是得送老爺爺去醫院?要用平平的車才行,要不會壓到吧?”
寧知星也顧不得什麽,連忙插嘴。
寧振強回過神,這時候已經來不及罵小侄女為什麽不聽話擋住眼睛了。
小侄女說得對,得送人去醫院。
寧振強有來一個城市就熟悉這城市布局的習慣,記憶裏最近的醫院離這都有不遠的距離,他雖然不懂急救,可就看肖爺爺那樣子也知道一來一回,恐怕是要耽誤了治療。
“各位,不知道誰家有沒有板車或是三輪?咱們先把人往醫院那送,送過去之後我給您把車洗好了送回來,您要是不放心,我這包裏的東西先壓在您這了。”
他這一聲喊,把剛剛還想着不知道能幫什麽的人們給喊醒。
“我家有個推車行嗎?舊的,挺久沒用了,鏈條上個油就行!”
“我。我家就在旁邊,有個板車,就是得人拉,你和我去拉!”
你一言我一語間,小巷頭的一戶人家忽然把門給打開,冒出頭來的人二話不說,把自家的三輪給拉了出來,這三輪是用黃包車改的,後面搭了個木板,正好能放:“用我地,不用押東西,我和您一道把人往醫院送。”
三輪旁邊沒有能圍着的東西,平日送貨通常是用繩子綁着,然後一個人坐在後頭看着。
到了這一步,寧振強也放下了心,他找了三四個人,在寧知星的提示下先把木板拆到了地上,把人往木板上放好後,這才小心地将木板移動到三輪上面。
“阿星,你……看了就看了,害怕就別看。”寧振強猶豫了下還是沒把小侄女托給別人管,他把肖烨和寧知星一道抱上了車,“他吓壞了,你陪陪他。”
“好。”寧知星堅定地點了點頭,握住了身邊男孩的手。
能交代的話也只能到這了,寧振強立刻上車,靠着自己那股蠻力就往外走,衆人幫忙讓了路,生怕他耗力氣,還小跑着在後面推了好一段路,直到漸漸沒了力氣,這才目送着幾人遠去。
……
寧振強這輩子是頭一次為家人之外的旁人這麽賣力。
也正是因為這份賣力,他們到市醫院時,正要遇到醫院的人往外頭趕,兩邊一彙合,便立刻将肖爺爺往搶救室裏送。
由于送得及時,一直到醫院時肖爺爺還有反應,醫生看到了神情慶幸,只說出血量不小,若是再拖點時間,恐怕就是能到醫院也來不及。
人前腳進搶救室,後腳公安便也來了。
寧振強事發的時候不在現場,公安只是問了兩句便沒再管。
原先他們怕肖烨吓着,并不打算直接問肖烨,不過回過神的肖烨倒是主動到公安面前,提供了線索。
他的過目不忘在這時候充分發揮了作用,事發雖然很快,可他還是将那捅傷了爺爺的混蛋的臉刻到了腦袋裏。
做完筆錄後,他又借了醫院的電話聯系了媽媽,他知道住院要交錢,可爺爺的錢放在包裏被搶了。
等到忙完這些,肖烨便往病房裏去,一路走一路看,再找着某兩張熟悉的面孔。
可等到他進了病房,這也終于能确定,幫了他和爺爺的寧家叔侄倆已經悄然離去,連個姓名都沒留。
肖爺爺的傷沒有做太長時間的處理,他正躺在肖烨前方的病床上閉目休息,不過剛剛醫生已經說了,肖爺爺沒有大礙,就是失血過多,得要好好養一養。
肖烨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今天在來醫院的路上,那個小女孩一直握着他手。
他身體很冷,可是手一直都是暖和的。
“阿星。”
他記得那位叔叔是這麽叫她的。
……
C市和縣城用來往返的交通工具是後世用來載貨的貨車。
貨車鬥裏綁着板凳,人擠擠囔囔地坐在裏面,某種程度上是靠人擠人來固定,前面有收起來的蓬,只有下雨的時候會支起來。
這車按人頭收費,像是寧知星這樣高度的孩子是不收錢的,但要求帶人的家長必須得全程抱着,否則只要占位,就得按一個人收錢。
寧知星清醒地坐在搖搖晃晃的客車裏,卻不覺得發暈。
“二叔,肖爺爺真沒事了吧?”
剛剛到了醫院後,寧知星也在肖烨和公安、醫生的交流中也了解到了一些肖家的情況。
肖爺爺全名肖國忠,關于他的職業,寧知星沒猜對,事實上肖爺爺是他們省裏效益最好的機械廠的總工,現在是被外派到了市裏機械廠做技術指導,才剛來了半個月。
肖爺爺總共有三個孩子,長子和次子都從軍,女兒就是肖烨的母親。
而那斜挎包,淵源倒是和寧知星想的有點沾邊。那挎包是肖爺爺大兒子的遺物,他的大兒子早年就從軍,後來在戰場上犧牲了,留下的東西不多,所以當時那搶劫犯要搶,肖爺爺不肯給,正好外面有人說話的動靜,搶劫犯一着急,便動了刀子。
“嗯,沒事了。”
寧振強當時和公安确認過了,肖爺爺的女兒和省裏機械廠的領導都在趕來的路上,且醫院的醫生和護士會多加關照,這才把寧知星抱着帶走,順道陪着那借車的人家把車給騎了回去。
再度确認好情況後,寧知星也終于放心,她看向二叔的眼神裏全是崇拜。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寧知星到現在心髒還砰砰直跳,要是那時候她沒“矯情”,二叔沒改變想法,恐怕肖爺爺真的會沒命。
“二叔,你太棒啦!”她沒忍住,趴在寧振強肩頭小聲道,“你是救人的大英雄!”
她誇得真情實感,如果這是在她真·小學時光裏,她能以二叔為題,寫一篇至少四百字的最難忘的一件事作文!
那時候她坐在車後頭,看着二叔那因為明顯的肌肉線條,還有淌着汗的後頸,只覺得二叔的身影無限偉岸。
“哄我也沒用。”寧振強彎着手指往寧知星的腦袋上就要敲,可要落下的時候還是舍不得,就是輕輕地碰了一下,“今天叫你別看你還看?吓壞了怎麽辦?你都不知道上次你吓着了家裏人都很擔心。”
“我沒事的二叔!你救了人呢!肖爺爺沒事了我一點也不怕!”
“真的?”
“真的!”這一回寧知星回答得铿锵有力,沒有半點猶豫,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二叔,你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寧知星熟練地給二叔也吹起了彩虹屁,“二叔,你真善良。”
寧振強耳後發紅,他咳了兩聲,愣是沒回。
他寧振強“馳騁”大河村那麽些年,不像是大哥天生惡相,也不像是小弟“臭名昭彰”,私下裏做了不少事,可明面上絕對沒人挑剔。
可面對着小侄女這“做好事不留名”、“善良”的誇贊,他是真臉紅了。
要是這話被那些被他坑過的人聽到,恐怕那些人都要氣吐血吧?
寧振強很清楚,如果今天小侄女不在,他絕對是連熱鬧都不會湊,只會直接轉身離開。
就是他救了人,也一定是因為事先知道了肖家人有能辦得上他的地方。
就比如剛剛,聽到肖爺爺的身家情況,知道他兒女都地位非凡,本人也很有能力時,寧振強不是沒有想法。
但回過頭看到等着自己的小侄女時,再多的想法也放了下來。
他是唯利是圖,是汲汲營營,可他不并不想在寧知星面前展示這一面。
比起可能能得到的利益,他更希望小侄女能繼續這麽單純……
想到這,寧振強都被自己的矛盾想法給逗笑。
他這可真是絕了,一邊想着擔心小侄女未來被騙,一方面又想維護着她現下純粹的想法。
“二叔,辛苦你了。”寧知星賣力地替二叔捏起了肩膀,雖然她手上力氣不多,二叔的肌肉又多,這賣力事實上起不了什麽緩解作用,可每次做這些時,家裏人的臉上都能露出不少歡喜情緒。
“不辛苦。”寧振強低頭看了眼衣服,還好,今天搬運的時候沒把血弄到衣服,“回去就別說這事了,要不我怕你奶奶生氣,知道了嗎?”
“知道!”
等到兩人總算到家,這天已經盡黑。
寧振濤在家門口蹲着,自打昨天後,他說話都提高了不少音量:“媽等你呢,你看看你都不知道早點回來,阿星都累壞了吧?”
他沒忘習慣地和小侄女開始賣安利:“阿星,你都不知道,今天一大早縣城的技術員就送豬來了,長得和現在的小豬可不一樣,你肯定想看!比看什麽市裏有趣多了!”
寧振強冷冷地看了眼皮又厚了的小弟,要不是知道最近寧振濤是真比從前勤快了一些,他可要動手削他了。
寧振濤沒慫,他深深地感覺到自己不能認輸!
媽比他大,成,他忍了;大哥大嫂比他大,也行;可二哥也沒比他大幾歲,他這農民也想當地主!
“哎,阿星你都不曉得,我一個人又是洗豬,又是安排豬圈的,城裏來的那個技術員,是教了挺多,今天還教了發酵飼料,我搗鼓了一天,累得我是肩膀疼啊腿也疼,不過想到以後能讓我們阿星多吃一塊肉,我這心裏頭也就有力氣了,半點不嫌累。”他熟練地發動了賣慘攻擊。
“你看看,你三叔這腿,這兩天都有點脫皮了,天天踩那泥裏,又是挖又是弄的,洗了太多遍……”他這就是無中生有了,他腳上是有一雙和村裏申請的老膠鞋的,脫皮恐怕得用顯微鏡才看得出來。
“還有這手,都起繭子了。”這倒是真的,不過和他同齡的人,哪個手上不都是厚繭,也就是寧振濤最會躲懶,手上的繭子才會又薄又少。
寧知星雖然知道三叔這話裏一擠就是一堆水分,可還是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養豬這活是她給三叔找的,三叔的辛苦也有她的一份。
“小叔,你辛苦了。”寧知星落了地,正要去給寧振濤揉揉,就聽見剛剛一直保持沉默的二叔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像是忽然扯到了什麽。
寧知星看着單手掐着腰的二叔也緊張起來,二叔和三叔不一樣,很少表現出脆弱的一面,這恐怕是疼得厲害。
“沒事,沒什麽,可能是今天搬了點重東西。”寧振強笑得勉強,可彎下去腰半天沒起來。
寧振濤就差沒把問號打在臉上了,不是,他忙了一天,也沒裝得這麽慘吧?他二哥不就是抱了知星一天嗎?能有多累?知星輕的和根羽毛沒差別了吧?
他不知道,寧知星知道,寧知星立刻想到了今天又是騎車,又是搬人的二叔,她立刻湊了過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寧振強的腰一下:“二叔沒事吧?我扶你進去,咱們先坐坐或者躺一會。”
被一下搶走了注意力的寧振濤在後面氣得直跳腳,他掐着腰就差沒來一連串經典國罵。
剛剛臨要進門的時候,二哥還挑釁地看他了!
這明明就是裝的,騙小孩呢!
也就是寧振濤還不懂後世流行的綠茶這一詞彙,否則他一定會把這個标簽立刻貼在自家二哥的身上。
“還不進來吃?要人給你送出去?”
“就來!”聽到了媽媽的叫喚,寧振濤便也趕忙往屋裏沖,家庭地位未來還有很多機會争搶,可這飯沒了就是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更新√
謝謝大家支持=V=
感謝在2020-10-29 05:16:41~2020-10-30 05:24: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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