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拙劣有效的苦肉計
藍灣學府又多一名內門弟子，是個超級猛女，連與其他弟子的見面會也不參加，一來就成為獸園主管，據說其背景和陳旭一樣，都是懷洋長公主的人。
此事在弟子間迅速傳播，所有人都對這位叫墨夜的女人充滿好奇。
最不幸的是獸園原本飼養的妖獸，自從進駐陳旭墨夜兩大魔王後，從此淪為美餐，幾乎每天都有妖獸被殺，或蘸芥末生吃，或烤來吃，或油煎爆炒，或風幹腌制。
兩大魔王才不管這些妖獸的品種有多珍貴，該殺殺、該吃吃，毫不手軟，反正對他們來說所有妖獸都是垃圾。
據偷窺者反應，兩人吃妖獸有一個共同的習慣，只吃肉，不吃內髒，肝腰心肚腸丢給衆猛獸食用，兩人反而喜歡妖獸骨頭，因為要吸食裏面的骨髓。
“這根本就是野人啊。”衆人心驚膽戰，再也不敢靠近兩人。
多了兩千餘頭妖獸，小半食草、大半食肉，令獸園的費用大大增加，每天要買大量草料和肉類，唐興武大感頭痛，不斷請示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席院長，終于得到批準，給獸園增加一筆撥款。
唐興武順便告了一狀，說陳旭墨夜宰食珍貴妖獸，暴殄天物，必須嚴懲，席院長的批複只有三個字“知道了”，就沒了下文。
“該死的關系戶！”唐興武怒不可遏。
這絲毫不影響兩大魔王的興致，照樣在獸園大吃大喝，每天都像過節，兩人的友誼也在飛速增長。
和陳旭相似，墨夜也在苡泰秘境經歷了漫長的旅程，但她不像陳旭有千頭蠻獸相伴，始終孤身一人，也不在大陸奔跑，更多時候漂流在茫茫大海中。
海中也有玄獸，不如陸地玄獸兇猛，體型更龐大，墨夜靠獵殺玄獸為生，用獸皮獸骨制造小船，穿越無盡汪洋，在一個古代遺留的陣法中找到空間通道，來到承天星的葬仙山。
……
陳旭和墨夜坐在獸園一個小湖邊，用刀子插着烤肉，各拿一壺二十年陳“美人醉”，邊吃邊聊。
“在秘境沒感覺，現在才知道，玄獸肉簡直是人間美味。”陳旭嘆道。
墨夜道：“是的，玄獸肉比這些妖獸鮮美多了，連脂肪也像水果一樣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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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獸脂肪是我補充維生素的主要來源，”陳旭苦笑道，“秘境裏吃蔬菜比登天還難，好不容易找到些果子，立馬被蠻獸大軍啃個精光。”
墨夜嘆息道：“蠻獸……真是古老的名字。”
陳旭心想漫寧好像說過一句相似的話，墨夜已丢了酒肉站起身，道：“吃飽喝足，咱們比劃比劃。”
陳旭有些搞不清狀況，試探道：“你說的比劃……是這個比劃……還是那個比劃？”
墨夜一腳踢中他屁股，笑罵道：“想什麽呢你？我是說咱們打一架。”
陳旭尴尬一笑，道：“原來是這個比劃。你修為多高？”
“不清楚，六境以下應該能殺幾個。”墨夜道，“那天我受傷，打得不過瘾，現在傷愈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陳旭指着遠處一個爛泥潭，笑道：“去那比，誰身上沾的爛泥多，就算誰輸。”
“來吧！”墨夜一把抓住他雙臂，狠狠甩向泥潭。
……
大戰過後，兩個泥人坐在泥潭邊，一邊說笑一邊抽煙。
“為什麽會有煙這種奇怪的東西？”墨夜大感新鮮，學陳旭的樣把煙從鼻孔噴出來，問道，“是你老家的産物？”
“哪都有，這種卷煙小紙棍是我故鄉的傑作，”陳旭仰面朝天，感受陽光和風把身體表面的爛泥烘幹，然後一塊塊脫落，笑道，“我在秘境常這麽玩，是從蠻獸那學來的，這叫泥漿浴，對皮膚有好處。”
“不見得，這裏的泥漿不能和秘境相比，”墨夜說着嘆一口氣，道，“這裏什麽都比不上秘境，空氣污濁，靈氣稀薄，我們居然成了兩個只會蠻力的野人，你說多可笑。”
陳旭點頭道：“我在秘境一躍百米高，輕松撞破一座小山，踩爛玄獸腦殼跟玩似的，在這裏最多只能發揮百分之一，遇上武者的元力只有挨打的份。不過我不沮喪，因為我也可以練元力，等我練到漫寧那樣的七境八境，也能橫着走了。”
“體系不同，難度太大，”墨夜道，“這個世界對我限制太多，我才不肯妥協，可憐巴巴練什麽低級的元力。既然我的種族技能還在，那就繼續強化，為我們聖天靈争一口氣。”
陳旭道：“你是說那種把生物煉成戰靈的技能？這個很厲害，能不能教我？”
“教你也學不會，否則你怎麽連蟲……也殺不死。”墨夜含糊其辭道。
陳旭沒聽懂：“你說什麽？”
這時，獸園外傳來叫罵聲，斥責的對象正是陳旭。
“陳旭，你這個殺千刀的卑鄙小人，給我滾出來！”
“別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臭烘烘的獸籠裏，出來與我一戰！”
“陳旭，小爺在向你喊話，有種就滾出來，別讓小爺看不起！”
聽了一陣，陳旭對墨夜解釋道：“這個人叫沈樹，在野島被我打破腦門，現在找我報仇來了，我必須跟他幹一架。”
墨夜道：“等會，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什麽？”
“洗澡。”
“一起？”
“去你的！”
……
……
沈樹在獸園外叫罵半個時辰，直到周圍聚集了數十名弟子，陳旭和墨夜終于出現。
乍見墨夜，衆人無不露出震撼之色，沈樹後退幾步，氣勢弱了幾分。
陳旭大搖大擺走到沈樹面前，嘴裏叼着煙，做側耳傾聽狀：“你說什麽？”
沈樹瞥着墨夜道：“這位想必就是院長特批的第二個插班生、獸園主管墨夜同學了。陳旭，你以為和她混熟就能改變什麽嗎？別做夢了，你依然是學府史上最悲劇的三無弟子。”
“我澡都洗了，衣服都換了，你就給我聽這個？”陳旭嚣張地湊近臉，把煙吹在沈樹身上。
“你在野島做了那些卑鄙無恥的事，難道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沈樹咬牙切齒道，腳步悄悄後移。
“有人在野島丢了幾塊金錠，被我撿到，我又不知道是誰的，天降橫財自然要花個精光，這有什麽不對？”陳旭理直氣壯道。
沈樹氣炸了肺，明明什麽都不對，偏偏問有什麽不對，世上竟有這麽不對的人！
他冷笑道：“嘿嘿，一個野蠻人仗着長公主的寵幸，居然如此無法無天，看來你是真不知道皇家宗室的厲害，不過你別得意，我們沈氏從來不好惹，你很快就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沈氏會讓你永無寧日！”
“你唠叨半天也不敢跟我打架，是怕輸給我丢了沈氏的臉，還是頭上的破洞仍在隐隐作痛？”陳旭好整以暇說道。
沈樹被戳中痛處，忍不住大爆粗口：“麻痹！你再說一句，小爺宰了你個狗戳驢日的雜種！”
陳旭搖頭嘆道：“太粗俗了，太無禮了，你不是世家子弟嗎？你的素質在哪裏？我簡直不敢相信，這麽髒的東西會從你口裏噴出來。有你這種宗親真是二王子的悲哀，我決定替殿下管教管教你！”
他甩手一個耳光，“啪”的一聲打在沈樹臉上，沈樹慘叫着飛了出去，一顆牙齒帶着血花掉落在地。
沈樹怨毒地瞪着陳旭，并未奮起反擊，從地上撿起自己沾血的牙齒，向衆多旁觀者叫道：“各位同窗，陳旭打落我牙齒，該當何罪？”
“我擦！”陳旭詫然道，“你搞什麽？”
人群中走出一名紅衣少女，卻是沈樹的堂姐沈杉，盯着陳旭一字一句道：“在并非比武的場合打傷同門，視門規如無物，重則杖罰一百，輕則禁閉一月！”
“我擦！”陳旭急道，“你們合夥陰我！”
人群中又走出一名手搖折扇的公子哥，是三兄妹的老大沈棟，目光雖然狠毒，表情卻掩飾得很好，帶着一臉微笑緩緩說道：“陳旭，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擦！”陳旭捶胸頓足道，“這麽拙劣的苦肉計，你們當別人是傻瓜嗎？”
誰知衆弟子齊聲大叫：“陳旭行兇，有目共睹！”
“我擦！你們……”陳旭幾乎抓狂，指着衆人說不出話來。
遠處走來一名黑衣老者，赫然是曾在野島被墨夜打暈的王長老，淡淡道：“陳旭行兇傷人，證據确鑿，老夫可以作證。”
“我擦……”陳旭發出無力的呻吟。
這時，誰也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一個木頭人，踉踉跄跄、搖搖晃晃、跌跌沖沖地走了過來。
陳旭兩眼圓瞪，這木頭人做得很粗糙，唯獨有一雙精美的手，他十分熟悉，曾和它同處三日，聽它拉了三天的胡琴。
王長老露出一副意外之極的表情。
“小王，把這小子交給我，我帶他去柳林關禁閉。”
木頭人竟然開口說話，一雙栩栩如生的手不斷揮舞，仿佛仍在拉胡琴。
王長老不發一言，向木頭人拱手為禮，轉身就走。
他剛才還一副和陳旭沒完的模樣，此時态度大變，乖乖将陳旭交給了木頭人。
沈氏三兄妹大急，拼命呼喊王長老，他充耳不聞，很快消失無蹤。
“我我我……擦擦擦……”陳旭已經語無倫次。
木頭人面向陳旭，再次開口：
“小王八蛋，老子的木屋也是你能霸占的？馬上滾過來，老子要罰你聽一月胡琴！”
“我擦啊啊啊——”
天地間回蕩着陳旭的哀嚎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