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能量震蕩
衆人來到砍頭山下，陸伯和墨夜已去得遠了，妖獸群在空中只剩幾個黑點。
最可憐的妖獸是一頭巨象，明明可以飛卻只能步行，郁悶地跟随在車隊之後，兩只大眼充滿委屈，幾乎要流出眼淚。
它通體黑皮，有四根象牙，體型比獸王白象略小，在兩千多頭妖獸中足以排進前三，像一座會移動的山，可惜此時背上站着一個大魔王，把它從山頂揍到山腳，硬生生揍得沒了脾氣。
“哈哈！這頭象一身黑皮，我喜歡，以後就叫它黑大個。”陳旭站在黑象脖頸處，一腳踩住象頭，想起了自己的好夥伴黑子。
漫寧飛到黑象背上，道：“讓我也坐坐。”
陳旭笑道：“回頭我做一個小平臺，還帶遮陽傘，裏面放幾張茶幾椅子，你就坐得舒服了”
漫寧瞥他一眼，道：“看你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對墨夜到來很高興？”
“她和我有太多共同語言，”陳旭道，“秘境裏沒機會見面，居然在外界認識，我當然高興。”
他發現隊伍後方跟着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身受重傷的房戰，女的扶他前進，居然是沉煙，不由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漫寧道。
陳旭指指沉煙：“你看那小妞，對別人那麽好，偏對我窮兇極惡，也不知是為什麽。”
漫寧道：“或許你就是這麽讓人讨厭。”
“不，”陳旭一本正經道，“她想巴結小王子，我早看出來了。”
漫寧聳聳肩：“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陳旭道：“這小妞對誰都壞，只對兩位王子好，這到底是什麽原因，你知道嗎？”
“女人多少會有王子情節，何況她這種小丫頭，”漫寧道，“她才不在乎沈落或沈藐，你陳旭如果做了王子，她一樣對你千依百順，她愛的就是王子這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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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旭無言以對。
漫寧看看他鼓鼓囊囊的腰間，道：“又贏了萬兩黃金，怕是對我那點微薄薪水看不上眼了吧。”
“一兩黃金也是錢，我不跟錢過不去，”陳旭笑道，“我送的茶壺怎樣，喜歡嗎？”
“還行。”漫寧淡淡道。
“切！裝吧你就，”陳旭道，“你明明很喜歡。”
漫寧确實很喜歡他送的禮物，但這怎能明說呢，她哼了一聲，道：“如果你告訴我，你是怎樣把鐵木制成茶具，那我就勉為其難恭維你一下。”
陳旭道：“這是我在苡泰秘境學會的本領，想要用鐵木雕刻物品，無論元力還是蠻力都不行，關鍵在于這個……”說着指指自己的腦袋。
漫寧畢竟聰明，立即抓住關鍵：“神識？”
“你們叫神識，我和墨夜把這叫精神力，”陳旭打開自己的百寶箱，取出一塊鐵木，道，“我沒練過精神力功法，自然而然就學會了，首先要發出精神力，凝注在木頭上，勾勒出想要雕刻的形狀。”
“觀想。”漫寧道。
“什麽叫觀想？”陳旭奇道。
漫寧不答，道：“繼續說下去。”
陳旭道：“勾勒出形狀後，将形狀之外的部分全部抹去。”
“怎樣抹去？”
“兩個字：震蕩。”
“如何震蕩？”
“這我沒法教你，反正是一種震蕩的能量，在短時間內迅速疊加，十次不夠百次，百次不夠千次，沒有實質的精神力就成了絕妙的工具，瞬間粉碎多餘部分，剩下的就是雕刻原型。”
“你試一次給我看。”
陳旭握住鐵木，在腦中想象出一頭猛獸，或許這就是漫寧所說的“觀想”，他的精神力如同筆下的線條，刻畫出精确輪廓，随後陡然迸發。
他的精神力包裹住鐵木，滲透到猛獸輪廓之外的部分，瞬間急速震蕩，一層層力量疊加，“嘭”的一聲，炸開許多木粉，這比鋼鐵還堅硬的木料被他輕松震碎。
陳旭攤開手，鐵木疙瘩已變成一只小麒麟，栩栩如生，十分漂亮，唯一不足的是體表沒有鱗片。
“時間不足，否則我可以制出鱗片，小黑子就更完美了。”陳旭将木麒麟遞給漫寧，道，“送給你。”
漫寧露出開心的笑容，道：“你給我上了一課，這種手法非常神奇，令我大開眼界。”她輕撫木麒麟，越看越喜歡，問道，“為什麽叫小黑子？”
陳旭嘆道：“今天見到墨夜，勾起了我對苡泰秘境的回憶，我有一群蠻獸夥伴，它們的領袖就是一頭黑色異獸，我叫它黑子，這木雕是它的縮小版，所以叫小黑子。”
“蠻獸……多麽遙遠的名字，”漫寧悠然神往，道，“黑子厲害嗎？”
陳旭傲然道：“今天你見到的幾千頭妖獸，全部加起來也打不過我家黑子。”
漫寧沒說話，想必以為他在吹牛，在她的認知範圍內，世上根本沒有那麽強大的妖獸。
“我試過了，根本不可能做到，陳旭的認識有誤，恐怕這不是精神力。”
漫寧耳中傳來白發女子的聲音，剛才陳旭制作木雕，她都看在眼裏。
雖然他們距離很遠，但對白發女子來說，只要在她的神識覆蓋範圍內，一切如同親歷親為。
陳旭陷入回憶，悠然出神，漫寧面向黑色馬車，不動聲色傳音道：“姐姐認為這是什麽力量？”
車內的白發女子傳音道：“這是一種神奇的能量，以精神力發動，但并非神識，剛才陳旭對木頭進行‘震蕩’時，我察覺到時間的力量。”
漫寧微微一驚：“時間力量？”
“在他震蕩的那一刻，時間是停止的，所以他能無限疊加，無限震蕩，不會感到疲累，換成別人，哪怕只有短短一瞬間，其消耗也足以身受重傷。”白發女子道。
漫寧悚然動容：“時間停止！這怎麽可能？陳旭絕不是時間武者！”
“或許是一種更高深奧妙的能量，但一定包含時間力量。這也解釋了陳旭的異常體質，他可以凝固時間，所以不用休息，體能遠比常人充沛，他更像……更像……”白發女子陷入沉思。
漫寧忙問：“更像什麽？”
黑色馬車內，白發女子苦笑不語，連她自己也覺得這個答案太匪夷所思。
她認為，陳旭和大家根本不在同一個時空。
陳旭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時空。
這當然絕不可能。
“你怎麽發呆了？”陳旭見漫寧呆滞，奇道。
漫寧定定神，展顏一笑：“我很喜歡這只麒麟，也很喜歡那套茶具，謝謝了。”
……
……
藍灣學府後山，獸園大陣前，站着唐興武、岳拂梅、邢友松三位長老，望着兩千多頭帶翅膀的妖獸進入獸園，均呆若木雞。
漫寧道：“今後這些妖獸就歸學府了，我會通知院長，你們不必擔心。”
唐興武澀聲道：“這麽多高階妖獸，放在野島不是更好嗎？”
“有軍事用途，等日後訓練純熟，就把妖獸送去軍方。”漫寧随口說道。
唐興武道：“既然如此，我調兩名野島駐守長老來管理獸園。”
“不必，交給墨夜和陳旭，他們比二十名長老更管用。”漫寧道。
唐興武皺眉道：“所以這位墨夜姑娘也是……”
“也是院長批準的內門弟子，和陳旭一樣。”漫寧淡淡道，“學府弟子若有不服，讓他們比武就是了。”
唐興武無奈道：“謹遵長公主之命。”
陳旭和墨夜已進入獸園，這獸園是一座空間大陣，由八境強者親自布置，內部空間極大，有山有水有光，更有充裕的靈氣，比神翼嶺環境更好，陳旭墨夜十分滿意。
兩人在獸園裏嘻嘻哈哈鬧個不停，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好像自己是獸園之主。
唐興武心下不悅，又不好當着漫寧的面發作，皺起眉頭生悶氣。
岳拂梅道：“那些飛馬飛牛倒是不錯，不妨給弟子當坐騎。”
沈落舉手道：“我第一個報名，做夢也想騎飛馬玩兒。”
“牛馬并非猛獸，自便吧，”漫寧道，“我只有一個要求，裏面所有猛獸的處置權交給陳旭和墨夜，除了院長，誰也不許幹涉。”
她瞥向唐興武，道：“你答應了嗎？”
唐興武只好點頭道：“遵命。墨夜的禦獸能力更強，那就任命墨夜為獸園主管，陳旭為副主管。但只要離開獸園，他們依然是內門弟子，沒有任何額外權力。”
忽見陳旭從獸園內急匆匆跑了出來，拉住玉嫂道：“玉娥姐，你廚房有沒有芥菜種子？”
玉嫂奇道：“你為什麽要芥菜種子？”
陳旭道：“把芥菜種子磨成粉，可以做成調料。”
玉嫂恍然道：“你想要芥末，對吧？”
陳旭大喜道：“原來這裏有芥末，我還以為沒有呢，太好了，我要兩斤。”
玉嫂吓了一跳：“兩斤芥末能辣死人，你想幹什麽？”
陳旭興致勃勃道：“我和墨夜在獸園裏看見兩只大肥羊，準備生吃，蘸芥末和醬油，那滋味才叫美。”
玉嫂：“……”
陳旭急道：“求你幫我把芥末送來，我等不及想吃肉，回頭送你一套漂亮衣服。”
“胡鬧！”唐興武喝道，“那是‘烏背卷角羊’，院長千辛萬苦才從蔽月森林抓來兩只，你敢碰一下試試！”
陳旭道：“來不及了，墨夜已經把兩只都殺了，正在放血掏內髒。”
唐興武氣得渾身發抖：“你們……混賬！”
“這種妖獸一點殺傷力沒有，養來不吃就是天大的浪費，”陳旭滿不在乎道，“回頭我抓幾頭猛的賠你。”
唐興武恨不得一巴掌扇飛他，但漫寧在旁，自己又親口說墨夜和陳旭有獸園處置權，只好作罷，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陳旭見玉嫂站立不動，撒丫子就跑，道：“急死我了，我自己去取芥末，讓墨夜悠着點，別把我的肉給吃了……”轉眼間走得無影無蹤。
漫寧轉身上車，匆匆離開，作為兩個惹禍精的靠山，她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