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錦衣玉食

第10章 ☆、不妨同行

查抄了安樂候府的庫房，陳州赈災款的去向一清二楚了，包拯這個欽差的任務也就完成得差不多了，其餘諸事該有其他官員擔當。衛錦衣也趁着抄點財物的機會，把自己從侯府私庫搬來的東西放了回去，這些東西她卻是不貪的。

拳頭大的夜明珠，溫潤含翠的玉碗，寶光盈盈的琉璃盞……衛錦衣拿出的這些東西都是龐昱的心頭好，也不怪龐昱心心念念要逮住她了，而此時包拯等人看着這些價值連城的寶物，卻是怒氣沖天，恨不曾早殺龐昱此獠。

“你倒是不貪心。”白玉堂嘆了口氣，衛錦衣這樣嘴上說着自己是惡人，卻比不少道貌岸然之輩合他的胃口，這丫頭看着是喜歡玩鬧的，可卻實在是有擔當。

衛錦衣伸出一指搖了搖，“我就是個乞丐，哪留得住這麽些好東西，倒不如一壇美酒來得實際些。”

“就你嘴貧，今兒個你便喝個盡興就是。我去取了自釀的春日醉來，正該不醉不歸呢。”衛錦繡做菜不行，釀酒卻有一手，可惜要得好酒不是一兩日就行的，是以衛錦衣能喝到的也不多。

即得佳釀，又有酒興，開封府諸人也是樂得開懷一飲，身為公門中人他們卻是難得一醉，如今就連包拯也暫把得罪龐相的事丢到了一邊，同這些人滿飲了幾杯。公孫策提着個小酒壺，遙遙敬了衛錦繡兩杯，展昭記起衛錦繡不勝酒力，再有人找上衛錦繡卻是他幫着喝了，畢竟衛錦衣如今拎着壇子，和四大護衛并白玉堂喝的是一個酣暢淋漓，哪裏顧得上這裏。

翌日天明，包拯正要回返京中，白玉堂先來辭行來了。雖然見過包拯一身正氣，可是白玉堂卻更喜歡無拘無束的江湖日子，也想回陷空島看看自己的幾個義兄了。這些開封衆人是都知道的，可讓衆人沒想到的是衛錦衣也來辭行了。

“你也要走？你跟展兄弟走了這麽些時候，那些小孩可都想着你呢，你真不同我們回去？”王朝自己也有個小妹，成日跟在衛錦衣身後，把衛錦衣看得比自己這個哥哥還重呢，這回他出門還被叮囑了要找回她們老大來着，衛錦衣走了他怎麽交待？

衛錦衣躲過衛錦繡戲谑的眼神，嘴裏嘟囔着，“我又不是孩子王，哪裏就成了專帶小孩玩耍的了？又不是不回去，只是随意走走……咳咳，我搜羅了好些小玩意，你幫我帶給鈴铛她們吧。”

公孫策雖想過衛錦衣那識人本事對判案用處極大，卻也清楚，若無證據光憑一人之見如何服衆，再有衛錦衣說出自己的本事是信任他們，讓別人知道卻要生出禍事也說不定，他還有些藥方子要同衛錦繡探讨，衛錦衣若在，必定是成日盯着他們，倒是讓人滲得慌。

分別在即，衛錦繡反倒沒太多不舍，聚少離多這種情況她早就習慣了，只是，“你別心疼你那小黑，記得給我送信就好。”

“知道啦，我這麽聽話怎麽會不記得錦繡你的吩咐。”衛錦衣裝起乖來也是一等一的，否則她怎麽總能一次次跑到人家浩氣的營地去看姐姐呢，就是到了她們離了大唐，怕是還有不少浩氣盟的人認為衛錦衣這丫頭入惡人只是為報王遺風救命之恩，還是可以勸回來的……

衛錦繡一陣頭疼，撫額嘆道，“你什麽時候記得我的吩咐啦？”

衛錦衣背過身只當沒聽見，思索了半晌還是轉向展昭，踮起腳拍他肩膀，“展大哥，你繼續幫我照顧好錦繡啊。”

“他？不知道誰照顧誰呢！”衛錦繡難得生出兩分怒氣來了，對着展昭卻沒了之前的好臉色，前幾日她為展昭診治，卻發現不少暗傷，又聽公孫策抱怨展昭不顧自己身體，怒火更熾。畢竟沒有哪個大夫會喜歡不遵醫囑的病人，衛錦繡也不例外，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她衛錦繡治不住的人！

展昭自己心裏清楚緣由，衛錦繡炖的藥膳他也盡數吃了，盡管味道不佳，可是效果是實打實的，他對衛錦繡是感激的，是以衛錦衣的囑托他毫不猶豫地應了。衛錦繡那一句怒喝，他只當沒聽見，依舊笑意溫和，摸了摸衛錦繡的腦袋，“互相照顧就是，你今早炖的參湯我不是喝完了？”

衛錦繡心中一動，只略略偏了偏頭來躲閃，要說在衛錦繡看來展昭就這點好，多苦的藥多……咳咳不算難吃的藥膳，他吃着眉也不皺一下，還總是眉目帶笑的，讓人沒話好說。衛錦衣按下心頭那點酸意，轉身卻是去追趕白玉堂了。

“喂，少俠你骨骼清奇，行事作風頗合我意，真的不考慮入我惡人？從此随心自在，永不受苦！”

白玉堂正策馬而行，忽而聽見身旁有人說話，扭頭一看卻是衛錦衣騎着一匹異常神駿的馬直趕上來，一雙星眸都亮閃閃的。他忍不住笑了一聲，“你怎麽又幹起神棍的活兒了？”

“喂！”衛錦衣是真的看白玉堂順眼，否則也不會跑來同行了。一個人闖蕩江湖未免太悶，有伴同行，豈不更好？況且白玉堂的喜好同她也相似的很，又沒那些迂腐氣，她要做什麽也不會被攔着。若是此地真有浩氣惡人之争，衛錦衣敢打包票，白玉堂妥妥的是她大惡人谷中人。

“你追上來不是就想說這一句話的吧？”白玉堂嘆了口氣，他是越來越習慣給這丫頭找臺階下了。其實他也挺舍不得這丫頭，只是當初想請衛錦衣去陷空島，衛錦衣沒答話，他也拉不下面子再請了，沒想到這時候丫頭又追了過來，白玉堂心裏是有些暗喜的。

衛錦衣眼珠子轉了轉，就是不說話，催着裏飛沙只與白玉堂并行，看看誰耐得住性子。結果證明，先耐不住的卻是白玉堂那匹渾身無一絲雜色的白馬，裏飛沙在大唐也是一等一的馬，哪裏是平常好馬可比的。一路走來不作停歇，衛錦衣倒是不介意，白玉堂的馬卻粗喘籲籲，快行不動了……

“喂，這裏有間破廟，我累了，我歇歇腳。”衛錦衣還是開口了，說這話的時候硬是多了一點蠻橫之氣。

白玉堂翻身下馬，看她神采奕奕的模樣，又想想那話，忍不住就要笑，怕衛錦衣惱羞成怒才好歹憋住了，轉念想起衛錦衣一路走來連小白這名字都不叫了，卻是難免有些郁悶。

“喂，我說，你怎麽都不等我啊，不是說要請我喝酒的麽？那陷空島上的美酒你不打算請我啦？”衛錦衣覺得挺委屈，她也就猶豫了一下是再陪一陪錦繡還是一起去喝酒，結果一覺醒來人都不見了，要不是問了王朝馬漢，她可連追都追不上來了，有這麽當人兄弟的嗎？

瞧着原本一路上似乎頗為自得其樂的小姑娘臉上流露出幾分惱怒，白玉堂的臉不禁紅了一下，還是兀自嘴硬，“喂什麽喂，我都沒有名字的嗎？”

“哼，白玉堂？我都請你喝了好酒，我壇子裏的可是純天然猴兒釀，你……小白我可告訴你，你那酒要是不好我還不稀罕喝呢！”衛錦衣的委屈一瞬即逝，她瞅準了白玉堂方才一時的氣弱，立刻就嚣張起來了，“有酒無菜也不行，小白你肯定不會小氣的是不是？這菜也要有講究，要有炸的酥酥的花生米，鮮鮮的蒜蓉蒸扇貝，要有清炖的老母雞，不能炖柴了，拔絲也好吃，還要有……”

“……有，都有。”白玉堂挑着眉一一應下，待到衛錦衣全部數完了，才又笑問，“你就是為了幾壇子酒趕這麽急？又少不了你的。”

衛錦衣被噎了一下，磨了磨牙，很有撲上去咬白玉堂兩口的架勢，“從龐府拿的東西都物歸原主拿去赈災了，我現在可窮得很，又要去找幫你鑄刀的礦石，你難道不要負擔一下路費麽？”

就算有着一身堪比藏劍的鑄造技術，衛錦衣還是很窮，因為她花起錢來實在是大手大腳，每每開爐還只為看得順眼的人，而對看得順眼的人，她打出來的武器又往往是白送的，若不是礦石大多有人自帶，衛錦衣這還得賠本。都說千金散盡還複來，衛錦衣這是有多少千金都留不住，輪到要花錢的時候就去向衛錦繡她們撒嬌……

白玉堂也沒想到衛錦衣給了他一把好刀之後還記着鑄刀之事，神兵利器哪裏有那麽好得的？他伸手撫上腰間的長刀，最早自己用慣的那把是被衛錦衣斷了，可衛錦衣送的這把，同之前那把比是不差的，至少吹毛斷發是可以的。

“你看看我這霜月明，取東海天香石，淬以東海之水，耗費三月才成這‘霜風曉月，于此交輝’之名。要幫你鑄刀，肯定也不能差到哪裏去，否則還是堕了我的名聲，嗯，怎麽也得和展大哥的巨闕能拼一拼才好嘛。”衛錦衣嘻嘻笑着，有本錢炫耀她怎會遮着掩着，手中青翠的長棍也遞到了白玉堂面前。

把武器交給另一個人，這便表示着對此人的信任之深，而且對衛錦衣來說，霜月明确實是獨一無二再也難成的了。白玉堂才觸到那霜月明，竟覺得手下微暖，像是摸着塊玉石似的，即使他不是用棍的，稍稍揮舞兩下卻也有霜風刺面，斷金石如烹小鮮。他反手把棍子抛了回去，“好一個霜月明！”

“怎麽樣？期待了不？記得好吃好喝地養着我，你在這裏可再找不到像我這樣的神匠了。”衛錦衣湊到他身邊，掰着指頭盤算起來：“你說是精金好呢，還是隕鐵好？或者萬俟石？我這的存貨都不多了，而且鑄出來怕是戾氣太重，最好有一方極品紫玉鎮着，還不知要去哪找呢。”

饒是白玉堂素來富貴，也沒聽過這麽敗家花錢的，而且那些材料衛錦衣除了紫玉，基本上都有，這讓他驚訝不已，還要用這麽些東西給他鑄刀，以白玉堂心性都愣在原地多時才反應過來。

衛錦衣不管那些，應下的事她還沒有反悔過的，而若開爐，她必不願做出有瑕疵的東西，白玉堂完全配得上一把有靈之刀。招來小黑，衛錦衣拿炭條刷刷地在布條上寫了點什麽，照原綁回小黑腿上，“錦繡那裏說不準會有點有用的東西。”

白玉堂在一邊生了篝火，又打了兩只兔子架在火上烤的油香滋滋的。衛錦衣不禁莞爾，“你這是準備開始供着我了？”

“是啊，一日三香？”白玉堂狠狠把她腦袋按下去，另一手依舊翻轉着串着兔子的樹枝的，“這烤兔肉你就不用吃了。”

“……”衛錦衣郁悶地擠開白玉堂，接手了烤兔子的活計，按她的說法，在吃這方面能比得上她的可是不多，與其繼續這無聊的鬥嘴，還不如自己動手讓自己吃得舒坦點。靜坐了一會兒，衛錦衣突然靈光一閃，“小白，你說那紫玉尋常地方沒有，那麽……皇宮裏呢？”

白玉堂嘴角一抽，突然臉色一變，皺緊眉頭怒喝了一聲，“什麽人？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QAQ事情都擠到一起要做了，六級啊六級。。。忙完作業之後才發現六級近在眼前，今年一定要過啊啊啊，又差一點點的話。。。會吐血的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