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患關系

第14章 章節

那只捂住顧意的手張合了一下，上面有些許的濕潤，不知道是顧意産生的什麽液體。

“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程天正要開門，顧意問：“那這倉鼠怎麽辦？”

“先放進籠子裏吧，應該是某位患者養的。”

顧意給程天打着光，程天在角落裏把黃白相間的倉鼠捧了起來。

“你笑了，程醫生，你喜歡倉鼠啊。”

顧意此刻放松了些，眼前的程天站在燈光照耀處，低着頭，看着手心裏的倉鼠，這景象還蠻養眼的，畢竟程天的臉俊，顧意“啧啧”兩聲，說：“倉鼠不會是你養的吧。”

“不是。”程天把倉鼠放進了籠子裏。

“好吧。”

收拾好倉鼠，顧意開了門，眼前就蹦出一張人臉來。

那人臉“。”

程天“。”

顧意已經被吓暈在程天懷裏。

“程醫生，你們這是？”吓暈顧意的正是在公園裏給芳芳拍照的其中一個男患者。

“小元，你又睡不着嗎？”程天雙手拖着顧意的腋下部位，顧意的頭歪在程天的胸膛。

小元抱歉道：“我聽說最近幾天，這個房間總是傳來聲響，沒想到是程醫生。”小元看了眼顧意的臉，“和小意。”

程天：“。”

“打擾你們了。”小元笑着說。

“別誤會。”

“沒誤會，沒誤會，以後你們動靜小點就行，有些人睡眠淺，難免會聽見。”

程天張了張嘴，又閉上。

又張開：“好。”

淩晨三點，顧意在程天辦公室醒來，旁邊的櫃子開着一盞昏暗的小黃燈。

這個櫃子應該是程天臨時放在這兒的，顧意起身，想回自己房間去，路過程天辦公桌，他眯了眯眼。

程天趴在辦公桌上睡得香甜。

就連顧意撞到櫃子那麽大動靜也沒醒。

顧意揉了下膝蓋，來到程天身邊。

那小黃燈太暗了，顧意只能看見程天朦胧的側臉，他的睫毛纖長，所以眼下那邊是黑黑的，眉頭微皺，嘴角弧度微微向下，他本來就不是微笑唇。

睡夢中的程天，帶有一點倔強的孩子氣。

顧意還在心中描繪他的五官，程天卻微微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氣氛尴尬。

“你醒了。”程天先開口。

顧意突然站得筆直，像是彙報給老師的小學生。

“嗯，我先回房間了。”

程天下意識揉了揉下巴，喉嚨裏發出個“嗯”字來，微啞。

“程醫生也趕緊休息吧。”

顧意走到門口，拉開門，停頓，又轉過身來問程天：“你的下巴還很疼嗎？”

程天愣了愣，顧意語氣的關切滿滿，還帶有一絲愧疚。

“不疼。”

“我剛才看見你揉了。”

“。”

程天看着顧意拿了個東西進來，然後将他東西貼上了自己下巴。

是冰袋。

“我沒這麽嬌生慣養。”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冰袋，但是你這麽帥，萬一我把你的下巴給撞歪了怎麽辦。”

程天把冰袋接手過來，兩人的手指短暫相碰，程天輕笑了聲，問：“那你的頭被我的下巴撞出個坑怎麽辦。”

“我的頭，可是鐵頭，小時候撞得多了去了。”顧意的語氣還帶了點驕傲。

程天看着他。

顧意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的外套歪歪扭扭，下巴有點尖尖的，脖子很纖細，頭發蓬蓬，顯得臉更小，燈光不亮，所以看見的更多只是顧意的輪廓。

見程天不說話了，顧意打破沉默。

“那我去睡了。”

“好。”

顧意走到門口，他沒回頭，但說了句：“晚安。”

第二天，程天與顧意晚上私會的消息就傳便了住院部。

住院部比起醫院還是小了不少，但住院部裏的患者，現在都認識有顧意這麽號人了。

公園一顆樹下，顧意雙手插兜，看着昨晚吓暈自己的罪魁禍首。

“這消息，也不是我傳的啊！”小元喝着牛奶，一臉委屈。

“誰信？昨晚就你不睡覺，大半夜出來閑逛。”

“你跟程醫生，不也沒睡覺麽。”

顧意做了個深呼吸，說：“我們那是聽見聲音，才去查看的。”

“什麽聲音。”小元靠了過來，神色嚴肅。

四目相盯。

顧意斜眼：“消息肯定是你傳的，你很八卦。”

小元吸吸牛奶，指着顧意身後說：“程醫生來了。”

顧意往後看一眼，除了走來走去的護工與病人，啥也沒有。

再回過頭來，小元消失了。

“。”幼稚。

來到程天治療室，顧意敲了敲門。

“程醫生下巴還好吧？”

程天回頭：“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顧意走了進來，沒幾步，就看見那邊躺着一個人。

程天：“你先出去一會兒，這邊有個新患者。”

顧意：“哦。”

是個新的男患者，年紀看起來比顧意還要小，白白淨淨的，就像個女生一樣。

“小意！”

芳芳拿着個籠子往顧意這邊跑來。

顧意原本是坐在長椅中間，見芳芳過來，便往那邊移動了下。

“這是，你養的倉鼠？”顧意看着那籠子的小東西，分外眼熟。

芳芳今天也塗了大紅唇，她用力點點頭，說：“嗯，它叫小花，是個女生。”

“啊，好吧。”

芳芳小心翼翼把倉鼠抱出來，對顧意說：“你要不要抱抱它。”

“我就不了。”

“可惜。”芳芳把小花靠近自己懷裏，“小花要被我媽媽帶走了。”

“你不養了？”顧意問。

那倉鼠還挺可愛的，一團毛茸茸的。

“我把小花放在沒有人的治療室，好像被發現了，他們說我不能養寵物。”

芳芳眼裏有淚，顧意也替她惋惜起來。

“等你病好了，就可以養它，再說了，你媽媽也會把它養得好好的。”

“嗯嗯，我一定會快點好起來。”

顧意看她又小心翼翼把小花放回籠子裏，便問：“小花是誰送你的啊？”

此時有一個小飛蟲飛了過來，顧意沒太在意。

芳芳看見那只小飛蟲，一下就爆發了，她“啊啊啊”尖叫起來，一直揮動着手，去打那只小飛蟲。

“怎麽了？”顧意起身，幫她打走那只飛蟲。

“它要害我，它要害我。”芳芳捂住頭，嘴裏不斷說着這句話，顧意怎麽安慰都沒有用。

“它已經飛走了，不在了！”顧意大聲說。

這邊的動靜讓幾個女護工跑了過來，把芳芳扶着走了。

顧意站在原地，目送芳芳，又把視線轉移到掉下椅子的小倉鼠籠子上。

倉鼠好像也受了驚，毛茸茸的身子有些微微發抖。

顧意把籠子輕輕提起來。

“唉，芳芳就是這樣，害怕一切能飛的東西。”小元站在後面喝着牛奶。

顧意把籠子提到程天治療室門口，門是虛掩着，正要敲門。

“程天，你什麽時候才能跟我和好？”

是那個白白淨淨的小男生在說話。

顧意垂下手，退後一步，籠子也跟着輕輕擺動了一下。

程天沒有回複他，他又接着問：“剛才那個進來的男生，你喜歡他？”

這時顧意聽見程天快速回答：“不喜歡。”

13、十三

風吹動顧意額前的碎發，他低着頭看籠子裏那只黃白相間的小倉鼠。

想了想，便把籠子放在了程天治療室門口。

在餐廳用午飯，小元靠了過來。

“可惜啊可惜。”

“怎麽了？”

“芳芳最近情緒不穩定，都不能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顧意看過去，小元那邊的餐桌上還有一個男患者，正在安安分分吃飯。

顧意低聲道：“你們倆，不會都喜歡芳芳吧？”

“我沒有，你別瞎說啊。”小元整張臉都紅了，他眨眨眼，“規定我們是不能互相談戀愛的。”

顧意也不想揭穿他，便問：“難道這裏還有情侶不成？”

小元“嘿嘿”笑，“你跟程醫生不就是嗎？”

顧意：“。”

顧意端好餐盤，準備離開。

小元拉住他，揮手叫顧意湊過去，顧意嘆口氣，把耳朵支棱過去。

“你可要擔心了，程醫生的瘋狂追求者洛非轉到這兒來了。”

“誰？”

“我也是聽說的，總之我相信你。”

顧意出了餐廳，喃喃自語：“這都啥跟啥啊，再說了程天都還不知道他們在傳情侶這事吧。”

“什麽情侶？”一道好聽的男聲在顧意耳邊響起。

是那個男生，是洛非。

顧意擡腳就走。

“沒什麽。”

“可我分明聽見你說程天的名字，還有情侶這兩個字。”

顧意停下，說：“你怎麽還偷聽我說程醫生壞話呢。”

洛非看了他一會兒，笑了，“好像不是壞話呢。”

“随便，我還有事。”

洛非跟顧意差不多高，但比顧意要強壯一點，他伸手去攔顧意，手指甲十分尖銳，滑過顧意胳膊時，顧意感到刺痛。

“你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