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長河3
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示:極易導致表情管理系統失靈,次元壁秒破,務必在獨處時食用
從擁吻到誰都忍不住,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卧室頂燈的開關就在進門的地方,常铮不慎撞到,燈亮了一瞬就被陶然又按掉。
“開這個吧,我覺得你會更喜歡這個。”
床頭燈是複古銅燈臺的造型,暖黃的柔光照亮了房間的一隅,也照亮了陶然的眼睛。這目光亮得不可逼視,常铮低頭笑一笑,覺得自己整張臉已經完全熱了起來。
他坐在床沿,向陶然伸出手,對方很快握住了,順勢傾身過來,繼續剛才意猶未盡的吻。仰面躺下去的時候,常铮聞到了被褥裏陽光的味道,伸手一摸,果然還有棉布剛晾曬過的手感。
“你……”
陶然撐在他上方,動作一停,肌肉線條如瞬間凝固的海潮,令人目眩神迷。他溫柔的笑容分明暖意融融,卻又摻雜着志在必得的一點冷酷,常铮盯着這樣的神情,一時被這極致的矛盾迷住了眼。
陶然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手心輕輕摩挲着他的臉,一字一頓:“我想上你,已經很久了。”
笑意和欲念相互撕扯,最終還是後者占了上風,常铮回應着他重又壓下來的、連綿不斷的親吻,低聲回答:“我也是。”
在陡然急切起來的呼吸和心跳聲裏,陶然直起身來,咬住自己衛衣領口的一側,單手把拉鏈一拽到底。裏面寬松的短袖被他勾住頸後的标簽往前拉,腰身利落地弓起,五秒脫完一身。
常铮仰頭看着他的身材和亮得過分的眼睛,恍然覺得自己像被一只斑斓雲豹盯上的獵物。它正從樹梢降尊纡貴地走下來,而自己,在劫難逃。
曲線畢露的上身看得常铮完全挪不開眼,他伸出手,自己都沒意識到居然有點顫抖,像拆禮物一樣慢慢地拉開了對方衛褲的系帶:“我……我沒做準備啊……”
陶然笑着把被子拉過來,蓋住他:“那就等晚上,我們可以……嗯,先享受一下。”
說話間,就趁常铮仰頭的機會,順着頸側用舌尖往上一舔。
這可真的點了火了,常铮整個人一下就繃緊了。陶然被自己手掌下漂亮的側腹肌輪廓蠱惑,慢慢地揉着他,一邊動手解他襯衫的紐扣,一邊一點一點地,沿着他的身體吻了下去。
從晚霞漫天到夜幕低垂,辰光轉瞬即逝。
常铮好幾次要去洗澡,居然都因為自己或是陶然挑起的,沒完沒了的糾纏,根本走不出卧室的門。最後他連聲說“真的餓了”,陶然才笑着從他身上翻下去。
“喂……”
手剛搭上門把手,身後又傳來他懶洋洋的聲音。明知很可能又要被拽回去,常铮還是忍不住轉過頭,正好接住陶然順手拿了朝他一扔的一件浴袍。
“穿上點。”
“幾步路,哪兒就這麽冷了。”說着,常铮還是聽了他的,慢慢地穿上了:“你要不要一起?”
陶然捂住眼睛,笑着跟他開玩笑:“穿這麽慢,勾引誰呢你。還一起?我也餓了啊,你不想吃飯了?”
從床腳的方向看過去,陶然随意露在被子外面的腳背近在咫尺。常铮也不去跟他鬥嘴,幹脆趁他沒發覺,俯身去親了一下。
一觸即收倒也罷了,這撩成了精的老流氓,居然還撫着他的腳腕,嘴唇停留了好幾秒。直到浴室的水聲響起來,這一吻的濡濕還在陶然心底發酵。
真是要命,還能不能好了。陶然自暴自棄地坐在床上笑了半天,才慢吞吞地下床,披衣去用客房的那間浴室。
兩個人洗澡的時間都不短,再在客廳裏相見,彼此心照不宣,倒也溫馨得很。常铮已經把空調又往上調了幾度,香槟開瓶倒好,一個一個菜開始往微波爐裏送了。
陶然一向很重視家居生活的舒适程度,床邊的衣櫃裏有一半都是運動、休閑和家居服。常铮身上這一套,他也經常穿,昨天才從陽臺收回來,這會兒出現在心上人身上,怎麽看都是滿眼旖旎。
常铮感覺到他在看自己,頭也不回地繼續在廚房找餐具:“我随便拿了件……”
話沒說完,陶然的擁抱已經到了。身高體型都差不多就是這點好,衣服可以随便穿,正面或者背後抱着也格外順手。後頸和耳畔被人親了又親,溫軟的氣息纏在方寸之間,常铮只好停下來:“你學得倒快。”
“怎麽,剛才沒伺候好你?”陶然作勢又去碰他的脖子,常铮趕緊笑着躲開,他也就安生下來靜靜地擁着他:“這還用你教啊,不許小看我,一會兒我們……”
常铮扭頭碰一碰他的嘴唇,無奈地笑:“一會兒怎麽都行,但能不能別讓我拿着筷子和碗親你?總覺得怪怪的。”
欲拒還迎也是個很好玩的游戲,陶然欣然奉陪,反正還有一整晚的時間。等常铮把菜都熱好,坐下來感慨真是可惜了這幾道熱炒的時候,陶然已經找出燭臺擺好,蠟燭都點起來了。
伴着星星點點的火光升騰起來的,還有常铮無比熟悉的味道。這是他自己的香水同系列的香薰蠟燭。
“蓄謀已久?”
陶然收起所有調笑的表情,特別認真地望進他的眼底:“對,蓄謀已久。”
常铮一下就受不了了,捂着額頭,放下筷子,半天都沒擡起頭來。其實他笑着笑着,眼眶都熱了,卻不想讓陶然看見。
結果他的魔星不肯放過他。
“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一直都想。我只是……不想讓你失望,想給我們最好的一切。”
常铮真想說我把命給你吧祖宗,這飯到底還吃不吃了。勉強整理好情緒,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含笑問他:“你這又是換床單,又是做菜的,今天到底叫我來幹什麽的?”
陶然見好就收,姿态優雅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笑眯眯地答:“我。”
“……”
看常铮實在是笑得撐不住,陶然只好勸酒:“來,多喝點,順一順,別笑岔氣了。”
“你的意思是,要是燈沒壞,我再往裏走到客廳來,就能等到你表白了?”
“對。”陶然也忍不住一臉的笑,唇邊的弧度怎麽都摁不下去:“就差這幾步,你可真是……咳,心急。”
“那你本來打算怎麽跟我開口?”
對手段數太高,情話說成了對弈,然後這對弈又因為太過真心,漸漸變了味道。常铮聲線裏的磁性這會兒成倍地放大,一把好嗓子用成了一件樂器,陶然簡直要錯覺整個客廳都是他的共鳴腔。而常铮這把琴上,架着的正是他自己的心弦。
不知不覺,陶然臉紅到自己都覺得燙。什麽都不如實話來得動人,他選擇誠實:“就是剛才‘想跟你在一起’那幾句話,我已經說完了。你……真的不知道嗎,那你帶香槟來幹什麽。”
他越說頭越低,剛好讓常铮看清了他紅透的耳朵。這真是無處不可愛,常铮猛地産生了一種被宿命迎面擊中的感覺。也許,這真的是自己最後一次戀愛了。
空氣裏的甜意如噴槍下剛烤好的焦糖,恰到好處,卻讓人生出無窮無盡的貪婪。常铮一時把什麽循序漸進、過猶不及,全忘了個幹淨。他只想得寸進尺。
“這話問得真好。你非要我也答一個‘你’,是不是?”
陶然笑而不語。
一頓飯吃得稀裏糊塗,香槟都當飲料喝了。陶然說了句“可惜了我的好香槟”,常铮都沒顧得上理他。心火燒得他整個人如在雲端,擡頭深深看陶然一眼,對方也就不說話了。
碗筷放進洗碗機,凱撒關在門外,卧室的門很快又合上了。連太監貓都聽不下去的聲音斷斷續續,直到月上中天,那扇門都沒再開過。
好不容易洗完澡又換了一套床單被套,陶然直接趴在了被子上。空調開得太熱了,一時半會兒室內溫度也降不下來,剛才那一人一次實在是酣暢淋漓,榨得人骨頭縫裏都溢出餍足的倦意。
常铮也去洗澡了,好一會兒沒回來,陶然也不想動,手機藍牙連上音響,找了個blues的歌單,慢慢聽着等他。門沒關好,凱撒豎着瓶刷似的大尾巴進來遛了一圈,扁臉上全是無語的表情,跳上床趴在他旁邊,蹭了兩下表示朕來看你了。
“大半夜的,你又精神了是不是?”
“……咕嚕咕嚕。”
“你說有錢顏好,活還好,是什麽鬼?”
聽不懂人類在說什麽,凱撒覺得床上也沒什麽好待的,十分不給面子地準備走。動作遲緩的肥貓剛做了個要跳下去的預備動作,靜谧的黑夜裏就想起了一個詭異的電子音。
“叽裏咕嚕思密達!”
凱撒一頭栽了下去。
陶然樂不可支,一邊笑一邊套上浴袍走出去看。常铮在廚房裏擺弄電飯煲,顯然也被這聲音吓了一跳,正在小聲念叨“你閉嘴吧思密達”。
“這是我媽從韓國買的,說明書找不到了,我也調不到英文語音,反正屏顯是英文就夠了。平時動不動就來一嗓子,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哦我想預約它淩晨的時候啓動,做個白粥……”
陶然伸頭去看了一眼,然後牽着常铮的手帶他往回走:“這樣就可以了。早上再做也不遲,手都涼了,值得麽。”
常铮更小聲地念叨:“想跟你有一個一粥一飯的早晨。”
陶然把他丢進床裏,伏在他背上輕緩地吻了又吻:“你可別再招我了。想要什麽樣的早晨都會有的,如你所願……什麽都可以有。”
放任自己沉溺在熱戀特有的情熱裏,常铮的聲音微微沙啞,再無心也是誘惑:“技術這麽好,我真是撿了皮夾子了,明天我來做飯好不好?”
剛做完不久,剛才的一幕幕都還太鮮活。陶然閉了閉眼,告誡自己要克制,要克制,結果還是沒克制住,跟翻過身來的戀人又吻在了一起。
耳鬓厮磨間,陶然含着他的耳垂,低聲問他:“你技術就不好了?幹嘛專門說出來……你吃醋了?”
常铮默不作聲地一點頭。
又甜又帥又識趣,陶然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趕緊湊上去獻殷勤:“以後都只伺候你一個人。”
常铮把他整個人抱了滿懷,揉着他的頭頂如同安撫一只剛被馴服的大貓。一人一貓一起待久了,凱撒變得有點像人,陶然也變得有點像貓。之前怎麽逗都不肯靠近,一旦籠到了懷裏,滿身滿心的柔軟溫存讓人簡直招架不住。
他們的夜夜月圓,由此而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