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結局(中)
“會不會是秦肆啊?”
聽時笑這麽一提醒,姚瑜然也霎時一怔,馬上又低頭看了眼電話號碼。
沒錯,上面顯示的那個地區正是秦肆去工作的那個省的一個地級市。
因為是座機號碼,所以剛才她沒有注意。
最關鍵的是,秦肆這一去都三個月了,從來沒往家裏打過電話。姚瑜然以為他還還在跟她生當初私底下去見時笑的氣,或者因為姑姑的事跟他爸鬧了不愉快,所以故意不理他們的。
所以她是真沒往他身上猜測,這會兒聽時笑這麽一說,雖然還不太肯定,心裏卻已經開始激動了,立刻回撥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
當聽筒裏傳來兒子久違的聲音,姚瑜然高興了一下子眼睛就酸了,一開口聲音也有些堵:“兒子,真的是你啊。”
站在門口的時笑,觀察着姚瑜然的神色和語言,确定這通電話的确來自于秦肆,臉上也忽然布滿了既高興又難過的複雜情緒。
她也好想聽聽他的聲音啊,所以腳下下意識的又朝病床邊走近了幾步。
可是姚瑜然這會兒沉浸在和兒子的短暫溫情當中,根本沒有顧及到她的存在:“你這小子,去這麽久怎麽都不往家裏打個電話?再怎麽說我們也是你的父母,就算我們做的不對,那不也是希望你好,你怎麽就這麽狠心,這麽久也不跟我們聯系。”
電話那邊,秦肆低聲:“好了,別再提這事。我聽說您昨兒受傷了,怎麽回事?”
兒子專門打電話過來關心,姚瑜然心裏感動的一塌糊塗,抓住這麽個機會,當然得趕緊訴苦:“那個文悅榕簡直就是個瘋子,我坐那兒跟X省長的夫人,就是去年過年介紹人家女兒跟你相過親的那個阿姨,咱們正好好聊天呢,她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兜頭就把酒杯砸向了我。你不知道,當時媽媽都快要給吓死了!”
秦肆聽完,黯聲猜測:“她可能是恨我,所以波及到了您。”
姚瑜然哼一聲:“感情這種事它能勉強嗎?之前我和你爸又不是沒有撮合過你和她,是她自己沒用,不能抓住你的心,現在怎麽能怪到我們頭上?”
一旁的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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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裏的秦肆也是無語了好一會兒,沒接上話。
姚瑜然憤然說完,又忽然話音一轉,委屈地問:“兒子,那你什麽時候回家啊?還有,你怎麽用的座機號給我打電話?”
問着問着,姚瑜然越發奇怪了起來:“對了,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受傷的?”
秦肆淡淡地說:“我想知道家裏的情況不是簡單的很。”
姚瑜然追問:“誰告訴你的?”
“這您就別問了。”他雖然沒跟家裏聯系,但是家裏發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這個沒必要跟他們細說。
所以他并不是不關心家裏情況故意賭氣不聯系,而是自己的确需要清淨,不想被打擾,需要一個調節的過程。
他們兩母子的通話內容,一旁的時笑連猜帶蒙也隐隐約約知道了一些內容。
可是她不敢打斷他們的通話,也不敢多問,只能站在一旁,紅着眼睛安靜的等着。
姚瑜然又跟秦肆唠叨了幾句,問他以後還會不會打電話回來。
秦肆說以後晚上有空會再用基地座機打給她,但是讓家裏最好不要打電話找他,那邊不太方便。
姚瑜然連連答應他說好,又囑咐他一個人在外面千萬照顧好自己,別擔心家裏,她的傷也沒多大的事,養養就好了。
秦肆那邊忙,沒太多時間跟她閑聊,确定她現在已經平安無事,随便講了幾句就要挂了。
姚瑜然又開始不舍的難過了起來。
而比她更難過的,是站在一旁,連他聲音都沒聽清的時笑。
等姚瑜然依依不舍的挂了電話以後,時笑立刻撇頭望向窗外眨了下眼睛裏的水光,然後才回頭問:“阿姨,秦肆他現在在外面怎麽樣啊?”
“他說很忙,還要我不要給他打電話。”姚瑜然憂傷懵懵地抱着手機說着,可是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和時笑對話,下一秒,又立刻豎起了防備的圍牆,擡頭看向她,臉色一變,語氣也冷硬了起來:“你問這麽多幹什麽?他被他爺爺逼去受苦,還不是你給害的,你還有臉問?”
時笑也不計較她的敵意,腦子裏全部都想着剛才他倆通話內容裏的一些片段信息,繼續問她:“他是不是說以後晚上有空就會給您打電話啊?”
姚瑜然依然木着臉:“是又怎麽樣?我是他的媽媽,他關心我理所應當。”
“那好的。”時笑不僅沒跟她惡劣的态度置氣,甚至還愉悅地笑了下:“那我以後每天晚上過來陪您。”
“.....”姚瑜然都無語了,磕巴了兩秒,氣急道:“誰要你來陪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您知道就知道啊。”時笑說:“你們打電話我又沒幹擾到你們,我只是在旁邊聽一下,您難道要這麽小氣?”
“....”姚瑜然咬起了牙。
時笑不等她發作,便立刻改口跟她道別:“那您好好休息,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先回去明天再來。”
姚瑜然一口氣憋在了胸口,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時笑轉身直接走了。
她望着她消失再門口得背影,發懵了好一會兒,才兀自翻了個白眼。
算了,她要來就來,反正只要自己不給她好臉色,料想這丫頭肯定也堅持不了幾天。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時笑的固執和堅持卻超出了她的預期。
因為不管她怎麽不理她,怎麽跟她挑刺冷言冷語,這丫頭她要麽不出聲,要麽就和之前一樣,清清冷冷的反駁她一句,根本就不跟她急頭白臉,也沒有她預想中的受不了氣摔門而去。
只是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每天晚上過來,幫她打打水,扶她上上洗手間,然後早上給她買好早餐就又去上學了。
姚瑜然其實每天晚上醒來,看到她躺在沙發上睡覺,心裏又有些過意不去。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被她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公司轉了,還被家族裏的人都當成白眼狼一樣的指指點點,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氣。
有一天秦肆晚上又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她傷勢恢複的如何。
當時時笑正安靜的坐在一旁看書寫作業,聽到她跟秦肆說話的語氣,馬上便放下了筆走來了床邊。
姚瑜然瞥了她一眼,對秦肆依然只字未提她。她倒是也很懂事,并沒有故意弄出什麽動靜來想引起秦肆的注意,而只是安安靜靜的在一旁聽着。
等到挂了電話以後,姚瑜然又看她一眼。她也不吭聲,又轉身走回去了沙發上,繼續低頭寫作業。
姚瑜然看她這個樣子,突然就又很煩躁。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自己在欺負這個和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小丫頭似的。
可是她有什麽辦法?
她不就是想給自己兒子物色一個各方面都優秀又出挑的伴侶,有錯嗎?
而且自己兒子本身就很優秀,本來就應該配那種名門閨秀,難道她的想法有錯嗎?
所以第二天白天,等時笑去上學,秦晗來陪她的時候,她就跟自己閨女吐槽了一番:“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幫她來讨好我?你哥哥一時鬼迷心竅也就算了,怎麽你也要支持她,難道你想她将來做你的嫂嫂?”
秦晗認真的點頭:“對啊,我覺得她挺合适的呀。”
“.....”姚瑜然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發脾氣了:“她怎麽合适了?要出身沒出身,要品味為品味,和省長千金根本沒法比,哪裏配站在你哥哥身邊了?”
可是秦晗卻笑了下,反問姚瑜然:“那媽媽,您說這次您受傷,那位省長千金這麽好,為什麽不來探望您啊?”
姚瑜然頓時一愣,突然啞言。
秦晗繼續道:“照您這麽說,省長千金有出身有品味,各方面都比笑笑姐姐好,可是不實用啊。她不會關心人,更不會像笑笑姐姐這樣不厭其煩的來陪您,人家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是得被人寵着供着得大小姐,以後哥哥還不得累死?”
“...”
“所以媽媽,這些虛無的東西它都沒有用。”秦晗語重心長的開導着姚瑜然:“像笑笑姐姐這樣,有樣貌,有學歷,而且還愛自己的家人的女孩子,哪裏不好了?這樣的人要是真心對一個人,那就是死心塌地的,就像她對哥哥。您看您之前都這麽對人家了,她也沒記仇,為了哥哥,忍氣吞聲跑來這裏照顧您,您說說,一般人做得到嗎?”
姚瑜然被女兒指責,不太高興地瞪了她一眼。
“我這是實話實說,您這麽聰明的人,肯定也明白我說的對不對。”
“但是——”姚瑜然還是不滿:“她可是害了你哥哥的人!”
秦晗嘆氣:“哥哥之前不是解釋了嗎,笑笑姐姐本來幾次想要離開他,不想拖累他的。是他自己發現了真相,選擇了幫她,還将她留在身邊故意不讓他看穿得。”
姚瑜然一想這茬就惱火:“所以我說你哥哥鬼迷心竅!”
秦晗卻道:“那是因為哥哥覺得她做的事情沒有錯。為了自己枉死的父親,這麽多年一個人瞞着家裏搜集證據,吃這麽多苦,足以說明她是一個特別有毅力,又很勇敢的女孩子。只是中間意外遇到了我哥哥,不小心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而已。”
姚瑜然冷着臉,看了秦晗一眼,沒說話。
“而且姑父那人本就是罪有應得。要說哥哥也不是全然幫笑笑姐姐。”秦晗反問姚瑜然:“就算沒有笑笑姐姐的出現,如果有一天,我們知道了姑父曾經做過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您說我們是應該包庇不說呢?還是應該主動舉報?”
“...”姚瑜然徹底沒了言語了。
**
時笑最近再學校醫院和學生家裏之間三頭跑,忙得不可開交。
彭子琦幾次晚上去宿舍找她見不到人,終于有天按捺不住了,晚上一路跟蹤她到了醫院門口,才大驚,她生病了?
可是當他跟她上了樓,從病房外瞧見病房裏面躺着的是一位的年輕阿姨,他又恍然,原來生病的不是她,而是她媽媽。
搞了半天,這段時間她都不在宿舍住,是來醫院陪她媽媽了。
他還以為,她又談了新的男朋友,和上次一樣,住在了校外。
為了不讓時笑又拒絕他的好意,于是第二天他偷偷買了果籃和鮮花,晚上下班後專門來到了趟醫院探望。
結果這一來,他才發現,自己這次的誤會,錯的更加離譜。
而比他覺得此事更加離譜的,則是時笑。
回想當時,他剛敲門進去的那會兒,她正熱得一身汗,站在空調風口吹冷風。
好不容易吹舒服了一點,當她一回頭看到進來的是彭子琦的時候,整個人又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姚瑜然躺在床上正玩手機,還以為這個陌生的男孩子是走錯了房間。
直到見着時笑一臉驚慌地匆匆跑過去問:“你怎麽到這來了?”
彭子琦誤會的很徹底,挂着一臉真誠地笑容,說:“我說你最近幾天怎麽都見不着人,阿姨生病了,你怎麽都沒告訴我?”
“.....”時笑震驚的目瞪口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了。
所以還沒等她調整過來表情開口,彭子琦已經越過她往病床邊走去,禮貌的跟姚瑜然打招呼道:“阿姨您好,我是時笑的朋友。不好意思,我也是剛知道您住院的事情,希望您能早日康複。”
時笑看向姚瑜然,尴尬的臉紅如血。
姚瑜然則一臉懵逼的看看彭子琦,然後又看看時笑。
時笑恨不得此刻能夠原地爆炸,趕緊過去拉了彭子琦一把:“你先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彭子琦還有些不明所以,回頭看她一眼,然後又看向姚瑜然,抱歉道:“那個阿姨,我一會兒再進來。”
**
兩人一出門,時笑就忍不住回頭問他:“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彭子琦尴尬地撓了撓頭,害怕她知道他跟蹤她的事情會讓她不高興。可是不跟她說清楚,她肯定也會逼着問出一個結果。
最後吞吞吐吐的,他還是跟她說了實話:“我也是擔心你跟上次一樣受到傷害,所以才出此下策。”
時笑簡直匪夷所思,半響沒說出話來。
彭子琦又道:“要不是我跟着你過來,都不知道你媽媽生病住院了。你說你怎麽都沒跟我說,好歹咱們認識了這麽久,也算是朋友,遇到事情理應互相幫助。”
時笑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擡頭看着他的眼睛,很鄭重的告訴他:“這不是我媽媽。”
彭子琦一愣:“不是你媽媽?”
時笑點頭,說:“這是我男朋友的媽媽。”
“.....”彭子琦表情一僵,整個人瞬間石化在了當場。
時笑看着他,心裏也挺窘迫和抱歉的。
可今天這事,她也的确是萬萬沒料到。
之前她也尋思過以後等有個比較合适的機會,再跟他說清楚自己的想法,誰知道.
計劃趕不上變化,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她到現在腦子也都還是懵的。
兩人詭異的沉默了半響,最後還是時笑再次先開了口:“師兄你先回去吧,以後也別因為我的事費心費時了,我承受不起。”
她說完,撇開眼看向別處,有點不敢直視他,實在太尴尬了。
彭子琦也是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而已,做了這麽難堪的事情,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可是想了半會兒,他還是不可思議地問了她一句:“你不是早就和那個叫秦肆的分手了嗎?”
“我們根本就沒有分手,只是短暫的分開而已。”時笑再次看向他,認真給他解釋:“你們看到的和聽到的,都是道聽途說被人杜撰的版本。”
本來就是啊,他們何時正式說了分手?
雖然那天在江邊,她是跟他坦白了所有的事情,想要逼他離開她。
可是,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要分手的話。
他們只是鬧矛盾,而現在還在矛盾中。
所以即便是他真的不原諒她了,她也要等到他回來,當着他的面,親口問一句,還能不能給她一個機會。
如果他堅決說了不字,那麽,她會很識趣的放棄,不再給他帶去打擾。
但如果,他還需要她,她就一定會義無反顧的繼續留在他身邊。
彭子琦已然無話可說,最終只是自嘲地笑了下,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原來一直只是我自作多情了而已。”
“..對不起。”
“不用。”彭子琦道:“是我自己沒搞清楚狀況,一頭栽,和你無關。”
時笑看他一眼,知道他這話裏有賭氣的成分。她想開導他幾句,或者說幾句感謝他的話,但想了想,覺得還是太奇怪了,幹脆就沒作聲。
彭子琦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再說什麽,也只能讓自己更難看。
最後,他索性什麽也不多說了,直接提步和她擦身而過,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
當時笑再次走進病房的時候,姚瑜然從手機上擡起眼睛打量她。
她沉默地看着時笑無精打采地走過來,然後轉身去處理彭子琦帶來的果籃和鮮花,低聲解釋:“不好意思,是我同學誤會了。”
姚瑜然審視着她沒什麽情緒的側臉,忽然問了句:“他在追你?”
時笑一頓,立刻擡頭解釋:“不是。只是同學。”
姚瑜然挑挑眉,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我又不瞎。”
“...”時笑是怕她誤會了跟秦肆亂說,所以才着急澄清:“真的只是同學。”
姚瑜然眉頭一皺,顯然是不信:“只是同學他還跟蹤你跟蹤到了醫院?”
時笑據理力争:”這我也不知道啊,剛才他進來我不是也吓了一跳。”
姚瑜然哼一聲:“你是害怕被我看穿了你們的關系才緊張吧。”
時笑微微瞪大眼睛:“您這是冤枉人!“
姚瑜然也是個吵架小能手:“我冤沒冤枉你,這不很明顯了嗎,人都獻殷勤獻到醫院來了。”
“....”時笑咬咬唇,不知道該怎麽辯解了,幹脆放棄了掙紮:“清者自清,您要不相信,反正我說再多也沒有用。”
“.....”這下換姚瑜然無語了。
這小丫頭片子,把追求者帶來了她這裏不說,連個解釋都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她氣得又板起了臉。
時笑就當沒看到,抱着花放去了洗手間。
于是之後的兩天,兩人都保持着這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微妙狀态。
直到這期間,時笑的那位家教學生的家長給她打來一通電話,說過兩天是家裏小孩的生日,他們那天想讓小孩放一天假,還邀請她一起出去吃飯,問她放不方便。
這情況,時笑當然是不能厚着臉皮去的,最後肯定婉拒了。
對方估計也只是個客套話,所以也沒多強求。
只是挂了電話以後,時笑一擡眼,發現前兩天剛因為彭子琦去醫院的事情莫名其妙跟她争執了幾句的姚瑜然,正定定地盯着她在看。
她微微一愣,小聲問:“您看什麽?”
姚瑜然沒吭聲,又盯着她看了兩秒,才悠悠道:“你異性朋友還挺多啊。”
“....”時笑真是沒料到姚瑜然居然還這麽八卦,要不是擔心她跟秦肆添油加醋,她都不想跟她解釋了:“這是我家教學生的爸爸,雇傭關系而已。”
姚瑜然思想卻相當發達,嘲弄道:“現在的老男人套路年輕的女孩子手段可有一大套了。特別是像你們這種條件便利的,比如說請你吃個飯感謝對自己孩子的教育啊,或者時間晚了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子回家要開車送你啊,其實啊,他們哪裏那麽好心,就是想制造機會,達到自己猥瑣的目的。”
時笑眼神狐疑地看她,一頭問號。
姚瑜然卻兀自嗤笑了一聲,繼續說着:“這種人我可見多了,特別是像你們這種耳根子軟的小姑娘,最容易上當受騙,而且受了騙還幫別人數錢,簡直蠢得讓人嘆為觀止!”
時笑這下總算是聽明白了,姚瑜然她這不是說別人,而是拐着彎兒的在警告她。
可是想一想,又覺得有點好笑。
她拿着電話走到沙發邊坐下,輕飄飄地說了句:“難道每個對我印象好的男性,都是別有居心?”
姚瑜然立馬否認:“我可沒這麽說,人家是不是別有居心,只有你自己體會得出來。”
時笑壓了壓嘴角,故意道:“其實除了您不喜歡我,一般人都對我印象挺好的。只是印象好,并沒有奇怪的心思。”
“什麽叫除了我?”姚瑜然惱道:“要不是你先害我的兒子,我會這麽針對你?”
時笑輕輕抿了抿唇角,不跟她争執了,頓了一瞬之後,幹脆一言不發的認輸,從書包裏掏出書本,準備開始寫作業。
姚瑜然見她不吭聲,以為她是心虛不敢反駁,也就結束了這個話題,去繼續玩手機看她的時裝秀新聞了。
然而剛安靜下來兩分鐘,因為秦肆的電話進來,又再次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知道姚瑜然住院,秦肆基本上都會隔天或者隔兩天就打個電話給她,關心她的恢複情況。
但每次兩人的通話時間都沒超過五分鐘,因為秦肆那邊有很多限制,能申請給她通話,已經算是領導通融了。
秦肆這回問她什麽時候能夠出院,姚瑜然回答:“醫生說明天再做個複查,沒問題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對于他們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可是...時笑聽在耳朵裏,卻有些難過。
當然,并不是她不希望姚瑜然康複,而是她知道,一旦姚瑜然出了院,她便再也沒有理由待在姚瑜然身邊,也不能再偶爾的聽她和秦肆通電話了。
這幾次雖然只是旁聽,不能和他講話。
但是,起碼她能時刻知道他在那邊的狀況過得是好是壞,這樣也挺滿足的。
所以後天要是姚瑜然出院以後,她就連這點小機會都會失去。
這麽一想,心情不禁就有了些悵然若失。
姚瑜然還在那邊跟秦肆愉快的聊着天,這邊時笑卻黯然地垂下了頭,用手指輕輕摳着書頁的邊角。
豈料下一秒,屋子裏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通過手機擴音被放大,一貫的低沉帶着淡淡的慵懶:“恢複還得幾個月,平時您就在家待着別出門。”
聲音響起得那一刻,時笑猛然一擡頭朝姚瑜然看過去,鼻子必然有點酸。
是他,是他的聲音,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那個聲音。
上次聽到他的聲音,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姚渝然拿着手機,也沒看她,好像就是突然想把手機開擴音,并沒有其它什麽目的,繼續若無其事地跟秦肆問着:“那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啊?爸爸已經不怪你了,我們也都很想你。”
秦肆淡道:“事情做完自然就會來了。”
姚瑜然追問:“事情做完是什麽時候?”
秦肆:“上次不是說過,起碼得半年。”
姚瑜然又問:“你就一點都不想家?一點不想早點回來?”
“我是在工作,又不是擱外面玩。”秦肆懶洋洋道:“再說我回來你們不也看着我煩?”
姚瑜然趕緊道:“你爸已經不怪你了,前兩天還自責當時不該對你說話那麽狠。”
電話那頭,秦肆沒出聲。
姚瑜然也靜了一瞬,餘光裏瞥見坐在那邊的時笑,腦子裏忽然琢磨到了什麽,或許也帶了點故意打探的想法,于是又問了句:“而且,你之前叛逆成那樣,不就是因為某個小丫頭片子。怎麽,這回去這麽久,是不是也鐵了心想跟那小丫頭片子給斷了?”
“打住!”秦肆微微不耐煩起來:“我還有事兒,有空再給您打。”
“哎,我不就——”
姚瑜然一句話還沒講完,那頭就給她把電話給挂了。
“”
“這小子!”姚瑜然不滿地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兩秒,然後一擡眼,對上時笑目光,兩人都怔了怔。
隔了兩秒,姚瑜然放下手機,瞪她一眼:“你傻了?”
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