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愛你
還好她又馬上反應了過來,立刻收起了嘴角那抹情不自禁的上揚弧度,又恢複了平靜的表情。
秦肆淡淡掃了她和龔明一眼,皺眉問:“你們怎麽過來了?”
時笑沒接話,龔明立刻道:“過來看看曉晗妹子,怎麽了?手術還沒安排上嗎?”
秦肆就插兜站在牆邊,淡淡答道:“血庫的儲備量不足,還在等。”
龔明問:“曉晗妹子什麽血型?我這人身體好,說不定能試試?”
“A型。”秦肆說他們兩兄妹血型不同,秦晗随他們的媽媽,他随他爸。
可他們那位優雅的母親,常年為了保持身材,拼了命的減肥,這會兒也急得不行,後悔自己之前沒把自己身體養好,現在連女兒都救不了。
龔明遺憾道:“可惜我也是B型。”
但一旁的時笑,腦子裏卻猛然滋生了一個想法。
她看向病床上的秦晗,微抿着嘴唇,當時卻并沒有吭聲。
幾人閑聊了幾句,和秦晗道別,一起離開了病房。
到了樓下,龔明自然而然把時笑塞給了秦肆,好讓兩人一塊兒回家,自己驅車先走了。
兩人已經好久沒這樣一起回家了,時笑謹慎小心,感覺秦肆可能還在生着悶氣。
一路上兩人都默不吭聲,不過現在這樣,好像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好,萬一說錯了什麽,只會讓氣氛越發不和諧。
下車,上樓,到家。
時笑緊跟在他身後,始終保持着兩米以內的距離。沒有語言交流,更沒有肢體接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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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嫂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雖然她才來幾天,但是之前她在秦肆他們父母那邊工作了有上十年,還算是比較了解秦肆這人脾氣的。
“怎麽啦?”劉嫂給在書房裏寫作業的時笑送水果去的時候,悄悄問她:“是不是鬧小別扭了?”
時笑想了下,然後搖頭。
這哪裏是鬧小別扭,而是大別扭啊。
主人家的事,劉嫂也不便多問,心想着小年輕鬧別扭其實也挺正常。
所以在出門之前,好心跟時笑說:“其實小秦先生和他父親一樣,是個很講道理又正直善良的人。不管什麽事,只好好好跟他們說,他們都不會太計較的。”
時笑努力的笑笑,實在是口苦難言。
她之前也覺得他不會計較,可是事情也分輕重緩急。而她做的這件事,又是重中之重。
晚上等她寫完作業,回房間洗澡的時候,發現秦肆已經躺床上休息了。
她心裏微微一喜,還以為為了不想見她,他今晚會跟她分房睡呢。
她趕緊去浴室洗了澡,再回卧室的時候,秦肆似乎已經睡着了,閉着眼睛輕淺的呼吸着。
時笑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掀開被子在他身旁躺下。
被窩裏暖暖的,被他體溫捂熱了。
時笑躺下後,又輕輕為身旁的男人掖了掖被角。被子是她昨天才剛換的,很柔軟,帶着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她又在昏暗中仔細打量了半會兒男人的廓影,感覺已經好久沒這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了。不知道為何,她現在突然有點恍惚,明明這麽近,為什麽又覺得他好像變得有點遙不可及了。
或者說,他實際上一直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只是之前為了她,甘願放下身份主動朝她靠近。
所以他們都覺得她和他在一塊是高攀了,有時候她自己也會自卑的想,不管從哪個方面比,她也的确是沒有他優秀。
但是就這麽讓人難以置信,她和他的确是在一起大半年了,而且這大半年時間裏,他對她是真的好,好到讓她想這輩子永遠都黏住他,舍不得放手。
她又靜靜打量了一會兒他微微皺着眉心的睡顏,伸出手指在他眉峰處隔空撫摸着,害怕觸碰到他會将他驚醒。
他現在的這份愁緒,應該是為了他妹妹的手術在擔心。
沒事的,時笑無聲對他說:“我會幫你消除這件煩惱的,你就安心睡覺吧。”
她輕巧地躺下之後,又悄悄往他身邊湊近了一些。
聽着他的平穩呼吸,确定他睡着了,才輕輕伸出雙臂,一點一點摟住他精瘦的腰,将腦袋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肩旁,閉上眼睛。
只是沒多久,秦肆在睡夢中突然翻了個身,時笑又立刻被吓醒,一動不敢動地仰頭看向他。
但秦肆好像并沒有醒,雙目依然輕阖着,呼吸又逐漸變得平穩。
而他的姿勢,從一開始的平躺變成了将她圈在懷裏,像抱個洋娃娃一樣摟着。
時笑緩緩吐了口氣,知道他只是睡夢中的無意中舉動。
這樣也挺好的。
待他再次睡熟,她又僭越地貼近了一些,将臉觸碰到他睡衣微敞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獨特的男性氣息,然後帶着微微的笑意,終于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秦肆都已經去上班了。
時笑猛然驚醒,看一眼手機,是七點的鬧鐘。
或許也是最近幾天都沒休息好的原因,再加上吃了感冒藥有藥物的催化作用,所以才睡得這麽沉,竟然連他何時起床都沒察覺到。
關掉了鬧鐘以後,她側身摸了摸身旁的空枕頭,忍不住好奇,不知道一早醒來,他發現自己抱着她的時候,究竟是什麽反應?
發了會兒呆,她才立刻起床,快速整理完自己出來吃了早餐,就去上學了。
上午兩節課結束後,中午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時笑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圖書館,甚至連午飯都沒有吃,就出校打了輛車,直奔市中心醫院。
她來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秦晗正在吃午飯。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看着挺年輕,衣着又時尚,渾身散發着矜貴優雅的氣質,根本不像年近五十的人。
時笑猜測,這人應該就是秦肆的媽媽了,畢竟是母子,秦肆精致的五官模樣很随他母親。
她敲了敲房門,才推門進去。
秦晗和她母親同時回頭,一個表情疑惑,一個面容燦爛:“笑笑小姐姐,你怎麽又來了?”
其實秦晗比時笑還大兩歲,因為想着她和自己哥哥的關系,所以給她取了個特別的稱呼。
時笑禮貌的跟姚瑜然打了聲招呼:“阿姨您好。”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秦晗便主動介紹道:“媽媽,她是哥哥的女朋友。”
“.”
時笑不知道姚瑜然知不知道她現在和秦肆的關系,心裏莫名有些忐忑,緊張地看着姚瑜然。
然而姚瑜然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一道,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處之泰然地笑了下,還請她坐,沒有預想中的那種惡婆婆的刻薄态度。
不過也是,能嫁給秦肆父親那種人物,各方面肯定是和常人有所差別的。這些差別,便在處理事情的細節之中。
時笑坐下後,看向秦晗她們母女,然後說了自己的來意:“是這樣的,昨天我聽說秦小姐最近準備做手術,但因為暫時血庫的儲備血量不足,所以還在等。所以我今天過來是想去問問醫生,其實我和秦小姐是一樣的血型,不知道可不可以幫到她?”
她說完,秦晗和姚瑜然表情都愣了愣。
但是很快,秦晗就露出了一個感動又驚喜的表情。而姚瑜然的目光,卻變得有點意味不明。
時笑不小心和姚瑜然對視了一眼,體味過來她眼中那層意思後,又覺得有點尴尬。
而秦晗聽到這話,實在時太意外了,感激之情已經溢于言表:“你知道這樣做對自己的身體有多大影響嗎?”
時笑點頭:“我知道。但是我可以調養,你的病卻不能一直耽誤。”
秦晗激動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可是姚瑜然似乎并沒有很開心,握了握女兒的手,然後又看向時笑,才不急不緩地問了句:“你做這個決定,阿肆他知道嗎?”
秦晗一聽,下一秒,臉上也立刻換上了一副擔憂的神色,接話道:“對啊,我哥哥知道嗎?”
時笑看看兩人,有點窘迫地抿了抿嘴唇:“我現在還沒告訴他。”
她知道,要是讓秦肆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同意她這樣做。
所以說完,她又用商量的口吻跟她們交代:“為了能讓秦小姐手術順利進行,也希望你們先不要跟他說。”
“為什麽?”姚瑜然問。
“....我,”時笑看着這個眼前這個和秦肆長相一樣好看的女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好半響,才吞吞吐吐道:“我怕他會不同意。”
“那我覺得還是要跟阿肆說一聲。”姚瑜然淡淡笑了下,但是笑容并沒有到達眼底:“雖然我和小晗都很感謝你的這份心,可是如果不讓那小子知道,萬一今後他怪我和他妹妹擅作主張就不好了。”
“沒事的阿姨。”時笑好似擔心她們誤會什麽,極力解釋:“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決定,您放心,就是他知道了,我也會跟他說清楚,我真的只是不希望秦小姐的病情被耽誤,也不想看着他一直悶悶不樂跟着擔心。”
姚瑜然看看她,然後又看看秦晗,微微皺起眉斟酌了兩秒,但最後,還是回頭對她說道:“我們現在确實很需要這個幫助,但是小姑娘,要不我們都再考慮考慮吧?”
離開病房後,時笑萬萬沒料到,只是單純的想幫個忙,卻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大概也猜到了姚瑜然在顧慮什麽,只能自嘲地對自己笑了笑,大概在他們眼裏,連她最幹淨的血,都沒有資格企及他們的世界吧。
而此時的病房裏,秦晗也發出了同樣的疑惑,問姚瑜然:“媽媽,既然笑笑姐姐想幫我,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呢?”
姚瑜然摸了摸女兒蒼白的笑臉,輕笑了一聲:“你覺得她冒着風險給你獻血,就真的只是單純的想救你嗎?”
**
時笑雖然已經猜到了會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但她無畏別人怎麽想她,也不管別人信不信,這一次,她就是鐵了心要做這件事。
所以在離開醫院前,還是去了趟秦晗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醫生說秦晗現在的确是需要盡快手術,也會将她的意願再次跟她家人商量商量。并感謝她的愛心,如果有結果,他到時候再聯系她。
時笑懷揣着這個希望,離開了醫院。
而在回學校的路上,又接到了程贊的電話,跟她彙報了下給安星找房子的進展。
“我沒給她聯系,交代了房東晚上給她打電話說清楚原因。”程贊說:“搬家的事我也安排妥當了,周末請了個搬家公司,你就放心吧。”
慌亂壓抑的生活裏,現在總算有了件比較舒心的事情。
時笑第一次跟程贊說了聲謝謝:“辛苦你了。”
“你知道我樂意為之。”程贊說:“其實我還得感謝你給我的這個機會。”
時笑望着車窗外倒退的街景,沉默了兩秒,又開口道:“那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我私人的事情。”
程贊:“你說吧。”
時笑抓住車窗邊的小欄杆,雖然心裏還有點掙紮,但依然一鼓作氣地說出了口:“我想請你幫我僞造一份假的身世背景。”
她太害怕了,經過這件事,她已經被吓破了膽。
雖然這件事情的真相遲早會被剝開,但她已經做好了面對最糟糕結果的勇氣。
畢竟她已經別無選擇了,因為她答應過了馮娟,在和杜攀合作将杜孟輝告上法庭之前,不能再節外生枝。
這段時間秦肆為了擔心他妹妹的事情,應該暫時也沒空來處理和她的關系。
所以趁着這個空隙,以防他今後再度懷疑,去調查她的身世,查到了她和他姑父杜孟輝之間的糾葛,所以她必須先做好準備,避免再經歷這麽驚心動魄的一遭,不然到時候可能什麽都還沒做,會先把自己給折磨瘋。
她知道程贊肯定有這方面的資源和能力,也只能找他幫這個忙了。
程贊也答應的絲毫沒有猶豫,承諾她這兩天肯定就能搞定。
這事倒還算是勝利,只是當晚她放學回家以後,白天她去醫院提議的那件事情,還沒等她來得及喘口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給爆發了。
秦肆白天沒空,但晚上下班後都會抽空去醫院一趟看秦晗。
結果上樓從母親和妹妹那裏得知時笑白天又來過醫院了,甚至還提了個特別瘋狂的建議,他轉頭便給她打來了一通電話。
時笑原本還挺欣喜,這麽多天,他總算主動找了她一次。
她想着他可能也是因為知道了今天醫院裏面的事,所以才會給她打電話。
她也估摸着,他打着通電話的目的肯定是為了阻止自己去給他妹妹獻血。
但是這一次她不會聽他的。
這事她深思熟慮過,也是心甘情願的。
只要能替他消除一點煩惱,讓他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不會比他少,就足夠了。
結果接通電話後,時笑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她雖然沒奢望過他會感動,會心疼,但也覺得,他起碼看在她為了他這麽不惜代價的份上,會對她态度有所好轉。
可是她沒料到,電話裏秦肆卻十分生氣地質問她:“為什麽要自以為是做這種事情?”
時笑的表情僵了僵,解釋說:“我看你最近因為你妹妹的事情挺煩惱,而且我正好跟她血型一樣,這樣,不就正好可以解決問題了嗎?”
住院部樓下的露天停車場上,秦肆坐在自己車裏的駕駛位上仰頭望着半空,稍稍咬緊下颌,氣得胸膛也在不經意間加速起伏,克制了兩秒,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自己語氣沒有太過難聽,只是冷聲責問她:“你以為?又是你以為?你以為你這麽做就天下太平解決問題了?”
電話裏安靜了下去。
秦肆卻越想越暴躁!
最近幾樁事壓着他,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工作上的事情暫且抛到腦後不提也罷,現在秦晗住院,他本來想等手術結束以後再找機會跟她好好談談他們之間的問題。
誰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沒等他處理玩眼前的問題,她居然擅作主張的跑來醫院當着他媽姚瑜然的面,提了這麽個建議出來。
她以為自己這麽做是在幫所有人,卻不知道,現在搞得讓他更加左右為難。
剛才就是在樓上和自己母親争吵了一番,受了一肚子氣,實在忍無可忍,才給她打了這通電話,想提醒提醒她,好好在家待着就是,別再給他制造麻煩了。
而此刻的時笑,也漸漸從他的語氣和字裏行間預感到了不對勁,追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秦肆呵笑一聲。
他想這何止是出什麽事情,簡直是讓他騎虎難下,不可理喻。
他自己母親是什麽人,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他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
從一開始他追求時笑時候他就知道,如果他以後想和她走進婚姻,母親那邊肯定是一個大難關。
以前和她好好時候,他就有過打算,希望等以後感情更穩定點了以後,再想辦法,把她和別的姑娘與衆不同之處慢慢展現給家人看到,再循序漸進讓她融入進秦氏這個大家庭。
而且說到底,他們這個大家族,最說話頂用的,還是他的爺爺。
将來他帶着她多去陪陪爺爺,給爺爺做做思想工作,哄哄他老人家高興。到時候有了爺爺的支持和發話,也能事半功倍不少。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啊,在眼下這麽兵荒馬亂的時刻,她竟還背着他做了這麽件火燒澆油的事情。
姚瑜然原話怎麽說來着?
她對他說:“你要是玩玩我沒意見,但是這種心機深的女孩子,反正我是不會同意娶進咱們秦家大門的。”
秦肆一個頭兩個大,為時笑辯解:“她沒您想的這麽壞,人就是為了體貼我才想到要幫妹妹,怎麽在您眼裏就是心機深了?”
“難道不是嗎?”姚瑜然語氣異常的淡定:“為了讨好你,為了讨好我和你妹妹,不惜用獻血的方式博得咱們的好感,不就是為了将來能被允許嫁入咱們家門?”
秦肆錯愕,不曾想自己母親會把這件事情看得這麽低劣邪惡。
他深吸一口氣,還想替時笑辯解什麽。
然而姚瑜然卻對他做了個閉嘴的手勢,甚至都不屑了解時笑太多,自顧自地說道:“我不想跟你争執。什麽樣的人我一眼就看得透,你想玩我沒意見,只要別玩到最後讓人拿孩子來威脅咱們就行。”
“什麽拿孩子威脅?您能不能別這麽看人?”秦肆一下子脾氣就上來了:“她不是這樣的女孩子,我更不可能做這麽不負責任的事情!”
姚瑜然也不跟自己兒子生氣,只不痛不癢地說了句:“那就好。”
反正她了解男人,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不就看那小姑娘長得漂亮嗎?遲早有天會膩的,而且以他的身份和智商,也應該知道将來自己要選擇什麽樣的伴侶,她都懶得操心。
可秦肆卻被她氣得火冒三丈,這會兒再想想起來,都差點沒砸方向盤罵人。
可他還是隐忍着沒把這些話講給時笑聽,不然這丫頭以後更加不敢跟他一塊去面對他的家人了。
上次到了家門口,她都吓成那樣,根本不敢和他進去。
要是知道姚瑜然今天說了這番話,他估計她可能真的會從他身邊直接逃跑。
“總之,你要真不想再給我添麻煩,以後做什麽事就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也別再一個人單獨見我父母,等以後有合适的機會,我會帶你一起去見他們。”
他雖然這話說得不太好聽,但也不代表心裏一點都不動容。他這麽明事理的人,心裏又豈會不明白,她是為了給他減憂消愁?
只是剛才聽母親将她曲解誤會成那樣,心裏頭就像貓抓似的百般難受。
更氣她,不管做什麽事,總是不和他商量,寧願偷偷背着他要別的男人幫忙,也不肯多給他幾分信任。
上次抓住她和杜攀私下見面的事都還沒解決,她這次又瞞着他去捅了他母親那個馬蜂窩。
他現在能怎麽辦?
從當初剛接觸時他就發現她可能是礙于他的身份原因,不太敢主動聯系他,接觸他。
所以他就成了被動的那一方,制造機會相處。
後來在一塊兒,他也算是把自己這輩子最溫柔的部分給她了,也是希望她和他在一塊兒的時候,別那樣敏感自卑,能夠大膽自信點。
可他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甚至和自己的母親反抗,替她辯解,毫無保留的去相信她是個好女孩子。
她卻還是不肯向他推心置腹地坦誠相待,似乎總在防備着他什麽,把他想得比別的男人都恐怖。
想到這點,他就止不住地心傷,憋屈地哼出一聲氣:“明白了嗎?”
時笑雖然不知道他還有過那些的心思和用意,但此時此刻他是在因為什麽事情煩惱發脾氣她肯定是猜到了。
上午她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姚瑜然看她神色裏面的不對勁。
所以當時她就很明事理的解釋了幾句,但也沒上趕着為自己辯解太多,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當她這一刻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過于簡單,幾乎影響到他們本就搖搖欲墜的感情,甚至連累傷害到他的時候,忽然又回歸了理智,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我明白,我都聽你的。”
秦肆見她還算通情達理,心裏一邊氣着,又苦澀的發麻。
時笑仿佛能感應到他此刻的為難,又懂事的在電話裏補充道:“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以後有什麽事我都聽你的,也都會跟你提前商量。你別生氣了好嗎?”
秦肆扭頭望向車外,嗓子裏像喝了高濃度的烈酒,又苦又辣。
時笑是真的反思到自己今天舉動的不成熟了,聽他沒吭聲,以為是他還在生氣,便繼續用得安撫的語氣對他承諾:“只要你別生氣,你要我怎麽做都行。我不是為自己辯解,也不是想通過這件事情去讨好你的家人。雖然我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甚至可能連累了你。但即便是我有目的,也只是想讓你相信一件事情。”
她委屈的聲音微顫,卻死死的忍着,堅持着想讓自己把接下來的那句話正常表達了出來:“僅僅是因為.....”
但最後一刻,她的聲音終究還是碎在了隐忍的哭聲之中,輕顫道:“...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