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難掩驚喜
兩人就這樣,一個始終沉默不語,一個不停哭着說對不起。
直到後來時笑哭累了,在不知不覺中又昏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換了一個人。
馮娟坐在旁邊的椅子裏玩手機,見她醒來,立刻湊過來問她:“好點了沒?”
時笑愣了愣,微眯着眼睛在房間裏搜索了一圈。
馮娟知道她是在找什麽,直接跟她說:“人走了,是他打電話叫我過來的。”
時笑再次一愣,動了下嘴唇想說話,才發現嗓子幹啞的厲害。
馮娟馬上把旁邊的礦泉水擰開遞給她喝了一口,時笑這才能正常發音,但聲音依然嘶啞的嚴重:“他什麽時候走的?”
“大概一個小時前吧。”馮娟說。
時笑沉靜了一會兒,試着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又問:“他沒說什麽嗎?”
馮娟搖頭,把事情經過跟她說了說。
秦肆是拿時笑手機給她打的電話,電話裏他也只告訴了她醫院地址。
當時馮娟還在上班走不開,一直到淩晨三點才趕過來,秦肆也就等到那個點,和她一碰面,就離開了。
馮娟當時也是處于一個比較尴尬的處境,搞不清楚時笑現在和他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更拿不準,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和時笑故意瞞了他一些什麽事情。
所以見到他時,馮娟也沒敢輕易開口跟他講話,更沒有底氣問他作為男朋友為什麽不在醫院裏照顧時笑,還專門給她打電話叫她過來。
不過當時她心裏也隐隐有種預感,覺得他可能知道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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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秦肆在離開前又跟她交代了句:“叫她好好養病,別胡思亂想,有事兒等病好了再說。”
不陪她但是又還在關心她,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時笑聽完馮娟的陳訴,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按照常理推測,如果他真知道了真相,以他的脾氣,現在應該對她又恨又氣,巴不得永遠都不再見她這個白眼狼,而不是像現在這種平靜的态度。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從他公司離開以後,他後來是怎麽找到自己,還在醫院裏一直守着她打針的。
可是她能感受到,她剛才在清醒的時候,抱着他道歉時,雖然他沒有和往常一樣體貼的安慰她,但也沒有表露出一丁點的厭煩。
時笑不覺得他是原諒了她,但也不覺得,他現在真的在怨恨她。
思來想去,她也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馮娟等她情緒緩解了一會兒後,才問她為什麽會感冒到這麽嚴重,怎麽還是秦肆把她送來的醫院?
她記得前兩天時笑還在電話裏跟她說,被秦肆抓住了杜攀送她回家的現場,已經見都不願意見她了。
時笑斟酌了一下,想着現在馮娟是唯一能夠幫自己的人了,所以也沒想瞞她,就把白天去公司找秦肆想跟他坦白的事情,都講給了馮娟聽。
馮娟聽完整個事情經過,後背也跟着出了一身冷汗,一時間沒控制住,急得直跳:“你瘋啦?你居然想去跟他坦白?!”
時笑知道自己當時是沖昏了頭腦,太莽撞了。
所以任由馮娟指責,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馮娟氣得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走了幾圈,還是沒辦法忍耐,又來到時笑的病床前,斥責她:“我看你現在真的變成了個沒有智商得戀愛腦!要是你真告訴了他,他根本不會理解你甚至告訴了杜孟輝怎麽辦?你就沒考慮到這個後果?他現在是對你有點不錯,但值得你拿這麽重要的事情去作為代價?到時候不僅把你自己賠進去了,咱們的事情也會一敗塗地!”
“你別說了。”時笑也很懊惱,低頭抱住自己疼的快炸掉的腦袋。
馮娟是又氣又急,也是咬着牙拼了命的在忍。
可是一想到她竟然差點幹出這麽荒謬的事情,簡直難以置信:“我也不想和你争吵,可你自己想想,這麽做有腦子嗎?”
時笑埋着頭不吭聲。
她已經知道錯了,從在他公司裏偷聽到他的那通電話,她就猛然清醒了。
“你說你真要這麽做了對得起誰?對得起咱們之前那麽多的籌謀和努力嗎?對得起你冤死的爸爸嗎?對得起你自己嗎?”
時笑搖搖頭,默默泣不成聲。
“我還真以為你有多麽堅定和理智。難道你忘了你姐姐的經歷,還敢在男人身上犯糊塗?我也是服了你了!”馮娟越想越氣,越想越情緒激動:“我承認他是比一般的男人要優秀,又長了一副讓女人鬼迷心竅的臉,所以你上次犯糊塗我也理解了你沒多說什麽。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這次竟然糊塗到這種地步!”
“你別說了!”時笑腦子也像炸了一樣,哀求道:“我求你別說了。”
馮娟噎住,一屁股坐回了椅子裏,望着窗外氣得嘴唇蒼白。
沉寂的病房裏,忽然靜的落針可聞。
幾分鐘過後,時笑漸止住了哭泣,馮娟翹着二郎腿獨坐在哪兒,也已經無話可說。
她現在對時笑已經是十分不放心了,想着她說得那事兒,就止不住的後怕,真擔心哪天突然敗露了,所有的努力都會被付之一炬。
時笑心裏也是百抓撓心,好在及時回頭,并沒有踏出那一步。
只是現在,她已經處于一個完全迷失方向的狀态,好像不管她接下來怎麽走,都是錯誤。
兩人你不再搭理我我也不再搭理你,就一直這樣僵持着,各自沉思着自己的事情,心裏都不好受。
直到天亮,護士來查房。
時笑再次量過體溫之後,雖然比昨晚好了點,但還是持續着三十八度幾的高溫。
這情況,肯定是不會放她出院的。
馮娟一聽,也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們兩個本來是同病相憐,超越了普通閨蜜感情的夥伴。
共同承擔着同樣的壓力和痛苦,沒有人可以幫他們,更不能把自己心裏的籌謀講給家人聽。
這麽多年來,可以說是相互鼓勵和支撐,才能順利走到今天。
誰也不想鬧到這種僵硬的局面,甚至互相傷害。
等護士們離開,房間再次歸于寧靜。
時笑才跟她說:“你也回去休息吧,上了一夜的班挺累的。”
可馮娟怎麽忍心将發高燒的她一個人丢在醫院不管?
昨晚她本來氣到不想再跟時笑講話,打算等她出了院,腦子清醒點了再好好跟她做做思想工作。
可現在一看她那個病怏怏的狀态,都自顧不暇了,還牽挂着她上班累要她回去休息,又于心不忍的開了口:“一會我去給你買點粥,等醫生來給你挂了水,我下去車裏睡一會兒。”
時笑又勸了她兩句,最後拗不過,也就随她了。
到了下午,時笑堅持想出院回家休息。檢測體溫已經受到了控制,醫生也就允許了。
只是人高燒了一天一夜,整個人精神狀态還是相當的疲憊。
馮娟開車把她送到了她和秦肆住的小區門口,在她下車前,又開口道:“這件事情我會去幫你搞清楚,但你必須答應我,以後萬萬不能再這麽沖動,就算有什麽想法,也一定和我提前商量一下。”
想着她還在病中,馮娟已經很克制自己的語氣了。
時笑想着自己畢竟是犯了錯的人,還有什麽發言權呢,只能一一應着,點頭說:“知道了。”
馮娟終于還是放緩了語氣又交代了她一句:“你好好休息,先把病養好,其它的事情等我搞清楚了再來和你商量。”
時笑問她:“你怎麽去搞清楚?”
馮娟懶懶地彎了下唇角:“現在不是已經知道是誰跟秦肆煽風點火了嗎?那我就找幾個人好好去會會她!”
時笑領會過來她的意思後,擔憂地提醒:“你可別打人,犯法的。”
“我有分寸。”馮娟說:“你只管照顧好你自己,別再節外生枝就行了。”
“.....”時笑無言以對,默默開門下了車。
**
在這裏住了近一個月,樓下的物業和保安都對時笑開始眼熟了。
見她提着一包藥走進大廳,值班的保安小哥還關心地問她怎麽生病了?
時笑沒力氣跟他們寒暄,笑着說只是小感冒,就進了電梯房。
她靠在電梯牆上,盯着地上的一個點發呆。
想着現在兩個人鬧得不愉快,他不願意回來了,她明天還是收拾了東西回學校宿舍去住,這樣呆在這裏,更容易觸景生情讓自己難受。
心裏本來已經這麽規劃好了,可是當電梯門打開,瞧見屋子裏的燈火通明。時笑好像一瞬間煥發了精神,忙忙換了鞋往裏走,還以為是秦肆回來了。
豈料剛到客廳,卻瞧見一個陌生的阿姨從公共洗手間那邊迎了過來。
她見到時笑并不詫異,并且還綻放着滿臉的笑容打量了她一道,先主動問她道:“您是不是時笑時小姐啊?”
時笑一臉懵,看着這人氣質壓根不可能是秦肆的母親,但是現在直接突兀的出現在了他們家裏,會是誰呢?
她審視着對方,警惕地問:“您是?”
“噢,我做一下自我介紹。”阿姨笑呵呵地說:“我姓劉,以後你叫我劉嫂就行。我是小秦先生從夫人那邊調過來的家政阿姨,過來給你們做做飯收拾收拾屋子,以後你要是有什麽要求可以直接跟我提的。”
時笑再度始料未及,這一下整個人直接怔愣在了原地。
直到劉嫂做了頓飯,将一碗清淡的米粥端到她面前,又周到的交代她感冒還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時笑腦子裏都還有點茫茫然。
喝完粥,她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還有點摸頭不是腦。
想着秦肆一邊不願意回來見她,一邊又真的給她請了個家政阿姨過來,專門照顧她的起居。
這莫名其妙的反差,實在是讓人想不通,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晚上躺在床上,時笑越睡越精神奕奕。
實在睡不着,她拿出手機試探着給秦肆發了條微信,謹慎着言詞問他:【晚上回家,家裏來了位劉嫂,說是你請過來的?】
發完,等了一會兒,那頭沒有回應。
她等得心裏也怪煎熬的,就刷了下朋友圈。
然後就看到龔明剛更新了條狀态,曬的是自己剛新買的一塊手表。
.手表。
時笑又想起秦肆上次出差也給她帶了一塊,下意識看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枕頭,心裏也覺得空了一塊。
她捂在被子裏,被子上還有他身上那股獨特又清爽的男性氣息。上個星期兩人還同床共枕躺在一塊,她窩在他懷裏,全世界都是他的味道,安心入眠。
可是現在?
不知道他這幾天在哪裏住,現在又在做什麽,會不會和她一樣也在失眠?
反正她是睡不着的,幹脆點開了和龔明的對話框,發消息問他睡了沒?
龔明回了個吃驚的表情:【笑笑妹妹今天怎麽想起我了啊?】
還沒等時笑想好怎麽接話,他又自以為是的接了一句:【是不是因為秦少最近因為他妹妹的事情着急,沒空陪你所以無聊了?】
時笑一頓,追問:【他妹妹怎麽了?】
???龔明連發幾個問好:【你不知道?】
時笑含糊道:【知道一點,他沒細說。】
龔明信了,于是告訴她:【好像是說得了個比較麻煩的病,秦少專門給她找了個北京的專家,這兩天應該就會到中心醫院準備手術。】
這麽嚴重?
時笑咬嘴唇,隔了會兒才問:【你什麽時候有空啊?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龔明:【好呀好呀,看你時間,明天或者後天都可以。】
話題此為止,時笑和他約好了後天放學後去醫院,便沒再多問。
睡前,時笑又看了幾次手機,秦肆還是沒回,她也就放棄繼續等了,直到淩晨才迷糊睡去。
第二天她還是堅持去了學校,雖然感冒還在難受,卻不能把學業掉太多。
出門前劉嫂跟她交代,中午會給她送飯去。
時笑覺得太誇張,讓她不要專門跑一趟。劉嫂卻堅持說是小秦先生交代的,她還在生病期間,一定要悉心照料。
時笑眼眶又酸了酸,想着都這種情況了,他還時刻記挂着她。
**
與此同時,馮娟那邊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小葉這人比較虛榮,馮娟以前去學校找時笑見過這個女孩子幾次,也提前跟時笑了解了下她上下課的路線,所以想找到她非常容易。
這天晚上,馮娟約了兩個關系比較好的哥們兒。
平時都是在酒吧混的,身上那股富二代的痞帥勁兒最招小葉那種虛榮女孩子喜歡了。
馮娟要他們扮演追求者,開豪車到學校門口去蹲,想辦法把人約出去吃飯。
結果比他們預料的都還快,去學校偶遇了小葉兩次,三兩句小妹妹小美女一哄,第二天小葉就跟着人上了車。直到半路上發現車子行駛的路不對勁,才緊張了起來,懷疑對方的居心不良。
可當她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馮娟讓人把她拖到了城區一工地附近,晚上工人收了工,幾乎沒有人會經過。
小葉吓得兩腿哆嗦,一看馮娟也在,仿佛霎時就明白了原因。
馮娟一開始還以為她會硬氣一點,哪怕做做樣子也會反抗兩句。
誰料到這人平時看上去高高在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慢模樣,可正當遇到了點兒事,比誰都怕死,比誰都會卑微求人。
馮娟都還沒開口呢,小葉一下子就跑過來蹲在地上花容失色地求她:“馮娟姐,有事咱們好好說,你可千萬不能讓他們對我做什麽禽獸事兒啊。”
旁邊的小哥哥嗤笑了聲,譏諷地罵道:“也不瞅瞅自己長得啥樣,勞資還不至于這麽饑不擇食!”
“”小葉自尊心受了打擊,可這會兒卻壓根沒勇氣跟人反抗,只一個勁兒的求馮娟:“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錢我也有,但是千萬不要沖動。”
馮娟覺得真沒意思,還專門喊了兩個人來示威壯膽,以為這女的能有多剛,結果卻是這麽一慫貨。
所以今晚根本就沒費什麽力氣,三兩句話就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葉害怕,不敢撒謊,一五一十的全都承認了,說自己只是因為嫉妒時笑,才偷偷跟蹤過她,想找些證據破壞她和秦肆的關系,然後就發現了她最近和一個男人走得比較近,還偷偷拍了照片。
至于別的事情,她不知道,更不可能跟秦肆多什麽嘴了。
馮娟警告她今晚之事不準告訴任何人,更不準再欺負時笑。要是她還敢不知死活,她就把剛才錄了她跪地求饒的視頻發到她們學校網上,讓她在學習無地自容待不下去了。
小葉也不是個傻子,今晚他們只是吓了吓她,并沒有傷害她分毫。并且這事本來就是她先不對,跟蹤了別人,侵犯別人隐私,要是她報警,到最後自己也不會讨到好。
馮娟本來是想讓人把她又送回學校去的,可小葉吓傻了,怎麽也不敢再坐他們的車,最後自己打了車回去。
看着人跑遠了,馮娟馬上給時笑打了個電話,将這顆定心丸送給了她:“以後遇事先別慌,現在已經确定了小葉沒跟秦肆胡說八道,那他就只是誤會了你和姓杜的有什麽關系。”
時笑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和劉嫂吃晚飯。
她不想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起身走到了卧室,才繼續問馮娟:“你怎麽問的?”
馮娟跟她講了下剛才的過程,沒忍住笑了起來:“你就放心吧,狐假虎威的玩意兒,翻不起什麽風浪。”
時笑聽她這麽一說,感覺自己的病都已經好了一大半。
“不過以後你還是得防着點周邊人。”馮娟輕斥她:“被人跟蹤了都沒察覺。”
時笑“嗯”了聲。
再次回到餐廳,劉嫂也發現她的精神狀态仿佛突然好了一些,便笑嘻嘻地催她多吃菜:“以後有我給你們做飯,準把你們養的白白胖胖的。”
這麽多天以來,時笑也難得露出了個淺淡的笑容。
現在馮娟已經幫她确定了這場矛盾的根源,起碼現在又重新找回了方向,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走了。
因為心情舒暢了不少,所以晚上還多吃了半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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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學後,她按照之前跟龔明約好的,在學校門口等他開車過來接了她,然後兩人再一塊兒去了中心醫院,看望秦晗。
路上龔明才告訴她,秦晗患有慢性再生障礙性貧血,也就是血液的再造能力比較差,本來每年都有靠輸血來維持身體的血液平衡。
偏偏上個月又在國外檢查出身體裏長了個小腫瘤,本來是小手術,可對于她這種特殊體質的人來說,危險性就比較高了。
秦肆的母親着急,又怕在國外做手術出什麽事,鬧着把她接回了國。
“聽說請的那位北京腫瘤科的專家昨天就到了,因為血庫暫時缺血,所以還在等。”
兩人上樓到病房的時候,只有秦晗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玩iPad。
時笑也算是見過她,在龔明的小視頻裏,還有那次在會所走廊上,她誤會了她和秦肆的關系。
今天當面接觸了她本人,時笑發現,她比視頻裏還要漂亮,和秦肆一樣,天生就是骨子裏的美人坯子。
只不過,她膚色的白,并不是天生的。時笑也是剛剛聽了龔明的講訴,才知道原來她皮膚看着那麽白,是因為身體原因,病态的白。
秦晗這個人倒是挺熱情的,漂亮又大方,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卻像是熟人一般沖她一笑,說:“我知道你是誰,在我哥的手機裏見過!”
時笑有些意外,眼睛裏透着光,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對她笑笑。
“謝謝你來看我。”秦晗說。
時笑溫和地問她:“你晚上怎麽一個人待在這裏啊?”
看着怪冷清怪孤單的。
普通病房還有一個房間的病友,像他們這種VIP待遇的,沒有家屬陪,就只能和醫護人員打交道。
“我爸媽剛走。”秦晗還熱絡地告訴她:“一會兒我哥也會過來。”
時笑一下子就愣了愣,還沒等她将表情調整過來,身後的房門被推開。
是秦肆。
時笑立刻回頭,一時間竟然難掩驚喜地對他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