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獨一無二的溫柔
正問着,司機在一棟門前停下了車,秦肆松開她,說:“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時笑最後是在走進大廳,看到物業處的住宅logo才反應過來,這裏是離他們學校不到一公裏的某高檔住宅小區,很有名氣,平時和同學出來玩經常從大門口路過,僅僅外觀就足見高端。
她沒想到他還真在這附近買了套房,除了震驚,一時心裏滋味真是難言。
秦肆拉着她走進電梯,從褲兜裏掏出一張卡,在右側邊的屏幕上刷了一下,電梯開始緩緩上行,直達二十七樓。
等電梯門開得時候,已經徑直到了室內玄關。
時笑機械地跟在秦肆身後,腦子還有點暈乎乎的,仿佛一腳踏進了夢境一樣。
但是她看着眼前壯觀的景色,又很清晰地知道這并不是夢境而是真實存在,只是她喝了些酒覺得恍惚。
玄關正對面便是一面如空中樓閣般的寬闊陽臺,陽臺上放置着幾盆花草和一架吊蘭座椅,落地窗簾敞開,一眼盡覽朝南方向的所有景致。
只是現在天還沒亮,只有遠方星星點點的燈火點綴着深夜裏靜谧又冰冷的城市。
秦肆帶着她參觀了一圈,跟她介紹說:“這是他們這裏最大的戶型,雖然是小了點,你暫時在這裏住兩年,離學校還是挺方便。”
時笑腦子被酒精侵蝕了有點反應不過來,等他不急不徐地說完了,才轉過彎來,他好像一直在強調,這房子是為了讓她住給買的。
雖然她不理解有錢人的任性,可是遇到這種拿錢在她身上任性的,誰能扛得住。
時笑不可思議地問他:“你是不是錢多沒處花了,怎麽想一出是一出?”
“怎麽就想一出是一出了?”秦肆走到沙發邊坐下,向後一靠,雙手墊在腦後仰頭睨着她,漫不經心道:“等你讀完大學,我再把它一賣。按照A城現在房價漲勢,這又是學區房,幾年後,不說多,一平起碼得賺個五千左右,一百三十多平你算算我能賺多少?”
“.....”時笑無言以對了,結巴了半會兒,才道:“我住學校挺好的,沒必要搬過來。”
秦肆煞有介事地說:“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了,總不能讓我眼睜睜看着你還像以前一樣辛苦委屈自己。”
Advertisement
時笑站在一旁看着他,面無表情,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比較好。
這要是換作以前,她還對兩人關系沒有清晰認識和定義的時候,她大概也會和影視裏的女主角一樣感動到喜極而泣。
可是現如今,她真的覺得心情好複雜。就像明知道這樣下去故事的結局只會兩敗俱傷,可心裏又還是止不住的動容。
但她還是在努力克制着,好一會兒,才無力般自嘲一笑:“如果哪天你突然對我不滿意了,你說說到時候我一個人怎麽辦?”
她這句話的口吻聽起來都有些壓抑,秦肆收斂了點周身的痞氣,不答反問:“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玩夠了就把人一丢?”
不知怎得,這一刻,時笑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徐婉。
玩夠了把人一丢?
他說他不是這種人,她也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
暫且不提他姑父杜孟輝和她之間的糾葛,到時候會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關系。
可如果他們注定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如果他對她負責的方式,哪怕沒有姐姐當初那麽慘,而是像杜攀對徐婉一樣,那還不如直接将她抛棄得了,她可不想一直活在見不得人的陰暗角落裏。
這麽想着,她的話也說得不怎麽客氣了:“難不成和杜彥一樣,給他每任前女友送套房或者送輛車,更或者給一筆可觀的分手費?”
這話可以說都有些不中聽了,甚至沒有半點情分可言。
秦肆認真看着她,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重新調整了下姿勢,從沙發裏稍稍坐正了一些,态度也變得少許嚴肅了起來,問她:“真就對我這麽沒有信心?”
時笑靜靜地站在那兒,心想,她不是對他沒信心,而是對自己,對事情的本身沒有信心。
“那行。”他從沙發上直接站了起來,雙手裝進兜裏,作勢要往外走,經過她面前的時候,深深看她一眼:“既然你不願意住,我現在就跟樓下物業打聲招呼給我賣了。”
時笑回頭看着他好似真要離開的背影,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從所未有過的莫大煩躁,急聲開口:“你到底要做什麽?”
秦肆應聲停下,回頭看向她,一臉好笑:“我做這麽多,到底是為了什麽,你會不懂嗎?”
時笑沉默地看着他,臉上的情緒已經闡釋了一切。
兩人靜靜地對視着,屋裏的燈光亮的刺眼。
“說實話,我也覺得挺無聊的。”秦肆忽然有些無力地說:“每天本來就有忙不完的工作,還想着法兒的琢磨着要怎麽來哄你開心,我都對自己感到費解,從沒做過這種費心又費時事兒,到底想要圖的是什麽?”
時笑忽然偏過頭望去了另一邊,一滴淚從眼角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秦肆一見這樣,話就都給堵住了。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她哭了。她一哭,他這心裏多大的脾氣仿佛一下子就被澆滅了,就算再怎麽燒都能被壓下去。
他停頓了兩秒,只好又走回來,一把将人攬進了懷裏:“好端端的又哭什麽?”
時笑默不吭聲,想說她也不想這樣,但就是沒忍住。
秦肆将她擁得更緊了,下巴貼在她額頭上:“知道之前沒理你讓你覺得委屈了,但那不是在氣頭上,你又什麽都不肯說,換你你能不急?”
時笑靠在他寬闊踏實的肩上,沉溺在此刻:“我以為你不會原諒我了。”
他低低笑出一聲,說:“我怎麽會舍得?”
時笑卻覺得更委屈了,漠然道:“不舍得你不也這麽做了?”
秦肆見她今天總算是借坡下驢了,也拿出了萬分的耐心遷就着她:“你要早跟我說清楚當初那回事兒,咱們至于彼此折磨這麽久嗎?”
他下巴上有短短的胡茬,磨在她額頭細嫩的皮膚上,微微有點癢,癢得時笑心緒有點不寧,迷迷糊糊地說了一些話,仿佛是在問他,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我擔心告訴了你真相,你就會真的不理我了..甚至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見我。”
秦肆卻覺得有些好笑,輕聲哄她,說她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你又不是在感情上欺騙我背叛我,我何至于一輩子都不願意見你了?”
時笑愣了愣,又從稀裏糊塗的遐想中回歸了現實,仰頭看他,不太敢相信地問:“你說真的?”
秦肆挑眉:“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時笑心想這倒是真,他從來沒有對她食言過。
哪怕是那天說要在學校附近買套房方便見她,就真的一諾千金得做到了。
她好似松了一大口氣,又新靠回他懷裏,但心裏仍然覺得不太踏實,又軟軟地問道:“不管我以後做了什麽錯事,只要是沒有在感情上欺騙你,背叛你,你真的都會原諒我一次嗎?”
秦肆好像真的認真想了想,才低低地應了聲:“應該。”
時笑頓了頓,好像還要求得一個免死金牌才能安心,又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那種可能危及到你家人或者親人的錯誤,你也能原諒我?”
秦肆輕斥她傻,根本就沒有發生的事情胡思亂想這麽多做什麽。
可時笑像着了什麽魔似的,一定要從他這裏得到一個口頭的答案才肯罷休:“那到底會不會?”
秦肆像哄小孩兒似的:“你不都說了是不得已的原因,我要還怪你,不顯得我小氣了。”
時笑追問:“所以你的意思是會原諒我的對嗎?”
秦肆想了想,沒直接回答,只說:“你也得答應我件事兒。”
時笑小心地問:“什麽事?”
秦肆無奈,帶了點訓誡的口吻:“以後再有這種情況,坦白點說。你說你寧願把事兒都憋心裏跟我怄氣也不吭聲,倒是對我夠狠心。”
時笑想說不是這樣的,只是很害怕,她不敢輕易的冒風險,又覺得對他不公平。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陷在這個糾結兩難的怪圈當中,哪怕到了此時此刻,依然恐慌,不知道今天這樣的選擇到底對不對,将來會不會為此付出更大的代價。
于是将他擁得更緊了,心裏又堵又澀,無處釋放自己的壓力,忍了半天,終于還是再次破功,窩在他懷裏突然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秦肆不知道自己怎麽哄着哄着還把人哄得越來越傷心了,從來沒在女人面前這麽窩囊過,像個幼稚的小年輕跟她解釋保證了這麽多,人還是對着他哭得不依不饒。
他擰着眉心,将人從懷裏拉起來,捧住她的臉幫她擦眼睛,結果越擦越多:“別哭了,再哭該變醜了。”
時笑擡眸看他,盈滿了淚水的眼睛看着反而越發水靈了。
秦肆又略帶嫌棄地幫她蹭了蹭臉頰:“你看看,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把眼睛哭腫的多可惜。”
時笑心想,她大概真的擁有了他這輩子獨一無二的溫柔了吧。
之前聽杜彥和龔明都這麽說過,昨晚在那麽多人的場合,他們也都說他是第一次公開帶女孩子在身邊。
這樣的待遇,或許會成為她這一生中最驚豔的時光。
于是她踮起腳,雙手慢慢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住了他唇。
她吻得很生澀,但還是成功傳達了她此刻的心緒。
能夠有幸占據了這個男人心底最溫柔的部分,她是真的沒辦法再抗拒自己內心真實的欲望。
秦肆托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了提,摟進懷裏,反攻為主。
頭頂一盞明亮的水晶燈,散發着暖黃的光暈。
窗外依然黑夜深濃,屋內暧昧的溫熱卻逐漸蔓延開來。
大概有一分鐘,秦肆終于将懷裏軟得一塌糊塗得小姑娘,毫不費力地一把打橫抱了起來,走向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