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能不能不要在車裏?
在過來的路上,車窗外的夜景翻飛,秦肆懶散地靠在椅子裏,卻沒有一點興趣欣賞,更沒有了對接下來生日聚會的期待,腦子裏全都是自從和時笑認識以來所有畫面的反複回放。
好像所有被忽略的小細節,都開始漸漸明晰了。
他突然察覺過來,難怪時笑跟杜彥也沒見過幾次,就這麽快就建立了交情。
原來從那個下雨的夜晚開始,都是一場處心積慮的誤會。
現在再回想,那天她好像真的不是在往他車上撞,而是往杜彥的車上撞,因為那天他正巧開得是杜彥那輛BMW的跑車,并不是他自己的座駕。
那段時間因為工作忙,出國了一段時間,母親跟他說姑父因為公司裏出了些糾紛,給氣得住了一段時間院,所以回來後他第一時間就過去探望了一下。
晚上留在那邊吃飯,才聽姑父不滿地訓斥杜彥這小子一天到晚正事不做,也不進公司幫着分擔事務,老二那邊蠢蠢欲動想攻擊公司核心位置,要不是他發現的早,這會兒集團就該拱手讓人了。誰知道這小子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背着家裏偷偷搞了家酒吧,他快要被這個逆子給氣死了。
秦肆也只能聽着姑父唠叨,順便寬慰了兩句:“開酒吧也算是自己創業,只要經營的好,花點心思也不是成不了氣候。”
杜孟輝不滿地冷哼一聲:“他開酒吧純粹是為了他自己吃喝玩樂方便,要是真能盈利,我哪怕賣了公司支持他都絕無二話!”
別人的家事秦肆也不好參與建議,晚飯過後就說過去那家酒吧看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杜孟輝向來欣賞秦肆做事穩重,離開前還交代他跟杜彥參謀參謀,最好給點經營建議。既然酒吧已經正式營業了,要他馬上放棄也不太可能。不管最後是虧是盈,總得先掙紮一下,又怕萬一有收獲呢。
所以那天他帶着姑父的囑托,去了趟“月色”,跟杜彥了解了下酒吧目前的狀态,最後也算是根據他多年來的從商創業經驗,給他留了幾條有價值的建議。
從兩人的談話中,秦肆倒也發現這次杜彥好像還真是收了心,想把這家酒吧做好。那天晚上還主動虛心跟他請教了一些關于經營方面的經驗。
結果這一講,就講到了淩晨。
中途秦肆的司機給他打電話,說家裏孩子發燒,要請假提前回去。他這人在對待下屬上還是比較人性化,想着人家孩子生病,肯定着急送醫,就讓司機把車開回去了。
所以離開的時候,他只好開了杜彥的車回去。
從地下停車場離開的時候,外面電閃雷鳴,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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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也沒預料到,車子剛從停車場開出來,就被路邊沖出來的一個小姑娘碰了瓷。
本來不是自己的車子,第一次開就有些手生。又臨時遇到了這個麽狀況,秦肆也确實被吓得不輕,更是一腦門子的火蹭蹭往上竄。
當時他的第一反應,以為是剛才在酒吧又被哪個女的盯上了,這會兒故意來給他找麻煩。
畢竟過去,想方設法用這些意外手段想跟他扯上關系的例子,屢見不鮮。
更佩服今天這女的,居然不顧生命風險,玩這麽大!
也正是因為玩得太大了,搞到最後人都送進了急救室,他內心才有了一些搖擺。
後來他讓人去調查過那女孩兒的背景,就是一普通女大學生。而且那晚的監控顯示,她好像也沒有進過杜彥那家酒吧。
也就是說,在出車禍之前,她是根本沒有見過他的。
只是後來在停車場出口,她在路邊又明明是看到了他的車過來,卻沒有猶豫的往上沖,舉止讓人實在覺得有些古怪。
等到她出院的時候,他也是存了心想試探試探她,問她為什麽要那麽做。
可小姑娘被他直白的戳破,吓得一言不發。
而他從那天之後,也再沒舊事重提為難過她。誰叫他這人心軟,見不得小姑娘那副小心翼翼又警惕害怕的樣子。
所以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從她那裏知道真實的原因。既然她不肯說,他一直便以為她是窘迫難為情,不想讓她難堪,自己心裏清楚這姑娘對他存着什麽樣的心思就得了。
只要她跟在他身邊,能把握分寸,他也不是不能包容。
可現在看來,他大概是太縱容她,相信她,甚至低估她了。
難怪他一直以來,隐隐覺得她和別的女孩子相比,有時候心思讓人感覺捉摸不透,所以才被勾起了好奇心,在她身上花了從未對任何人用過的耐心。
然而今天,一切謎底都揭開了。
他冷冷地勾起唇角,望着不遠處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裏透着讓人生寒的凜冽。
很好。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利用和背叛的滋味。
這麽多年,誰人不了解他的為人的手段,在商場上那麽多心思詭谲的□□湖,都還從來沒人敢這麽挑釁他,如今一個小丫頭,竟然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死活。
她真是有膽子,不怕死。
而此時的那一邊,時笑站穩以後,隴了攏身上的外套,禮貌推開杜彥,說沒事。
兩人正要轉身走,就在這個時候,時笑看見了斜對面,靠坐在車前蓋上的秦肆。
于此同時,杜彥肯定也瞧見了。
但杜彥是個機靈人,想到剛才的事情,又留意到秦肆的眼神仿佛有些不對,下意識回頭看了時笑一眼,想了想,問她:“我先進去?”
時笑點點頭:“我過去一下。”
他們都沒想那麽多,頂多以為剛才杜彥扶她的那一下,又引起了秦肆的不快。
只是此刻誰也不知道,真相比他們想得還要複雜的很多。
所以時笑在跑過去之前,為了表現的坦蕩一些,還是滿臉的歡喜:“你怎麽在這兒坐着啊?”
秦肆卻一言未發,跟沒聽見似的,只是寒氣森森的自上而下掃了她一遍。
時笑心想他肯定是又不高興了,但也估摸着不至于會氣成這樣。
可她向來性子能忍,也習慣了遷就容忍他的脾氣,而且今天還是他的生日,所以又笑着去拉他的手:“生氣了呀?”
她的手還沒碰到他的胳膊,卻被他毫不留情的給揮開了:“站那好好說,別碰我。”
時笑愣了愣,沒料到他突然會對他這麽冷漠。心裏想着,就是和杜彥搭了把手,不至于吧?
但看他這态度,搞得她心裏也開始犯了疑惑,莫名有些心驚膽戰,奇怪地看着他。
秦肆卻突然笑了一聲,靜靜問她:“你怎麽和杜彥在一塊兒?”
只要他會質問,時笑又好像有了點底氣,知道該從哪個切入點解釋了:“因為幫同事加班,小杜總說我來晚了,怕你又怪他苛待我,所以開車去接了我一下,怕路上堵車。”
秦肆還是看着她,也不知信沒信,但是表情始終不太好,時笑被他盯得,心裏也開始七上八下的。
兩人無言對視了數秒,時笑又走上前了一步,也不管到底誰對誰錯了,她只知道今天不管什麽原因,主動低頭服軟就對了,反正不能讓壽星不愉快。
于是又小聲哄說:“我們先進去好不好,外面怪冷的。為了不給你丢臉,我今天可只穿了條裙子。”
她說着,還稍稍敞開了一下羽絨服外套,讨乖地問:“他們都說很好看,你覺得呢?”
秦肆目光淡淡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只是他此刻沒有一點欣賞的心情,完全不顧她的示好,反而還譏诮了一句:“杜彥說好看?”
“.....”時笑臉上突然又紅又刺,尴尬極了,任是她再有多好的脾氣,已經低姿态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是咄咄逼人且沒有一點好轉的趨勢,也讓人的自尊心有些無地自容。
可他雖然如此過分,時笑想到自己畢竟有錯在先,還是忍着羞恥盡量遷就着他:“我們能不能好好說?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麽,你這樣,好像弄得我真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好像?”他身體微微往後仰了仰,雙手撐在車蓋上,因為一站一坐的姿勢,稍稍擡着下巴仰視着她,哂笑道:“你還要跟我繼續裝嗎?”
時笑的臉色果然變了變,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更不明白他這句話究竟想表達什麽。
秦肆的神色也沒好到哪裏去,從在車上所看所聽了那些足以令他暴躁到想毀了她的那些內容以後,他已經很克制自己的情緒了。
看着眼前這個向來乖巧聽話的女孩兒,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她在他面前所有的乖順,都是表演出來的另一幅假面孔。
“時笑。”他鎮定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哪怕到了此時此刻,他也不想對她徹底失去了信心,想給她一個選擇坦白從寬的機會:“給你兩分鐘時間想清楚,好好解釋一下你到底做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以時笑的智商和理解能力,不可能完全沒有一點聯想和猜測。
只是她很詫異,些微震驚地望着他隐忍着震怒的表情,有點不知所措。
更懷疑,如果他真是聽聞了什麽消息,會是誰跟他說了什麽?
她一面覺得不可能,一面又有點拿不穩。
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抱着僥幸的心理,茫然地反問:“...解釋什麽?”
秦肆表情終于徹底的黑了下來,并且一度一度變冷變得更加難看,而費了好大的勁壓着的暗潮洶湧,也沒法克制了。
他怒火中燒,站起身一下子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車後座的方向走。
時笑毫無防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
秦肆卻沒有給她時間去想去問,拉開車門,将她一把摔了進去。時笑的腦袋撞到椅背上,眼前一片眩暈。
随着車門“啪”地被摔上,她回頭一看,秦肆整個人朝她伏過來,覆到她的身上,姿勢強橫又親昵。
當時笑意識到他想做什麽的時候,本能的抗拒。
可她那瘦弱的身板哪裏是秦肆的對手,她掙紮的越厲害,他下手越狠,幹脆壓住她的手腕按在座椅裏,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令她無法動彈。
他低頭看着她,火氣已經燒到了極點,漆黑的眼睛裏已經毫無感情,幾乎是咬牙切齒:“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秦肆,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時笑聽他這麽一說,突然怔忡了,心裏也徹底有了數。
而秦肆也說到做到,下一秒,便推開了她的外套,一把就扯開了她裙子的腰帶。
時笑望着他淩厲的眉目,枉然地掙紮了兩下,然後雙手又像是洩了力氣一樣從他肩膀滑落,心想,今天勢必躲不過了,幹脆也不再打算徒勞的掙紮,任由他好了。
如果這樣能讓他消消火,她也無話可說,當初的确是她隐瞞了他在先。
只是她慢慢偏過頭,透過車前窗望向參雜着霓虹燈的夜色,還是企圖為自己尋回一點尊嚴,啞着嗓子低低地問他:“能不能不要在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