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只粉蝶

第20章 ☆、共進午餐

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高杉對幫忙交易的份額抽取幾乎到了壓榨的地步。有些小幫派已經不堪重負，試圖繞開高杉，直接進行交易。其結果自然是被高杉連鍋端了，連着來個一兩次，殺雞儆猴的效果明顯，小幫派安分下來。而那些大幫派原本是拿着小幫派試刀的，高杉沉迷美色的事情現在人盡皆知，本來以為這是個機會，但是看他滅掉小幫派的幹淨利落，毫不猶豫，他們知道鬼兵隊仍舊是虎狼之師，硬碰硬還需要等一段時間。于是他們開始謀劃新的出路，幫派幫派之間的走動開始頻繁。當然，他們之所以會越來越明目張膽，也是因為道上有消息說春雨要打壓高杉了。如果說高杉是這個城市的王，那麽春雨就是整個東南亞的暗夜之王。兩者要是幹上了，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泥水次郎長送走西鄉的時候，他就确定了高杉的末路已經到了。高杉有才，卻輸在年輕氣盛上。盤剝同行，抛棄舊主，把自己孤立起來，這是尋死。總有一兩個不受控制的人在，西鄉是一個，真選組是一個，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羽心疊。西鄉對高杉的反抗從一開始就在，或許覺得西鄉的勢力不強，高杉也不怎麽管着他，這倒使得他有了空閑好好研究高杉，成了這個城市裏最了解高杉習慣的人。真選組是很奇怪的一個組織，他們只參與賭博，其他的一概不涉及，所以和高杉幾乎沒有來往。羽心疊是這個城市裏歷史最長的組織之一，他們靠提供情報獲得彙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的存在，如今幾乎都成為了這個城市的傳說。在和西鄉接觸前，泥水已經和好幾個當家聯系過。吉原組、真選組都在其中，吉原一口答應，真選組不置可否，但是那個淺褐色頭發的少年卻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最終讓泥水下定決心趁這個機會做掉高杉的是華佗。華佗代表着春雨，春雨代表着實力，華佗還給了泥水一個承諾——事成之後，這個城市就是泥水的。泥水很清楚比起其他所有的過錯，春雨唯一不能容忍的是背叛。而泥水痛恨的是高杉沒有底線的盤剝，這是對他的挑釁。

現在是決不能錯過的機會，向來沒有軟肋的高杉，現在甚至有了衆人皆知的軟肋——桂小太郎。如果一開始，大家對于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男寵有過好奇，那麽在得知桂就是那個被明媒正娶的新娘子的時候，高杉立刻成為茶餘飯後的笑談。當然這些只能在暗地裏偷偷說。可是這個小插曲卻使得高杉偉岸的形象一下子挫了不少。不少家夥開始打起桂的主意，可以利用這個男人要挾高杉，在除掉高杉之後，還能好好享用。在泥水看來這樣的想法本身就是天真的。高杉的這個軟肋太明顯，明顯得如同刻意為之。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人一開始就被高杉定為了棄子。但是這卻是唯一能向高杉下手的機會，明知是陷阱，也只有往裏跳的份。事情的成敗，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桂。泥水坐在院子裏，抽着煙，看着月亮，能否讓桂站在高杉的對立面才是成敗的關鍵。找到桂的弱點要挾他或者找到充分的理由說服他，都有可能讓桂站在高杉的對立面。是的，不需要站在自己這邊，只要是高杉的對立面就可以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泥水還不想現在就直接接觸桂，好在已經有人願意出面去搞定，自己就能有空閑再多些準備。泥水往煙鬥裏又加了一些煙絲，女人啊，總是耐不住性子，尤其是要失去原有的地位的時候。

在泥水欣賞着他的美好計劃的時候，高杉正在聽萬齊的彙報，事情發展他很滿意。他就是要那些不安定的因子都動起來，然後一次性鏟除。他需要後院安定，然後才能完成下一步計劃。

“萬齊，去把那個女人找來。”

萬齊看一眼高杉，這是鬧得哪一出，“現在換棋只怕已經來不及了。”

“你就像蛔蟲一樣了解我。這樣沒有保留的告訴我，真的好嗎？”高杉眼神冷冽，但是他知道這是下不退萬齊的。

“在下已經提醒過了。”

“因為認識自己總要花更多的時間。萬齊，你去把事情辦好了。剩下的，我自有分寸。”

萬齊退了出去。開門的時候看見桂，萬齊便沒有把門關了。

“你居然主動來找我。我真的很開心。蔓子。”高杉點了煙，示意桂坐到他身邊。

桂和高杉保持了恰當的距離。“昂約我吃飯。”

“他對你還真是不一樣。據我所知，就算市長要請他吃飯，都得約時間，還不一定能約到。你們兩個這個樣子，我可是要吃醋的。”

“一起吃飯而已，以前我和昂住一起，都是他燒給我吃的。後來他回來了，我們就難得聚到一起。他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高杉抓住桂的手，一用力，桂就倒在了高杉的懷裏，用手掂起桂的下颚，綠眸注視着桂，“那你告訴我，他是什麽樣的人，蔓子。”聲音沉沉的，卻直達了桂的心裏。“我陪你去。好歹也是合作夥伴。經常見個面，促進一下感情還是要的。”

桂張大嘴，說不出話來。因為手鏈的關系，桂不得不來找高杉，本來還在想要怎麽樣說服高杉，讓他一起去，沒想到高杉自己先提出來了。還以為他最近很忙，看來不是一般的閑啊。

昂看到高杉的時候，一點也不吃驚。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高杉對于桂的那種獨占欲，以及對自己明顯的敵意。事後昂覺得很有意思。他清楚的知道桂的身世，一直覺得這世界對桂不公平，所以他希望能盡他的力量來彌補這個世界虧欠桂的。他只想照顧好桂，像哥哥對弟弟那樣。高杉那種別人一接近桂，就泛酸味的樣子，昂覺得很有意思。這也是他會答應和高杉合作，并且把桂暫時交給高杉照顧的原因。

“昂，他一定要跟來。”

“我已經猜到了。他怎麽可能放你和我這個情敵單獨用餐。”昂站起來，把椅子拉開，桂很自然的坐了下去。

高杉看了，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還記得那次自己為桂拉椅子，卻受了桂一頓脾氣。什麽自己不是女生，用不着高杉裝紳士之類的。高杉當時血都要吐出來了。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現在看到桂這樣自然的接受昂的服務，高杉的臉黑得勝過包黑子。“蔓子，你還真是享受昂對你的服務啊。”結束詞突然變成第二聲，明顯的高杉極度的不快。

“從小就是昂在照顧我的。你不知道的。”

“他是老媽子嗎？”

“小太郎就像我弟弟一樣，”昂伸手撫摸桂的頭，眼裏滿是寵愛。

“他是我老……，我是他老公。”高杉打掉了昂的手，身上的黑氣又大一圈。

昂卻被逗樂，也許真的可以把桂叫給這個男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得幫助他盡早離開那個危險的圈子。要漂白是件難事，但并不是做不到。“小太郎，我趕時間，菜已經點好了，三份。”

高杉“哼”了一聲。

桂不想再看着高杉一個人瞎折騰，“我去洗手間，高杉你要犯病，就趁我不在的時候快點發好。昂，你不要搭理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