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只粉蝶

第18章 ☆、華爾茲

大廳的邊上有小休息室，三個人進去，坐定。桂被高杉叫到身邊坐下。高杉伸手想摟住桂的腰，卻瞥見了但在一邊的昂，稍稍停頓了一下，手還是在中途改變了方向，握住了桂的手。兩個人的手鏈就挨在一起，說不出的晃眼。

昂和高杉都沒有開口。昂坐下，高杉就坐在他對邊，把桂拉倒自己身邊，高杉就無比自然地摟住了桂。一會兒似乎想到什麽，又松開了桂，只是拉着桂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桂有些意外，高杉似乎有些顧忌昂。手被高杉握着，高杉輕輕地摩挲着桂的手背，沿着手指一根根地撫摸。看到僵直着身子的桂，昂的眉頭慢慢聚攏。桂知道昂不高興了。現在自己的真實處境決不能讓昂知道，不能讓他擔心。已經把家裏人牽扯進去了，怎麽能再把昂也牽扯進去。昂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想到這些，桂就歪在了高杉的身上，腦袋往高杉的懷裏鑽。高杉愣了一下，這算是投懷送抱？這個笨蛋還真是會配合自己。

昂看着桂和高杉自然默契地互動，卻始終無法相信高杉和桂在一起的事情。總覺得高杉的舉動太過刻意。一面似乎顧忌着自己，而不對桂過分親昵，一面又似有若無的宣布着桂的歸屬權。高杉完全不用對自己表現出友好，更不用說是顧忌。那麽這場聯姻，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接近自己。這些年自己參加的這樣的無聊宴會，幾乎都有桂家的人出現，要知道這些并不難。桂替惠子結婚，卻陰差陽錯地便宜了高杉。如果嫁過去的是惠子那個丫頭，昂連眼皮都不會擡一下。可是，桂就不一樣了，昂要保護桂，給他幸福。昂默默地觀察高杉，這個人太張狂，不合适桂，但是，桂這個傻小子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居然就這麽跟着高杉了。就算是為了桂，他也要聽聽高杉想做什麽。能幫的一定會幫，這樣也能順理成章地接近高杉，看看他到底在打什麽注意。

桂看着不說話的兩個人，清清嗓子，想要開口，高杉先打斷了他，“蔓子，去拿些酒進來。”

“嗯。我也聽說今天準備了好酒。小太郎，多拿些來。”

意圖太明顯，既然打算打發自己出去，何苦剛才又把自己拖進來。昂和高杉的電光火石，桂也不是不知道，昂的眼神說明一切。桂覺得麻煩，要決鬥，直接扔個白手套給對方，然後到院子裏，背對着背，各走十步，轉身開槍好了。昂輸了的話，自己找機會狠狠踹高杉兩腳。

走回大廳，看到人頭攢動，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想了多荒唐的事情。不僅因為假想了兩個男人為自己決鬥的場景，更是因為桂并不希望高杉輸了。拂過自己有一點點紅腫的嘴唇，桂的思想一下子斷了層。

“哥哥，那個惡魔和昂在一起嗎？”惠子不知什麽時候走近桂，“希望昂好好教訓他一頓。”

桂看看惠子，總覺得這個小公主的臉上多了抹不去的憂郁。“惠子，他們兩個只是聊聊天而已。不會打架的。”

惠子低下頭，“嗯。因為被傷害的不是哥哥。”

桂看着惠子說不出話，他和惠子之間的有些東西變了吧，因為自己的自作聰明，現在把自己和惠子都逼到了絕境中。只要自己待在高杉的身邊，随着時間的推移，惠子的傷痕會好的。如果昂再多關心她一些，也許會好得更快。下次，讓昂多陪陪惠子吧。接觸多了，了解了惠子的好，昂就不會再讨厭惠子了。惠子對昂的感情赤`裸`裸地擺着，遲鈍如桂這般，也清楚知道。在英國那會兒，惠子周末都回來桂的住處，卻總是在昂的身邊轉悠，像只蝴蝶。昂英俊、溫柔、霸氣，是最合适惠子的人。只是昂一直讨厭惠子，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以至于惠子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找的男朋友多多少少會有些昂的特質。這些人有昂的英俊，或是昂的溫柔，但都少了昂身上的那種王者霸氣，也許正因為這樣，惠子才沒有看中其他人。霸氣這種東西，也不是誰都能有的。那個變态倒是不缺，只是和昂不同，高杉的霸氣少了包容所有的柔和，更多的是霸道，不容二話的霸道。

“蔓子。”“小太郎。”森冷和關切的聲音同時傳過來，桂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高杉拖到懷裏。而昂正好站在了桂和惠子的中間，高大的身軀完全擋住了惠子。

這時，新的舞曲響起。

“蔓子，我們去跳舞。”高杉臉上挂着笑，感覺很溫和，這樣的表情會迷死多少少女。

“我是男的。”

“你跳女步就是了。”

“會被人笑話的。”

“我不在乎。”不等桂再次辯駁，高杉把桂拉進了舞池。一手輕輕握住桂的手，一手搭在桂的腰間，在腰間稍稍用力，是兩人貼近，上半身擺出漂亮的弧度，下半身緊緊貼着桂。桂不由得也繃緊了身體，心裏默默地嘀咕，這個樣子跳完舞不累死才怪。高杉踏出一步，桂退後一步，腳步他在節奏上，旋轉、進退、向後彎下腰。華爾茲，紳士與公主的舞蹈。在高杉的帶領下，桂意外地跳得毫不費力，甚至有些翩然起舞的感覺。只是簡單的幾個進退旋轉，桂已經忘了高杉帶給自己的所有不愉快，剩下的只有心髒在胸口“砰砰”地劇烈挑動。

昂在一邊看着桂的神色從緊張、不滿，漸漸變為陶醉。想到剛才和高杉的談話，昂開始不能确定，自己對高杉做出的評價是不是還缺了些什麽。如果他對于小太郎的感情遠比他自己想得要深的話，也許小太郎這次真的是有了個好歸宿。這個可憐的傻孩子，真要是能幸福就好了。

人們紛紛停下腳步，欣賞桂和高杉的表演。桂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開始竊竊私語猜測着桂的身份。桂的父母臉色難看，惠子在發現昂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桂的身上的時候，咬着嘴唇，怨恨地盯着桂和高杉。

一曲舞完，高杉帶着桂向桂的父母辭行。“今天所有的費用，你交給萬齊就可以了，我會全部支付的。”也不管桂的父母在那裏抽搐着嘴角，高杉就帶着桂離開了。該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昂答應了和高杉的合作，桂也在世人面前亮了相。高杉不願意再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鐘。這是桂的家，可桂卻不是這個家的人。高杉讨厭桂被家裏人排斥在外，更厭惡桂對這些一無所知。傻頭傻腦的，總要叫人操心。

一路掙紮，桂都沒能逃開高杉的桎梏，在衆目睽睽之下和昂道了別，然後被高杉摟着離開了。桂覺得那個樣子離開宴會，丢了臉。在車上，他賭氣的不搭理高杉。高杉卻心情很好的樣子。“蔓子，我覺得我越來越不能沒有你了。在重要的那天到來之前，我會好好的珍惜你的。”

又說沒頭沒腦的話，這是又犯病了。桂看着窗外完全沒有理睬高杉。

昂看着桂被拖走。他的眉頭皺了皺，他答應會和高杉合作，是因為高杉答應會照顧好桂。但是高杉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這個掌控全市黑道的幕後黑手，為什麽這個時候想要把手伸到輿論界？這些答案，只怕很快就會知道。他昂也不是擺着看的，他會守護好桂的。高杉若是要對桂不利，那麽倒黴的一定是高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