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他的小先生
☆、【33】他的小先生
“我雖然沒有辦法告訴你們,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林然在半年前就已經死了,她的屍體現在在西河餐廳的冰櫃裏,殺人兇手是她的哥哥和嫂子,殺人的目的是因為她母親留下的那筆錢,那筆給她留學海外的錢。”
季聽極力的想要在座的各位相信他,但是好像事情與他期望的完全相反,他們就這樣淡淡的看着她,仿佛是一個神經病在訴說,說實話,這種感覺真的很差。
“你想讓我相信你,可以,拿出證據,你別妄想讓我用你的話去找局長申請搜查令。”
坐在他身旁的這個男人靜靜的看着他,眼裏滿是星辰,卻沒有絲毫信任。
“或者,你還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麽人,我查過你的檔案,姓名:季聽,年齡:22歲,身高:177 體重:130 學歷:本科,專業:食品安全戶籍:白家庭成員:父母和你,爺爺,無不良記錄,人生前半截幾乎小透明,屬于那種在學校不知道你是誰,在社會不知道誰是你,所以,你确定你現在不是在玩我們。”
突然間,韓隊從桌上抽出一摞個人簡歷,季聽想從他什麽時候出生,經歷過哪些事情,有沒有談過戀愛,他全都了如指掌,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被別人扒了衣服,當街示衆,好不羞恥。
季聽看了一眼,掃了一眼坐在周圍的人……
“第一:我的專業是食品安全不是編劇,我不會寫劇本。第二:我說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第三:可以去查一下林然的出境記錄,我相信是空白,她辦了護照,但是沒取人就已經死了,她護照的所在地在京承路,你們可以去查。第四:她嫂子說她已經出國了,問清楚是哪個國家,聯系當地的大使館,查檔案記錄,或者查在哪所學校,聯系那所學校,再查入學檔案,運氣好的話,也許你們可以直接找到本人。”
邪魅一笑,戛然而止,那一刻,韓白仿佛看到了這個小夥子的另外一面,淡定,理性,犀利,邪魅....可只是一瞬間,轉瞬即逝,他又變成了那個恭恭敬敬的小男孩。
“你說的這前一個,我們可以試一試,但是想要國外駐地大使館協助,估計比較懸,畢竟我們只是一個地方的警局,還無法行駛國際刑警的權利。”
眼鏡男扶了扶眼睛,看了一圈坐在身旁的人,最終目光定格在韓白的身上。
“那就想辦法行使這個特權,去京承路,剩下的人去西河餐廳,找花子對口供,有問題,必有缺口。”
說完,那個被稱為韓隊的男人起身離開,留給他的只有一連串的腳步聲。
“如果你說法錯誤,你也不要想逃過法律的制裁。”
韓白忽的轉過頭來,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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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聽,你別見怪,韓白他人就那樣,心裏只有案子,本來我們就要聽局長的,把林易的案子以自殺定案,因為沒有任何線索可以指出是他殺,為了不給市民造成恐慌,所以必須結案,可是你的出現,讓他覺得這件案子沒有這麽簡單,他昨天看了你的報案記錄,一晚上沒睡,跟局長要求把這件案子延遲結案,所以他的壓力還是有的。”
慕姐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環繞,他叫韓白,他的到來讓他一晚上沒睡,他相信林易的死并不是一件簡單的自殺案,可是,自己要怎麽跟他解釋這影響自然規律的法則。
“老鬼,我在你們警局門口。”
從警局出來後,看着陰霾的天空,他又想到了林然的那張臉,如花的生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逝,而傷害她的卻是她最親的人,或許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妖魔鬼怪,而是最善于僞裝的人心。
此時,歸暮正在陰黑的法醫室整理着檔案,他來的這段時間裏,需要解剖的屍體并沒有多少,李叔就随便塞給他一摞檔案讓他整理。
前幾日還被小聽塞了電話,在他的悉心教導下,他也會用手機了,完美的融入現代人的生活,只不過他最近感覺身體不适,總感覺心髒要跳出體內。
“李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檔案我都整理完畢了。”歸暮沖着正低頭看些什麽的李法醫道。
李叔扶了扶額頭的眼鏡,頓了會:“幹嘛去。”
“小聽來了,我要去見他。”歸暮回答道。
“小聽……”李叔重複了一遍,而後響起什麽似的:“季聽。”
歸暮擡了個眸子,瞬間有了溫度,他也知道為什麽李叔會知道季聽的名字了。
李叔看歸暮沒回答,便擺了擺手:“去吧……”
歸暮快速向門外跑去,出門一看,果不其然,他像個生氣的孩子,氣呼呼的站在門口,臉色極其不好看。
可能是由于都市的原因,季聽身上原有的流氓氣息幾乎消失殆盡,現在的他反而更像一個不被人相信的孩子。
“怎麽,他們不相信你。”歸暮直白問道。
季聽撇了一眼警局而後收回眸,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悶坑道:“可不是,早知道就不瞎摻合這事了。”
歸暮深嘆一口氣:“去吃飯,你最愛的蘭州拉面。”
兩人并肩而行,走到附近的拉面館……
“小聽,你的電話響了很久了,你需要接聽一下嗎。”
在老鬼的提醒下,季聽确聽到了他的手機一直在叫嚣,示意他把手中的湯面放下之後,讓他離開。
“桃妖,怎麽了。”
“季聽,你跑哪去了,這都一天了,你是不打算來上班了啊、”
确實,他才想起來,他已經從單位出來了一天了,本以為沒什麽大事,可是從警局出來後,天都快黑了,加上暗沉的天氣,此時外面的天空顯得更加陰暗。
“對不起,警察問話,有點耽誤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如果是平時,他肯定不會多問這些,因為他總覺得,能不給別人帶去麻煩就盡量不帶,能不用到別人他絕對不用,可明顯,桃妖的語氣給了他不好的預感。
“還能啥事啊,主編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在工區轉了幾圈,沒看見你,愣是要懲罰你,明天一早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他就知道,他的運氣似乎總是不好。
“好的,我知道了,明天我上班就去找他。”
跟桃妖多說了幾句便挂了電話,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雖然暗沉,一時半會可能下不下來雨,但是他和老鬼沒有傘,還是得早早回去。
“老鬼,你事做完了嗎,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家、”
歸暮擡起眸,明明對面坐着的是個通陰眼小先生,怎得是個女兒家的委屈樣。
歸暮拍了拍手:“好的,我的小先生,我們回家吧。”
他住的地方,離出版社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是在這個交通發達的年代,也就不算什麽了,他是屬于那種能涉及交通工具就絕不走路的人,他還是屬于那種想晚上早早的睡,早上不早起的人,可是他的人生還真是不允許,他從小到大就沒睡過一次好覺,圍繞在他身邊的,不是滴答滴答的水鬼,就是狂吃狂吃的餓死鬼,但奇了怪了,自從老鬼來到他身邊,這些鬼都很少出現了,林然是他來到都市的第一個……
“你去哪裏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當他和老鬼走到家門口上坡的拐角出,林然忽的湊到他的面前,吓的他半條命都沒有了,可能是因為天色的暗沉,她看起來跟一般的人類差異并不是很大,只是臉上的殘白讓人看了難免不忍心。
季聽拍了拍扶在他腰部的手,扯了扯嘴角,給歸暮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而後回答林然:“還能去哪,你不是讓我幫你,我這不是去警局,讓他們找證據,去西河餐廳把你給撈出來嗎,只不過他們都感覺我像是神經病院裏逃出來的,根本就不鳥我好嗎。”
“噗嗤...”
難得的,林然臉上挂滿了笑意,季聽看了看一眼飄在他身旁的她一眼,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
“林然,你老實說,你哥哥是你推下去的吧。”
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可也僅僅只是那麽一瞬間而已。
“他不配做我哥哥,如果不是他心虛,他不可能死,我沒有推他,我只是出現在他面前,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季聽可以想象的到,當林易見到林然的那一刻,他心虛害怕的模樣。
這個世界真是稀奇,有些人拼命的想要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事物卻總是看不到,而有些人唯恐避及的東西卻輕而易舉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種法則,無人能把控,他想如果不是為了當年他們母親留下來的30萬,林然也不可能被她哥哥失手殺死,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也能讓你最親的人變成鬼。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警察真的找到了你的屍體,查到了你嫂子的頭上,她就是殺人兇手,她要償命的,那你的侄子怎麽辦,他會變成一個孤兒,一個沒爸沒媽的孩子。”
其實說實話,季聽想過,當他知道有林然這麽一個人的存在的時候,他拉着老鬼去過西河餐廳,他看見過花子把孩子送上校車的笑容,那種母愛絕對是不可能僞裝的,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同樣是親人,為什麽他們忍心對林然痛下殺手。
“可是,這并不是縱容他們犯罪的理由,人生在世,無論是誰都享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國家的法律既然存在,那它一定是合理的,至于小念,他知道真相後,要成為什麽樣的人,那是他自己的路,只能是他自己走。”
這是林然跟他說的話,後來他才明白,他一個人沒有一個鬼活的更加的透徹。
而韓白,離開大廳後,選擇适當的時機跟了季聽一路,他很訝異,歸暮跟季聽認識,他更訝異他們是如此的親密。
他本來就只是懷疑他可能跟林家有關系,是仇家或者其他,想從他的身上發現點什麽,可是直到他跟旁邊的空氣在說話,叫了林然的名字,說出殺人案的過程,而一旁的歸暮則習以為常,他才發現這個小男孩并不對勁……
“喂,楊勵,給我查一下季聽的家庭史,看看有沒有遺傳性的精神病史,還有查一下他以往的詳細資料,對,比今天的那份更加的詳細,學校在哪裏上的,校名叫什麽,幾歲上的學,期間轉過幾次學,等等,我全部都要,還有,問一下林副局長,法醫室歸暮是什麽來頭。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韓白的語氣突然加重,挂完電話,看着季聽進了面前的這一棟小樓,忽的,伴随而來的是二樓的亮光和一陣陣風鈴的響聲。
“季聽,你究竟是個什麽人、”
韓白低聲呢喃,而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