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3】我要報案
☆、【33】我要報案
半年後
“季聽,季聽”
當季聽沉浸在他思考中時,桃妖緊緊的搖了搖他的肩膀,桃妖是他們出版社出了名的美女,也是主編的助理,季聽是真心佩服她,這麽難搞的主編,她竟然在他身邊待了三年,如果是他,他肯定堅持不了,用季聽爺爺的話就是,他是屬于那種除了鬼都怕的慫包。
“啊,我沒事,桃妖,我要出去一趟,待會有人有事找我,你幫我擋一下啊。”
其實季聽知道,一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無論他在與不在,其實他的這份工作,後來他才知道,他本可以不用來上班的,就是一個文字校正員,這份工作在哪裏都可以做,可是他偏偏不喜歡家裏,老鬼不在,他在家待的時間久了,更擺脫不了他不想見的東西。
“哎,你去哪裏啊?”
身後傳來桃妖躁動的尖叫聲,可季聽無暇顧及。
B市的天氣讓人感覺到躁動難耐,季聽擡頭看了看這迅速變臉的天氣,一如既往,讓人感覺很不好,轟隆隆,當他下了公交車後,一盆磅礴大雨從他頭上直直的澆了過來,季聽伸手在帆布包裏的摸了摸,果然不失他所望,沒有雨傘,早知道聽老鬼的,時刻準備着,時間久了,老鬼比他這個人更像人。
“小夥子,你找誰啊,外面下着雨呢,你要不先進來吧。”
B市門石路365號京尚警局門前,從模糊的鏡框前望去,季聽躊躇再三,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從小到大,他看見太多這樣的事情,爺爺也叮囑他不要管,老鬼更是不同意,可是一想到前一天晚上無比慘象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他又不忍心了,因為她看起來跟他一般大的樣子,甚至可能還沒有他大,可她已經死了,全身圍繞着一層薄霧,很明顯,如果她再不去把她解救出來,她就算死,靈魂也得不到安息。
“您好,我要報案。”
緊緊的拽緊衣角的一端,在警務人員的詫異之中,季聽踏進了這所決定別人生死的生死之門,也決定了他與老鬼的生死。
接近天然棕的頭發,黑色的襯衫,黑褐相間的外套,右手拿着打火機開始點燃嘴角的香煙,左側臉頰有一道傷疤,不知道是誰給他貼了哆啦A夢的創可貼,季聽覺得它快要痊愈了,眼睛微閉,左耳帶着藍牙耳機,不時間皺着眉頭,脖頸的喉結微微滾動,身高在180左右,季聽想這是他這一輩子見到了除老鬼外這麽好看的男人,而他是一個警察。
“韓隊,這位先生說他要報案,慕姐臨時要出一個外勤,讓我帶他來找您。”
站在季聽側方的警務員稍許緊張的陳述着,仿佛他是一個不靠譜的普通小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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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案,你是不是在警局呆久了,流程和規矩都忘了,什麽案子都可以提到我這裏。”這是一個肯定句而不是一個疑問句。
那個被稱為韓隊的人睜開眼睛,轉過身來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先生,準确來說是一個發育不良的臭小子。
果然,美麗的人都是有脾氣的,季聽暗暗的想着。
“是,韓隊,我帶他去錄一下報案記錄。”
說着,季聽便跟着這位警務人員怯怯的走了出去,臨出門前聽到那位韓隊問了一句,外面下雨了嗎,而後就沒再聽清楚了。
當季聽錄完報案記錄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都快黑了,可是外面的雨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這樣的天氣讓他失去了自己回家的欲望,沒有老鬼,他自己可睡不好覺,于是站在警局的門口,一直等呀等,等呀等,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才從警局走出一人,面色清冷,毫無表情……
“老鬼……”季聽興奮的迎了上去,雖然是老鬼,但是身體還是暖暖的。
歸暮看着抱上來的人,熟悉的味道襲入鼻腔,他方才安心,眉頭一皺:“你怎麽在這裏。”
季聽心虛,額了半天,最後還是如實道:“我來報案。”
歸暮眉頭皺的更加的緊了肯定道:“小女生。”
季聽微微點頭:“她太慘了,我不能見死不救。”
歸暮道:“她已經死了。”
“我知道,可是我想讓她的靈魂得到安息,就像餘仁哥那樣。”季聽解釋道。
自從來了B市,老鬼愈加的适應生活的節奏,學的也比他快,有很多東西,他都不想讓他插手,尤其是鬼魂之事。
老鬼說,鬼乃陰,人乃陽,如若他長而以往,可能會被這地下的東西要了他的命。
“活人尚不能安息,又何況這地下的。”歸暮嘆息道。
“老鬼,我保證,我只是報案,讓警局的人去查,我不插手。”季聽信誓旦旦。
歸暮也便不再說什麽了……
前一晚剛跟歸暮保證,第二天便迎來了人品大爆發,警局有請。
“你們哪位是季聽先生,我們想請他去一趟警局。”
當季聽從衛生間剛剛洗完臉回來的時候,一群警察站在他們辦公大廳,嚴肅并且簡短的說着,只見人群中不知誰大喊了一聲,他、他是季聽,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從小到大第一次有這麽多雙眼睛在正式場合看着他,他瞬間從臉紅到脖子根。
“季聽,你幹了什麽啊,怎麽還有警察找上門了。”
桃妖對着季聽的耳朵輕輕的說着,一股濃濃的香水氣息傳入他的鼻腔,他還是喜歡老鬼的味道。
他還是拍了拍桃妖的肩膀,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跟着警察小哥哥離開了,其實坐在警車的一路上,他無數次想要問清楚,為什麽要把他帶去警局,可是他放棄了,不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他不想表現出異常,節外生枝。
“季先生,到了,您可以下車了。”
擡頭看了看京尚的标志,他突然想笑,他這都是在做些什麽,為什麽要給自己找麻煩,也許這就是異于常人的代價。
“韓隊,慕姐,季先生帶到了。”
這次的這個場景跟上次的那個辦公室完全不同,将他送到之後,警察小哥哥便離開了,還順手帶上了木門,坐在他面前的,三男兩女,那個被稱為韓隊的,就這麽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在他的身上在尋找着什麽答案,可惜最終放棄了,而其他幾個人更多的是好奇。
“你不就是那個上次在沿途村幫助我們破案的人嗎,你來B市了,怪不得這裏會有命案。”大頭似是有些興奮。
季聽微閉眼睛,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過來、”
韓隊冷冷的開這口,不知道為什麽,他見到他,總有一種緊張感和壓迫感,以至于自動忽略他的聲音。
“哎呦,我們的韓大隊長,你幹嘛這麽嚴肅,你沒看見人家小帥哥多緊張嘛,你就溫柔一點不行嘛。”
說着,一個長頭發但染成各種顏色的女孩向她走來,他見過她,彩虹頭。
“來,跟我走,你別害怕,我們今天請你來呢,主要是想針對你昨天的報案記錄問你點事情,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跟我們說就行。”
說着,他坐在了這個被稱為韓隊的身旁,他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低着頭看着他自己的左手擺弄右手。
“林家,林木森老爺子,曾是鼎鼎有名的紡織富豪,家財萬貫,後來林老爺子因病去世之後,林家大兒子林易就繼承了家業,後來因為經營不善,再加上他喜歡賭博,賠款上千萬,最後家底全部變賣抵債,剩下的一點錢在西河開了一家餐廳,近幾年餐廳的客流量特別少,現在也只是基本能維持其的運轉,他還有一個妹妹,去年年底母親去世後,用母親給其的遺産出國留學,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但奇怪的是,她查過林易的通話記錄,從他妹妹出國期間未從有過一次通話。”
他把從林然那裏聽到的,一一道出。
“那這也只能證明他們兩兄妹的感情不是很好,不能證明什麽”大頭轉眼便質疑他。
“大頭說的對,而且我們查到了林然的出境記錄,與她嫂子花子所描述的出國日期是完全符合的。”
短發女人嚴肅的說着,很顯然,這個女人就是他在沿途村見過的所謂的慕姐。
“所以,季先生你報案記錄中,所謂的西河餐廳冰櫃藏屍,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聽到男人冷冷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他不安的摳了摳手指,他就該聽老鬼的,別管這檔子事,這他要怎麽跟他們說他的所見所聞。
“可你要說她說的是假的,那前晚在京霜橋發生的車禍,确實是林然的哥哥林易,而且她覺得那不是自殺,倒覺得像是被人給推下去的。”眼鏡男推了推鼻梁的眼睛,悠悠的說着。
“可是我們查看了監控,出事當天,天橋确實只有林易一個人,那裏并不是監控盲區,誰不會這麽傻,在有監控的情況下,光明正大的殺人。”彩虹頭淡淡的說着。
聽着他們的議論紛紛,季聽在想着如何編一個借口,讓他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當時只想着替林然伸冤,忘記怎麽找借口應對這件事情了。
“我知道,你能看見我,對吧。”
那天晚上,淩晨2點,桃妖陪着主編他們一行人在京望路吃飯,非要拉着他一起去,說她怕她一個人太危險,被別人占了便宜,耐不過,季聽便陪她去了。
他期間很想要走,老鬼還在家等着他,可是桃妖非不讓,死活硬拉着他,于是他陪到了淩晨,最後還是老鬼來接的他,等他們打車趕回家的時候,已然淩晨兩點,那個時候,他平時走的京霜路竟然因為事故,被封路了,司機師父問他們,要不要下去走幾步路,因為離他家也不遠了,他欣然同意,B市的淩晨兩點鐘,天色也還是那麽明亮,所以他對上了當時站在天橋林然的雙眸時,他以為她是個人,可是看到被砸壞的轎車的前窗玻璃時,他就明白了,也許他只是一個不甘心的沒有軀殼的靈魂。
“你能看見我的,對吧。”
當季聽踏入家門的那一刻,這個聲音又在他的耳邊出現了,他極力的想要去僞裝看不見那個人的樣子,可是她身上的水滴和她門前的風鈴聲卻讓季聽無法忽略她的存在,終于水滴在她諾大的木板上滴第999滴的時候,季聽受不了了,讓老鬼起身,開燈,聽她訴說她的故事,那一夜,老鬼和他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