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陷進去了”
阮蘇連忙回過身, 她其實也挺好奇陳在野的回答的。
後臺采訪都是一個樂隊一起的,老袁他們幾個一聽到這個問題,就開始笑。
陳在野被幾人簇在中間, 他靠在椅子上,神情疏懶而散漫。
“他們說得對。”
阮蘇覺得電視裏如果有彈幕的話,此時一定飄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和“不愧是你”。
結果, 像是為了打臉似的,節目組下一秒就放出了一段鹿野在練習室裏練習的視頻, 唱的是他們自己的一首歌, 還是他們樂隊剛組成那會兒, 老袁寫的一首歌。
曲是陳在野作的。
挺簡單的旋律, 但情緒傳達得很直接, 特別有感染力,音調剛響起來, 阮蘇就瞬間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後期調皮地在旁邊寫了兩個大字:花瓶?
等他們這一part播完,阮蘇打開微博看了眼, 發現陳在野竟然上了熱搜,話題叫作:陳在野花瓶。
她挑了挑眉, 點進去, 發現網上流出了好多陳在野之前在METEORS演出的視頻,文案還蠻統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人間花瓶陳在野】
【點進來準備罵人的, 結果被這個小哥哥迷到了怎麽辦?這嗓音也太好了吧!很喜歡一些有實力的弟弟。】
【嗚嗚 我野哥這個寶藏終于要被發現了嗎?】
……
阮蘇挑了一些比較好玩地念給陳在野聽,念着念着, 才發現旁邊的人好久沒有出聲了。她轉頭,陳在野靠在沙發上,眉眼輕垂,已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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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的陳在野, 身上冷淡與乖巧雜糅,明明是很矛盾的兩種氣質,在他身上卻融合得剛剛好。
阮蘇托住腮,把電視聲音調小了點,又給他身上蓋了個薄毯,先起身去浴室洗澡了。
熱水沖刷在身上的時候,阮蘇用了一整晚的時間平複下來的思緒,陡然又跳躍着燒起來。
怎麽就默認他的表白了呢?
明明最開始是想要橋歸橋路歸路的。
但這世上,感情之事好像總是不由己,喜歡便是喜歡了,在一起便是在一起了。
不過是情之所至而已。
人生短暫,多思無益,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
阮蘇隔日醒來時,陳在野已經離開了。
鍋裏煲着熱騰騰的排骨粥,桌上的荷包蛋上笑臉盈盈。
裝荷包蛋的盤子底下壓了一張字條,少年字跡輕狂:節目組讓去京市為直播做準備,看姐姐睡得香,就沒叫醒你。記得好好吃飯和想我。
阮蘇的臉又被最後一句話弄得熱起來。
她看了一眼,已經快到十點,手機裏同時還有沈珩的微信,問她昨晚的事情解決了沒,又說自己今天要回京市了。
阮蘇:[謝謝師兄,已經解決了。一路平安!]
沒想到沈珩竟然還沒登機,電話很快打過來:“師妹剛睡醒嗎?”
“嗯。”阮蘇道,“昨晚睡得晚了些。”
沈珩問:“下次來京市是什麽時候?”
阮蘇想了想,《千秋》已經開播,最近應該就要去一趟。
沈珩輕聲笑道:“下次來京市請你吃飯。”
“好。”阮蘇說。
兩人沒說幾句,他那邊因為要登機,就挂了電話。
阮蘇坐在餐桌邊,邊吃飯邊刷了會兒朋友圈,看到陳在野一大早發了條:早。
配圖是她昨晚買的那幾朵花。
她記得,那幾朵花她當時跟老袁單獨說話的時候,随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了,後來就忘了這件事。
估計是被老袁他們收了起來,今早又帶給了陳在野。
底下的評論很精彩。
老袁:[騷,您真騷。]
程池:[操,一大早就被秀瞎了眼。]
阿熾:[啧。]
以及,不知道什麽時候加了陳在野微信的遲月:[!]
兩分鐘後,阮蘇收到遲月的微信。
遲月:[我兒子有女朋友了?]
遲月:[截圖.JPG]
遲月:[果然,男人都不可靠!前幾天還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遲月:[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阮蘇:[……]
遲月:[別傷心哈,姐姐給你介紹新的!]
遲月:[我早就說了,這種年紀小的小孩兒最不靠譜了!]
阮蘇:[……你什麽時候說過。]
她還記得,當時遲月還特別熱情地撮合她和陳在野來着。
遲月估計是嫌打字太麻煩,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在心裏說的,嘿嘿。”
遲月:“今天醒這麽早,看來是真的傷心了,要我帶你去借酒澆愁嗎?”
阮蘇:“其實那個花……”
遲月:“啊,你先不要難過,我仔細想了想,雖然陳在野這個朋友圈,看起來非常的反常,畢竟,以前他除了一些音樂信息,半個朋友圈也不發的。但是,反常不代表就是談戀愛了,哪怕那幾朵花是玫瑰花,也不一定……”
阮蘇說:“那個花,是我買的。”
遲月:“?”
遲月:“!”
大半個小時後,遲月就直接殺到了阮蘇家裏來。
她來的時候,阮蘇剛洗好碗,又順手從陳在野塞了滿冰箱的水果裏挑了兩串葡萄和一些荔枝,泡進水裏洗幹淨,裝進水果盤裏。
遲月一進門,就兩眼放光地問:“什麽情況啊你這?”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阮蘇家裏,她四處打量了下,“啧”了聲:“你倆之前就是在這裏同居的?”
阮蘇軟聲糾正:“不是同居。”
遲月仿佛沒聽見她的話,繼續道:“難怪會擦槍走火日久生情了。”
阮蘇:“……沒有擦槍走火。”
她簡單将跟陳在野的事情講了一下,末了,有些糾結地捂了捂臉:“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為什麽不對?”
阮蘇說:“總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很沖動,心裏沒有着落。”
“但是他很喜歡你啊,看起來。”
“是,雖然他很喜歡我。”
“奇怪。”遲月說,“這也不是你第一次談戀愛了,為什麽會這樣,你以前也這樣嗎?”
阮蘇想了想,認真道:“以前沒有過。”
話音才落,就見遲月坐到她的對面,神情凝重起來。
“完了。”
“诶?”
遲月說:“你完了。”
阮蘇抿着唇沒說話。
遲月探身捋開她額前的頭發:“我們蘇蘇這是陷進去了呀!”
“……”
果然如阮蘇所料,沒過幾天,梁七七就給她發了消息,讓她再去京市一趟。
去之前,阮蘇沒有提前告訴陳在野,想着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因為已經來過好幾趟了,所以這次遲月沒再來接機,下飛機後,阮蘇直接打車去了電視臺大樓。
結果,到了電視臺她才知道,這次導演讓她過來,說的卻并不是出題的事情。
梁七七提前在樓下大廳裏接應了她,透露了兩句:“咱們這個節目安排了一個踢館的環節,之前簽好的踢館選手,其中有一個家裏人重病,來不了了,所以這邊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頂上。”
阮蘇遲疑道:“導演該不會想讓我去吧?”
梁七七看着她:“嗯呢。”
阮蘇:“我沒有參加過這種東西……”
梁七七說:“你就當是以前在大學裏參加學校辯論賽就行了。”
阮蘇如實道:“我沒參加過辯論賽。”
梁七七接了導演派下來的任務,幫忙游說一下阮蘇,不過到底認識多年,她也不會強求,一切還是看阮蘇自己的意思。
她說:“之前那幾次開會,導演對你印象很好,所以那個選手說不能來的時候,她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阮蘇對這個導演的印象也不錯,但因為沒做過,她心裏的确不太有底。
梁七七将她送到會議室門口,說:“你可以跟導演聊聊,然後再好好想一想。
阮蘇點點頭,推門進去。
導演說的,基本上也都是梁七七說過的那些東西,阮蘇只說自己會考慮一下,會盡快給她答案。
從會議室裏出來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阮蘇對了一下陳在野前幾天發給她的,他們的練習時間,猜測他們現在應該還在練習室。
《仲夏之樂》節目組和《春秋》節目組不在一層樓,阮蘇提前問了一下工作人員,然後根據指示牌找到屬于《仲夏之樂》的那一片區域。
許是怕吵到大樓裏的其他人,《仲夏之樂》的練習室被安排在了三樓的一個很角落的位置,并且每個房間裏都安了很多隔音裝置,牆面都是全封閉的,只有門上面開了一個長方形的小玻璃窗,讓外面的人能夠看到裏面。
阮蘇走到門口時,才能聽到一點裏面的音樂聲。
平日裏這些樂隊都是各自擁有一個練習室的,今天導演組那邊說想要錄一點花絮素材,因而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個很大的演播室裏。
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又有着共同的話題,幾十號人很快就歡歡樂樂地打成一片。
毫無顧忌地盤腿坐在地板上,男孩女孩們擠在一起,輪流去中間給大家表演才藝。
阮蘇過來時,恰好輪到陳在野表演。
他站在人群中間,面前立着一個麥,立麥的高度像是不夠高,他的頭微微往下勾着。
但眼皮卻是擡着的,眼下露出三分白,整個人看起了有股蕭疏的冷。
因為沒了老袁等人的音樂,且節目組規定了,不能一個人同時表演兩樣才藝,陳在野便只能清唱。
這回他選了首閩南語的歌,少年嗓音實在特別,沉潤卻又格外富有穿透力,剛剛開口,本來還在喧鬧的演播室立時便靜了下來。
阮蘇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結果,沒聽幾句,身後突然探出一只手來,來人推開門,又詫異地轉頭看向阮蘇:“阮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