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人長得好看,想求什麽求不到?”
仲欽其實沒太聽明白季舒遠的話,只是直覺地感覺到危險。
但他最後那樣溫和地發問,又讓人覺得,他好像有點難過……
這個人說話總是這樣意有所指地隐藏些東西,好像生怕一旦說明白了就會失去什麽。
仲欽腦子裏混亂地分析季舒遠的意思。
因為被游戲機擾亂了原本的生活,所以就要毀掉游戲機。
那麽被他擾亂了生活,也本該毀掉他。
但他不是個物件,不能被毀掉,所以呢?
毀掉游戲機從本質上來說,是主動遠離誘惑的一種辦法。
……所以,是要離開他嗎?
這是應該的,是意料之中。
還沒進組的時候季舒遠就說過,希望拍戲結束後能各自回歸正常生活。
仲欽自己也一直這麽想。
可這會兒不知怎麽,他心裏好像被什麽墜着,沉甸甸的。
而季舒遠那話與其說是在問仲欽,不如說是在問他自己。
所以他并不等仲欽的回答,說完便轉身朝化妝間走去。
兩人安靜地做好妝發,出來聽梁成講完戲,便擺好姿勢準備拍攝。
Advertisement
後面幾場在施淮安寝宮中拍攝的床戲其實幾乎都不完整,主要是拍攝一些片段,後期剪輯出來可能一分鐘都不到,但拍的時候卻相當費時。
這幾場床戲中只有其中一場相對完整,是在姜煜逐漸得到皇帝的信任之後。
因為開局不利,姜煜想要讨好皇帝,需比其他人付出更多努力。
好在他自幼吃苦,一般皇子做不來的事,他全都能做,不會做的,他也願意下功夫去學。
比如伺候人這門功夫,他就很願意向施淮安讨教。
兩人窩在寝宮內有一小半的時間在翻雲覆雨,但大部分時候都是施淮安指導姜煜行侍奉之事。
從端茶倒水到擦身更衣,姜煜無不躬親。
每日去向皇帝請安之前,他都會将施淮安當做對象反複練習。
日複一日,皇帝總算覺得這個兒子确實貼心。
到這時,各派勢力終于開始注意到這位第七皇子,自然紛紛認為這是施淮安終于站了隊。
于是朝中逐漸出現許多彈劾施淮安的聲音,指責他別有用心。
施淮安将計就計,讓另外幾個皇子也挨着過來貼身伺候。
然而皇帝身體越發不濟,每日嘔吐三四次,穢物沾得到處都是。
皇子們個個金貴,從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哪裏見過這陣仗?遇事能鎮定地指揮宮女太監伺候都算不錯的,沒一個敢靠近皇帝,更沒一個願意親自處理。
但這些姜煜從未假手于人,每次都是親手替皇帝擦拭。
人到終老權勢皆空,所需所求更多是親人關照。
皇帝漸漸覺得其他幾個皇子眼看他不行了,都只想着争權奪勢,并不關心他這個老父親,于是越發信任姜煜。
姜煜連續幾日看見兄長們吃癟,心情大好,回去問施淮安想要什麽報答。
彼時施淮安正在看屬下遞來的信箋。
他今日稱病沒去禦前,實則是因為昨日要得太狠,晨起時賴床不想動。
整日未曾出門,他便也懶得正經穿衣束發,身上只披了件輕薄的長衫,烏黑長發垂在身後,于腰際草草挽了個結。
他側躺在美人榻上,長腿随意地搭着,柔韌的腰陷下去,衣襟微垂,顯出小半美妙風光,和風光上斑駁的人為痕跡。
自聽見姜煜進門,施淮安便将信紙放下了,原本正要起身,聞他所言,又重新躺了下去。
他一只手撐着腦袋,瞧着姜煜走近,笑吟吟地問:“什麽報答都行?”
“什麽都行。”姜煜随手脫掉外袍,上前壓住他,握着他的發道,“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去給你撈來。”
“奴婢要那月亮做什麽?”施淮安擡手勾住他的脖頸,微微擡身,唇湊近他耳邊,含着熱氣道,“奴婢如今最喜歡殿下您。”
姜煜捏住他的手指:“淮安若說想要我,那可就浪費了——我本就是你的。”
施淮安輕笑幾聲,屈指蹭了蹭姜煜的喉結,仰首吻他的下巴,随後低低道:“既然殿下這樣說,那奴婢便不客氣了。”
語罷他忽然轉身趴在了榻上,側首從眼尾朝姜煜抛去一個濕漉漉的目光:“七皇子金口,就幫奴婢咬一次罷,好不好?”
“……”
姜煜眸光一沉。
施淮安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回答,眼睫垂下去,平淡道:“算了,奴婢自知下賤,不配……”
“誰說你不配?”姜煜緩緩拉開身下人的衣帶,目光落得很低,藏住了眼中諸多情緒,“我只是在想,以前從未做過這檔事,恐弄得你不舒服。”
指下肌膚凝脂似的滑。
姜煜俯身含他的耳垂:“但你若是想,我也可以學。伺候你,總比伺候那老東西讓人舒心多了。”
施淮安咬唇哼了一聲,半晌才顫聲道:“那你輕一些……昨日沒輕沒重的,弄得我現在還疼……”
“那我今日不能要你了。”姜煜問,“公公也幫我嗎?”
施淮安瞪他:“我哪次沒幫你?”
聽他這樣說,姜煜想起往日施淮安确實伺候他更多,心情稍霁。
他原本覺得施淮安是要故意折辱他,因他如今得了些寵,便用這種辦法提醒震懾他,叫他不要忘記自己如今還被一個閹人踩在腳下。
不過他似乎多慮了。
施淮安是真的只欲享樂。
……但無論如何,一想到自己貴為龍子,如今竟然要為這等下賤坯子動嘴,姜煜仍然感覺屈辱難堪。
于是他手中力道不由自主放得極重。
可惜施淮安隐忍的泣音和求饒都沒能讓他覺得高興。
這下賤胚子就愛別人對他用狠,他壓根沒覺得痛苦,他只覺得爽。
趁對方無法看見,姜煜的目光刀子似的剜在施淮安身上。
他想,若有朝一日得登大寶,必要将此人千刀萬剮。
碎屍萬段也難消此恨。
施淮安到後面已經叫不出聲來。
他安靜地将臉埋在被褥裏,周邊全是被淚浸濕的深色。
許久,他艱難轉身,虛虛捧起姜煜的臉,啞聲道:“夠了。”
姜煜按住他的手背,将唇上濕潤蹭了他一手。
施淮安癡癡地看着他,輕聲道:“殿下扶我坐起來。”
姜煜拉着他的腕将他帶起來:“你躺着也行。”
“不那樣……”施淮安斷斷續續地說,“您躺着……我、我來……”
姜煜挑眉:“不是說今天不要?”
“我想要……”施淮安推着他的肩讓他倒下去。
姜煜捏了捏他的手指,面上流露出不知是真是假的關切:“你何苦這般……自虐似的……”
“我高興這樣。”施淮安說,“我喜歡這樣。”
姜煜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來罷。”
施淮安點點頭,先是奮力地坐着。
但他沒兩下就坐不住,便傾身下去抱住姜煜。
“殿下……”他側臉趴在姜煜胸前,額頭抵着姜煜的下颌,緩聲道,“再過兩日,我去請皇帝允你上朝。”
姜煜愣了一下:“你有幾成把握?”
“十成。”施淮安說,“這世上沒人比我更懂陛下……我、我不會拿你冒險……”
姜煜摸了摸他的頭發,沉聲應道:“嗯。”
“你放心,他們每個人都不幹淨……”不知怎的,施淮安眼角又滲出淚,“奴、奴婢已經收集好罪證……但殿下根基尚淺,此事還得徐徐圖之……今後在朝堂上,殿下一定要、要謹言慎行……”
姜煜屈指擦掉他的淚:“我明白。”
“好。”施淮安攥緊他的衣襟,往上蹭了蹭,附在他耳邊道,“殿下……你想要什麽,我都會幫你的……你就誠心誠意地……讓我多歡喜幾年,好不好?”
姜煜怔了一瞬,随後很快笑起來,溫柔地勾了勾施淮安的下巴:“淮安這是什麽話?我會讓你這一生都歡喜。”
施淮安擡起頭,默默無聲地看他良久。
久到姜煜差點耐不住,才見他依賴地湊了過來,哀求一般地道:“殿下吻我。”
梁成叫卡之後,仲欽半晌沒能回神,趴在季舒遠身上沒動。
季舒遠在戲中結尾時原本是用力掐着他的腰,這是個方便他起伏,從而令自己發洩的動作。
但在拍攝結束時他便立刻松了手,雙臂輕輕摟着他的肩背和腰。
床上拍近景的攝影大哥将機器架在原處,自己避開兩個人下去,和另外幾個攝影師一塊兒出門抽煙。
“休息一下,等會兒再補幾個鏡頭。”梁成的聲音傳過來,“小仲注意再調節一下情緒,還沒到最痛苦的時候,稍微收着點兒。”
仲欽保持着把臉埋在季舒遠頸邊的姿勢點了點頭。
“是我們先前的談話影響了你?”季舒遠驀地出聲。
“不是。”仲欽先下意識否認,随後才慢吞吞解釋,“我只是想到了結局,一時沒收住……”
沉默片刻,季舒遠說:“晚上回去給你敷一下眼睛。”
“嗯。”
“現實裏沒有千刀萬剮。”季舒遠又說,“別怕。”
仲欽苦笑一聲:“季老師覺得最難受的地方是千刀萬剮嗎?”
“是。”季舒遠聲音放輕,“接吻重了你都覺得疼,難道不怕千刀萬剮?”
“……也怕。”仲欽嘆息道,“都怕。”
季舒遠摸摸他的頭,比戲裏姜煜的動作輕柔許多。
“游戲機不粘手,扔起來容易。”他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人長了一張嘴,要索吻的時候,我能拒絕嗎?”
仲欽擡起頭看他。
便見季舒遠極淡地勾着唇,手指撓了撓他耳廓,低聲道:“人長得好看,想求什麽求不到?”
“何況我好色。”
作者有話要說:
季老師:快來求我:)
唉本來今天雄心壯志想搞章大的,被無良商家害了,再吃炸雞我就是狗!
感謝在2021-09-30 02:11:04~2021-09-30 22:05: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絡絡、尋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茜茜 30瓶;JFFFFFFF 15瓶;睡覺party參與者、廢物布偶鸠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