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的東西,怎麽能讓別人看?”
拍完那場自亵的戲,導演為了讓大家放松幾天,後面的戲份都比較輕松,唯一一場重要點的便是之前他們排練過的那場吻戲,是兩個男主角第一次接吻。
在這之後,施淮安從中斡旋,讓姜煜有了居住在皇宮的權利。
其他已成年的皇子都已經成家,所以目前居住在皇宮的皇子中除了幾個還沒成年的,就只有姜煜一個。
皇帝對于施淮安的這種做法是贊賞的。
當下奪嫡之勢正猛,三位勢力較大的皇子在朝中已成鼎立,若是有誰能拉攏施淮安,幾乎等同于奪得了太子位。
這正是皇帝最為擔憂的問題。
他之所以最信賴施淮安,是因為施淮安和後宮妃子不同,他沒有兒子,也不可能生出一個兒子,其他的皇子表面對他恭敬,實則必定看他不起,所以除了皇帝,施淮安沒有別的倚賴。
但也說不準其中會不會有變數。
皇帝一邊信任他,卻也一邊防備他,但凡他稍微有一點傾向某位皇子的苗頭,便要立即下手除掉他。
但是姜煜不足為懼。
這個無權無勢的弱小皇子從不被皇帝放在眼中,當初雖派他戍邊,卻并沒給他實權。
那地方除了環境艱苦以外沒別的特點,不僅兵力弱,而且多年未曾發生戰事,頂多偶爾有些匪患,是以沒讓姜煜立下什麽功勞。
如今他回京時間短暫,其餘派系則已發展成熟,沒有給他鑽空子的機會,料他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提拔這麽個廢物不會有任何威脅,還能借此敲打敲打另外三個,免得他們整天興風作浪,好像真當他這個皇帝已經死了!
……然而即使已經想通所有關節,皇帝心中依然對姜煜十分不滿——他娘當初敢和侍衛茍且,誰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多半是個賤種冒充龍子,還讓他平白享受這麽多年皇子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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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瞧見姜煜和他娘那張六七分相似的臉,皇帝便會想起那女人給自己腦袋上戴了頂綠帽,連帶着對姜煜也沒什麽好臉色。
施淮安知道皇帝厭惡這個兒子,在姜煜前來侍奉之前再三相勸,将其中關竅挨着給他分析清楚,免得父子倆見了一言不合又吵起來。
然而他在這頭好不容易說服了皇帝,卻沒想到姜煜竟會掉鏈子。
說來也怪,這位七皇子在他面前分明是一副八面玲珑的模樣,那嘴就像灌了蜜似的,說什麽都甜。
可一旦撞上皇帝,他就仿佛突然被剔了玲珑心一般,說話橫沖直撞,兩三句就惹得皇帝忍不住罵他。
其實剛開始還好好的,姜煜恭恭敬敬地伺候湯藥,事了給皇帝擦嘴。
可能他手勁兒大了些,正好皇帝又看他不順眼,便冷嘲熱諷地說了幾句。
姜煜這脾氣牛似的,當即把帕子一扔,橫眉豎眼道:“兒子從小只學會舞槍弄棒,做不了這種精細的活兒,父皇要是不滿意,以後還是讓施公公伺候吧。”
皇帝一聽,氣得都能坐起來,端起床頭湯碗就朝他砸過去,罵道:“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東西!本事沒有,脾氣不小!你是在怪朕把你派去從軍?你瞧瞧你幾個同你一樣從軍的皇兄,哪個不是帶着軍功回來的?就你,喪家野狗一般,說出去都是丢朕的臉面!滾!”
姜煜張嘴還想反駁,被施淮安拽住。
看見對方水光盈盈的眼睛,姜煜火氣瞬間消了一半,謝罪後退了出去。
施淮安撿起湯碗,揉着皇帝的胸口給他順氣,笑道:“陛下千萬別動氣,倒傷了您自己的身子。七皇子性子是直了點,卻也算純真。說起來他方才及冠,這些年又一直待在軍中,想必是未曾沾染世俗,還保有些許少年心性呢。”
皇帝在他的安撫下逐漸平複下來,思索片刻,颔首道:“你說得對,他沒見過朝堂裏這些龃龉,頭腦簡單,不善于心計,确實單純。不過這脾氣屬實暴躁了些,別的也就罷了,日後整天杵在眼前,朕瞧着生氣。你若是得空,便替朕管教管教。”
“是。”
将皇帝勸好,待他睡着,施淮安從寝宮出來,臉上笑吟吟的表情漸漸沉了下去。
他回到自己住處,見姜煜果然在那兒等着。
“殿下真是好算計。”施淮安皮笑肉不笑地睨他,“如今您在陛下眼中,大抵也就比新生嬰兒多幾個心眼。”
姜煜微怔片刻,随後緩緩皺起眉:“公公覺得我是故意的。”
見他不承認,施淮安斂起嘴角的弧度,面無表情道:“殿下若想争,大可以直言,奴婢未必不肯援手。”
“公公不信我。”姜煜嗤笑,“罷了。”
語罷,他從榻上起身,眼見就要走出房門,卻在最後一刻驀地折轉,一把扯住施淮安圈進懷裏,嗅着他頸邊的淡淡熏香,咬牙道:“你明知我恨他,卻依然認為我在做戲?”
“那又如何?”施淮安輕笑,“殿下,我這些年在宮中所見所聞比話本還離奇,為了權勢,親生子女的血肉也可以用來烹饪,區區仇恨算什麽?”
“可我不想要權勢。”姜煜低聲道,“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想出一千種辦法帶你出宮,從此山高水遠,逍遙快活。區區權勢又算什麽?”
“青天白日,殿下在做什麽夢。”
“你看,分明是你不願意。”姜煜放開他,苦笑道,“若非你從中斡旋,皇帝永遠只會覺得我粗鄙不堪,怎會以為我單純?公公自作主張,卻來指責我算計,這是什麽道理?”
“倒是我錯了。”施淮安勾唇,“既然殿下喜歡做只狗,那便去罷。”
姜煜似乎沒反應過來,許久才恍然大笑,親昵地貼上來,哄道:“公公哪會有錯?都是我的錯,我瞎了眼不識好人心。”
見施淮安不搭理自己,姜煜幹脆将人摟去榻上,埋在他耳邊低語:“我在你面前從沒說過一句假話,淮安,你信我。”
施淮安撇開臉,淡淡道:“我不信任何人。”
“你不信我也要說。”姜煜将他的臉掰過來,細細舔他的唇,“我承認,起初裝病回京,我的确有二心,但并非是為了争權奪勢,只不過想報仇罷了。你知道我娘親……她是被冤枉的……即便天子不分緣由要她死,也不該是那樣殘酷的刑罰……”
聞言,施淮安微有動容。
他在宮中多年,對姜煜生母的慘事也有所耳聞。但凡姜煜有點良心,必定恨不得将仇人剝皮刮骨。
只是他不敢相信這些人的良心。
他們大多沒有心。
“後來我見到了你。”姜煜似是沒有察覺施淮安的情緒,仍在自說自話,“興許你已經不記得……那日我進宮述職,你正在給皇帝研磨,美得神仙一般,我瞬間魂魄都不知被吸去了哪兒……皇帝素來讨厭我,見我走神,便要罰我,還是你從中調解,才讓我免于責罰。我那時便想,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你。”
施淮安避開他熾熱的視線,低聲道:“油嘴滑舌。”
“我口拙。”姜煜笑道,“屬實沒正經念過幾天書,誇人也不會,淮安不要嫌我俗。”
頓了頓,他道:“我先前只想住在宮裏能離你近些,倒忘了那許多規矩。我知道想留在這兒定然要有個名頭,但伺候皇帝……對我來說實在為難……今日我也不是故意發脾氣,你也瞧見了,他就愛挑我毛病,我……”
“權勢這東西,你不去争,自然有別人争。”施淮安沒耐心聽他訴苦,打斷他道,“之前沒人将你放在眼中,是因為你對他們毫無威脅,如今既然搭上了我,你就不可能獨善其身。”
“我知道。”姜煜立即道,“我也是才想明白,單憑現在這樣,我護不住你。”
施淮安瞥他一眼。
姜煜似乎以為他不解,語速急切道:“以我那些皇兄的性子,若是讓他們任何一人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必定是要除掉你!”
“那你呢?”施淮安問,“你就不會想要除掉我嗎?”
“我姜煜對天發誓。”姜煜豎起三指,信誓旦旦道,“若我來日未能善待施淮安,便叫我母親九泉之下不得安眠!”
“別!”施淮安握住他的手,深深蹙眉,“太重了,我不要這種誓。”
姜煜笑起來:“公公果然疼我。”
施淮安注視着他,心裏道:總比別人好。
即便他将來未必能應諾,至少此時此刻,看起來像是真心。
過了會兒,兩人之間氣氛緩和,姜煜便撒嬌似的蹭施淮安的臉,蹭得他耳根都開始泛紅。
“我還是氣不過。”姜煜憤憤道,“我一瞧見那張老臉便犯惡心,想着以後日日都得去伺候,恨不得拿刀劈了他。”
“現在不是時候。”施淮安平靜道,“即便真要劈了他,也得等你奪得太子之位。”
“那我就只能忍了?”
“只能忍。”
“忍不住怎麽辦?”姜煜張嘴咬他的耳垂,手裏亂揉,“人心肉長,這邊受了苦,總得有個口子發洩。”
施淮安被他攪得呼吸不穩:“……你想怎麽發洩?”
姜煜擡起上身,意味深長地看他:“公公有什麽好建議?”
施淮安垂下眸,半晌道:“過了子時再來找我。”
“現在不行?”
施淮安搖頭:“不行。”
“唉。”姜煜嘆了口氣,戀戀不舍地從他身上起來,“那便謹遵公公聖谕。”
施淮安眼皮一跳:“管好你這張嘴!”
“好說。”姜煜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公公讓我吃,它就沒空胡說了。”
“……”
劇情走到這裏,兩個男主角即将上演第一場床戲。
仲欽以前沒有這樣的經驗,又不好意思問別的演員,只好悶頭上網搜,然而搜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他們這場床戲是夜戲,本來應該先趁着下午休息時睡個覺,但仲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驚動了躺在旁邊的季舒遠,只好忍住羞恥跟他讨論。
“我看到網上說用膠布。”仲欽嘶了一聲,“那不得疼死?”
“你上次不是用了口罩?”季舒遠說,“用那個就行。”
“上次只有我一個人,情況不一樣……而且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就覺得口罩實在太薄了。”
說着,仲欽忽然用笑眼去勾他:“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大影帝?我自己就算起了反應也不會太明顯,你就不同了。這要是讓人看見,得多尴尬?”
季舒遠不以為意:“讓他們看。”
“那不行。”仲欽勾住他領口,仰頭用自己的下巴抵住他的,輕聲道,“我的東西,怎麽能讓別人看?”
作者有話要說:
季老師:有道理【沉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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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悔不該殺那華佗喲、絡絡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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