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确實不好伺候
其實季舒遠知道,即便沒有崔正謙,他們之間也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因為仲欽不是喜歡季舒遠,也并不是想和季舒遠做。
他是在和姜煜做。
他當初接個吻須得帶入戲中場景,被摸個頭都要惶恐地發問。
這種事情,自然也是要找個借口的。
也确實找過,提前就說好了,是為了演戲做準備。
季舒遠不知道該嫉妒誰,心髒仿佛灼燒一般煎熬。
想狠狠咬他,卻又始終顧忌着,不敢留下痕跡。
衆多情緒難以發洩,季舒遠最後只是克制地俯身,在柔軟的腹部輕吻了一下。
仲欽癢得直躲,差點兒撞到床頭木板上。
季舒遠拽住腳踝把人扯回來,低低道:“怎麽這麽不禁逗……碰哪兒都癢。”
仲欽瞪他一眼。
濕漉漉的,沒半點威懾力。
季舒遠眸光一沉,勾起腰将他翻了過去。
臉栽進枕頭裏,仲欽呼吸不暢,艱難地側過腦袋問:“……怎麽了?”
“不想看。”季舒遠附在他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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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仲欽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火燒一般的臉頰,抿了下唇,遲疑道,“很醜嗎?”
“不醜。”季舒遠罩住他的眼睛,“是太漂亮了。”
過分美好的東西很容易令人産生破壞欲,若是控制不好力道弄傷了人,明天可還怎麽工作。
仲欽将一只手貼在季舒遠的手背上。
影帝手掌很大,罩住眼睛的同時也掩住了鼻子。
灼熱的呼吸散出去,又被掌心擋了回來,小小空間內攏成一個濕潤的蒸籠。
仲欽被“蒸籠”熏出了更多眼淚。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一些細碎的嗚咽。
頂級流量果然擁有一副好嗓子,叫嚷起來如同深夜莺啼一般動聽。
季舒遠怕他憋死,想要抽出手,卻被緊緊摁住了。
仲欽張口咬他的手指,聲音消失,只有一點兒氣流撲在手上,伴随着顫顫的震動。
季舒遠眼裏深潭似的,目光定定注視着那張精致的側臉。
随後他也不再嘗試拿開手,而是順着力道下滑,食指勾進去。
豐潤的下唇抵着指腹,微涼,但軟得不可思議。
舌也涼,也軟。
他鉗着掌中的下巴吻了上去。
仲欽脖子扭得難受,又掙不開,擡手去推他的胸膛,沒推動,幹脆惱怒地劃了一把,留下四條鮮紅的指印。
“說好不能留印子,怎麽不守規矩。”季舒遠笑了聲,松開他道,“欺負我戲服穿得厚?”
仲欽無法回答。
季舒遠揉揉他後腦的頭發,直起身,凝視着那條凹陷的腰部弧度,一掌摁下去,塌得更厲害了。
“軟成這樣。”想了想,季舒遠說,“你好像會跳舞,是麽?”
“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古典舞,可能有影響。”仲欽緩慢地回答,“又或者……就是天生的。”
“小時候就學過?”季舒遠有些詫異,“網上似乎很多人說你跳得不好。”
“本來就不好……”仲欽聲音越發輕,“到初中就沒學了……我媽覺得學跳舞沒用……不賺錢……”
“你喜歡麽?”
“不喜歡。”仲欽搖頭,“又疼又累……”
季舒遠又摸了摸他的頭,溫和地問:“那你喜歡什麽?”
“喜歡……有人養我……”仲欽笑了笑,目光從眼尾撩過來,“我喜歡什麽也不做,天天躺着有人伺候……心情好就下樓逛逛,心情不好就整天不起床……
“我讨厭工作……”
“倒挺好養。”
季舒遠躬身吻他的後頸,心想,崔總好像也沒讓他如願。
這麽金貴的雀兒,養不好就該讓給別人。
腰眼處兩個小窩,拇指挪過去,剛好能嚴絲合縫地鑲入。
沒有哪一處是不令人滿意的。
“不喜歡的事情可以不做。”季舒遠安撫似的,輕重有度地揉捏着,“你生來賞心悅目,有資本躺在那兒讓人伺候。”
仲欽想笑又沒力氣,只能做出眉眼彎彎的表情,嘆息般道:“季老師好會誇人——以前您可不是這麽說的……您覺得我不努力,還教訓了我……”
“屍位素餐者是搶了別人的位置,于他人有害。”季舒遠沒覺得自己有任何矛盾的地方,“癱在家裏做條鹹魚有什麽害?有人願意養你,是他心甘情願,別人說不着。”
“季老師是我見過最會講大道理的人。”仲欽繼續笑,“但您幹嘛在這時候跟我講道理?我現在腦子都轉不過來……”
“怕你哭腫眼睛。”季舒遠嘆了口氣,擁住他,“現在還哭嗎?”
“您輕點……我就不哭了……”
“我已經很克制。”季舒遠笑道,“确實不好伺候。”
江湖傳言仲欽事兒多又嬌氣,很不好相處,所以連個助理都招不到。
其實他只是懶得搭理不那麽熟悉的人。
沒那麽出名的時候,見了誰他都要做小伏低,好像自己有什麽社交牛逼症一樣,人家表現得再冷淡他也得硬着頭皮往上湊。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自由,他就非常不喜歡進行沒必要的交際。
沒想到這種流言還能傳到高嶺之花一般的季影帝耳中。
仲欽張嘴試圖反駁,但他嗓子已經叫啞了,最終只好不輕不重地哼一聲,沒能說出更多話來。
再往後,他就幾乎連印象也稀薄得可憐。
直到季舒遠抱他去浴室清理,他才逐漸回神,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不到三點。”季舒遠說。
仲欽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什麽時候的三點。
他只覺得那段時間實在過分漫長,好像半輩子都要過去了。
“抱歉。”
洗幹淨後,季舒遠在洗漱臺上墊了一根浴巾,把人放上去擦水。
仲欽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穩住身體,眯着眼睛笑:“抱什麽歉?”
“沒想到會這麽久。”
“這話聽着怪凡爾賽的。”
“沒那意思。”
“不管什麽意思,反正您不用道歉,我都能理解。”仲欽調笑着說,“季老師再成熟穩重,也只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二十三歲的處男也算忍得夠久了,第一次比較上頭,多放縱幾次,有什麽要緊。”
“嗯。”雖然他那話有點兒陰陽怪氣,但季舒遠心态十分平穩,淡淡道,“你沒覺得難受就行。”
仲欽心想其實還是有點難受。
之前被快感麻痹了神經沒顧上,這會兒倒确實體會到一點兒後遺症了。
但他無論如何不會示弱,只是不再跟季舒遠打嘴炮,順從地讓人伺候。
季舒遠擦得很細致,最後還特地換了根帕子擦腳。
握着纖細的腳踝,他想起化妝間裏的第一面,試探着,将手握了上去。
果然能剛好嵌入足弓裏。
仲欽垂着眼看他,低笑一聲:“您不是有什麽特殊嗜好吧?”
“沒有。”
知道他随時随地有一萬句揶揄別人的話,季舒遠并不打算多說。
擦幹淨水,季舒遠正要去拿浴袍,忽然頓了頓,摸摸他的背,又說了一遍:“抱歉。”
“你……”
仲欽擡首發現他在看鏡子,也随着扭頭,在鏡子裏看見自己的背,以及蝴蝶骨上那塊紅得發紫的印記。
“什麽時候……”
“情難自禁的時候。”季舒遠用浴袍裹住他,“這兩天沒有需要脫衣服的戲,明晚結束後過來,我負責。”
仲欽再次被抱了起來,動作自然地攀上他的脖子,“又要按摩啊?”
季舒遠垂眼,“不是有效麽?”
“這不是怕太麻煩您了嘛。”
“應該的。”
“也沒什麽應該啊。”仲欽腦袋一歪,枕在他手臂上,嗫嚅道,“您這樣,搞得我挺不爽的。”
季舒遠一愣,“為什麽?”
“好像您多對不起我似的。”仲欽落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連人帶腦袋裹得嚴嚴實實,又在枕頭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慵懶得像只貓,“但實際上……我也不是沒享受。”
季舒遠保持着放下他時俯身的動作,近距離看着他的眼睛,許久才說:“那你就當我,是想趁機多占點便宜。”
仲欽眼睫抖了一下,口頭上卻只是沒心沒肺地笑:“我還有什麽便宜您沒占過。”
再聊幾句又要起火,季舒遠幹脆沒理他的話,走到床的另外一邊問:“需要我讓人再拿一床被子來麽?”
仲欽翻了個身,捏着被子定定地注視他,譏笑道:“大影帝,您真的很假惺惺。”
季舒遠并不在意被他嘲諷,掀開被子躺進去,長臂一展,将人抱進懷裏。
仲欽一時有些愣怔。
即便剛才兩人的聯系已經那麽緊密,他卻仍然覺得此時此刻的姿勢過于親近了。
和身體無關,是心理上的親近。
胸腔內瞬間酸脹得令人眼熱。
仲欽緩緩地回抱對方一下,繼而輕聲問:“您從後面抱我,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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