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因為金主在這兒,所以他才這麽顧忌
施淮安下意識擡身,手指緊緊拽着身前人寬大的袍袖,指骨用力得泛出白色。
姜煜強橫地舔進他口中。
施淮安只覺得渾身氣息都被抽幹了似的,四肢綿軟無力,差點順着牆壁滑落下去,幸好被姜煜屈膝抵住了。
他被迫仰頭,舌尖被粗魯地絞纏,發出只有兩人能聽見的細微水聲。
末了,戾氣退盡,身前人細致地打掃戰場,動作竟稱得上溫柔。
施淮安急促地換氣,下唇微腫,泛起潤澤的光。
“公公不必憂慮太多。”姜煜緊箍着他的腰,咬着他的耳垂沉聲道,“我不過是一個失了勢的皇子,早不奢望那尊寶座。公公知道的,我一向耽于享樂,只垂涎公公美色。”
施淮安還沉浸在深吻後的餘韻中,雙腿顫得站不穩,身體也有了些難以啓齒的反應。
他沒聽清姜煜說什麽,只捉住他最後那句“垂涎公公美色”。
半晌,施淮安終于找回神志,輕輕推了一把姜煜,沒推動,便仰起頭沖他一笑。
他知道姜煜必定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知道這個人必定有所企圖,但此刻卻什麽也不願意想了。
有企圖又如何?他只是一個卑劣的太監,身前無父母,身後無子嗣,不必思考來路,只注重眼前歡愉。
“陛下病痛纏身,各位殿下身為人子,本該貼身照顧。”施淮安揪住姜煜衣襟,将臉埋在他胸前,輕聲道,“只是皇子們大多政務繁忙,七皇子煜早前因一些小錯賦閑在家,便讓他日日進宮服侍陛下,也算贖罪罷。”
七皇子俊美無俦卻眼高于頂,多少身份尊貴的世家小姐為他心折,最終卻叫一個太監得到了他。
這還不夠令人愉悅嗎?
“日日進宮?”姜煜誘惑似的将聲音壓得很沉,“七皇子府邸入宮須得一個時辰,若父皇突發病痛,兒子卻只能在馬車上焦心,豈不有違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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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施淮安略微垂眸,“适可而止。”
“我雖已及弱冠,卻尚未婚配成家,留在宮內不算逾制。”姜煜眼中暗了暗,“真要論起來,當年父皇早早遣我出宮立府,卻又未曾封王,才是壞了規矩,不是麽?”
“……”施淮安無法反駁,對這個不受寵的小兒子,皇帝确實過于嚴苛。
“公公——”姜煜嗓音軟下來,竟像撒嬌一般說道,“白日裏無甚趣味,又有諸多眼睛盯着……我想與公公夜夜笙歌……”
“殿下!”施淮安被他說得滿臉潮紅,“慎言!”
姜煜盯着他,“公公答應了。”
施淮安側過臉不說話。
姜煜便蹭着他的臉追尋到他眼睛,低低喚道:“淮安。”
施淮安呼吸停了一瞬。
這些年誰見了不尊稱他一聲“總管大人”,除了皇帝,姜煜是第一個喚他名字的人。
而且……竟喚得這般婉轉暧昧,滿含情意……
姜煜見他不理自己,洩憤似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随後凝視着玉白肌膚上的那枚小小紅色印記,指腹重重碾上去,感受到輕薄皮膚下微弱的跳動,輕笑道:“淮安果真是個妙人,怪不得叫父皇那般沉迷難忘。”
“……”
施淮安轉眸看向他。
姜煜被這鈎子似的目光釣住,難耐地再次垂首……
“好!”梁成一巴掌将旖旎氛圍哄散,“演得不錯。”
現場衆人如夢方醒,紛紛鼓起掌來,唯獨兩個演員沉在戲裏回不過神。
季舒遠還保持着剛剛的動作,手放在仲欽腰上,小臂使力牢牢地圈着他。
因為剛才最後一幕是将吻未吻的畫面,兩人嘴唇中間只有不到兩指的距離,吐息熱度清晰可感。
仲欽呼吸急促,躬身退開些許,手卻為了借力而攀住了季舒遠的肩。
注意到他的動作,季舒遠看了眼自己仍抵着牆面的膝蓋——先前演到施淮安動情,仲欽要表現出身體無力的模樣,幾乎是半坐在季舒遠腿上。
上一次沒吻得這麽深。
可能因為不是正式演戲,也因為當時模拟的那場戲和當下不同,總之那時季舒遠非常克制,只是很輕地碰了他一下。
即便那樣,也足夠仲欽輾轉難眠。
而這次他明明提前看過劇本,知道今天這兩場吻戲都很激烈,自認也算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有些難以招架。
戲已經告一段落,他腦中依然滿是方才的場景,無論是舌尖觸感還是從脊椎蔓延而上的酥麻,都令人覺得既羞恥,又舒适。
和喜歡的人接吻真是美妙的體驗,怪不得宋決明每次看見崔正謙都像餓狼似的迫不及待,恨不得把他這只閃亮的燈泡從窗口踢下去。
可能是先前沒反應過來,直到這會兒仲欽耳根和脖頸才後知後覺似的漫上粉色。
季舒遠默默注視着他,心裏回味地想道:他體溫确實偏低。
耳垂是涼的,口中也比自己的溫度低,像從保鮮櫃裏拿出來的布丁,不算冰冷,但濕軟滑嫩,叫人流連不止。
而且和想象中不一樣,仲欽在這方面并不如他表面上那麽浪蕩,反倒有些被動。
當然,戲裏面他确實應該是這個反應。
該說什麽呢?不愧是個戲瘋子,一旦入戲就徹底與現實割據。
否則一個跟了別人好幾年的金絲雀,何至于這般生澀。
別人可能只以為仲欽演技好,季舒遠卻知道,他那一下子是真沒站住。
包括後續一些身體反應,也都是真的。
雖然屆時鏡頭并不會拍到這裏,但這種過于真實的表現确實也能幫助對手演員入戲。
季舒遠并不因此覺得有絲毫冒犯,甚至滿足于這種只需稍許挑逗便令對方失控的情狀。
至于崔總怎麽想……誰在乎。
季舒遠一邊緩緩将膝蓋抽離,一邊神色坦然地問:“站得穩麽?”
仲欽搖了搖頭,苦笑道:“您吻得太兇了。”
季舒遠毫不愧疚,“劇本上是這麽寫的。”
“我舌頭好痛。”仲欽傾身将額頭頂在季舒遠胸口,聲音輕如蚊蚋,“破皮了,嘴裏全是血腥味。”
“我看看。”季舒遠低頭看懷裏的人,擡手就要掰他下巴。
“別……”仲欽抓住他的手,擡起臉,眼裏滿是瑩潤的水光,“好多人呢……”
季舒遠神色一凜,皺着眉回頭看了眼崔正謙,想道:因為金主在這兒,所以他才這麽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