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蛇妖美人
陽光正好。
秦雲漠從簡潔的木屋中走出，周圍都是郁郁蔥蔥的數目。順着陽光擡頭，陽光暖暖的打在他的臉上，造成一種奇異的妖異的魅力。他的唇角微微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緩緩閉眼。
“秦雲漠，好好養傷哦。有空我會來看你的！”
郡悅亭已經恢複成原樣，冷梧，他卻突然怕她再也找不到他。
“漠子！”陽光明媚的聲音突然傳來，秦雲漠眉頭一挑，暗暗頭疼起來。有什麽東西突然撞進了他的懷裏，寬厚的手掌狠狠砸向他的背，大有報複之嫌疑。修長的手臂差一點将他勒斷了氣。然而這一切所産生的怒火，都比不上睜眼那一瞬見到的單純的男子。
魔界世子溫恪城。
不算是多麽出色的男子，起碼在長相上。但是，那一臉的陽光跟清澈是人無法忽視的，他喜歡笑，他笑起來很美好。秦雲漠很少用美好兩個字來形容男子的笑容，因為他覺得除了冷梧的笑容可以稱得上美好以外，其他的一概不配。但是溫恪城不同，他跟冷梧很相似，比如，都是毫無心機。
“漠子啊！”溫恪城拍了拍他的肩，“你說同是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怎麽你跟你哥哥長得就那麽不像呢？……當然你比你哥哥好看多了！”
他知道，不過比起他哥哥，他的武功要稍遜一籌。
“怎麽最近都沒有見到你哥哥呢？”溫恪城四處張望道。
“笨蛋！”張揚明麗的女聲傳來，一顆小小的石子沖着溫恪城砸來，秦雲漠眼疾手快，替溫恪城擋開了，“你以為秦雲藍跟他弟弟一樣沒有要守護的人麽？他自然整天都要跟在他主人身邊啦！”
“切！”溫恪城撇嘴道，“誰不知道！你以為就你一個人知道啊！死陌兮！”
“你再說一遍試試！”簡單而嚣張的女子出現，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領狠狠道，“有本事你再說一遍！你信不信本姑娘收拾你！”
“怎麽着！怎麽着！”溫恪城仰起頭，不服氣道，“你出手啊！”
陌兮咬牙切齒，最終還是悻悻的松開了溫恪城，附帶一個白眼，道：“為了保持本姑娘小家碧玉的形象，本姑娘就寬宏大量不跟你一般計較！不過，溫恪城，這筆賬本姑娘先記住，總有一天要找你算！”
溫恪城卻不領情，繼續叫嚣道：“我溫恪城堂堂魔界世子，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弱女子整得如此之慘！你還不如說你打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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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陌兮姑娘柳眉倒豎，單腿甩出一個流利的曲線，幹淨利落的往溫恪城腿上一踹。然後，溫恪城的慘叫聲響遍整個樹林。
“誰打不過誰？！”陌兮高傲的仰頭。
這對冤家……秦雲漠無奈的搖頭。耳畔卻聽到溫恪城不滿的叫聲：“這麽暴力的女人，怪不得人家夜宸不喜歡你！就算是我我也不喜歡你，哼哼！”
“你又不知道夜宸喜歡哪種女子！”陌兮高聲叫道，耳邊出現可疑的緋色，“本姑娘才不要像那些莺莺燕燕的一樣嬌柔做作！”
夜宸？秦雲漠心裏一跳，這麽熟悉的名字。莺莺燕燕……好吧，他并不打算将冷梧列入陌兮口中那些莺莺燕燕一列。然而，畢竟是相對敏感的的名字，秦雲漠還是提高了警惕，收回了本來想阻止兩個人的手，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架勢。不過，那兩位正在争吵，并沒有注意到秦雲漠的舉動。
“喂喂喂！天底下可沒人不知道魔界的陌兮姑娘喜歡妖界世子夜宸！”溫恪城依舊是一副大大咧咧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絲毫不顧陌兮越來越黑的臉，“可惜喲！可惜人家驚才絕豔的世子早就已經心有所屬了！”
此言一出，陌兮跟秦雲漠都一愣，陌兮先反應過來，毫無形象的抓住溫恪城狂吼道：“誰？！夜宸他喜歡誰？！”
溫恪城一張臉憋得通紅，勉強斷斷續續道：“你……你……你先放手……”
陌兮這才放手，一張臉陰狠的盯着溫恪城恨不得把他撕成兩片，溫恪城上氣不接下氣的一陣咳嗽。秦雲漠的心慢慢的提了上來，一時間，他竟然有點緊張。然而他又在緊張什麽……？
“當然是那個神界的公主叫……莫梓芊……對，莫梓芊！”溫恪城長舒了一口氣，“你說夜宸也是的，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哪個自私任性的驕傲公主莫梓芊，性格上有差異這也就算了吧，人家那可是神界公主！她是上古十大種族之龍族—— 也是當代天尊的妹妹，他難道不知道神規上寫得明明白白，不許神妖相戀，誰叫夜宸自己趟這遭渾水……最基本的！人家莫梓芊今年都七八萬歲了，夜宸呢！夜宸也不過就是j□j千歲……這差距！”
溫恪城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大堆，陌兮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大吼一句：“夠了！溫恪城你給我閉嘴！”
然後……世界從此安靜了。
秦雲漠并沒從溫恪城的話裏聽到那兩個字，于是，漫不經心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這樣了！”溫恪城啧啧了兩聲，“可惜六界的那些才華少女們的芳心碎了一地…… 聽說夜宸身邊那個不出名的伴讀……叫……清思！可憐清思默默喜歡夜宸這麽多年……”
秦雲漠眉頭皺起，淡淡出聲打斷：“我聽說，夜宸身邊那個伴讀是冷梧……”
“冷梧！”溫恪城情緒又激動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揚高聲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難道你不知道麽？冷梧的古靈精怪可是出了名的！據說不久前，冷梧去仙界偷了什麽……三生草！對，仙界聖草三生草！這件事情被玉帝知道了，聽說冷梧被罰的挺慘的，遍體鱗傷，現在還在绮喏池養着呢！夜宸也真夠狠心的，冷梧當了他近七千年的伴讀，到頭來冷梧受難他連管都不管！”
秦雲漠心抽了一下，想起當初泛黃記憶裏的白色與月白色交織在一起，即使心裏有多麽不甘也不得不說他們之間很般配，可是兩個人最終還是陌路人。
不過就是兩個最熟悉的陌路人，僅此而已。
“溫恪城！“這一次陌兮非常不滿的道，“也許夜宸不是不管，而是有其他的原因，也許是……反正，夜宸絕對不是那麽心狠的人！”
“夜宸心狠可是人盡皆知的！”溫恪城顯然并不贊同陌兮的觀點，“夜宸自己都說了，他從不信命，除了他在乎的，其他的，一律忽視！死陌兮，你要不要跟我打賭，看看夜宸的記憶裏有沒有你這個魔界人！”
“你……”陌兮的勇氣瞬間全部消失。
“你怎麽樣？你怎麽樣？”
“秦雲漠的哥哥不是生生世世都要守護冷梧麽？”陌兮突然轉移話題，道，“怎麽現在還不見他的影子？”
剛剛說不見秦雲藍影子的明明是溫恪城好不好……
“不知道，據說父王讓他去守護一個人界女子去了。”溫恪城無奈聳聳肩，“冷梧又不是死了，遲早有傷愈那一天，父王這麽做不無道理……”
秦雲漠無語，那剛剛為什麽溫恪城要問他哥哥的動向！
“嗯，不過冷梧真的是個好主人……雖然有點貪玩……”陌兮難得點頭承認。
秦雲漠望了望突然又和好的兩個人，半晌默默無言的轉身回走。冷梧……記憶中的風姿絕世貪吃貪玩的冷梧竟是這樣的下場……
如果那人是我……
冷梧，是不是所有的結局都會改變？
秦雲漠仰頭，下意識的躲過刺眼的厲害的陽光。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冷，冷到極致，并且再也不想呆在這兒！
推算推算，秦雲漠來到魔界已有四千年的時光，這樣算來，冷梧的年齡也不過是八千歲而已，夜宸要比冷梧大上一千歲左右，然而兩個人都是妖，壽命無限。秦雲漠的年齡要比溫恪城大一點，溫恪城剛剛過了一萬五千歲的誕辰，魔的壽命大約在五萬歲，因為是世子，溫恪城的任務不過是繼承王位。但是其他魔都有自己的使命，都有要生生世世保護的主人。秦雲漠卻一直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未免……
但是，秦雲漠這樣閑着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大略在六界人心目中，特別是六界之本人界中人心中，神是用來敬慕的，仙是用來供養的，人是用來繁衍的，妖是用來敬畏的，魔是用來使喚的，鬼是用來j□j的。當然，前提是你不怕鬼。這樣森嚴的等級觀念下，似乎人、魔、鬼的地位要低人一等，相對來說，魔界和冥界的地位最為低賤。冥界還好說，惹不起還可以躲得起。偏偏魔是由人化成，每一個魔都有自己要守護的主人，并且一旦找到，便生生世世，永不變心。
主人可以是除神界外其他四界中人，妖、仙、鬼什麽的還好說，不過，人卻是個例外。許多人正是因為抓住了這一點，指使着自己的魔燒殺掠奪、偷搶竊嫖實屬是無惡不作，被揭穿了又把自己的屬下當成了替罪羊。這種事情常有發生，最後魔君忍無可忍，遂下诏令：凡人界有非常理辱魔界者，可自行隐退，誓不侍奉。翻譯的好懂一點，就是如果有人無緣無故叫你去幹不符合良心和道德的事情，直接跟魔君說，然後你就自由了。
只不過即使如此，人界那些昧良心的事還是常常發生，因為你沒辦法保證那些人會怎麽做，畢竟人心難測……
關于秦雲漠這個問題，溫恪城惆悵了很久，也跟父王商議了很久。一想到秦雲漠那個性子，心裏頓時陰雲密布。不過，他覺得要是這件事他都不告訴他，那麽這世界上還真的沒有魔敢告訴他。
于是溫恪城咬着手指頭擺出一副壯士割腕般決絕的表情去找秦雲漠了。
秦雲漠看見溫恪城一臉讨好的表情，覺得事情不怎麽對勁。溫恪城出奇的殷勤更讓秦雲漠眉頭高挑，他默默的思索了一會，突然道：“我是不是有一個主人了？”
溫恪城下意識道：“對……不對！”
秦雲漠看着溫恪城，挑眉。
溫恪城嘆了一口氣，眉眼之間全是糾結：“其實這是注定的一件事，可是……那個人……她是……緣族後人……”
秦雲漠心裏一跳。
上古十大種族中排行第六的緣族！
相傳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天地一度混亂，那個時候，手足相殘，骨肉殘殺，為了生存什麽事情都做得下去。還相傳，天地誕生之初，飛禽以鳳凰為首，走獸以麒麟為王。然而，在那一片混亂之中，麒麟和鳳凰整整七十萬年未曾現身，可見那片亂世動蕩到什麽程度。之後蒼龍出現，與鳳凰齊心協力，天地逐漸一統。那個時候，蒼龍身邊八大左膀右臂各顯其能，維護天地安穩。又過了十萬年，六界開始形成，蒼龍與鳳凰穩坐神界王位，不過那時候威脅仍存，蒼龍身邊八大左膀右臂分散到六界之中，除惡平亂。
在那八大左膀右臂下凡之前，蒼龍與鳳凰在衆生之前立誓，包括自己和鳳凰在內，這十大異人依照才能結為兄弟，生同衾死同穴，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麒麟作為十兄弟之外地位卻在十兄弟之上的見證者，诏令以十兄弟為首以及各自的後裔各自統稱一族，這樣，上古十大種族種族便形成了。
龍族為首，與鳳族同生同滅，隸屬神界。某種意義上亦是神界皇室。依次排下來分別是魔界靈雀族、仙界月織族、冥界綿錦族、人界緣族、妖界玉冉族、仙界無秋族、妖界盈族、魔界潋族。不過如今他們已是死的死亡的亡。龍族只有皇室莫家兩兄妹一脈，加上龍族只生育男子，所以龍族只剩下當代天尊。鳳族已滅種，這十大種族中，只剩下月織族、綿錦族、緣族、玉冉族還存在。
緣族作為上古十大種族中排行第六的種族，是可以自身妖化的。但并不是妖界人，妖界人要麽是原形，要麽是人身，可以自行控制自己。但是緣族人不能，他們的情緒一旦激化，便會化出妖身，并且是半妖半人的模樣，而且那個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殺人，妖化時以血為食，而且全憑潛意識控制，潛力無限。當潛意識不能支撐自己的思維時，才會回複人身。
但是他們妖化的時候意識是清醒的。
秦雲漠睜開眼，看着湛藍的天空，認命的嘆了口氣。到底是怎麽答應了的呢？是因為溫恪城那一臉的懇求，還是因為溫恪城若有若無的嘆息道的那句“她是這個世間最後一個緣族後人了”？
也許只是因為自己一個人無聊了很久。
也許沒有理由。
但是，既已成事實，便總要去面對。
人界現在是寧朝，大有分裂之勢。秦雲漠現在在寧朝邊城岱城。他從樹下跳下來，看着血紅的夕陽懸在天幕，整個天空一片絢爛，他不禁想起來，當初從郡悅亭走出來時，便是這樣的天空……甩了甩頭，他開始乖乖的去找他的主人。
岱城有片繁盛的樹林，不知道為什麽，秦雲漠有種直覺，他的那個緣族主人肯定在裏面。但是越往裏走，越難受。
濃重的血腥味道。魔雖然沒有呼吸，可是有嗅覺。秦雲漠停了腳步，考慮要不要再走進去。直到慘叫聲傳來，驚醒了秦雲漠。他猛地反應過來，皺了皺眉，繼續向前走，心裏已經猜到了大概。
走了半晌，停下腳步。
血腥、殘忍、混亂、恐怖，血流成河、血肉模糊、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他用平靜的目光注視着一切，毫無驚恐，不起波瀾。
殘落一地的殘肢、內髒、頭顱滾落一地，鮮血在這個大地上蔓延，滲到土中，一片冰涼的黑紫色。那些已經死去的人，都睜着大大的眼睛，驚恐的望着他，鮮血沾上皮膚，血腥味瞬間加重。有些不夠粗壯的樹已經折斷，大量的落葉落在血河上，變為駭人的紅色。
風聲在呼嘯，落葉在默哀，鮮血在流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刺耳的慘叫聲不斷傳來，有人從裏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身血衣，狼狽不堪，他看見了他，高聲喊道：“公子快——”
“逃”字還未出口，粗長的蛇尾淩空飛來，勢如破竹般卷住那人的頸項，“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男子的脖頸生生被擰斷，鮮血四濺。秦雲漠退後兩步，依舊毫無表情的望向遠處。
一大片的紅色翻飛。
也許說是血色更為合适。
那雙妖異的紫色桃花雙眸，正好奇地、冰涼地望着他。然後便是女子又長又尖若刀般鋒利的指甲。長發淩亂的貼在臉上，一直垂到地上，冰雪般的皮膚上鮮血已經凝固成黑色，還有一部分溫熱的血順着臉部一直流淌。一身辨不出原來顏色的衣服貼在身上，破破碎碎甚是狼狽，因為身上沾上了大量的血，看起來好像是紅色的衣服。
很刺眼的顏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條焦黃色的蛇尾，一條條環紋圍繞，出乎意料的粗長，在空中揮舞。女子嘴邊鮮血溢出，看起來分外的妖豔。秦雲漠皺了皺眉，又退了幾步，正在思索着怎麽開口，卻見女子輕輕j□j了一聲，然後皺着眉看着自己肩上的傷口，又擡頭慢慢牽出一個笑來，問道：“你也是來殺我的？”
紫色的桃花雙眸，鋒利如劍的長長指甲，異常巨大的蛇尾，絢麗驚豔的血色，以及這清越似水的清涼聲音。這些加在一起，竟是這樣的蠱惑人心。
最顯眼的，莫過于在風中張揚的明麗的紅色。
似火般豔麗，似霞般絕美。
以及那樣單純的，涉世未深的笑容。
秦雲漠又想起來冷梧。她也有這樣清純的笑容，她笑起來好像夏日的清風那樣沁人心脾。沒有人不喜歡她那樣的笑容。
但眼前的女子，是跟冷梧完全不同的人。
她可以殺人不眨眼。
她可以醒前殘忍，醒後無辜。
只是為什麽，心裏會有那麽一點點的同情？好像……也有一點憐憫。
于是，秦雲漠仰頭，一字一頓無比認真道：“我只是來守護你的。”
女子明顯一愣。樹葉伴着風聲猛烈的呼嘯，是這個樹林裏唯一的聲音。秦雲漠垂下雙眸，等着女子的下文，這一垂眸，眼中全部都是紅色。秦雲漠莫名的感到厭惡，這樣刺眼的顏色太過妖媚。突然就像這樣回魔界，再不回來。
秦雲漠還在胡思亂想之間，那個清涼的聲音淡淡的、慵懶的響起：“路夢瑤。”
秦雲漠心中微訝，剛想自報姓名，卻見到女子突然皺眉一皺，蛇尾直甩，凄厲的喊叫聲複響起，女子卷起沾滿鮮血的蛇尾，懶懶道：“要不是已經飽了，這種鮮美的血我可不會浪費呢！”
秦雲漠突然想起來，眼前的人是半人半妖，她的神智都是由潛意識控制的。她沒辦法控制自己做什麽、說什麽，可是明明剛才，她像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是剛才她的神智短時間內清醒，還是……
秦雲漠不敢多想，也沒打算阻止她的行為。只是又補充道：“秦雲漠。”
“姓秦……秦雲漠！就叫秦雲漠，怎麽樣！”
當初郡悅亭中，冷梧這樣說。
秦雲漠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然後擡頭，一驚。
血色在空中翩飛，好似一只血蝴蝶般脆弱而嗜血。路夢瑤的衣袖“刺啦”一聲裂開，露出沒有沾上血的肌膚。而她本人已經失去意志，在昏迷之前，她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秦雲漠。
剎那間，蛇尾變為人腿，紫眸變為墨色，指甲變為原來的圓潤。路夢瑤毫無預警的在秦雲漠面前倒下。秦雲漠伸出手來，扶住了路夢瑤。他偏過頭去，不去看她，褪下外衣遮住路夢瑤的身子，然後将她抱起，動作是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小心翼翼。
夕陽在這個時候剛好褪下，換上漆黑的夜晚。秦雲漠看了看這一片殘忍的刑場，又看了看天上的星辰，難得的嘆了一口氣道：“這樣的人……”
根本不可能在人界存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