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濺的石塊之中,一條井口粗細的巨蟒緩緩現出了身形,黑色的蛇鱗固若金湯,細細密密地遍布在那雄壯的身軀之上,一雙猩紅得吓人的眼睛長得跟燈籠一般大小,最為奇特的,這條不知是什麽品種的蛇頭頂還有兩個微微隆起的包。
“該死的,這蛇怎麽會這麽大,”齊嵩率先把手中的槍調到了全自動模式,一刻沒停地開火了,“這哪裏還是蛇,分明就是蛟!”
黑瞎子痞笑一聲,打空了手中步槍的彈夾,滿不在乎地接口道:“蛟又怎麽樣,是龍都得給我盤着。”
“哈哈,黑爺,好大的口氣。”李雙成大笑,“不錯,是龍都得盤着。”
子彈蹭蹭地往巨蟒身上招呼,一時之間,嗆鼻的火藥味和巨蟒身上的腥味交織在一起,讓人有種想吐的沖動。
幾個拿着探照燈的夥計四散開來,手中大功率的探照燈給陰暗的石室底帶來了幾分亮光,那蛇被燈光一晃顯得更加興奮了幾分。
所有人都背對着探照燈避免刺激到自己眼睛,黑瞎子更是特意站到了光線交叉間的盲區內,墨鏡下的唇角幅度不變。
所有的槍械裏火力最猛的還要數解雨臣手中的沖鋒槍,這種殺傷力巨大,傷害面積廣的武器那邊一直處于嚴打,就算是黑市都空有價格,想搞到一條這種槍,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手上要有一定自己的路子。
解家的財力人脈可見一斑。
所以說,解家是一個楷模似的家庭,這一家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是勢力最平均的一個家族。無論人手、套路、渠道,都不是最出衆的,但卻也是最能夠用的。
不過之所以提到這個,是因為解雨臣也是全場唯一一個沒有開槍的。
“花兒爺,你在幹什麽?”齊嵩是第一個出口詢問的,“怎麽不開槍?”
說話間,巨蟒猛地一甩尾,解雨臣沒來得及開口,見狀迅速向旁邊側了一下身子,這一下落了空,狠狠砸在石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石地上立刻出現了一塊凹陷,可見如果砸在人的身上,會有多大殺傷力。
激起的水花和石塊一時間模糊了衆人的視線,解雨臣臉色有些發白。
甩向解雨臣的一擊打空,那蛇卻沒有想象中的暴怒,而是盤踞在石棺上,一雙猩紅可怕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衆人,它并不下水,只用那粗壯的尾部不斷擊打向衆人,像是對那水有什麽忌憚一樣。
解雨臣沒有刻意回答齊嵩的問話,他的眼神緊緊盯着那條蛇的動作,半晌,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都停火吧,子彈很難給它造成傷害,反而會激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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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那盔甲一般的鱗片只是被擦出了一道道白色的痕跡,只有少數幾槍運氣好,擦着鱗片打進肉去。發現的不只解雨臣一個人,但在這種被當成獵物的壓力下,能停槍說出來的只有他一個罷了。
全場二三十數人,只有那黑瞎子是在場唯一一個槍不走空,槍槍見血的。
巨蟒的鱗片跟它的個頭一點也不相仿,細細密密,兩片鱗片間間距不到一寸,只有在它發力的時候,才會比平時微微張開半寸不到。
實在難以想象黑瞎子是怎麽瞥見那麽細小的間隙打進子彈去的,這個人的槍法,好得出人意料。
聽得進去解雨臣話的,卻沒有幾個人,在他們看來,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放下槍,簡直就是坐以待斃,在場的又都是亡命之徒,大多抱着臨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心理,子彈完全是不要錢地往蛇腦袋上招呼。
黑瞎子第一個停了火,邪笑着說道:“都停下吧,誰不停下的,就跟我的槍打打交道吧。”
那蛇剛出棺,就被子彈一通招呼,想來也是不會高興的,随着體力的恢複,它顯得愈發暴躁,尾巴伸出水面掃動的頻率越來越高,在地面上打出一道道印記,一個夥計躲閃不及,被一尾巴掃到水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慘叫,一抹鮮紅在水面上漸漸暈開,那人卻沒能再爬起來。
這個變故一發生,情願的,不情願的,都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槍。
石臺之上,原先安置的探照燈光線已經有些變弱了,顯然是電池消耗有些過度了,那蛇在這種有限得很的幽光下,更是顯得有幾分地獄使者的氣勢。
衆人對看了一眼,俱是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憂心,他們的時間相當有限,如果不能在探照燈完全沒電之前把這條蛇幹掉,那麽一等上方的石室陷入全黑,他們也就只能任其宰割了。
那蛇的高度遠遠超出了底下探照燈能照射的範圍,倘若上方的探照燈一滅,他們甚至只能看見蛇尾,而無法預料蛇的頭部動向,簡直就像是把自己拔幹淨了往人家嘴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