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瓷石
沈琳岚摸遍了全身上下，都沒找到那沉甸甸的銀兩，急的直上火。
“宿主，是不是剛才那小孩偷了？”
系統及時提醒了她一句，沈琳岚這才反應過來，八成是她剛才掏馍馍的時候不見了。
她二話不說，狂奔回去，一路上手都是顫抖的，生怕找不回來了。
剛跑到那拐彎處，瞧見那小乞丐還在那地方，手裏拿的正是她的錢袋子。
沈琳岚沒忍住，大喊了句：“小賊，你還我銀子。”
小乞丐一聽叫喊，抓着錢袋慌張地立馬飛跑，沈琳岚在後面狂追，邊大喘地叫道：“你這小賊，跑的也太快了，我跟你拼了。”
二人追着追着就跑到了一塊荒涼的地方，說它荒涼是因為這地除了一處小小單間茅屋，再無其他有生氣的東西。
眼見這男童進了屋，沈琳岚也跟着進去，沒成想屋裏的場景更是讓她說不出話來。
本就簡陋的草房因為潮氣聞着更是有股發黴的味道，床榻上躺着的老婦人奄奄一息，更是讓人覺得死氣沉沉。
那小乞丐趴在床前，手裏攥着沈琳岚給的馍馍，似是要喂給那老婦人。
“咳咳，小楓，你可是拿了人家什麽東西，快，快還回去。”
那老婦人喘着氣，斷斷續續說了句話。
只見那男童起身把錢袋給了沈琳岚，辯解道：“不是我偷的，是她自己掉的。若不是她追着喊我小賊，我早就還給她了。”
老婦人也接着說：“姑娘定是誤會了吧，我家小楓雖說乞讨，但絕不是那手腳不幹淨的。”
沈琳岚聞言，摸了摸自己胸襟前的口袋，這不摸還好，一摸怎會是爛的，這下好了，自己誤會別人還追人到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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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尴尬地笑了笑道：“是我誤會了，不該小人之心的。”
老婦人笑了笑諒解道：“不礙事的。”說完又重重地連咳了幾聲，像是要把嗓子咳出來似的。
沈琳岚見狀，立馬跑到床邊查看那婦人的情況，緊張道：“要不我帶您去看看大夫，你這病瞧着挺嚴重的。”
老婦人大喘幾口氣，緩了會兒說：“我這是毛病了，看大夫也是瞎花錢，治不好的。”
沈琳岚還想勸，那老婦人打斷了：“姑娘，我瞧着你也不是那富裕人家，別嫌我這個病秧子說話不好聽，你我都知道對窮人來說，錢有多重要，所以姑娘還是別費功夫了。”
沈琳岚深知多說無用，便也沒再勸說。
外面天色不早，沈琳岚走到木桌放下十兩銀子正要告別離去時，瞧見了那桌角下竟壓了塊透白的石頭。
她滿心驚喜，又無比驚訝：“這地方竟會有如此上等的瓷石。”
沈琳岚拿起那不算大的石頭摸了摸，不光色澤明亮，就連手感也是如此順滑。憑她經驗看來，就這塊石頭光是色澤這點，完全可以說是極品了。
那老婦人看她對這塊石頭這麽歡喜，便道：“姑娘若是喜歡這石頭，那便送你拿去。”
沈琳岚扭頭驚喜：“真的嗎？”
“哈哈，當然了，這石頭本來也就是用來墊桌角的，我瞧姑娘喜歡的緊，倒也算是做個順手好人了。”老婦人笑道。
沈琳岚興奮的眼神都亮了，順道詢問這石頭的來處。
“西山角那塊有許多這般石頭，以前我路過順手撿了一塊。”
老婦人回答。
沈琳岚暗自記下了那婦人口中的西山角，心裏越發歡喜，若是能找到這源源不斷的瓷石，那燒瓷豈不是更簡單了不少。
告別二人後，沈琳岚像守着寶貝似的抱着塊石頭歡歡喜喜，那模樣小心極了。
“宿主，這石頭可是不值你留下那十兩銀子啊。”系統抱怨道。
沈琳岚回應：“你懂什麽，對他們來說這不過就是塊破石頭，可于我而言，它價值可大着呢，它可比這十兩銀子有價值多了。”
“好心提醒，宿主你買完工具和這塊破石頭就剩下八十兩銀子了，此外，欠債一百又一十兩，別等
瓷器還沒開始做錢就被你給花完了。”
沈琳岚不服道：“錢就是要用在刀刃上的，不付出哪有回報，你瞧着吧，遲早有一天我把欠你的錢狠狠地砸給你。”
“我等着那一天！不過宿主現在還是想想你怎麽回去吧。”系統提醒道。
沈琳岚這才發現，天早已黑的通透，集市上的店鋪早已關上了門，想必沈父也回家了，那她怎麽辦，早上天太黑她壓根沒記清路。
系統見機，暗戳戳道：“宿主，要使用地圖導航系統嗎？”
沈琳岚驚喜：“你有這功能你不早說，那我肯定用啊。”
系統：“咳咳，給個友情價，使用一次五百文錢。”
“你個黑心系統，給我擺道呢。”沈琳岚罵道。
系統：“那宿主還要用嗎？”
沈琳岚此刻真想把這破系統給消滅掉，可到底也是想想，無可奈何道：“用，我怎麽能斷你財路呢，呵呵。”
“開啓導航功能，宿主財富值減少五百文。”系統竊喜。
怎麽別人穿越都帶了個金手指系統，我咋就這麽倒黴帶了個累贅，沈琳岚心裏暗想。
系統：“宿主不要偷偷罵我，我能聽到的。”
沈琳岚：“……”
回到家裏，沈琳岚把那瓷石好生放着，奔走了一天，她早就累了，也不在嫌棄那木板床生硬躺下就睡着了。
翌日，沈琳岚早早起來去了村西口那塊空地上，把燒瓷要用的工具全部置辦好，順帶挖了些她們村那高嶺土。
說來也算是幸運，她們這個小破村雖說種莊稼收成不好，可那土壤倒也只是不适合種莊稼，她考察了一番，竟意外發現這沒經過破壞的土用來做瓷泥可謂是純正之極。
今日她定是要用這些僅有的材料做出個瓷器來。
村西口村民來來往往，一來二去都知道她在這做些新奇玩意。
村子小也是有好處，一傳十十傳百都在說：“老沈家那丫頭在村口玩泥巴呢！”
“什麽玩泥巴，人家那是在燒瓷器。”
瓷器對村民來說本就是個陌生的東西，這倒是吸引了他們，沒一會兒沈琳岚周圍就圍了不少的村民。
沈琳岚砸了些昨日的白瓷石碾碎清洗，與那高嶺土混合化成泥漿。
衆人瞧着那一灘稀糊糊的泥巴在沈琳岚手裏轉着，竟慢慢塑成個瓶子的形狀，不約而同發出驚訝。
沈琳岚又把那泥瓶放在一旁等它晾幹，趁着空閑做了個小小的燒窯洞，同那瓶子一起晾曬。
要想大批量地生産瓷器，肯定是要足夠的人手，就依靠她一個人的能力定是做不出來，于是，沈琳岚便對着村民道：“瓷器，工藝精致，相比銅器更有欣賞價值，并且還從未有人做過，若是我們村民能合起夥來幹這個事業，想必到時候一定能得到個好回報，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跟着我幹。”
一聽這話，剛才還贊嘆的村民開始議論紛紛：
“誰知道這玩意做出來什麽樣子呢？就這泥瓶子，還瓷器，我家二娃也會玩泥巴。”
“瞎折騰，窮人種莊稼才是本職，我們哪有時間去做！”
“說的這麽容易，做什麽不用銀子。”
沈琳岚知道村民可能會抗拒，可沒想到會這麽抗拒，又試圖說：“莊稼收成不好，我們難不成一輩子就這麽窮下去，有賺錢的機會為什麽不去試試呢。”
“窮一輩子？我們都窮了幾輩子了，還怕啥。”
“是啊，沈家丫頭，你要是玩樂就在家玩玩算了，可別拿我們這些人開涮。”
沈琳岚還想解釋，卻被一個年長的老人打斷了。
“沈丫頭，我作為這個村子的村長，瞧着村民生活艱苦也是有心卻無力，你有想法帶村民賺錢确實
有心了，可就事而論，村子裏的人都跟着你做着不知道能不能行的事，各家幾口子等着吃飯，他們也要出去做工，只怕沒法陪你玩鬧。”
沈琳岚也知道自己就算說破了嘴，他們也不一定會願意，于是提議：“不如這樣，若是我做出來的東西大家能夠認同，那希望大家能給我個機會，我們有錢一起賺。至于村長說的家裏幾口子人等着吃飯，我給大家付工錢，至于最後賣出瓷器的錢也給大家分紅，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同我做這個約定。”
村民七嘴八舌讨論，猶猶豫豫。
沈琳岚又說：“大家放心，我付的工錢絕對不比你們在外做工給的少。”
村長同村民商量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道：“沈丫頭，既然你這麽有誠意，我們願意跟着你賭一把，但
若是你做出來的東西不像樣，那可就別怪村民們不給你面子。”
沈琳岚堅定道：“好，那邊請村民們三日過後再來。”
燒瓷不是一個半個時辰就能完成的，太陽天氣好的晾曬至少需要一日，進窯燒制也是要一到兩日，三日之後才可出成品。
這三日內，沈琳岚幾乎無時無刻沒守在這，燒窯的過程要時刻關注窯洞的溫度，稍有偏差，就可能對成品的色澤産生損壞，雖說村民到時可能看不出些瑕疵，可這對沈琳岚而言，若是沒能達到本該完成的水平，那這就是個殘次品。
以前父親教她燒瓷告訴過她：“瓷器追求完美，任何一個步驟都要做到精益求精。”沈琳岚瑾記。
到了約定的三日後，村民早早就來到了這裏，沈琳岚知道，不免有人來這看她笑話。
倒也是，瓷器本就是個新奇東西，憑什麽她能做出來。
對于自己拿手的領域，沈琳岚可從不緊張，面對衆大壓力，她淡定地從窯裏取出被燒的通紅的瓷瓶，冷水浸泡，擦幹上釉，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村民瞧着她手裏本還不算精致瓶子沒多久竟變成了通體瓷白的瓷瓶，那透白的瓶身是他們從沒見過的，比起笨拙粗糙的銅器，可謂是巧奪天工。
村長不可置信地問道：“沈丫頭，這可是你口中說的那瓷器？”
沈琳岚回答：“正是。”
人群中發出一陣陣驚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