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請打分

第14章

徐子謙是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好的人，更何況是答應了林樂軒還預定了報酬，自然要認真應對，因此對組員是毫不手軟。

這可苦了這群孩砸。

不光是老師安排的習題，徐子謙還會自己挑選一些題目出來讓他們做。往常閑散慣了，突然間切換到地獄模式，衆人都有點轉不過彎來。

徐子謙沒讓他們有轉彎的空閑，直接壓成習慣。

根據習題的完成度徐子謙會調整難度，像成績太糟糕的，他還特意挑了與其他人不同的題目。學習氣氛一起來，班上問題的人也多了，成績最好知道最多的徐子謙業務也就繁忙起來，徐子謙這次相當盡心，難得耐心。

周末的時候徐子謙抽時間給他們挑了下星期的題目，準備到跑步機上鍛煉一會，剛跑了不到十分鐘，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夏染青，自己的號碼還是分組後才給她的，徐子謙拿起電話，“喂？”

“喂、喂，是徐子謙同學麽？”

“……我說過，叫我徐子謙。”

徐子謙同學這種稱呼，連小學生都不會叫吧……夏染青真不是一般的不善交際。

“那，徐子謙同……你今天有空麽，我想請教你幾道題，還有，可以陪我去書店挑挑參考書麽？”

“……”徐子謙拿起放在一邊的水喝了口，順便擦擦汗，不過是短短的沉默，沒收到立刻回複的夏染青惴惴不安，雖然又準備還是難免心中難受，戚戚然開口， “如果不方便……”

“下午兩點，東郊公園的M記。”

“咦？這是……

徐子謙又重複一遍，“下午兩點，東郊公園的M記。”

“好、好的！”夏染青欣喜不已，語氣裏帶着難掩的興奮。

林樂軒已經在樓下開始做午飯，徐子謙挂掉電話後立刻撥通一個號碼，響過四五聲才接通，聽筒傳來的聲音還帶着絲絲困倦的慵懶。

“喂，大清早的幹嘛……”

“十二點了，曹鑫豬。”

“你才是豬！”曹鑫咳了咳嗓子，其實早醒了只是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也沒發聲說話，開口自然就像剛睡醒的。“不去老爺子那裏學畫的周末我多睡會怎麽了，有話快說！”

徐子謙把夏染青找自己補課的事一說，“你也來。”

“我去幹嘛，她找你補課，我去當電燈泡？”

“那你照亮點，瓦數越大越好。”

曹鑫抓腦袋，嘟囔道，“我真不想去，你不打電話我準備在床上躺到下午的。”

“正好我也給你補補課。”

“我以後是要去美術培訓學校的，補什麽課。”

“說的好像就不用參加文化考試一樣。”就算看不到臉，曹鑫都能想出徐子謙說這話的時候必定一臉鄙夷。

徐子謙頓了頓，“沒事就來，我不想跟她兩個人單獨相處。”

“為嘛？”曹鑫其實已經抓起衣服，徐子謙即使不說這句他也準備去的，已經套好一個袖子。

“也沒什麽。”徐子謙淡淡道，“不過是不想給她不切實際的遐想。”

曹鑫立刻來了精神，疲懶一掃而空，“求深……”

“兩點，東郊公園M記，你比較近，先到了先幫我點杯奶茶。”

“等……”

曹鑫把電話拿到眼前，看到結束通話的界面，撇撇嘴，一邊嘟囔一邊穿衣。

曹鑫不是三人中第一個到M記的，他只是一掃，就輕易看到了靠窗坐的夏染青，暗嘆一聲，還是走過去打招呼，夏染青愣了愣，只是重重點頭。

“那什麽，徐子謙讓我也來跟着補課。”夏染青低着頭曹鑫看不清她表情，只看到她略顯局促動了動。“你喝點什麽？”夏染青面前的桌子上沒擺任何飲料零嘴。

夏染青忙道，“不用了。”

曹鑫聳聳肩，幫夏染青點了杯橙汁，徐子謙要奶茶，自己要了杯拿鐵。

曹鑫端着托盤回來把果汁放到夏染青跟前，夏染青接了果汁道聲“謝謝”，從身邊的包裏拿出一本書翻看起來。

雖說名義上是跟着來補課，曹鑫卻沒準備書，只得掏出手機玩，一邊想着徐子謙怎麽還不來，不過夏染青話少倒省了很多尴尬，彼此視于無物就好。

不是徐子謙不準時，是夏染青來得早，曹鑫坐了沒幾分鐘，徐子謙就來了，廢話也不多說，直接進入正題。明明說讓曹鑫來跟着補課的，結果曹鑫沒興致聽，也就被晾在一邊。

不用徐子謙說，曹鑫也明白不切實際的遐想是個什麽意思了，夏染青的表現簡直不要太明顯。若說換個普通性格的，或者特別放得開的，跟徐子謙走得近點，別人可能還會有開玩笑瞎起哄的，但是夏染青欲語還休羞澀的眼神局促的模樣，曹鑫和她也不熟，想開口也無從下嘴。

若是只有徐子謙一個在還好，現在開口，過後徐子謙會怎麽算賬就不知道了。曹鑫算是懂了，今天他來的主要目的不是補課，還真就是當電燈泡的。瓦數越大越好，徐子謙不是開玩笑還真是這個意思，就不知道夏染青能不能在燈泡亮度下看清了。

曹鑫看看夏染青，雖然她性格過于內向，但逐漸有放開的勢頭，溫柔女孩兒還是很讨人喜歡的，可惜妾有意，君心無情啊……

等把題目講解完了，三人便前往書店買書，夏染青內向，徐子謙也不是多話的人，曹鑫當了個緩沖角色，他不禁想要是自己不在，夏染青怕不會輕松，反而尴尬。

跟M記一條街，走不出多遠就有一個大型書店，所以徐子謙選在M記呢，之後要去買書也費不了多大工夫。

他們在店門口碰到了熟人，人家剛從店門口出來。

曹鑫一看頓時臉就黑了，顯然不怎麽待見來人。

尚東明先是看到了徐子謙，眼睛一亮，後才注意到曹鑫，笑容瞬間被壓下去，一板一眼，“你們怎麽在一起？”

不能怪他這麽反應，曹鑫是擺明跟自己看不對眼，而尚東明不知道徐子謙跟曹鑫是好友。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也覺得傻了，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他改口補了句，“你們來這裏看書？”

“不然呢？”曹鑫戲谑一笑，“來書店不看書看人不成，早知道會看到你就不來了。”

尚東明皺眉，卻沒跟他立馬拌嘴，只是看向徐子謙，曹鑫哼哼一聲，直接伸手勾了徐子謙肩膀，對尚東明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

夏染青和尚東明不識，只覺氣氛有些怪異，她本來不愛說話，便沉默在一邊。

尚東明嚴格說起來絕對不算徐子謙朋友，所以對徐子謙人際關系也不清楚，當下很訝異，“你們是朋友？”

曹鑫飛快接嘴，“非常好的哥們！”

尚東明心念電轉，“你不待見我是因為他？”

明顯朝徐子謙問的，徐子謙沒回答，但臉上十分坦然，也任由曹鑫勾着自己肩膀，在尚東明看來就是默認了。

不待見，的确有一部分是因為曹鑫，但又不是全部，和尚東明個人本身的行為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但徐子謙懶得跟他解釋，随他想去。

曹鑫見徐子謙鐵板釘釘站在自己這邊，十分開心，神色更是嚣張，尚東明臉色不太好看，“你們幾時成為朋友了……”

“喲，他交朋友還要向你報告？你是他什麽人啊，充其量路人一個！”

這話戳到尚東明心坎裏，的确，雖然他一直把徐子謙當特殊對待，可他心底清楚，徐子謙不把自己當回事，心裏地位現下看來還比不上曹鑫，自欺欺人不願承認，心底還留着點清明。聽曹鑫這麽一說，又見他和徐子謙親密，心頭火也燃得更大。

他和曹鑫不對付不是一兩天，本不想當着徐子謙的面怎樣損了形象，如今被曹鑫反唇相譏徐子謙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他也不避了。

尚東明冷冷道，“曹鑫，你看不慣我就直說，不避拐彎抹角。”

曹鑫很直接，“我還真就是看不慣你。”

“當初的事過了那麽久，你不是當事人也對我嘲諷夠了吧，還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

曹鑫和尚東明沒有過單獨的私下接觸，算起來都是有何旭在一邊，見面也沒給彼此好臉色，他轉轉眼珠道，“有句話我很早就想跟你說了。”

肯定不是什麽好話，所以尚東明不作聲也不表示好奇，但這不代表曹鑫不說，他開口道——

“離他遠一點！”

後着了店但是前沒着村，放在夏染青這種不事因的人耳裏聽着當然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曹鑫懂，尚東明懂，就連徐子謙也懂。

夏染青突然覺得自己很多餘。

的确顧忌着旁人在，曹鑫才沒有明說“他”是誰，但只要懂就行了不是麽。

曹鑫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神情陰沉，眼神淩厲，跟徐子謙混久了，面癱技巧也學得一二，雖然平時嬉皮笑臉，拉下臉來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

連尚東明也閃過一絲心虛，“我只是偶爾找他幫忙……”

曹鑫給他氣樂了，“你說你臉皮怎麽這麽厚呢，當初還嫌害他不夠？”

提到當初，尚東明反而理直氣壯起來，“那是他自願的！又不是我求誰！而且……”尚東明仿佛想到什麽不好的東西，一臉嫌惡毫不掩飾，“那麽惡心。”

最後一句話比他平常嗓音要小上一兩分，但不妨礙對話時被聽見，徐子謙挑挑眉不作聲，落在曹鑫耳朵裏，他立刻就炸了。

“他爺爺的尚東明！惡心，你說他惡心？去你媽的！”

雖然尚東明跟曹鑫吵嘴不是一兩次，被這麽罵還是頭一次，霎時間也被氣得不行，然而不等他說話，曹鑫還嫌不夠，擡手就要拳頭招呼。

卻被徐子謙眼疾手快攔下了。

“你別拉着我，老子想揍他很久了！給臉不要臉！合着就他最清高，惡心，誰惡心！？”

“行了。”徐子謙不放手，“每個人有不同的看法，随別人說去。”

曹鑫不服，“常人也就罷了，可他分明是一類人！”

“誰是一類人！”尚東明跺腳，一句話比之前的刺激都來得更有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跟你們才不是一類人！”

他還待說什麽，卻被徐子謙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堵了回去。

那眼神裏，明明白白的輕蔑看得尚東明心裏一陣難受，曹鑫說那麽多難聽的話造成的氣悶，都比不上這一個眼神帶給心頭的感受。

徐子謙看他一眼就再不理，把曹鑫往旁邊拉了拉，“行了，別在這裏讓人看笑話。”

方才吼的大聲，不少人側目而視，曹鑫被徐子謙拉着胳膊好一會，看上去就是要打架的被人拉住，引來不少目光，只不過曹鑫在氣頭上沒注意，現在被徐子謙拉到一邊，才發現。

尚東明臉上也有些挂不住。

“我們是來買書的，你在這裏說些沒用的，也只能讓自己更怄氣。你的心思花在他身上做什麽。”徐子謙看了看夏染青，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了句，“何旭對你比他在意。”

想到何旭一張笑臉，曹鑫心不由柔和下來，氣消了大半，随即看到尚東明吃了馊水似的臉色，勾勾嘴角，“你說的對，心思花他身上做什麽，浪費！”

尚東明臉色當然難看，先撕破臉皮的明明是曹鑫，徐子謙卻鐵了心站在他那邊，再留着也是自己打臉，咬咬牙轉身走了，一臉憤懑沒有褪去。

他也不想想，若不是自己說的話過分了，曹鑫何至于連拳頭都管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