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臨時改變
郜秉川坐在辦公室裏，查看着自己剛剛得到的兩個道具。
一個是隐藏任務給的限時包裹。
打開後顯示是一個藥丸。
【特殊物品：藥丸一個。使用次數：一次。等級：五等。物品說明：使用後可保該次手術後無劇烈疼痛。指定使用者：郜秉川或郜成毅。】
郜秉川知道，這個是在“好消息”确定後方可打開的限時包裹裏出現的。而好消息，是他的腫瘤良性，不會惡性擴散，只需要手術切除。
這樣看來，這個藥丸應該是保他手術後無劇烈疼痛的。
但，他不準備用。
他打算留給爺爺用。
他年輕力壯的，受點疼受點痛沒什麽。
可爺爺年紀大了，這段時間在ICU吃了不少苦。
萬一，他是想，萬一爺爺需要動到手術的話，就把這個給爺爺用了。
也免得老人家太過難受。
至于“衆口交贊”那個任務給的獎勵……
【任務獎勵：三等。數量：一個。說明：使用“緊急續命丹”後方可使用。】
而“緊急續命丹”，是他正式做第一個任務後給的獎勵。
目前來說還沒用上。
郜秉川輕嘆口氣，把面板關閉。
他發現，這些任務一環扣一環，道具也是相互之間有着密切的關聯。
少了哪個都不行。
往後的話，能接的任務都得接。
萬一少做了哪個，再影響到其他任務和獎勵，就得不償失了。
這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郜秉川說了聲請進，站起來正打算去書架上拿一份文件。誰知膝蓋忽然傳來劇烈疼痛。
他身子晃了晃，跌回椅子上。短短幾秒鐘，大汗淋漓。
“郜董，剛才我收到一份……”梁新邊走邊說進入屋子。一看情形不對，把文件丢到旁邊沙發上就跑了過來：“郜董？你怎麽了！”
“我沒事。”郜秉川牙關緊咬，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一些：“茶幾側邊的抽屜裏有一瓶止痛藥，你幫我拿一下。”
“好！好！”梁新說着急急跑過去。把藥拿在手中，發現比較輕。擰開蓋子一看，一大瓶藥居然只剩下了零星幾顆。
梁新把開了蓋的藥瓶放到郜秉川手裏，欲言又止：“郜董你——”
到底是怎麽了？
居然吃掉了快一整瓶的止痛藥！
而且現在只看到了這麽一瓶。
誰知之前還有沒有其他已經吃完的幾瓶？
面對梁新關切而又疑惑的目光，郜秉川倒出藥丸塞進口中，摸過旁邊的礦泉水猛喝幾口，把藥吞了下去。
“我沒事。”郜秉川語氣淡淡：“就是有點不舒服而已，過會就好了。”
重病的事情，他誰都沒有提起過。
就連心腹梁新也是如此。
郜秉川一再保證自己沒有事。
可梁新看着他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怎麽都沒辦法放心下來。
最終，在郜秉川的指示下，梁新憂心忡忡地走出屋子，沒有多問什麽。
郜秉川嘆了口氣，把藥瓶丢到了辦公桌邊抽屜裏，又将空了的礦泉水瓶子扔進垃圾桶。
是他失誤了。
居然被梁新看到了這麽狼狽的一幕。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太繁雜，讓他無法靜心思考。
現在他還有個棘手的問題需要處理。
腫瘤倒是脫離了惡性的危險。
但是，他膝蓋的疼痛卻絲毫都沒減緩，反而更加強烈起來。
兩次疼痛之間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
以至于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會疼痛發作，之前吃完藥随手放在了茶幾旁，也沒提前拿回辦公桌這邊。
必須盡快做手術。
可面對手術，有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
陳院長說了，如果他要動手術，必須至少有一個親人陪在他的身邊。
這是最低要求。
萬一有點什麽事情，那個親人也好出面。
郜秉川現在頭疼的就是，找誰來合适。
以前小的時候，他可以找爺爺，可以找爸爸媽媽。
現在爸爸媽媽不在了。
而爺爺都病倒性命垂危。
此時此刻他才恍然發現，身邊那麽多親人，他居然沒有可以放下戒備、全心去倚靠的。
就算二嬸人很好也靠得住，可她畢竟是二叔身邊的。
他不想二嬸為難，索性不去找她幫任何的忙。
郜秉川有些煩躁地揉揉眉心。
走一步算一步吧。
等到手術時間安排好了，他再去考慮這個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郜秉川看後不由笑了。
她居然不知道風華影視是他的？
這老板娘怎麽當的。
……不對，“她”應該知道。
前幾天吵架的時候，兩人言語間還提到過這件事。
但是很明顯，她不知道。
郜秉川沉吟片刻，并沒提起這一茬，只連續發了幾條消息過去。
果不其然。
她立刻跳腳，氣呼呼地連續發了好幾個質問的消息怼他。
郜秉川忍俊不禁。
這丫頭神神叨叨的。
倒挺有意思。
活潑開朗又很爽快，是個十分明媚的女孩子。
郜秉川盯着手機看了半晌，确定沒有她的消息回過來了，這才放松身體重新倚靠在椅背上。
也不知是和她瞎扯幾句後心情好起來了，還是說止疼藥開始起了效用。總之，現在膝蓋疼痛好像已經沒那麽明顯。
郜秉川沉吟片刻，又給另一個人發了條長長的消息。
等對方回了話，便把手機放在了桌上。
她那麽戲精，想必演技應該不差吧？
那麽，她應該是應付得來的。
不知道她得到消息後會不會氣得跳腳。
郜秉川唇角含笑，輕輕阖目休息。
本打算只小憩一會兒。
不多時，竟是沉沉地睡着了。
·
左喬喬給郜秉川回了幾個消息後，便見陸姍回來了。
“撞得不太厲害，他們已經處理好了。”陸姍小聲說：“長勝那邊的人，不太好相處。幸虧有傅征提前打了招呼，他們才沒有為難我們的人。”
左喬喬：“征哥人很不錯。”
“可不，真不像是長勝的人。”陸姍惋惜着：“征哥在長勝太可惜了，你不知道，他們老板啊，心黑着呢。可不像我們老板這麽寬厚仁愛。”
左喬喬想到郜秉川那張好看到天怒人怨的臉，再想想“寬厚仁愛”這四個字兒，很有點對不上號：“我們老板那麽老了嗎？”
“一點都不老啊！帥着呢！”陸姍道：“他脾氣和前老板……就是他爺爺，挺像的。工作狂，但是對人很實在。嗯，反正你老老實實待在我們風華娛樂就行。其他的公司，都不如我們好。知道不？”
左喬喬：“……我盡量吧。”
等以後離婚了，她可不想與他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最好還是換個經紀公司。
大不了找個小點的公司，不去黑心長勝就是了。
沒多久到了左喬喬的試鏡時間。
試鏡場地外排了隊。
還有幾個藝人在左喬喬的前面。
他們都是長勝的人，試鏡的角色在劇中戲份可是很少的，遠不如左喬喬的女三重要。
左喬喬看周圍人都不認識，便自顧自拿了場務遞給她的一本冊子細看。
這是即将要試鏡的那一場戲。
誰知她想專心看劇本，周圍的人卻不肯放過她。
含沙射影的話語接連不斷地傳過來。
“喲，真了不起。還知道背臺詞呢。”
“人家可是想釣有錢人的，背臺詞可是基本功呢，不多背一背，哪知道對付他們的時候怎樣才能最有效呢？”
“要演技沒演技要舞技沒舞技。只有一張臉和身材能看，這樣的人啊，圈子裏可走不遠。”
“誰說沒演技的？沒看在大佬們跟前，多會裝嗲撒嬌啊？那些圖，啧啧，一言難盡呢。”
左喬喬也怒了。
她知道網上對“她”有諸多惡意。
真的假的黑料到處都是。
但她沒想到，試鏡場地居然還能碰見這種當面嘲諷的事情。
之前周圍都是自家公司的藝人，她還沒感受到來自于別人的惡意。現在旁邊的人換成了長勝娛樂的藝人，冷嘲熱諷便接踵而來。
左喬喬啪地合上小冊子，擡臉望向那一小堆人：“真不好意思。我是長相一般，身材也一般，還就演技能看了。信不信一會兒我能過試鏡，你們卻不一定？”
幾個年輕男的女的掩口輕笑，互相交換着眼神：“喲，這語氣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試鏡女一號呢！”
左喬喬正要回怼過去。
忽然間。
她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猛地打開之前在看的小冊子，左喬喬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的臺詞。
斟酌半晌後，她跑到了一旁找到之前那個場務。
“你給我的臺詞是錯的吧？”左喬喬道：“這不是我要試鏡的角色啊！”
場務瞥了一眼，微笑：“沒錯。王導說給你的，就是這一個。”
左喬喬的心突然懸了起來。
真的假的啊。
怎麽會呢。
這時候一個副導跑了過來，急切地換目四顧。
長勝幾個藝人主動朝他打招呼：“張副導，請問您有什麽事？”
張副導壓根沒搭理他們。
他瞧見了左喬喬，頓時眼睛一亮，揚聲招呼：“喬喬！你過來一下，王導叫你！”
長勝藝人臉色鐵青十分難看。
左喬喬哼了一聲，朝他們揚揚下巴。像個驕傲的小孔雀似的，大大方方跟着張副導離開，去往另一個試鏡的地方。
兩人到達目的地後，左喬喬才知道，王導只親自挑選幾個主要角色的試鏡。
小喽啰們都是由另外一個副導來把關的。
左喬喬和張副導到的時候，王導正在發脾氣。
他拿着一卷打印的臺詞本，把桌子拍的咣咣響：“張力！什麽叫張力！她一個演了五六年戲的人會不懂？只會大喊大叫，大喊大叫。一個帝女，古代的帝女，能那麽瘋狂嗎？懂不懂什麽叫做禮儀啊？知不知道古代人怎麽走路怎麽說話的啊？居然跟我理論，說我臨時換人的話找不到合适人選。我倒要讓她看看，地球沒了她這個所謂的視後，還真就能照常轉！”
等他一通脾氣發完。
張副導輕咳一聲：“左喬喬來了。”
王導冷靜了三秒鐘，換上公式化微笑：“嗯，給你臺詞本了吧？來，過一遍。”
左喬喬猶豫不定：“可是我收到的臺詞本，是女一號的。”
這就是她剛才震驚的來源。
讀劇本的時候她還沒感覺到什麽問題。
可是聽到了那幾個人的對話，說什麽女一號，她才驟然反應過來，自己拿到的這一出戲是帝女的臺詞。
《帝女賦》顧名思義，講的就是帝女的一生。
而今天女一號試鏡的戲，就是帝女二十多歲的時候遭遇到的一場意外。
當時一個外國使節在宮中用餐後中了毒。
他一口咬定是帝女下的毒。
為了避免兩國交戰，皇上命大理寺徹查此事。
大理寺衆人前來質問她時，她否認自己做過這件事，而那些人則用使節的話當做證據，和她對峙。
這麽一場戲。
面對着左喬喬的疑問，王厚磊導演倒是鎮定得很：“本來就是女一啊。”
左喬喬有點懵：“啊？”
王厚磊：“剛才你們老板給我發消息，說讓你試女一號。”
左喬喬：“……誰？”
王厚磊：“你們董事長說了，如果女一還沒定的話，就讓你來試這個角色。如果不合适的話，就放棄這次的合作機會。怎麽？他沒和你提過嗎？不過沒提也沒關系，他說了，無論怎樣你總得聽他的，對吧？”
左喬喬：……
什麽叫無恥！
這就是！
郜秉川這厮實在是太過分了。
居然利用職權之便，行這種不道德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