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二十四
張正義收到審訊結果的時候,陳皓清正看着桌子上的檔案袋,被珍珠打中的人被撬開嘴已經是好幾天以後的事了,非核心人物,知道的不多。
警察帶隊找到被藏匿的屍體,婦人沒有任何信息,線索中斷。
受傷的人則因為護士打錯了針,過失而亡,護士得了處罰,審訊結果卻只有一句:連續加班太累,看錯了。
對方像是一陣風,突然的就這麽刮了過來,迅猛而凜冽,又突然的就這麽消失不見,無影無蹤。幹淨的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然而,陳皓清盯着手上的材料,勾了唇角,幹幹淨淨?沒有那麽幹淨的事兒。
張正義盯着手中的紙張,無影無蹤?沒有無影無蹤的事兒,只有沒有發現的線索。
起初怕對方只是消失一下,很快會再次找張正義的麻煩,陳皓清每天接送,保持着安全距離,年後,開春,春末,陳皓清未有間斷,張正義笑:“別跟着了,你都成專職司機了!”
六月,張正義轉辦公室,級別上調,更加忙碌。開會、學習、案子一樣都不落下。
又到年底,陳皓清看着站在床邊往身上套制服的人,長腿裹上深藍色的制服褲子,抽出皮帶,扣好,光胳膊抖開折疊好的淺藍色上衣,張正義轉身,張開雙手套上上衣,靠近床邊站着,陳皓清翻身落地,捏起床頭挂着的領帶,圈在張正義的脖子上,翻手打結,張正義自己扣扣子,擡頭看陳皓清一眼:“好了,我知道了。”
陳皓清不動聲色,整理張正義的衣領。張正義擡手扣住陳皓清的脖子,目光對着目光,張正義噗笑出聲,陳皓清上嘴咬住裂開的唇,日常一樣的親吻,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張正義推開陳皓清:“快穿衣服,別誤了飛機。”
陳皓清的公司以研發為主,房地産為輔,開始蓋樓是因為公司發展需要,給自己蓋辦公樓。後來蓋樓則是市場的需要,也只蓋自己喜歡的樓,而這一年以來的迅猛,卻是前所未有的,幾個大的商盤,都是陳皓清投的。最初,張正義有些擔心:“不值得,別…”轉念一想,這人,門兒清。
到了一定程度,鬥的不是EQ、IQ之類的虛物,鬥的,是誰乘涼的樹大,誰靠着的山高,誰底子夠厚。祖父創業,父親穩固,陳皓清雖然沒有接手家族的産業,卻是大力發展擴充的家族産業,自己名下的公司,也遲早是要回家族的。那個二爺,也不是無跡可尋的。陳皓清的強勢回歸和大力橫掃,沖擊力非同一般,卻不是無目的打擊,不會不留餘地,不會惡意破壞。翻找間,尋得些許線索,幾次差點兒抓住對方,卻都被對方滑膩逃跑。
陳皓清對張正義說:“老姜,果然辣。”
張正義笑:“那婦人,是瘦子媳婦。”
兩人默契對視,同時放松了窮追猛打,緩和了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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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皓清上了飛機,這次的研發項目,很重要。
張正義坐在辦公室,看着手上的集中學習通知。
除了最初的襲擊緊張,這一年多來,日子平穩而安逸,安穩的像是日子就是這樣一般,像普通夫妻一樣,早上上班,晚上回家,一起做飯,吃飯,聽新聞,聊一天以來發生的事情,一起打掃衛生,一起靠着看書讀報,一個有應酬,另一個不會等太晚,然而無論多晚,總是會回家。一個人睡覺總是淺眠,牽着另一個的手,才能睡的安穩。
張正義因為胃的關系,外出應酬少了很多,因為崗位的關系,能不參加的應酬全部推卸,偶爾的交流活動也都能很好的護住自己,久而久之,也成了習慣。
陳皓清只參加必要的應酬,能推全推,随着成長,也能一個勾唇推掉不必要的邀約。
張正義受不了酒氣,陳皓清亦不愛酒,回去晚的那個總是清理幹淨,清清爽爽的拉住已經睡着的人一起深入眠。
日子簡單而平靜,兩個自立而有主見的成熟男人的同居生活,不需要玫瑰,不需要香水,不需要別出心裁的小浪漫,兩個相互了解理解至深的人,看着對方帶回來的蔥,總是自己正好需要的,比看到玫瑰花要來的開心。或者不由自主買到同樣的食材,準備了同樣的食物,也是和諧滿足的。
兩人珍惜着這樣平淡簡潔的生活,不浪費一分一秒,分分鐘都是用生命換回的最簡單的幸福,最執着的相伴。
除了陳皓清偶爾飛出國,除了張正義的集中學習,其他所有的時間,所有可以在一起的時間,全都都安安穩穩的待在一起,面對着面在一起,,或者背靠着背在一起,或者肩靠着肩在一起,或者手握着手在一起,或者,并不接觸,只是在一起,只是單純簡單的在一起。
江生不止一次看怪物一樣斜眼兩個抱着茶杯在陽臺下棋的年輕人。江生說:“你倆夠了!我們家兩個老頭子才這樣子!”
江生也不止一次抽着嘴角看兩個人兩支筆同寫一個字:“你倆還會啥,全都顯擺完,讓我看個清楚明白呗~”
江生看着兩個人的印章感慨:“老蔔,我也要!”
江生笑:“不到三十的人,居然在自己家活出五六十的感覺,除了你們,也沒誰了!”
平淡的親吻,平淡的擁抱,平淡的撫摸,平淡的碰觸,平淡的對視,平淡的愛着,平淡的生活,平淡的享受,平淡的珍惜…卻是一點兒都不平淡的惺惺相惜,一點兒都不平淡的彼此唯一。
而所有的平淡都交彙成一個詞:知足。
張正義依舊十五歲那年那樣枕着陳皓清的手臂,交握住陳皓清的手指,依舊那樣輕擡下巴,認真的微笑:“江說咱倆老頭子!”
陳皓清翻手:“當一輩子這樣的老頭子,很好。”
陳皓清伸手攬住張正義靠近胸口的頭:“真好!”
張正義輕笑,張正義也不想去思考,這回是不是就可以一輩子了,還是還有其他。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有陳皓清一天,就幸福快樂的美滿一天,比其他那些都重要。
所以,張正義總是看着集中學習的文件發呆,這一次的課程是整整一個月。算上前幾次,半年裏有小半兒都依舊是分開過的。收拾好需用物品,做好工作交接,張正義給陳皓清發了短信:“黨校有課,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