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竹馬，許你一生

第10章 ☆、十

十

平淡而甜蜜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春意盎然的四月底，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裏，x大運動如期舉行。二十六個院系精選出來的呃運動員們浩浩蕩蕩的占據着古老校園的操場，陳皓清和張正義站在儀仗隊裏，曬着太陽聽校長發言：“弘揚奧林匹克精神，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張正義舉着彩旗，百無聊賴的別過頭。整個外院男生偏少，都是女生，每個院系都出儀仗隊，輪到外院的時候，這種超标準身高的也都被拉了出來，張正義和陳皓清站在隊伍的最後，有些突兀，四號站在最前面，也突兀，可是，整個外院的男生，長相拿的出手的，全都在這兒了，江sir算是最和要求的，正好在最中間的位置，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想起剛剛經過的運動員隊伍，張正義無奈的笑了一溜煙的娘子軍，因為，男生一大半都站在儀仗隊了。比文學院可憐太多了。張正義歪頭，看陳皓清：“你挑的好專業！”

陳皓清笑：“沒想到這麽嚴重…”張正義和陳皓清沒有參加任何項目，解散之後立刻回到外院的位置坐好看比賽。作為生活委員，陳皓清帶着袖标，不停的監督進行後勤工作，而張正義這個宣傳則和本專業的拉拉隊員們一起，随時準備着出門表演。女生太多的結果就是，參加的項目并不多，拿的獎牌也不多，拉拉隊還一直被別的院系邀請，外院的拉拉隊排了三支，隊服還各不一樣，姑娘們又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特別準備過，表演時間，大出風頭。英語專業獨立一支隊，由張正義帶領着橫掃各個院系。其他時候，沒有人記得外院。張正義笑：“長臉，姑娘們真是長臉了！”張正義看着面前交換表演的物理學，寬松的純白棉t恤配寬腿牛仔褲，跳這學期的健美操，張正義得意的笑了。對方表演剛結束，二隊就出馬，回演了。陳皓清拎箱水回來，對張正義說：“經管更有趣！”不一會兒，果然換了一批，張正義一口水噴出來，被陳皓清捂住嘴，沒能笑出聲。

打頭的學生會幹部義正言辭：“外院的同學們好，我們是經濟管理學院，應運動員要求，特來交換拉拉隊，請欣賞！”說着背後那些列了對，大鑼大鼓擺上前，然後是震耳欲聾的鑼鼓聲…陳皓清笑：“組織者肯定你們陝北的…”張正義站起身，領着本專業的拉拉隊員們：“姑娘們，走～”其他兩隊外出交換還沒回來，然而，來而不往非禮也，張正義親自帶隊，雙手叉腰，搖搖晃晃的往經管院去了。

陳皓清笑着跟上：“二貨，你這樣好像不太對！”

姑娘們看着張正義的動作，抗議：“二號，你怎麽像媽媽桑！”

張正義玩上了：扯下陳皓清的服務袖标，右手兩指捏住一角，左手扶住後腰，右手蘭花點指着身後的拉拉隊：“姑娘們，接客～給那幫糙老爺們兒點兒顏色瞧瞧～”

姑娘們也很配合，雙手交叉，疊放右邊腰側，柔聲細語：“是，媽媽～”

張正義打了個寒戰，抖了抖四肢，差點兒摔倒，陳皓清停住腳步，不跟了。張正義回頭盯住：“幹嘛不走了？”

陳皓清笑：“丢臉！”一群十來號人，浩浩蕩蕩的到了經管院休息區，陳皓清站在旁邊，重新戴好袖标，張正義收起玩笑，走到正中央：“為答謝經管的同學們的鼓勵與支持，外國語學院英語專業特奉謝禮，願經管賽出水平，賽出成績！姑娘們，拿出你們的熱情，秀出我們的誠意！”

張正義微笑點頭，轉身，讓出舞臺，留給姑娘們，陳皓清适時的放出音樂，姑娘們酣暢淋漓的舞了一番，張正義帶着她們揮一揮衣袖，毫無留念的轉身離開。姑娘們圍着張正義：“二號，你那個蘭花指是怎麽弄的，好…好妖嬈的感覺～”

張正義答：“你那個抖肩是怎麽弄得？好…好靈活的感覺～”

姑娘推了張正義一把：“太過分了～”

張正義被推的倒退了好幾步，陳皓清上前一步，正好抵住張正義的後背，張正義站穩了身體，甩甩鼻尖：“這也算過分？誇你還不對了～哼～”說着半揚氣頭，陳皓清順手一推，張正義低下頭，回眼：“幹嘛？”陳皓清笑：“太得意了…”張正義縮了縮脖子：“開個玩笑嘛～對不對，姑娘們，告訴這個戴袖标的，咱們沒有打架！”

姑娘們樂了，一群人沒走幾步，又被地質學的拉住，換首曲子，同一個舞蹈動作又來一遍，卻是不一樣的感覺。剛收了最後的亮相，轉頭看到江sir，張正義喊：“班長，幹嘛呢？”

隔着跑道，張正義盯着江sir，江sir指了指不遠處做準備活動的人，張正義望過去，背後的姑娘一拍腦門兒：“哎呀，w的項目，走，快走！”

張正義眯起眼，果然看到在做準備活動的w，臉色一換：“走，姑娘們，終于，也為自家人加一回油，鼓一回勁兒，拉一回隊，列隊！出發！”

說着帶姑娘們跑進操場，一排人出現在彎腰壓腿的w面前：“加油！”

w向後跳了半步：“幹嘛？”

陳皓清放音樂，姑娘們跳一曲，w向後退了兩步，臉紅了，抽了抽嘴角：“謝謝你們哦，回去坐着吧。”轉身擡起手，對江sir揮了揮，喊到：“你也回去，曬！”

張正義看了陳皓清一眼，抽了抽嘴角：真是怪人！陳皓清擡擡眉毛：純爺們兒！

江sir看了w一眼，轉身離開，w看着發呆的張正義和一邊站着的陳皓清，甩了甩手：“你們也走，本來好好的，都被你們弄緊張了，去吧，都散了！”說着把這十來號人也哄走了。沒有人注意到w沖線的樣子，張正義偷偷交了篇廣播稿，念到外院第一金的時候，w再次沖線，接過陳皓清遞來的礦泉水，“恭喜！”陳皓清說。w回陳皓清一笑：“謝謝！”轉臉走了。張正義一手搭着陳皓清的肩膀，巴着嘴笑：“啧啧啧～你出馬都失敗了？”陳皓清笑：“亂講，我的工作就是給我們的運動員們拿水！”張正義眼睛跟着w：“你說她找什麽呢？”陳皓清笑：“熱水。還記得不？籃球賽的時候，她也是，只喝熱水！”陳皓清頓住，張正義看着陳皓清：“怎麽了？”陳皓清面無表情：“你還記得嗎？上個月底的籃球賽，w扭傷了腳…”張正義愣住，咬了咬牙：“這個女人…”陳皓清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不喝冰冷的礦泉水，說是刺激嗓子！”張正義嗤笑：“保養嗓子，卻不保養腳…說她什麽好！喏，熱水來了～”江sir端着杯子遞過去。張正義惋惜的啧嘴：“瞧你這馬屁拍的多不是地方啊～”陳皓清無奈的笑了：“走不走了！”上午的最後一項，操場上沒什麽人了，都去了食堂，廣播站正在工作，陳皓清頓住，看着w擡頭，看向廣播喇叭，喝口水，笑了。主播是s，報導了上午的戰況，并且非常任性的利用廣播站站長的職務之便，霸占了一半點歌時間，給w點了三首歌。陳皓清無聲的笑了，扭頭看張正義看着自己，給對方一個溫暖的笑：“張正義，我們很幸福，比起很多人！”

張正義走過去，扣了扣陳皓清的手：“突然間，這是怎麽了？”

陳皓清搖頭：“不怎麽，就是覺得，上天待我們不薄，雖然現在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太陽下牽手擁抱親吻，但是，比起其他人，我們真的好幸福了！”

張正義笑：“這麽知足？那就到這兒好了～”

陳皓清拉住張正義：“不，我就是貪心，雖然很幸福，還想更幸福！”

張正義拍了拍陳皓清的手：“走。”

外院的聚餐，怎麽都沒能推開，陳皓清和張正義臉上挂着笑，人卻一動不動的坐着，剛開學的時候，因為沒能推開這樣的聚餐活動，兩人特意溝通過，後來都有意識的避開這樣的聚會，畢竟，無論是男生的恭維，還是女生的主動，都讓彼此不痛快，而且，張正義堅持：“好不容易我們在一起，還得把時間勻出來參加這種至少對我們而言沒有意義的聯誼？不好。難道你想認識女生？還是說你覺得圍着我們轉的女生還少？陳皓清，我們少惹點兒麻煩，多在一起呆着，打籃球都比這個好！陳皓清，我們高中的存在感都太強，都該收斂收斂！陳皓清，我就是想我們兩個待在一起，哪怕就是面對面坐着，你做你的練習，我看我的書…”陳皓清自然點頭：“嗯，只要能推開的，一律不參加，得讓大家忘記還有你我的存在。”所以兩人出現，卻毫無互動，大家很快也忘記了，這兩人也來參加了聚餐。同樣臉上挂着笑的還有江sir和w。江sir看起來有心事兒，不肯應酬，勉強挂着笑，窩在角落，w則滿臉寫着“不要靠近，懶得搭理。”和江sir一起窩在角落。陳皓清和張正義瞅着第二攤的空擋，悄悄溜號，喝了幾杯啤酒，張正義有點兒興奮：“我們去逛操場吧！”張正義亮着眼睛看陳皓清：“走吧！”說着一起朝操場走去。四百米的操場，走動聊天的人很多，兩人占據了中間的三號和四號跑道，開始繞圈圈，走一圈，又一圈，再一圈，不停地走，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到最後，張正義擡頭，看着操場，牆角的臺階上似乎有幾個人，邊上的林子裏似乎有幾個人，健身器材那邊似乎沒人。空蕩蕩的操場桑拿只剩下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張正義微微一笑，帶着陳皓清到了單杠處，起跳，握杆倒挂，陳皓清跟着，挂在張正義的旁邊。

張正義揚眉：“比比？”

陳皓清睜眼：“來！”

挂杆仰卧起坐，過去的幾年裏，張正義都是這麽倒挂着起伏，考慮自己和陳皓清的事情。想起來了，挂着，思念了，挂着，不安了挂着，低落了還挂着，挂到平靜了，就翻身下來，繼續讀該讀的書，寫該寫的作業。現在這樣兩個人一起挂在單杠上，讓張正義有了些奇特的不适應感，張正義伸出右手，拉住陳皓清的左手：“一起，看你跟不跟的上！”牽着手一起仰卧起坐，沒過多久兩人都氣喘籲籲的，張正義起，陳皓清不動，繼續倒着，張正義使勁拉：“用力，再來一個！”陳皓清拽着張正義把張正義往回拉：“不行，快下來！”兩人僵持了片刻，張正義撐不住，放松力道，重新倒挂回來，陳皓清歇夠了，起身，拉着張正義往上拽：“該我了，用力，再來一個！”張正義賴賴的放松，不肯用力，陳皓清重新倒下，向張正義的身邊又靠近一些，伸手扶住張正義的背，把人往上推，張正義苦笑不得，完全放松，交給陳皓清，兩人起了一半，眼看就要撐不住了，張正義伸手，抓住陳皓清，自己用力向上，順帶拉着陳皓清，兩人一起走了最後一個，伸手拉住杆，一起喘氣，張正義笑：“知道這說明了什麽嗎？”陳皓清轉了眼睛：“你說，今天聽你說！”張正義哼笑一聲：“這說明，你一個人努力，是不夠的，我一個人幹着急也是沒有用的，得我們一條心，向着同一個地方，沖着同一個目标，一起合作，還要堅持不懈…”陳皓清湊近張正義，在張正義一張一合的薄唇上輕輕一吻打斷張正義的言論：“一條心，堅持不懈！”張正義瞟了瞟周圍：“也不怕被人看見了！”陳皓清突然停住了笑，收了臉上的表情，拉住杆一個翻身，穩穩落地，張正義緊随其後，立在一邊，看着靠近的人。

來人突然停住了腳步，似乎被突然出現在地面的吓住，頓了頓腳，往旁邊雲梯走去。

張正義看看陳皓清，陳皓清安撫的拍了拍張正義的手背，看着隔壁雲梯下的人：“w，你怎麽一個人？”

w看了陳皓清一眼，爬上雲梯，伸手拉住橫杆，一口氣穿過的，根橫杆，到對面，直接轉身，又回來，落地，喘了口氣：“我也想到挂着做仰卧起坐，不過，似乎只能堅持上肢練習。”

張正義笑了：“女生仰卧起坐都困難，還別說到挂着的，何苦來着！”

張正義靠近：“而且，你也忒爺們兒了！”

陳皓清拉住張正義，w笑：“可惜，再像爺們兒，也不是爺們兒！”

張正義看看陳皓清，兩人又靠近一些，w再次抓住橫杆，又走一個來回，張正義看着：“w，你知不知道，你很…不一般…”

w松手，跳下落地，屈膝緩沖，笑出了聲：“被不一般的人說不一般，這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張正義放棄溝通，陳皓清道：“我們哪兒不一般了。不都是一樣的！”

w仰頭，挑眉：“哼哼，一樣的？～确實，一樣的！”

陳皓清看着陳皓清看着w眨了眨眼，噗笑出聲：“好吧，不太一樣，你是女生，我們是男生！”

w道：“沒有差別的。話說，你倆…幹什麽，跑來跟我說話…我就想靜靜而已，打擾到你們了？突然跳下來，吓了我一跳，根本沒看到還有人！”

張正義扭頭：“感覺有人來了，就下來看看情況，很正常吧！”

w搖頭：“不正常，一般人聽不到我的聲音。所以，你們才不一般！”

陳皓清道：“不互相恭維了，再次恭喜你今天拿兩塊金牌！”

w笑：“好吧！謝謝！你們走的？拜拜！”

陳皓清啞然，摸了摸鼻子：“嗯，時間不早 ，你注意寝室鎖門的時間，我們先走。”

張正義被陳皓清拉着：“她今天感覺不太正常！”

陳皓清回頭看了看，w爬到雲梯上，扭頭看着他們的背影，帶着一點微笑，張了張嘴，陳皓清停下腳步，w說：“有什麽不一樣，我們不偷不搶不做壞事，甚至更加認真更加努力，只是想活在自己的世界，與別人各不相幹，互不幹涉，既不影響也不幹擾，這樣也不行嗎？！”

陳皓清看着w，張正義在一旁，輕笑一聲：“只有自己的世界不存在于這個世界，才能真正的各不相幹互不幹涉既不影響也不幹擾。存在，就是聯系，就是關系，就是影響…”

陳皓清看着張正義，張正義轉臉：“你該尋求更加有效的解決方式，而不是故步自封。”

陳皓清看着w：“你…”

w笑着低下了頭：“沒有你們這麽幸運。”

陳皓清點頭輕聲道：“‘不悲過去，非貪未來，心系當下，由此安祥。‘讓該來的來，讓該去的去，不欣羨別人，不哀憐自己，不留戀過去，不幻想未來，把握現在，播撒良種，只問耕耘，不問結果。做好當下，結果，還遠嗎？”陳皓清停下，看着w：“還有一句：‘不強求，不妄取，貴在随緣‘。”

陳皓清緩了緩：“你的道路，不在死胡同裏。”

w擡頭：“怪不得No。2總是叫你死和尚！果然很有和尚風範。”

陳皓清轉身：“還有，我們也沒有一帆風順的很幸運…雖然，比起別人已經幸福多了…”

兩人走回寝室樓下，張正義看着陳皓清：“不是說不管閑事？！”

陳皓清道：“這個不是閑事，四號是不知道，這個是知道。”陳皓清嘆息：“而且，救人于迷途，不算多管閑事。”

張正義笑：“這回不警告了？”

陳皓清擡手，推了推張正義：“傻，她和他都是，而且都知道輕重，有什麽好警告的。”

張正義攤手：“五個，你挑的好專業，整個專業一共才25個人，這就占了1／5，你可真是！”

陳皓清回頭：“六個…還有一個大概本人還不知道，不過，應該也快了。”

張正義直直的從陳皓清身邊經過：“我不管別人，我們好好的就行了！”

陳皓清跟上：“對，不管別人，只是，w确實不太一樣，能幫的還是幫一下吧！”

“就你多事兒！人家需不需要還是一回事兒呢！”

陳皓清笑：“需要的，不然不會來找我們。”

“你之前說她知道跟不知道沒有差別，就是這個原因？”張正義停下腳步，回頭盯着陳皓清。

陳皓清沉默，路過張正義好幾步，停下來：“有些人通透的，看的很明白清楚的，有些人也通透，卻也容易迷失，你确定不過問江sir的事嗎？我覺得，他這麽迷路下去，會沒了自己了。”

張正義跟上：“他怎麽了？看起來是不太好的樣子，失戀了？”

陳皓清搖頭：“不知道具體的，但是，我覺得你說的差不多了，關鍵是，他失戀的同時失了自己了。”

張正義跑兩步到陳皓清面前：“你個死和尚，成天讓我在這兒白幹活兒！”

陳皓清笑：“不白幹啊！不是有報酬的？”

“什麽報酬，我怎麽沒看到？”張正義攤開手左右看看。

陳皓清把張正義擋在寝室門口：“我。幹不幹？”

張正義歪着嘴角：“哼！幹！”

陳皓清拉住張正義：“別忘了，我們的原則。“

張正義道：“記得的，不開啓別人的大門，不指點別人的人生，不影響別人的生活。啰嗦！“

張正義最近一直在考慮着江sir的事情，快放假了，或許家裏的聚會什麽的更合适。

張正義躺在床上看着寝室的房頂，想着暑假的事，會不會有機會一起出去呢？

張正義側頭偷看陳皓清，正看到陳皓清對自己晃晃手機，翻出手機：

“我爸給我買了票，明天下午飛墨爾本。”

張正義盯着手機，消息又到。

“可能整個假期都在那邊。”

“你暑假…”陳皓清看張正義盯着手機，不回信息，删掉打出來的字。換了一個“？”，又删除，打了一個“……”，陳皓清輕嘆一聲，又删除了。手機在指尖轉動，然後打開手機：“我…”最終還是删除，陳皓清把手機塞進枕頭下，翻身側向張正義那邊，看着張正義的側臉，張正義盯着手機，打了，删除，删了又打上，到最後還是盯着空白的回複框，過了好一會兒，張正義側身，對着陳皓清的方向，兩人各占一鋪，面對面看着對方，張正義面帶微笑，無聲的動着嘴唇：“放心去吧，開學見。”陳皓清看着張正義的嘴，目光向上移到張正義的眼睛，眼中帶笑，陳皓清點了點頭，拿出手機：“你暑假好好的，我會很想你的。”發出去，想了想，又補上一句：“短信聯系！”

張正義看着兩條短信：“我知道了，瞎操心。我暑假也很忙的，沒時間總是想你的！”

張正義翻了個身，補了一條：“我看情況，抽空想你！”

陳皓清笑了，看着短信笑到八月中。兩人都沒有膩歪着天天電話短信，張正義忙着各種不得不的聚會，陳皓清忙着各種不得不的練習，陳皓清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看到有短消息，這個手機只跟張正義聯系，當時辦的情侶號碼，但是兩個人天天在一起，幾乎沒怎麽用過。偶爾不能說出聲，或者不知道怎麽開口說的時候才會用手機短信。七月一直忙着，八月終于也忙過一半了，陳皓清想着，如果跟父親說，學校有事，早點回學校會怎樣，會不會被發現什麽…結局很明顯，肯定會被抓，後果不堪設想…

陳皓清沒有做任何行動，有些怠倦，就收到張正義的短信：“晚上八點，機場，來接我。”

陳皓清放下手機，端起手邊的咖啡，一飲而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了片刻，回複：“想你。”

陳皓清把手機放進抽屜裏，翻開桌上的文件夾，迅速批閱，轉交助理。順便要了第二杯咖啡，一飲而盡。

陳皓清起身，在辦公室活動了一下脖子，再次坐下，打開電腦，繼續工作，今天的全部趕緊弄完，明天的也提前能做的全做完。

陳皓清迅速的浏覽着郵箱中的文件，不停地點擊，批注，回複，發送。

助理敲門進來，陳皓清帶着點微笑，助理紅了臉：“确定還要咖啡？今天第三杯了。”

陳皓清擡頭：“那就不要了，不喝了，謝謝。文件處理完了，看看我的行程安排。”

助理拿着日程安排表：“你把這幾天的計劃都完成的差不多了，有事？”

陳皓清斜了斜眼角：“嗯，我要出去一趟，會耽誤一點兒，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助理帶着好奇：“這麽高興，有好事兒？”

陳皓清輕笑：“是有點兒私事，別讓我爸知道！”

助理了然的笑了：“你這個年紀，正是戀愛的好時候，老板不會不高興的！”

陳皓清收了笑臉淡淡的哼了一聲：“嗯。”

助理見陳皓清變了臉色，收了玩笑的表情：“您忙就是，有什麽情況我給您打電話，請放心！”

陳皓清點頭，助理轉身偷偷撫了撫胸口，走出辦公室。

陳皓清靠在椅背上，轉動椅子，背朝門口方向，一手撐着臉頰，一手拿着手機，緊緊盯着手機屏幕。

太好了，張正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