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強白蓮對決
舞會上的餐飲小食,有一半的人擔心弄髒自己的衣物和牙齒,或者撐出一點小肚子來,寧願餓着都不會吃。
但另一半想吃的人,則會在一場漫長的舞蹈之後,想要享用一些精巧的美味,以填補體力上的不足。
因此小食大多只有一口。
一口大小的脆面包片上是腌制入味晶瑩剔透的魚子醬,各種口味的迷你小蛋糕,還有盛放在小勺子裏的濃厚鵝肝片,以及各色适合入口的水果粒乳凍。
當然牛排羊排之類的也是有的,不過很少有人去吃。
那些在自助餐桌邊上的客人,還在挑剔着今晚的餐點。
“你們要是吃一口羊排,今晚就別想和我說話,。”要面子的客人提醒自己的同伴不要丢人。
可同伴們似乎沒有在聽他說什麽,而是出神地看着餐桌的盡頭。
之前那名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彷如掌上蝶般的少女,正取下了一塊羊排在吃。
客人順着衆人的視線看去,他愣愣看了一會,又毫無原則地補充道:“真的有人去吃的話,那一定是因為……特別好吃。”
他們正想上前與謝公爵府的奉雪攀談幾句,卻見柔軟的紗裙掃過地面,奉雪面前已站了兩個姿容秀美端麗的貴族少女。
“奉雪,開場舞跳得很不錯哦。”
“待會該和我們跳了吧?”
頭戴桂葉發帶,穿着亮色禮裙的希雅和談越朝奉雪伸出手。
奉雪伸出食指點了點她們的手心,輕輕點頭:“好的,不過我得先吃一點東西。”
希雅和談越看着奉雪的餐盤,好家夥,又是牛羊排并魚子醬和深海魚沙拉,這是奔着一定要吃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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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越拿了無色飲料,就推着奉雪和希雅往一旁的休憩室去,那裏有垂簾隔着,旁人看不到裏邊的景象,省得有人沒眼色撞上來問東問西,讓奉雪吃不痛快。
“不過……我還以為你會在那位王子身邊呢?怎麽開場舞之後就走了?”希雅喝着飲料問。
“正是跳完開場舞之後,就應該離去。”
奉雪吃得很快,一塊巴掌大的小羊排很快就吃光了。
“代表家裏表現出态度就可以了,之後有些話……也許不是我能聽的。又或者我可以聽,但我不想知道得太多。”
奉雪拿起一口魚子醬吃了下去,再配上一口無色飲料,消耗的體力總算回轉。
“待會就去跳舞麽?還是等樂團演奏到你們喜歡的夏夢曲再去?”
跳舞什麽的之後再說,希雅用扇子敲敲桌面,一臉還沒聽夠八卦的表情。
“那位王子怎麽樣?确實溫柔嗎?他有向你告白嗎?”
奉雪一愣,她的這些朋友什麽都好,就是……莫名喜歡給她立古怪的人設。
誰看她一眼,奉雪,那個家夥喜歡你。
誰和她說一句話,奉雪,那個家夥喜歡你。
誰在她身邊走過,奉雪,那個家夥喜歡你!
……
奉雪則每次都十分疑惑,除非她是財神,才會人人都喜歡。
這次也不例外。
“那位王子殿下并不是我們閑聊的談資,不要在背後議論王室。”
奉雪難得嚴肅地警告,但希雅和談越看了奉雪的冷臉,紛紛露出詭異的微笑。
“奉雪,再罵罵我~”
奉雪:……
“不過那位王子現在好像忙完了……是不是正朝着你來了?”談越緩緩展開手中的扇子,扇沿往前一揚,指明了方向。
奉雪擡頭看去,便在絲絨垂簾的縫隙裏,看到了那位金發王子在人群中緩緩走來。
“只是碰巧吧,或者想喝點東西。在餐桌旁放松下來的貴族不少,再喝點含酒精的飲料,說不定就能動搖一兩個人的立場。”奉雪認真地分析。
然而那位俊美如神的金發王子徑直路過了自主餐桌,甜品塔,竟真的像是要走到奉雪所在的垂簾來。
“我就說嘛……”
希雅話音未落,卻聽到兩聲少女驚慌的叫聲。
……啊,這是舞會的保留項目。
一些人想要制造偶遇或是意外時,就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些事有時會擦碰出愛情的火花,有時候則純粹是想制造一場肉/欲的意外。
不過……兩聲?
坐在垂簾中的少女好奇地擡頭看去,便見金發王子的左右兩邊都站着一個穿白裙的少女。
同樣楚楚可憐的表情,同樣盈滿水光的眼睛,同樣蒼白的臉色。
她們手上都拿着一個空酒杯,杯子邊沿還有幾滴無色液體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會場一片安靜,那些原本還在奏樂的樂隊,敏感地察覺到會場的氣氛轉變,紛紛停下演奏,朝衆人目光聚集處看去。
看起來是兩個穿白裙的少女都不慎将手中的飲料撒到了王子身上,王子雖然閃避得當,但披風還是被濺到了。
而那兩名少女顯然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雖然外表不同,但那惶恐害怕的神态簡直像克隆遇上克隆。
“哇,一個就算了,一次兩個,這是什麽最強白蓮對決嗎?一個是鹿瑤……另一個是之前見過的那什麽,謝望月?”
希雅挑起垂簾,看得更清晰一些。
謝望月看起來像是要當場暈倒,而鹿瑤則咬着下唇,挺住自己微顫的身體,對着王子屈膝行禮。
“非常抱歉,王子殿下,是我莽撞,請您寬宥,我一定竭盡所能賠償。”
聽了這話,謝望月也像是回過神來,同樣對着裏維姿态優美地屈膝行禮。
“是的,我一定竭盡所能賠償。”謝望月低下頭,露出了發上的一支小小的珍珠發飾,發飾是銀制的,初看沒什麽特殊,細看卻能看到墜飾上的家徽。
一團燃燒的火焰,謝氏的家徽。
雖然不是主支,但這名少女确實是謝氏一族。
裏維才剛剛與謝公爵府的奉雪跳了舞,如今應該不會對支持他的氏族如何。
這個道理謝望月也明白,她微垂着頭,眼中躍動着得意的光。
自從投向貴族議會之後,他們一直沒有被要求去做任何事。
但他們來到首都之後的所有衣食住行,全部由議會負責。
謝懷遠十分樂觀地想,說不定貴族議會會把謝青燃他們給幹掉,讓自己順理成章地繼承公爵府。
謝望月雖然同樣貪婪,但也隐隐擔心貴族議會會讓他們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可這些隐憂在日複一日的華服珠寶,豪車美食,衆人的卑躬屈膝中漸漸忘卻了。
随便要付出什麽吧,只有有錢和地位就行,任何一個貴族哪怕進入墳墓也要被鑽石和黃金埋葬!
在裏維.阿蓋爾出現在夏日舞會中時,謝望月原本的計劃只是來舞會中試圖結交一些人。但是在開場舞過後,她的肩膀卻突然被一名不認識的貴族夫人用扇子輕輕觸碰了一下。
【您如此美麗優雅,如果能同王子相識将會是何等美事。】
這句提點,讓謝望月知道了她要做什麽。
将飲料撒在別人身上的招數雖然老套,但也最直接。
可天知道在她動手的時候,還有另一個家夥也撞了上來!
一樣的白裙,一樣的手段,謝望月恨不得撕碎了對面那個蠢貨!
可是過了一會,謝望月和鹿瑤都沒有聽到王子的回應,不免有些忐忑地擡起頭,卻見裏維已經解下了披風,正看着披風上的兩團污漬。
一旁的阿蓋爾公爵滿臉痛惜地走上前:“殿下,我會請專人來清理這件披風。”
“沒關系,只是意外。”裏維擺手笑了笑。
“可這是納蒂雅殿下親手縫制的披風……”阿蓋爾公爵的聲音雖小,謝望月的眼角卻狠狠一跳。
納蒂雅……不正是那位不被貴族承認身份的“皇後”的名字嗎?
該死,不過是想制造一場風流韻事,誰知道這件披風的價值居然無法用金錢衡量。
不想被厭惡的謝望月立時尋思解決辦法,可對面那個叫鹿瑤的,原本就搖搖欲墜,現下居然在一聲驚呼後,直接暈倒在了一旁的同學身上。
“嗚呼!謝望月輸了,這種事就是要先暈先贏啊。”
希雅展開扇子,興致盎然地看着好戲。
“小心引火燒身。”
談越下意識地走到奉雪面前,那個謝望月初見就不是什麽聰明人,現下不知道會做些什麽。
談越的危機意識是正确的,謝望月四周張望了一會,視線果然就落在了奉雪身上。
那個穿着白色的晚禮服,靜靜站在垂簾之中看向這邊,如同水仙花一般的少女。
“奉雪……你有辦法嗎?”
謝望月直接問奉雪有什麽辦法,拉近着雙方的關系,又把問題無理地抛給她。
看啊,謝望月已經是這樣楚楚可憐,毫無辦法了,那麽身為之前與王子共舞的奉雪,又戴着公爵府金質火焰徽章,同一族的奉雪,能不能救救她呢?
希雅用扇子遮擋唇部,不雅地輕啧了一聲。
這才幾天,就從巨傻進化成小傻了。
“奉雪,你現在暈倒我和希雅一定會抱住你的。”談越耳語。
奉雪沒有選擇暈倒,她只低頭看了一眼裏維的披風,淡定地上前一步說道。
“你……好怪。”
謝望月的臉色一僵,無數不愉快的回憶湧上大腦。
這該死的,熟悉的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