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做你的女人,要夾着尾巴做人啊?
裴卿卿和梅貞被帶去京兆府的時候,瓊苑的車夫和梅家的下人則回了各家禀報。
京兆府。
孫府尹聽完玉福堂管事的禀告,內心連道“好家夥!”哪裏敢直接升堂,他摸了把胡須,沉沉吟吟地吩咐身側的師爺道,“白師爺,你先代本府走一趟,弄弄清楚兩位姑娘究竟哪位是苦主,哪位是被告。”
白師爺領命退下,一刻鐘後再回來,附耳過去,低聲禀道,“大人,是梅禦史的千金先出言挑釁,然後奉國将.軍的外室才動手的,後來則是兩人互毆。”
“本府知道了。”府尹斂眉,徐徐道,“不過這倒算不上作奸犯科的大事,就不必公開審理了,你讓人去請奉國将.軍和梅禦史過來,讓他們自己協商協商,看怎麽處理。”
“大人英明!”白師爺捧了一聲,躬身朝外退去。
陸淮安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松風院書房臨帖,聽到扈三禀報,他沉了臉,将鐵畫銀鈎的筆墨扔進火盆,冷聲吩咐道,“你去走一趟,将人接回來。”
扈三颔首,轉身要走,陸淮安開口又道,“慢着!”
扈三回過頭,陸淮安将擦完手的巾帕往桌上一扔,說道,“你不是梅禦史那老狐貍的對手,我親自走一趟吧。”
京兆府,陸淮安和梅禦史幾乎同時趕到。
梅禦史瞥了陸淮安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奉國将.軍好規矩,養外室竟然養到了甜水井巷。”甜水井巷是京都出了名地清貴地界,一條巷子裏住的不是禦史臺的官員,就是翰林院的官員。
陸淮安聽梅禦史這般嘲諷,不自覺按緊了腰間玉帶,下一刻,卻眉眼犀利地嗤笑道,“梅禦史當真是年紀大了,上下嘴皮子一翻,便如此颠倒黑白,毀壞一個女子的清譽!”
“你聽好了,裴卿卿只是我的學生,我照顧她,是因為她當年對我有救命之恩。”
他說這話時渾身氣勢外放,梅禦史明顯矮了一頭,但卻不肯低頭,冷笑道,“奉國将.軍這是在逼下官将證據呈上朝會?”
陸淮安睨了他一眼,懶得再跟他扯嘴皮子,直接去了公堂後面的偏房,扈三打聽過了,梅貞和裴卿卿都在那裏。
他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裴卿卿微紅的眼尾,和明顯不自然的坐姿,分明是被人傷了見不得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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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他看向她,冷冷的叫了一聲,“裴卿卿。”
兩人朝夕相處了數年,裴卿卿哪裏聽不出他的意思,當即站起身不甚自然地走向他,垂首道,“先生,學生知錯了。”
梅禦史進來時,剛好聽到這句話,他冷冷哼了一聲,“貞兒,還不過來。”
梅貞噘着嘴走向梅禦史,父女二人轉身就要離開。
“我讓你們走了嗎?”陸淮安在兩人快走到門口時,突然開口。
梅禦史轉過身,挑眉道,“貞兒也受了傷,奉國将.軍還想怎樣?”
陸淮安面容冷峻的看着他,字字道,“先撩者賤,打死無怨。”
“你!梅貞被他這侮辱人的話氣得心火上湧,瞪圓了眼大聲怨道,“分明是裴卿卿她先招惹的江策,又在大婚當日将人始亂終棄,她才最下賤!”
“梅禦史就是這樣教女的?”陸淮安眼角微挑,忽然帶了笑問道,但眼底卻陰鸷一片。
梅禦史聽出陸淮安話裏的深意,若是他不肯管教梅貞,那他并不介意代勞。
“貞兒,向裴姑娘道歉!”梅禦史呵斥女兒,氣的法令紋直抖。本來雙方都無證據,他是有把握打打嘴炮,帶着貞兒全身而退的,可誰知貞兒卻因陸淮安的刺激而失了分寸,簡直就是上趕着給人送把柄。
梅貞紅了眼,不肯道歉。
陸淮安拍了拍裴卿卿的背,示意她忍耐着些。
“看來梅姑娘是想上公堂了?”
“貞兒,道歉!”梅禦史再次斥道。梅家不只貞兒一個女兒,若是她鬧上公堂毀了名聲,那他們整個家族的女兒都要蒙羞。
梅貞不甘的瞪着裴卿卿,終于下定決心,撇嘴道,“對不起。”
這副模樣簡直毫無誠意,陸淮安微不可察地翻了個白眼,一旁的扈三會意,上前一腳踹向梅貞膝彎,梅貞撲倒在地上,眼淚頃刻湧出眼眶。
“這才有道歉的樣子!”陸淮安嗤了一聲,側頭掃了裴卿卿一眼,帶着她朝外走去。
京兆府外,扈九已經雇了馬車過來。
陸淮安扶着裴卿卿上車。
待車子駛出去後,陸淮安打開桌上的傷藥,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傷在腰上、胸口?”
裴卿卿“嗯”了一聲。
“把衣服脫了。”
“不要!”裴卿卿抱緊自己,十二分拒絕。
陸淮安想到是自己建議江侍郎早日給江策定親的,眼底閃過一抹心虛,倒也沒堅持,将傷藥又放了回去。
“你倒是會惹事。”不知過去多久,陸淮安突然開口哼道。
裴卿卿抿了抿唇,“是那位梅姑娘動手在先。”
“那你就報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見不得光?”陸淮安反問。
裴卿卿眼尾更紅了,但嘴角卻嘲諷的勾了起來,“我還以為做你奉國将.軍的女人,即使是外室也能呼風喚雨,原來還要夾着尾巴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