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的回答,“我一個朋友喜歡四處游歷,這些聽他提起過。”
林殊想也不想就猜到了那個朋友說的是誰,頓時拉下臉來,“他提起過你就都能記得,小時候背不出來書挨打的時候怎不見你記性這麽好。”
“你也說是小時候了。”
因為當時好奇這本書的秘密,自己曾把書連帶着注釋抄過幾遍,登基之後的許多年,還經常拿出來細細翻閱,所以上面的批注大多都還清晰記得。
景琰點着書上的詞逐一說來,看着林殊用他的字跡一筆一筆的寫在書上。
只說到其中一處飛瀑在溱潆府,見林殊下筆遲疑了一下,擡起頭來,“這句你來寫吧。”
林殊見景琰不解,便笑着跟他解釋,“這裏有娘親的名字,我寫的話這個字要減筆避諱的。”
“……”
“景琰,你怎麽了?”見身邊的人驟然愣住,許久之後像是釋然一般微微笑了起來,林殊不禁有些好奇。
“……只是想通了一件很多年來一直不懂的事罷了。”
————
輕輕咳嗽了兩聲,景琰把書翻到了那一頁,手指輕輕撫在那一行字上。
當年母親就是從這裏察覺到了小殊的身份吧。
如果自己也能早些注意到,上一世的結局,可否會改變呢?
又喝了一口紫姜茶,覺得身上暖和了一些,就擁起書卷淺眠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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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黃粱,竟然過了十年光陰。
十年裏發生了很多事,裁撤懸鏡司,謝玉貶官,南楚來降。
祁王兄已經是當朝監國太子,任用了一批清廉有能的官吏,戶部的沈追,刑部的蔡荃皆在其中。
十年後的林殊依然是十年前的形容,雖然又高了些,但世上并沒有江左盟,沒有蘇宅和靖王府之間的那條密道,也沒有那個一襲白衣帶着梅香的江左梅郎。
五年前林殊迎娶了霓凰郡主,名震金陵的赤焰少帥和巾帼英雄的穆王府郡主婚禮十分熱鬧,花轎鑼鼓,十裏紅妝。
十三歲的庭生已經可以拉滿一張弓,在春獵上獵得了一只小鹿,滿心歡喜地奉給了祁王兄,林殊親手料理了鹿肉與衆人分食。
母親和宸妃坐在一棵尚未開花的石楠樹下面飲着茶,神情安然恬淡。
自己站在遠處,看着他們。
一位一襲青衫的人站在他身旁。
他神色平靜,又帶着一些高遠出世的超然,看向自己的眼中帶着笑意。
“這一世,可全了你的心願麽。”那個人問道。
景琰點了點頭。
“殿下,我們該走了。”
————
景琰在黑暗裏睜開眼睛,怔怔地看着夢境之外的天與地。
風寒的高熱還未退去,身上還覺得倦怠發疼。
祁王府送來的藥材還放在一旁,桌上未喝完的紫姜茶已經涼透了,窗外的天也暗了下來,府內掌上了燈,星星點點的亮着。
《翔地記》還在自己手中,只是書上的批注已經換了一種字體。
他想說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很好的夢,夢裏所有人都過得很好。
他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發出聲音。
——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待續——
最近好忙,加上這篇文寫起來真的費力……一小段文字,修修改改要一整個晚上。大家的分析和腦洞我都看啦!有些是說中劇情了的><好開心對于景琰上一章說的那句話,我很難精準的形容這種感情,有時景琰把梅長蘇和林殊看成一個人,有時又把他們看做不同的人,他絕對也從來沒有怨過梅長蘇幫他奪位,因為他們都無從選擇,可他也唯獨不想聽到林殊說自己不适合那個位子,這等于否定了太多的人和事。
有人提到了我就再解釋一下,景琰讓聶铎去幫霓凰【完全】沒有過幫他們搭紅線的意思,上一世是電視劇的設定,衛铮幫了霓凰兩人并未産生情愫,這次機緣巧合景琰就讓聶铎抽身前去了,但他仍希望霓凰可以嫁給小殊,在他的夢裏也是這樣的(因為他覺得夢裏的就是他能想見的最好結局了)他不是會用這種方式處理情敵的人,請不要這樣想他。
[琅琊榜]一世真【十二】(殊琰)
一轉眼又到了年關的時候,歷年來尾祭,都是祁王跪于殿中以皇長子身份行禮拂帝後衣裙,但今年祁王因為赈災耽誤了些時日,或許趕不上在那日回京了。
其實禮部尚書核算了時日,覺得祁王或許趕得及,原來是打算趁着還有些時候,再拖一拖的,誰知梁帝今日把他叫來特意問這件事,一入殿就見獻王和譽王在場,不禁頭大如鬥。
祁王遲歸的消息傳來後的幾天裏,皇後看得出,梁帝嘴上沒說什麽,但心裏是不太高興的。
尤其讓梁帝覺得不高興的是,禮部竟然已經把祁王的地位看做了理所當然,即使在他可能無法如期歸來的時候,仍然沒有想到要來問問自己,今年想要哪個皇子來主持。
于是皇後将譽王召到了宮中,對他說,是時候争一争了。
——
景琰來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大臣在書房裏争論這件事了。
一個說應該由皇後撫養的譽王輕撫中宮皇後的衣裙,一個說獻王年長,長子祁王不在,應由他來代替,越貴妃是獻王生母又是貴妃,禮制上也無甚不可。
好在梁帝當日的心情不錯,撐着頭饒有興趣地聽着兩個大臣在争執,也沒有生氣。
正在膠着之時,忽然內侍來報,太傅黎崇求見。
梁帝大皺眉頭,鴻儒尚禮,他非常清楚黎崇此行來是為了祁王,心裏本不想見,卻礙着黎崇的人望不能不見:“讓他進來。”
果然黎崇進殿後便提出按照禮制應由長子來主持一事,其後引經據典,幾句話輕描淡寫便将那兩位吵得如火如荼的大臣說辯得啞口無言。
景琰聽得入神,卻見黎崇說罷之後朝着梁帝一跪。
“老臣還有一事望陛下可以恩準,臣年邁,餘下光陰想與老友一起游歷講學,寄情山水。”
黎崇辭官在梁帝意料之外,他很清楚黎崇奏表的兩件事要準奏必須一起準,但他幾乎沒有什麽猶豫很快答應了下來,轉頭對景琰說,“景禹林殊他們都不在京城,你替他們送送太傅。”
然後對着禮部尚書和臉色灰敗的譽王說,“你們下去吧,這事兒先拖着,看景禹能不能趕上。”
————
三日後,金陵城的城門附近人跡蕭索的長亭邊,景琰拜別了太傅黎崇。
黎崇的馬車早就準備好了,雖然并不奢華,但連車窗的簾子都是用厚布加了毛邊的,車內的東西更是無處不用心。
黎崇只看了一眼就曉得是景琰親手布置的,很多自己的細小習慣只有跟着他的學生們才曉得。
“靖王殿下有心了。”
“景琰代王兄,和林殊送別太傅。”
景琰沒有問黎崇為何會在此時辭官,黎崇也似乎知道他不會問,兩人各自一禮,黎崇便轉身離去了。
景琰獨自站在亭中目送黎崇離開。
不遠處還站着一位風骨峭峻青衫白髯的的老者等着他。
景琰對着這位上一世朝堂上有過一面之緣的老者行了一禮,這一次他終于不用守着那個玉蟬的約定去踏足那令人厭棄的廟堂。
周玄清扶着黎崇先上了車,之後竟轉過身來。
對着亭中站着的景琰遙遙一拜,随後才上了馬車。
眼見馬車的車轍漸行漸遠,淡成了一條線連到灰蒙蒙的天際,景琰才像是緩過神來一樣,慢慢走下了長亭。
——剛才周玄清那一拜,用的是對君王的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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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太傅啊,咱們殿下這次可又要惹麻煩了。”祁王府裏,兩個侍女剛從外面采買回來的侍女并排走在一起,小聲說着話。
“據說這次譽王本是勢在必得,誰知太傅冒雪前來,幾句話就說服了皇上,讓譽王白白鬧了個笑話。”
“不過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就是不變了,剛剛宮裏還不是來人詢問殿下歸期嘛。”
“其實仔細算時日,殿下原本就是趕得上回京的。”
“我聽說當時靖王殿下也在呢,也沒幫說說話。”
“他在有什麽用啊……”紅衣的侍女冷哼了一聲,“不幫倒忙就不錯了。”
“小聲些,殿下可不準咱們議論這個。”身邊的侍女壓低聲音說道,“這次殿下在外赈災,京中一切錢糧由靖王與戶部協同調配……原以為他借着之前風寒未愈拖延時日,給咱們殿下暗中使絆子呢,誰知這兩個月看下來他倒也十分得力盡心。”
“他那是做好差事讨好皇上呢,殿下好脾氣,我可……誰在那裏?!”兩個侍女齊齊回過頭去,看到門口的小世子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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