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萬年十席

第33章

——志波家

從進門到招呼，紫音安安靜靜的跪坐在一邊，頭也不敢擡起來。這副畏縮的摸樣讓志波空鶴越來越氣憤，眼底燃起熊熊烈火，額頭冒出一個個井字，一拍地板喝道。

“小不點——”

“嗨！大姐頭！”紫音反射性端正跪姿，畢恭畢敬半低頭。

“……”浮竹無語看着被調丨教成忠犬的孩子，海燕或他人叫她小不點都跟炸毛一樣，空鶴一喊就這般聽話。

志波空鶴居高臨下瞪着她，食指對準紫音的腦袋一個勁的戳。熊熊烈火的背景讓浮竹挂着冷汗，耳邊只聽見連串的咒罵聲。“你這個笨蛋、混蛋、蠢貨、大白癡！！！你以為你在幹什麽？這副樣子難看死了！你這個蠢得要死的小笨妞！！！”

“我說～空鶴……”浮竹看紫音被一個個‘名詞’砸得越來越小，忍不住出維護。奈何被九幽惡鬼露骨的陰森瞪得住嘴，淺嘆扭轉視線：這是她的方式啊。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紫音縮着脖子拼命道歉，惶恐的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一只手拍在她頭頂不輕不重的揉搓幾下，發簪掉落發絲垂下來，愣愣擡頭看到空鶴姐臉上出現難得的溫柔。

“夠了，你已經很努力了。”

“嗚嗚……大姐頭……”紫音跟受氣包一樣紅了眼眶，淚珠眼眶裏打轉。志波空鶴最受不了他人懦弱的樣子，才下去的邪火又往上冒，大聲訓斥道。“不準哭！！！”

“唔～”紫音抑住抽泣楚楚可憐的瞅着她，空鶴無奈指着後面在偷看的弟弟跟侄子。“去、一邊玩去，小鬼們想你了。”

“嗨、嗨！！”紫音立刻站起來，撿起自己的包裹往後走。換上一張笑臉，歡快的招呼道。“隼人～岩鹫～好久不見。”

“紫音姨姨……”胖嘟嘟的隼人抱着她的腿撒嬌，眼珠盯着包裹不移開。岩鹫自持輩分端坐在坐墊上，小眼睛飄來飄去的。“花溪姐～安好，聽聞您被關起來了，怎麽有空出來？”

“少裝小大人了，我特地去六番隊偷來的。你們試試～”看岩鹫越張越粗犷的容顏，紫音覺得非常順眼，比起海燕那張臉順眼得多。幾月不見，隼人個頭沒長越發肉嘟嘟的胖起來甚是可愛。

“哇哇～姨姨萬歲。”

“這個什麽？好吃呢。”

“嘻嘻～叫白檀淚，聽說是廚師長新研制出來的。”紫音自滿的仰着頭，這可是她用瞬步從朽木隊長食盤中摸回來的。

“喂喂！！！波尼醬！！！不要搶我的啊！！！”岩鹫忽然發現藏在背後的點心被豬拱了，帶着蝴蝶結的野豬哼哼兩聲示威，小眼斜視他，又用屁股背對着他甩尾巴。少年與小野豬開始追逐賽，雞飛狗跳的撲騰着，一地狼藉與塵埃。

“撲哧～啊哈哈……”隼人和紫音捧腹大笑着，瞬間就丢失了剛才因某事而産生的壞心情。

金彥關上旁邊的門，銀彥給浮竹、空鶴重新添上茶水，又輕輕合上門告退。知道空鶴讨厭別人拐彎落腳，浮竹也直接道明自己的來意。“可收到都和海燕的消息？”

“沒、但嫂子必定是平安的。總之，你別再管了。”

“是嗎？我明白了。”是呢，這不再是他該過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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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了禁閉的五年，紫音終于有了要與旗本達也一決勝負的機會。她死都要死個明白，莫名其妙曬着她到底是何用意。

“如今不是如願以償嗎？何須再來尋我這個狗頭軍師？”

“達也哥哥，是不是我惹你生氣，我改……”先裝可憐。

“沒那個必要，你那顆腦袋如果真想得清楚，也不必跟我來說這些話。”

“可是……”被罵笨啦！再裝哭。

“花溪紫音，我讨厭人哭。”

“達也哥哥，我不知道，我哪裏錯了。但是，那是不是我不再哭了，哥哥就會原諒我？”真苦惱啊～柴米油鹽都不進的摸樣，到底怎麽樣讓哥哥心軟呢？

“走吧，等下被那群老不死的看見，又會讓我娶你了。”

“……”紫音失魂落魄的往回走，這是第多少次了？

浮竹說旗本達也并無異樣，可為何獨獨對她改變了？

多少次閉門不見，這次也是浮竹約好他才見到的。

好不容易有一個哥哥，突然間到底發生過什麽嗎？

至少給她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啊？

莫名其妙轉變的契機到底什麽？

“聽說了嗎？”

“什麽啊？”

“十番隊隊長志波一心擅自去現世，又失蹤了。”

“什麽？是隊長噢！”

“嗯，聽說是部下探查消息出了事，他親自去看也沒能回來。”

“哎～真是，多好的隊長。”

［十番隊隊長？］

【才出來不要到處接任務，就你那三腳貓的身手別連累他人。十番隊也別跑了，跟他們副隊一起你不自卑嗎？】

——然後十番隊隊長就出事了。

【紫音～不要到處跑，老老實實待在番隊裏別處任務，跟志波家的燕子保持距離。】

——而後海燕就真的出事了。

［好像兩次出事時，達也哥哥都很奇怪的提示，讓她離遠些，避免沾染災禍。］

［其實他都知道嗎？］

［所以才不高興？］

浮竹發覺她神游晃到門口，眼見就要掉進池子裏。抓住她的胳膊防止那悲劇的一幕發生。對上她懵然的視線，皺眉問道。“紫音，你怎麽在這？沒好好說話嗎？”

“浮竹～我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麽？”

“跟我來。”紫音扯着浮竹的袖子腳下靈力爆發，高速瞬步掠過樓閣大院，來到一處深宅大院。偏僻的角門挂着銅鎖，她用簪子紮入鑰匙扣活動幾下門就開了。

“紫音，你怎麽……”浮竹首次發現女友的偷竊行為如此順手，簡直是熟門熟路。

“噢～達也哥哥說：這是離他寝室最近的地方。通過這可以到秘密基地，然後就可以找到他了。他速度比我快，我們不快一點就追不上他啦。”從前偷偷摸摸學習舞蹈時從這進過，為了确認他怎麽生氣也從這進過，還沒封閉就代表哥哥不是真的生她氣吧？

——桃花林

鎖門一開便是桃花林，無數桃樹挂着累累果實，個頭很小看起來很澀。這片桃花林是旗本達也第一次任性的結果。他最喜歡桃花，常念着寫桃花的詩句附庸風雅。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笨妞，哥哥都快奔潰啦。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笨妹妹，哥哥想你了。

“哥哥。”

“你們這麽又來了。”旗本達也蹙眉不爽，這丫頭怎麽這麽倔啊。

“哥哥你會觀天象嗎？所以才提醒我對不對？”紫音雙眼亮晶晶的瞅着他，她終于找到旗本達也為什麽排斥了。和故事裏說的‘天機可洩露’一樣，所以哥哥現在一定很痛苦。“沒關系，紫音回保護你的！”

“Σ( ° △ °|||)哎～丫頭，給我跳支舞吧。随便什麽都好，總之離我遠些。”旗本達也扶額險些暈過去，無奈的揉揉她的頭發說道。

［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了，再近一點也許會傷到你的。］

［我的友好是有期限的。］

紫音點點頭，笑得格外燦爛。就知道哥哥不是讨厭她了，一定有額外的理由。幾步蹦到浮竹面前比劃着，指指桃樹下的小石桌比比手勢。浮竹點頭與旗本達也一起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閑話。他雖搞不清楚旗本達也是怎麽回事，可完全感覺不出惡意。

“我說、浮竹十四郎。”

“啊？”

“你很閑嘛～有空管這些，不如讓小丫頭多想想你，讓她沒空想別的男人。”說罷，也不管浮竹怎麽反應，旗本達也拿起蕭放在唇邊，圓潤輕柔的音符飄蕩開來。

他依稀記得這丫頭初次學舞步絆倒的樣子，漸漸熟練有神韻時的驚豔，能跟上樂曲的快樂，刻苦磨破腳丫的淚珠。一切的一切都在舞臺上得到收獲，她成功便成一直美麗的天鵝。

紫音解放斬魄刀在本空中起舞，水袖旋轉、曲折、蕩擊、回轉，這片桃園承載這她所有舞步的記憶，能釋放她全部的熱情與激昂。

浮竹看那飛躍妩媚的身影，記憶漸漸重疊、交錯。似乎就是從那一刻起，旗本達也就護在紫音身邊，将所有人都比了下去。現在呢？

三人都醉了，醉在舞曲中，醉在回憶裏。

曲罷，紫音歡樂的跑過來求撫慰。旗本達也輕輕點在她額頭，燦爛的笑容僵硬昏了過去。将人遞給浮竹，擺擺手直接送客。“以後看緊她，小禍惹多了，哪天就要惹大禍啦。”

浮竹看着懷裏昏睡的人兒，她眉頭蹙起并不是熟睡的憨厚神态。旗本達也似乎在說：交給你了？

沉重羌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