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節
到漫鈔之前他充滿着期待和激動,見到漫鈔的那一刻,他不禁怔住了。他一直以為漫鈔是女子,因為只有女子才會寫出那麽凄婉哀怨的故事,然而他所見的漫鈔竟然是男子。
但他不曾覺得失望。
即使真實的漫鈔并不是他夢中的女子……
鄭徽儀對漫鈔表明自己的來意,希望漫鈔能去他府上為他寫一篇故事。
漫鈔猶豫片刻,最終答應了。
自從漫鈔去到鄭府,鄭徽儀變得越來越開朗,人也不再是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但這一切都只限于漫鈔面前。他住的院子和漫鈔的院子挨得很近,兩人幾乎天天見面,整天在一起談論各種有趣的故事。
在漫鈔面前,鄭徽儀可以滔滔不絕地說上一整天。
他神采飛揚的樣子,自信的談吐令府中丫鬟心生愛慕。可惜他的眼中只看得到一人,他的所有改變也只因那一人。
鄭徽儀喜歡說故事,漫鈔喜歡寫故事,他們在一起相處永遠也不會膩。
漫鈔從不嫌他話多,總是很耐心的聽他講着,常常沉迷在他天馬行空的故事裏。
時光一過便是半月。
林水芯來找鄭徽儀,瞧見了漫鈔,登時驚呆了。
她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男人,連女人見了都自慚形穢,甚至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裝的。
直到她得知他就是漫鈔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她以前老是吃漫鈔的飛醋,總為了他和鄭徽儀發生争執,到頭來沒想到漫鈔竟然是個男人。得知他的性別後,林水芯心中不禁偷偷松了一口氣,還覺得自己以前挺傻的。
他們在一起相處了一個下午,林水芯對漫鈔徹底改觀了,甚至她有些感激漫鈔的出現,正因為有他的存在,鄭徽儀才真真正正地“活着”。
當林水芯離開鄭府時,她眼中的笑意漸漸冷卻,蒙上一層水汽。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多心,為何明明坐在他們中間還會感覺自己被他們排除在外。
似乎他們的世界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
她看得一清二楚,鄭徽儀和漫鈔瞳孔中倒映的只有他們自己的身影,完全沒有她的身影。
林水芯登門的第二日,漫鈔留下一封信,悄然無聲地離開了。
鄭徽儀知道後,立刻駕車去追趕。
終于在河邊找到了漫鈔。
漫鈔聽見馬匹的嘶鳴聲,回頭一看,居然是鄭徽儀跑來了。更要命的是,他知道鄭徽儀根本就不懂如何騎馬,他為了追他竟然做出這等危險之事,簡直是瘋了!
“你來追我做什麽?”
鄭徽儀想留住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思索一陣後,開口道:“我還有事想問你。”
“要問什麽就問吧。”漫鈔道。
“那本叫《漫鈔》的書,你為什麽要用自己的名字命名?”鄭徽儀問他。“書裏所寫的是不是你自己的故事?”
漫鈔否認了。
“為什麽會有那麽悲慘的結尾?”
漫鈔反問他,“只是故事而已,你也是随便看看,又何必當真?”
“我、我也不知道。”
鄭徽儀也不太懂自己為何如此在意書中的內容,又為何總為故事裏的主人公感到心痛。他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掐着似的,快要喘不過氣了,他難受地揪着胸前的衣襟對漫鈔說道:“自從看了《漫鈔》,我總是在做夢,我想你應該能告訴我其中的原因。”
“我一書十年浮生筆,你一夢十年迷途淚。現在我醒悟了,你為何又沉迷了呢?”
“你到底是誰?”
“我……是漫鈔。
他的聲音仿佛穿越了百年時光,落在鄭徽儀的心上。
漫鈔,你可知自己的名字有何含義?
提筆落字便是情書箴言,轉冊成錄述盡悲歡離合。
漫鈔啊,你可要為我寫個好結局啊。
……
奇怪,為何他的腦中憑空浮現出這番話?
而且說這話的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他為何會這樣親昵地叫着漫鈔的名字,又對漫鈔說出這番話?難道他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你當真什麽都忘了嗎?迴遺。”
漫鈔憎恨地看着他。
他的話印證了鄭徽儀的猜想。
他們果然早就認識了。
“我……”
鄭徽儀本想和他好好談談,但無奈此時感覺頭疼欲裂。
漫鈔念出的名字好熟悉啊,他好像在夢中也聽見過這個名字,那個神秘女子就一直這麽叫他,漫鈔和那個女子到底有什麽關系?
他見漫鈔要走,趕緊過去阻攔。
不曾想漫鈔竟将他一把推入河中。
冷涼的水霎時将他從頭到腳悉數淹沒了,他不會水,在水裏撲騰了一陣,很快就耗光了力氣。漫鈔站在岸上靜靜地看着他,一點一點沉入河裏,目光平靜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沉到河底前,他恍然還聽見漫鈔的聲音:
“死了最好,這是你欠我的。”
漫鈔……
臨死之際,他心底仍喚着他的名字。
在下墜過程中,他腦中浮現出兩個身影,一個是漫鈔的,一個是夢中女人的,更驚訝的是他們的身影竟然重疊在一起,最後變成了同一個人。
那一刻,夢中女人模糊的面容終于變得清晰起來了。
鄭徽儀喚着他的名字:漫鈔。
51、番外 漫鈔(下篇)
◎“小美人,你嫁給我如何?”
“呸,你叫誰美人呢?!”
漫鈔張口咬在他臉上。
迴遺不介意……◎
“小美人,你嫁給我如何?”
“呸,你叫誰美人呢?!”
漫鈔張口咬在他臉上。
迴遺不介意臉上的口水,還粘着他,嬉皮笑臉道:“我不管,反正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媳婦。”
“我可沒答應給你當……”漫鈔說不下去了,媳婦什麽的,實在太羞恥了。
“哎?人們不是說英雄救美的時候,美人都會以身相許嗎?”迴遺一臉不解地問道。
漫鈔又羞又氣道:“誰叫你去看那些市井小說,被騙了吧?英雄救美這種狗血的戲碼你也信?”
漫鈔毫不客氣地批評他整天看些歪書,還被洗腦的幼稚行為。
迴遺知道他的長篇大論又來了,他連忙堵住他的嘴,以免他又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待把漫鈔吻得七暈八素時,他才戀戀不舍地移開唇,道:“無論我信不信,我只想你知道,我真的想娶你。”
漫鈔像煮熟的蝦子一樣,指着他磕磕巴巴說:
“大流氓!誰要嫁給你啊?!”
說完,他掉頭跑了出去。
留下迴遺一人在屋內回味着方才的餘味。
這一年,仙門有外出任務。
排行十一的漫鈔接到任務下山去了。
完成任務回來的途中,他被一群不長眼的地痞偷襲,醒來時人已經在南風館了。南風館的老板一句話定下他少爺的身份,每日給他灌下限制法力的藥水,強迫他去服侍某位大人物。
漫鈔羞憤難當,從二樓跳下,裸露在外的腿被石子劃傷了。他忍着鑽心的疼痛,在鬧市中逃竄躲藏。
當他躲在一家酒樓後面時,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漫鈔絕望中欲從橋上跳下去,以保住自己的清白。
卻不想有人從後面抱住了他,還調戲地對他說道:“世間難得的美人,豈能就這樣命喪于此呢?”
救他的人,渾身散發着妖氣。
一揮手,便把那些人都扔進了河裏。
“美人……”待料理完那群人後,他嬉皮笑臉地轉過頭來正欲一親芳澤,卻料想不到迎面揮來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一個清晰的巴掌印貼在他左臉上。
迴遺瞬間火大。
還沒等他先發作,漫鈔倒是搶先一步吼出:“你個蠢貨!你叫誰美人呢?”
漫鈔這一嗓子嚷出來後,迴遺整個人都傻了。
“你是男人?!”他難以置信地問道。
“哼,廢話!”
倒也不怪迴遺認錯。
漫鈔五官陰柔,身上穿的又是女兒家的輕紗,任誰都會将他認作女子。
迴遺打死也不承認自己弄了個大烏龍,嘴硬道:“你怎麽可能不是女的呢?長成這樣子,明明就是女的,你就承認了吧!”
“承認你妹!你腦子有坑嗎?男人女人你都分不清楚?!”
“你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
“你個臭流氓!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你砍不死我的。”
“你……”
“這樣吧,你給我看身體,我就讓你砍一刀怎麽樣?”
“啪——”又一巴掌打過去。
巴掌印疊在一起。
迴遺的臉腫得老高了。
“為什麽不打另一邊?”
“不好意思,我就喜歡用右手打人臉。”
“你怎麽動不動就呼巴掌啊?”
“哼,對付你這種不要臉的妖,打臉算客氣的了。”
“哎,是這樣嗎?那你有對我手下留情咯?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
“放屁!”
……
倆人在人群中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