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師19 二更
範薇先登錄企鵝, 找到班級群,又問沈初一要企鵝號,讓她加班級群。
沈初一不想把“掙錢吃飯”那個號拿出來,就推說忘記了, 重新注冊一個。
現在注冊企鵝號非常簡單, 不用實名, 不用手機號,想申請多少個都行。
她随手申請一個號,加範薇, 加鄭朦,加班級群。
班級群裏熱鬧非凡, 沈初一進來之後,大家還一樣聊得熱火朝天。
平時原主比較孤僻, 除了同寝室的範薇鄭朦, 她跟其他同學交集也不多。
這會兒在班級群裏, 大家倒是開始暢所欲言了。
不斷有人叫沈初一……
範薇興奮地叫沈初一快點說話啊,這時包廂門打開, 衛重遠拿了兩瓶飲料進來。
“喝點東西。”
衛重遠笑着把飲料放下, 又跟沈初一說, “沈初一你出來一下,我跟你說點事。
“太謝謝了,初一你快去吧, 我一個人先玩。”範薇笑眯眯地說。
沈初一跟着衛重遠出去:“怎麽了?”
衛重遠:“考得怎麽樣?”
沈初一:“還行吧。”
衛重遠也不多問:“身份證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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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的時候班主任就給我了。”沈初一道。
衛重遠:“有身份證大部分事就都能辦, 以前我只知道你家庭條件有些艱難, 卻不知道……算了不提那些,等你出去上學,人生就不一樣了。要用錢的話不用跟我客氣, 我別的沒有,存款倒是不少。更何況,你有那門手藝在,也不怕掙不到錢,我也不怕你不還。你抽空先去開張銀行卡。”
沈初一點頭,确實要開張自己名下的卡。
衛重遠又道:“湍豐橋的案子又重新移交到縣局這邊,還是魯隊負責。劉炎坤的遺體……很不好處理,法醫那邊,趙科也是想方設法把劉炎坤收拾得能見人,讓他家屬見了一面。湍豐橋的承建方總部那邊,跟幾位受害者家屬達成了和解……”
沈初一皺眉:“等等,案子怎麽重新移交回來了?涉及到玄修的,不應該給特情部門嗎?還有這案子都沒結束,怎麽就達成和解了?”
衛重遠嘆氣:“說起來也是讓人無語。承建方負責這邊工程的是總公司老板的連襟,總公司老板礙于岳父和老婆的情面,不得不提攜一下這個連襟姐夫,而這位連襟姐夫,為了在老婆娘家表現一下,也是攥足了勁想把工程幹好。”
“然而偏偏遇上湍豐橋這麽個邪門的地方。拆橋的時候就問題一大堆,爆破很不順利。”
“好不容易拆除完畢,開工修橋,完全按照圖紙來施工,也沒偷工減料……可是明明選好的位置打樁,卻連第一個樁都打不下去。”
“請了橋梁設計單位去看,也找不出來問題,就是邪門兒了。”
“工程搞不定,這位連襟姐夫在老婆和岳家,尤其是在作為公司老板的妹夫那裏,擡不起頭來,郁悶至極。”
“跟朋友喝酒吹牛的時候,聽朋友說是不是遇上邪事兒了,找個大師看看。”
“這位連襟就真的通過朋友找了位據說非常有名的大師,大師一看就說不得了。湍水河的河神被湍豐橋鎮壓太久,成了邪祟。老橋一塌,邪祟就蠢蠢欲動。想要修橋,得先壓住邪祟。”
沈初一挑眉。
衛重遠:“聽到這兒覺得這的确是遇上高人了,對吧?可實際上呢,這人就是個老騙子。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了些玄乎至極傳說,自己加工一下,拿來糊弄人。偏偏他運氣好,被他糊弄對了幾次,在圈子裏就有名起來,很多有錢人信得不行,什麽事兒都要找他來看。這位連襟姐夫也是,聽他糊弄了幾句湍豐橋的事,就信得不行。”
沈初一點頭:“然後呢?”
“然後就帶這騙子去現場看,想辦法……而這騙子給出的辦法就是,必須得用人祭。以人命結陣,壓制邪祟,然後快速施工修橋,橋一修好就沒事了。”
“這位連襟姐夫自己也聽說過,修橋修路不順利的時候,一般都會填人命進去,俗稱打生樁,之後就順利了。于是他對這位騙子的話深信不疑,就開始密謀怎麽搞人祭。”
“騙子為彰顯自己的本事,給出了四個生辰八字,說是只有用這幾個八字的人,效果才最好。”
“騙子大師也沒想到,那位連襟姐夫為了搞定這個工程,不讓老板妹夫看輕自己,居然真的聽信他的話,準備搞人祭!”
“等這位連襟姐夫,真的把幾個小孩都搞過來了,通知騙子大師的時候,騙子大師也慌了。”
“他壓根兒不會!那幾個鎮壓邪祟的生辰八字,也是他某一年偶然在古籍上看到記住的。”
“平時騙騙人可以,這真要搞出人命,那還得了?”
“騙子大師跟連襟姐夫說還得等吉時,把幾個孩子都先關在工地附近的窯洞,為了防止孩子哭鬧,給孩子喂的安眠藥。”
“劉炎坤吃的藥劑量太大,他本身又是過敏體質,關起來沒多久就死了。”
“已經死了人,連襟姐夫又在不斷催大師施法,大師沒辦法,就把自己在古籍上看到的人祭方法說了出來。第一步就是把劉炎坤做成香爐,填在對應打樁的某個位置……”
沈初一抿了抿唇,問了衛重遠那位大師的名字。
核對一下,果然,并不在鬼差給她的名單之上。
顯然,因為這人就是個騙子大師,根本不是玄修,而鬼差給她的名單都是真正的玄修。
難怪特情處最終還是把案子交回給地方,因為在這個案子中,只涉及封建迷信,并沒有真正涉及到玄修鬼怪,自然還是交給當地警方處理比較合适。
衛重遠道:“這個案子其實并不複雜,确定沒有特情之後,警方順藤摸瓜,從那位連襟姐夫開始,到他的親信……所有涉案人員已經全部抓獲。”
“四位受害者,兩位死亡,兩位已經出院回家。承建方那邊安排了律師跟幾位受害者家屬接觸,已經達成和解,賠償金都已經到位。”
衛重遠:“這個賠償……也可以說是封口費。案子檢方肯定還是要上訴,但只要受害者家屬不鬧騰,外界對這件事知曉的就不多,也不會影響到承建方上市公司的股價。”
這種做法再普遍不過。
受害者家屬不鬧騰,媒體不盯着報道,網絡上悄無聲息,所以這麽大的案子,哪怕是在同一個縣城,動靜也不大,很多人都不知道。
衛重遠瞥了一眼沈初一手腕上的原本屬于他的手串:“我是想跟你說,劉炎坤那邊一時半會兒可能還無法下葬,那他……你就一直帶着啊。”
沈初一:“不必等屍體下葬,只要他沒執念了,讓鬼差把他領走便是。這樣,晚上我帶他回家一趟,讓他見見家人,一個小娃娃,大概也沒別的執念。”
衛重遠立刻警惕道:“我可不去啊。”
沈初一:“你知道他家在哪吧,而且你現在是警察,過去關心一下受害者家屬也正常。我去的話,沒理由啊。”
“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怕……鬼。”
沈初一:“多見幾次就不怕了,脫敏。對了,祝欣欣案,進展如何?”
衛重遠搖頭:“我只知道,祝欣欣的遺體碎片已經被分離出來了。其他案情,我沒有參與,不太清楚。不過可以确定的是,祝欣欣案和湍豐橋案不相幹,只是巧了,祝欣欣遺體也被抛屍在那邊。”
沈初一點點頭。
衛重遠又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劉炎坤家?”
沈初一:“再等一會兒,九點多十點鐘吧。”
“……我真的也得跟去?”
“不然呢。”
沈初一回了包廂,範薇正開心地在水班級群呢,看到沈初一進來,立馬說道:“哎回來了,都在問你去哪兒了呢。小老板找你幹嘛呀?”
沈初一:“……你水怎麽沒喝?”
範薇:“我擰不開蓋子嘛。”
沈初一擡手,單手旋開瓶蓋,放範薇電腦跟前。
範薇立刻沖沈初一努嘴:“mua,你最好啦!”
沈初一坐在另一臺電腦跟前,企鵝在閃爍,有消息。
點開,好些人加她。
備注基本都是本班同學。
沈初一一個個加上,就把企鵝調成忙碌狀态,有人發消息就會自動回複正在忙。
吳淮也加她了。
即便自動發送在忙的消息,吳淮那邊也直接留言。
吳淮:【你跟範薇通宵?在風神?哪兒呢,沒看到你們。】
沈初一:【二樓包廂。】
吳淮那邊沉默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沈初一會這麽“奢侈”。
畢竟包廂的網費要比大廳裏貴一倍呢,一般開情侶包廂的,都不是真來上網的,而是來談情說愛的。
吳淮:【包廂也好,安全一些,也比較幹淨。對了,沒來得及問,你準備報哪個城市的學校?】
沈初一:【應該是帝都。】
吳淮那邊又輸入了半天,最後只出來幾個字:【有意向學校嗎?】
沈初一:【農大。】
吳淮那邊又是一陣正在輸入中,好一會兒才才有回消息:【第一志願農大?還有別的備選嗎?】
沈初一:【沒有。】
吳淮那邊好像打字特別艱難一樣,好半天才說:【今晚後半夜,或者最遲明天上午應該就有标準答案出來,我下載了試卷,反正晚上也沒事,你回憶一下,看看記不記得正确答案。你在樓上哪個包廂,我等下去打印,再送上去給你們。】
沈初一:【不用對,我分數大致估算得出來。】
吳淮:【啊?你自己已經對過了?估多少分?】
沈初一:【這麽關心我成績,真怕第一寶座被我搶走啊,別怕,已成定局的事,怕也沒用。】
吳淮:【……不吹牛會死?】
沈初一:【沒什麽意外,735以上吧。你呢?】
吳淮:【……意外是什麽意外?】
沈初一:【我說沒意外啊。】
吳淮:【……去年我們省理科狀元724,前年716,大前年730……歷年最高,732。】
他這輩子無語的次數都沒這麽多。
沈初一:【嗯,那以後的歷年最高就是我了。】
吳淮那邊一句話都不再說,大概已經被她氣死。
“初一,你注冊個微博,幫我轉發一下沈沐晴新劇的宣傳微博,還有工作室的宣發微博,還有幫我打一下榜……初一?初一?幹嘛呢,跟誰聊呢,這麽專注。”
範薇碰了下她的胳膊,看過來。
沈初一:“吳淮,他說下載了高考試卷,準備去打印,問要不要送過來一份。”
範薇愣了一下:“他在哪兒呢?”
“他也在風神,在一樓大廳。”
範薇眼神有些飄忽,臉上微微發燙,她忍不住咬手指,帶着遲疑和忐忑,看着沈初一。
沈初一:“怎麽了?有話直說。”
範薇雙手捧着臉,狠勁揉揉,下定決心一般:“初一,你說……你說我去跟吳淮表白怎麽樣啊?”
沈初一:“……”
範薇:“劉浩一直喜歡鄭朦,但是高三嘛,高考為重,考完試劉浩就想跟鄭朦表白,鄭朦跟她爸回家了,劉浩又打不通鄭朦電話,就來問我。我讓他過幾天再打。”
“還有啊,你知道不,陳思和鄭軍在一起了,我是萬萬沒想到,他倆居然……”
“據我不完全統計啊,咱們班現在至少已經成了4對兒。還有好多表白了沒結果的。對了初一,咱們班還有外班,好幾個男生跟我要你企鵝號呢。”
“胡明宇說加你,加了嗎?你快看看!”
沈初一回想一下,點頭:“剛才好像是加了。”
範薇:“那他說什麽了啊!是不是要跟你表白的?”
沈初一無奈:“說你,別說我。”
範薇臉又紅了,咬着唇捧着臉:“我初中的時候就喜歡吳淮,原本我考不上一高的,為了他我拼命找家教補課,終于進了一高。”
“學校管得嚴,再加上吳淮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考帝都大學,我也不能耽誤他,就一直等着……”
“現在終于高考完了,我……初一,我還是想試試,不管成功不成功,反正,反正我要是不争取一下,我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沈初一:“那就去啊。”
範薇看着她:“你……你……”
沈初一:“怎麽,怕了呀?他又不會吃了你。”
本來忐忑不安的範薇,忍不住撲哧一笑:“你說的對,他又不會吃了我!”
她深吸口氣:“我這就去!”
“哎,回來。”
沈初一叫住她,“他現在去打印試卷了,你下去找不到人,你自己先醞釀醞釀,一會兒再去呗。或者,我給他留個言,就說要卷子,我馬上要出去一趟,有點事。他待會兒打印完了送上來的時候,你就把握住機會。”
範薇連忙點頭:“好啊!天哪,我這會兒好緊張啊!不過你要出去幹什麽?”
沈初一:“我等下跟小老板出去一趟,有點事情處理一下,最多兩個小時就回來。”
範薇就是随口一問,她這會兒太緊張,腦子過熱,都不會思考了。
沈初一打開企鵝給吳淮留言要卷子。
範薇頭伸過來:“我看下你們聊的什麽……我去,沈初一你這……高考狀元、歷年最高分,就……離譜,你看吳淮都無話可說了。不過你要報農大?帝都的?帝都農大?哎我查一下……”
範薇搜了一下,立刻無語道:“帝都農大是一本哎,雙一流!分數線好高的啊!”
“初一你還想學農業相關啊?非想去帝都?我幫你找找帝都那邊有沒有農學相關的專科。咱們玩笑歸玩笑,填報志願還是要慎重的。帝都那邊就算是專科,歷年分數線也都很高。不如考慮其他偏遠地區的農學院,更實際一點。”
“你現在關鍵不是選學校,而是要跳出你原生家庭,跑得越遠越好。現在我們先選一些你大概能夠得上的學校,等分數出來之後……實在不行就是,連專業也不管了,能上哪個就去哪個,越遠越好。”
範薇言辭懇切。
如果原主成績真的跟她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麽差的話,沈初一完全認同範薇的話,不挑學校,更不去帝都,而是跑得越遠越好。
沈初一頓了頓,看向範薇:“範薇,我沒跟吳淮吹牛。”
範薇眨了一下眼睛:“啊?”
沈初一:“很抱歉隐瞞你這麽久,如果我的真實成績被我家裏知道,他們是絕對不可能讓我繼續上學,更不可能讓我參加高考。”
範薇眉頭擰着,腦子很混亂:“等等啊初一,你讓我捋一捋,你說……你沒跟吳淮吹牛,什麽意思?”
範薇指了指沈初一電腦上的企鵝聊天框:“你沒吹牛,所以你真實成績……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沈初一點頭。
“可你成績真的這麽好的話,為什麽要隐瞞啊。你說你家裏知道後會不讓你考大學……怎麽可能啊!我知道你爸媽對你是很……很刻薄,可如果你能考個省狀元,學校也會給獎金,你爸媽也會很榮耀的!你上個好大學,以後找個好工作,那不是更能回報父母嗎?”
沈初一搖搖頭:“直覺吧。不是所有父母,都盼着子女好。”
範薇:“可你為什麽會有這種直覺呢?”
沈初一沉默一下,才道:“我是從小學5年級開始上的學,初一時我成績趕上來了,初一下冊期中考試,我考了全班第三。我特別高興地回家告訴爸媽,可他們的臉色卻很可怕,晚飯的時候找借口說我燒飯浪費柴,拎着我頭發把我抽了一頓。”
範薇張大嘴巴:“或許……或許不是因為成績,你爸媽他們……不是本來就經常打你嗎?”
沈初一:“我當時也沒聯想到考試成績。可是後面一次月考,我考了全班第一時,被打得更狠。期末考試,我又考第一,但不敢說成績了。可他們從鄰居家孩子嘴裏聽到我的成績後,我一個暑假都在挨打,身上沒一天是好的。”
範薇捂着嘴,像是聽到什麽恐怖故事。
沈初一:“初二開學前,他們就在商量着不讓我再上學,報名也不讓我去,但我上學期考了第一,班主任來家裏找。他們就說我哥的情況不行,必須要有人在家照顧我哥。班主任不肯,說我家本來就在重點照顧名單上,要是不讓我去上學,上面查的時候,還是會扣分。”
“再去上學,我就學乖了。月考、期中,一次比一次下降,期末直接成了全班倒數第一。回來後把成績透露給他們,他們就只是冷哼一句,腦子不行上學也是浪費,還不如早點去打工。”
沈初一笑了笑:“但也就只是這樣罵幾句,沒再打我。于是,之後每一次我都考得很差很差……”
“可是到了初三中考,如果我再考差,就無學可上了。九年義務教育已經完成,上面也不會再逼着我家裏送我去上學。”
“要想上高中,我必須考好。”
“不僅僅是考上一個好高中,而是要考得非常非常非常好,讓高中的老師們舍不得不要我,最好還能有獎金,這樣或許為了獎金,他們會讓我上高中。”
“所以你中考就考了個全市第一?”
包廂門忽然被推開,吳淮就在門口,臉色莫名:“門沒關好,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他過來送打印的試卷,過來的時候正要推門就聽到她在說往事。
每一句對于青春期少女來說都是難堪的傷疤。
他想等等,這會兒進去肯定很尴尬。
可誰知道,她說了那麽多。
他知道偷聽很不好,可腳下還是生了根,挪不動一步。
她說的每個字,都叫他難受至極。
他原以為她只是家境不好,父母是農村的那種沒知識,只懂棍棒教育孩子的父母。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她從小就要面對那麽多。
別的孩子被逼上學,上學了也不好好學,總覺得是在為父母為老師學習,被逼着哄着也不肯學。
而她,連基本上學的權利都沒有。
如果不是政府政策,她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上了學,她除了要用心學習,還要用心“不學習”,更要用心不能真的變成“不學習”。
一步步算計……
終于上了高中。
高中三年,她的成績永遠在年級倒數徘徊。
明明應該是被所有老師表揚,被所有學生們羨慕敬佩的學霸,可她只能心甘情願當個學渣,卻又不能真的成為學渣。
吳淮終于明白,為什麽她那麽認真地做作業,整理筆記,搞錯題集,努力得不能更努力,可她的練習冊、試卷上,還每次都是錯一大片。
他每次給她講題,她反應明明很快,也會了,可下次再做還是錯。
她就這樣努力了三年。
而她最後的高考機會,還是靠“結陰親”換來的。
是了,結陰親。
正常家庭的父母,怎麽會送活生生的孩子去結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