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陳隽前所未有地渴望一個女人的身體。
男人除了天生的色欲外,旖旎心思多數來源于澎湃到心髒無法承受的愛和占有欲。這種事情是慰藉。
他第一次如此珍視地把一個女人抱在懷裏,屋裏沒開燈,四周是昏黑的,沒拉的落地窗透進外頭的燈光和星辰。
陳隽能嗅到她身上熟悉地、讓他上瘾且欲罷不能的香味兒,他能隐約看見那副讓他夜不能寐的五官,他緊緊地擁抱着她的身軀。
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動情,吻是他的,喘息也是他的。陳隽眯着眼,期望她能感受到他的迫不及待。
但對方僅僅只是沒有推開他。她的聲音有些發悶,“別鬧……”
不行了,她一出聲,他幾乎忍不住要……
陳隽喉結滾動着,捧着林百萬的臉,更深地吻下去。
自從确認關系以後,陳隽好像無時無刻不在發情。
他畢竟年輕,身體和臉一樣朝氣蓬勃。
好色并非男人才有的毛病。
陳隽太會勾引這一套了。林百萬甚至好奇,他是怎麽脫去了平時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學了這些招數的。
譬如他施吻的時候,糾纏不休地舔着她的上颚和舌尖,不給她任何掙脫的機會,那雙琉璃一樣的眼珠子裏全是纏綿的柔情。
她敢打賭,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受得了。
林百萬一顆心仍舊冷的像冰,但對于陳隽的引誘,她的身體不可逆地有了生理反應。
于是陳隽在攻城略地時,很容易就在舔咬對方耳朵那刻,發現她動情的罪證。耳尖很燙,身子都酥軟的不像話。
陳隽不自覺地輕笑一聲,帶着點兒勾人的磁性,溫熱的笑和吐息一起噴灑在林百萬頸邊時,她那一片皮膚已經開始微微發癢。
“……我好愛你,枕月姐……我好愛你……”他用氣音,在她耳邊這樣說道。
話音落下,一個吻落在她肩上。
另伴随着她裙子後背拉鏈被拉來的細微聲響。
陳隽想做什麽,已然不言而喻。
愛是做出來的。她真正的身體沒經歷過,但她也深谙其意。
兩個人的肉體和靈魂同時契合以後,原本的愛情将會發生質的改變。
更何況,她自己也動了情,就當公費包了個姿色絕佳的男模,怎麽算她都不虧。
好感度停滞很久了,她必須要突破。
林百萬主動擡手,搭上了陳隽的後背。
他是脫衣顯瘦的型,肌肉硬朗。
“……枕月姐……”
這稱呼很微妙,在這樣的夜裏,更添些背德的刺激。
林百萬以為陳隽這種男人,對床上的事兒應該會駕輕就熟的,結果她開了床頭的小暖燈以後,陳隽對着她欲露不露的身體,忽然躊躇青澀起來。
原書裏并沒有明确表示過陳隽是不是處男,但是沒有他和葉枕月上床的描寫。
林百萬心裏忽然湧上一個大膽的猜測,一個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猜測。
“……你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林百萬說出這句話,臉上不自覺露出了幾分不算惡意的譏笑。
沒想到陳隽的雙頰,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詭異地泛起了潮紅。是比之剛才的情欲更甚的紅。
但他沒有否認。
陳隽多精啊?他知道她嘴上不說,但心裏肯定還是芥蒂他的過去。聽葉枕陽說,她以前喜歡幹淨的,乖巧的,就好像她班裏那個叫沈殊的男學生。而他不必在這種事情上争高低,男人所謂的尊嚴也不是靠是否破處來衡量。
陳隽湊過去,輕輕地咬她耳朵,濕熱的呼吸落在她脖頸附近,像個極力勾引凡人的妖精。
“是。外頭都說我陳隽花天酒地,說我夜夜笙歌;他們懂什麽……”他頓了頓,語氣稍稍有些懊惱,“那些女人,我才看不上呢,我只是逢場作戲而已。那時候年齡太小,玩心重,我早知錯了……”
“……枕月姐……”
他忽然急急地喚起來,伴着斷斷續續、令人面紅耳赤的低喘:“我沒有碰過別人,只有你。我全都坦白,只有勾肩搭背,是字面意思的那種,沒有和別人牽手,沒有親吻和上床……只有你……從頭到尾……只有你。”
這,倒是林百萬沒想到的。陳隽的身家和長相都擺在這兒,竟然還是清白的身子,除了心性高傲看不上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她想不到別的可能性。
很快,林百萬就沒有別的精力再胡思亂想了。得到愛人的首肯以後,男人像野獸一樣風卷殘雲地剝掉了她的衣服,一邊哄一邊誘,直把她親的快要窒息。
一場盛大的進食以前,陳隽擡起身子,在她額上落了一個濕吻。
“……為了今天,我有專門去學過……枕月姐,我會讓你舒服的……”
她感受到了,從一開始,他就很極力地在取悅她。
這場纏綿悱恻的翻雲覆雨緩緩開始,大概要很久才能停歇。
這是林百萬做這個任務以來最快樂的一晚。
陳隽是個漂亮的男人,身子也是上佳,他表現得那麽愛她,那麽照顧她的情緒;他像個她買來一晚良宵的特殊服務者,竭盡所能地帶給她快感。
她全身酥麻,幾乎要陷在這樣的極樂中不可自拔;而對方亦是如此,甚至更甚:他是那麽的青澀有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絲吐息,都在昭告着主人的欲望和快樂。
男人的動情的呻吟,其實也如天籁一樣讓人欲罷不能。
實話實說,這是林百萬理想中的一夜情。
再加上,事後他伺候她清洗安睡,抱着她在她耳邊說了半夜的情話;林百萬甚至忍不住想,若非兩人之間隔着非做不可的報複,陳隽其實真的很适合做情人。
一夜過去,好感度飙升至百分之八十五。
當時她昏昏欲睡,陳隽忍不住地用手一下下順她海藻般的長發,機械提示音就和他微喑的喃喃愛語重合。
“我愛你,晚安。”
時隔一周左右,陸則又來了。
大概是又和心上人發生了什麽,他這次來的目的格外明顯,直截了當地就問,她還願不願意繼續上一輩訂下的那個婚約。
“現在我在陸家還算能夠做主,葉小姐要是不願意,我和家裏都不會強求。”男人這話帶着試探,明面上是尊重女方意願,實際是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扔給她來處理,自己倒是摘出來了。
原劇情中的原身當時也是聽了這樣的話,她絲毫沒有考慮,被陳隽一手虛僞的情愛玩弄在掌心中,想也沒想就欣喜若狂地拒絕了陸則,說要退婚。
于是婚約雙方都滿意了這個結果,而她葉枕月卻成了整件事中最大的罪人。陸家不知陸則上門一事,又聽說她和陳家的兒子勾勾搭搭,爾後又退他家婚事,聽了些刻意傳過去的閑言碎語,自然而然會把一切都歸咎到葉枕月身上。
彼時這個傻女人還沉浸在幻想中,殊不知自己已經被陸則算計,樹敵頗多不說,也為自己最後衆叛親離添了一筆。
林百萬把傭人上的茶推過去,奉上一個溫順地、無所謂的笑:“陸先生這是什麽話,婚約是長輩們訂的,我一個小輩,哪有什麽資格置喙?”
陸則一愣,思及這兩日打聽出來的,眼前這女人和陳家那個陳隽談戀愛的消息,着實沒想到她會來這麽一出兒。
“葉小姐的意思是,婚約繼續?”
林百萬端起自己的茶,輕輕啜了一口:“當然。不過要是陸先生心有所屬,不願意和葉家聯姻,我們也尊重你,和你身後的陸家。”
她擡眼,似笑非笑地看他。陸則心尖兒一涼,下意識就想,她可能已經知道他的事兒了。
陸則不甘心被壓制,又開口試探道:“可是據我所知,葉小姐前些日子不是和陳家那個小兒子,在談戀愛嗎?”
陸則捏了捏虎口,不動聲色地盯緊了對方的表情變化。
未料女人竟然連眼神間的浮動變化都沒有,還是那副雲淡風輕地樣子:“陸先生哪兒打聽來的消息,這樣添油加醋?我如今馬上奔三,那陳家的小子才多大?左不過是個小孩子心性的年輕人,玩笑話罷了,哪兒能當真呢?”
哪兒能當真呢?
她竟然說得出口。
“她真是個冷心薄情的女人。”陸則下意識想到。
陸則如今自己有了心上人,共情之甚,最看不得有人糟踐愛情這東西。他猶記得自己前幾天向靳家趙家那幾個不經意間打聽起這事,聽到的關于這段戀情的話。
“……阿隽包了新城區所有安裝廣告投放大屏的大樓,要在他們戀愛滿一月的時候,向葉家姐姐求婚呢。……”
“……他可真夠上心的,聽說鬧這一出兒,他家老爺子不同意他倆。硬是給跪了,才求來的……”
他們沒人知道葉枕月已經有了婚約,所有人,包括那個傾盡心血準備求婚事宜的陳隽,都被蒙在鼓裏,都被這個薄情地,玩弄男人的壞女人耍的團團轉。
如今她竟然随口就說,“哪兒能當真呢?”
陸則合了合眼,壓下心裏想要質問對方的沖動,臉上堆出個客套的笑:“是我唐突,說錯話了。”
他嘴上這樣說,退婚失敗的煩躁卻促使他心底生出惡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