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你真當試煉大會是我家開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廖修道,“你爺爺沒教你凡事不要投機取巧得腳踏實地?”
“大概說了吧……”牧千裏想了想,他爺爺那天罵了他挺長時間,但他光顧着看微博也沒注意說什麽,因為他那會兒打定了主意不會再變。
再看廖修,他總有種廖修和他爺爺挺像的感覺,講原則,特別的正氣。
反觀自己。
牧千裏皺皺眉,有點歪風邪氣的感覺?
但沒辦法,他慫他膽小,他怕死。
“就算你要投機取巧,也得把後路鋪好知道怎麽自圓其說,不然給自己挖坑往裏跳?”
牧千裏眨了眨眼,噗嗤樂了,“你比我爺爺……嗯,可愛多了。”
廖修擰着眉毛看過來。
牧千裏從書包裏掏出袋洋蔥圈,“吃吧。”
廖修看了眼那綠油油的口袋,“不吃。”
“好吃的。”
“不吃。”
“吃點別客氣。”
“我把它扔車下去你信不信。”
“亂丢垃圾是不對的……”牧千裏把洋蔥圈拿回去了,拆開包裝,拿了一個放嘴裏,“那你剛和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啊……”
“我爸來參加過幾次,”廖修說,“今年沒打算來,我去找的他,又去醫院開的證明。”廖修沒說的那麽詳細,事出突然又距離開始沒幾天了,廖修去找了廖樹恩征得了他的同意,又去了趟醫院。
廖修每一步都是有理有據的,也不怕人說。
寥寥數語,牧千裏突然有點感動。
他又從包裏拿出盒巧克力,“謝謝你啊。”
廖修:“……”
看廖修一臉抽筋的表情,牧千裏把書包整個遞過去了,“不然你挑幾個喜歡的。”
廖修一看,牧千裏那一書包都是零食,每袋零食上面都貼了個和他胸前一樣的紙貼。
“你表達感謝的方式只有吃?”
“那不然呢?”
廖修面無表情的轉過去,“沒事了你吃吧。”
牧千裏往嘴裏塞了幾個洋蔥圈,他本來想好好道謝的,但說出來又怕尴尬,廖修沒有再提,而且他人已經來了,那兩次沖突就當沒發生過,就此翻過吧。
牧千裏本以為廖修生日之後直到婚前他們都不會再見面了,陰差陽錯,那天他猶如脫缰的野馬一被放出來趕緊去找廖修,根本沒想過他倆才鬧掰會不會尴尬,是不是得先談一下。
反正話趕話就吵起來了。
吵的時候牧千裏挺生氣的,簡直要被廖修氣瘋了,那真是牙根癢癢恨不得把他咬死了。
但回家之後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把想說的說了,把想做的做了。
糾結于心的那塊大石,随着争吵消失不見。
放下了,輕松了,也想開了,所以這次見面,牧千裏反而坦然許多。
廖修沒再說話,牧千裏翻着他的零食不停的吃着。
廖修起先沒什麽,但身邊各種奇異的味道此起彼伏,他身邊的人從上車了嘴就沒閑着,現在他倆腳邊的垃圾袋裏已經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口袋,特別的壯觀。
“牧千裏,”廖修的語氣充滿不悅,“我做這些事情不是為了你,是不想你丟我廖家的臉,你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你出門代表的是我廖修,是我……”
廖修沒說完,牧千裏抱着袋零食腦袋突然一歪。
廖修:“……”
再一看,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
廖修只得閉上嘴巴。
他的目光再次移向窗外,他是煉妖師,他沒參加過試煉大會,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兒。來之前他查了查資料,每次試煉大會都在不同的地方舉行,會場位置也絕不提前公開,為的是不讓降魔師知道将要面對的妖魔類型,好提前準備。
不過他們坐的是大巴車,廖修估計這次的地方離他們這兒不遠。
這附近,有什麽地方會有高級的野生妖魔呢……
他給牧千裏開證明的時候問了下關于靈息的事兒,醫生沒給解釋,只是說了一些可能。情況不算糟糕,但也不樂觀。
要參加試煉大會就是胡鬧了。
廖修剛要皺眉,就覺得肩膀又是一沉。
睡着的牧千裏沖着他倒了過來,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牧千裏。”廖修喊了聲。
牧千裏打了個小呼嚕,吧唧了兩下嘴,睡的十分香甜。
廖修:“……”
他動了動肩,想把牧千裏的腦袋弄下去,誰成想他這一動牧千裏覺着不舒服,反倒靠的更近了。
幾乎整個人都貼上去了。
他的頭發刮着廖修的頸間,腦袋頂着的下颌角。
然後蹭了兩下。
廖修垂眼,勉強能看到牧千裏微微張開的嘴巴和上面沾着的不知道是哪包零食的殘渣。廖修的表情微變。
小皇子是有潔癖的。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衣服沾上那些油滋滋的東西。
他伸出一根指頭頂着牧千裏的腦門,想把他給推開了,可剛要使勁突然發現,前面有人正往他們這邊看。
廖修:“……”
偷看的,還不止一個。
廖修的嘴角抽了抽,然後杵着牧千裏腦門的手指頭順勢扒拉了下他的劉海,做了一個挺親呢的小動作。
感覺到被碰觸,牧千裏晃了晃腦袋,離廖修更近了。
廖修絕望的看了眼車頂,盡可能的把身體往窗戶那邊偏去。
“前面是個休息站,我們休息十五分鐘,有什麽個人問題盡快解決,時間一到立刻出發。”工作人員站在前面喊。
聽到聲音牧千裏睜開了眼睛。
他打了個呵欠,一偏頭看到被他擠的幾乎要貼到窗戶上的廖修,“我睡着了,擠你了啊,不好意思……”
說到這裏,牧千裏一下子看到廖修肩上有一張手帕。
那是一塊疊的方方正正的淡藍色的手帕。
他狐疑的看了眼,歪歪頭,憑空比劃了一下他剛才倒下的姿勢,然後他發現,那個手帕就應該在他臉側,确切的說是嘴的位置……
牧千裏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怎麽着,你嫌棄我啊?怕我睡着了淌口水弄髒你衣服?”牧千裏突然來了句。
廖修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塊手帕,于是拿起收好。
牧千裏看他這表現更不樂意了,“至于麽你,多大個事兒啊。”
這時車停下,前面的人陸陸續續站了起來,有人伸懶腰有人打呵欠,也有不少人借着做這些事情往後看。
車一停牧千裏也站起來了,他往前面的椅背上一搭,道,“你親我的時候弄我一脖子口水我沒說啥我也沒嫌棄你啊,我就睡個覺你還墊塊布?”
廖修:“……”
所有人:“……”
車裏瞬間靜了,周遭一切再度被摁下暫停,所有人保持姿勢不動,過了半秒又一齊動了起
來。
車門打開,衆人忙不疊的跑了下去。
“你再這樣我也舔你一脖子口水,咱禮尚往來,我看你還怎麽嫌,”牧千裏哼了聲,“你還能洗個澡咋地。”
廖修:“……”
然後他一甩頭,下車了。
廖修:“……”
大巴車停在休息站,車上的人都在附近閑逛,牧千裏蹦下車,左右看了看。
他發現指示牌上有食物的标識,當即眼睛一亮,可是他又分不清食物在哪個方向。
大巴車邊上蹲着個人,那人正叼着煙卷皺眉抽着,牧千裏看到他一個人就樂呵呵的過去了,“哎,兄弟。”
那人眯縫着眼睛,特別狂妄的看了過來,但一見牧千裏,嘴裏的煙卷吧唧就掉了,臨了還給自己的手燙了下。
那人短促的叫了聲。
牧千裏跟着他一咧嘴。
“你知道賣吃的地方在哪兒麽?”
那人木讷的指向某處。
牧千裏看了眼,道了聲謝就走了。
那人驚呆的望着牧千裏的背影,半晌回不過神,地上的煙逐漸滅了,留下一道彎曲青煙。牧千裏轉了圈,還是沒找到賣吃的的,繞回原地的時候倒是看到廖修從車上下來了。
廖修要去洗手間。
牧千裏看到也跟着過去了。
“上廁所啊。”他笑着打了聲招呼,“一起吧。”
然而這話音落地廁所裏烏央的出來一群人,有個哥們褲子還沒提上,提溜着就往出跑。牧千裏依稀聽到有人在說,小皇子您請什麽的。
牧千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廖修,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他往前湊了湊。
“他們的眼神,好像不太對勁。”然後他又往後看了看,“那幾個姑娘為什麽一看到我臉就紅啊?我身上有東西麽?”
他轉了個身,手扶着腰對着廖修。
“還是我坐口香糖上了?”牧千裏踮了踮腳,屁'股翹起來些,“或者,褲裆開了?廖修你幫我看看。”
廖修聽到外面有人叫了聲。
鏡子裏折射出的臉表情都是那麽的微妙。
廖修的嘴角抽了抽,“牧千裏。”
牧千裏撅着屁股扭頭看他,“什麽?”
“離我遠點。”
‘‘啊?,,
“你給我滾遠點!”
牧千裏:“……”
這是怎麽了?
最後廖修沒和他一起上廁所。
牧千裏莫名其妙的跟着他回到車上,這回廖修也不挨着他了,最後一排他倆一人一邊。牧千裏也弄不懂怎麽回事兒,就覺得再次上車後氣氛有點怪。
他想問廖修,廖修對他猶避蛇蠍。
就這樣,大巴車來到港口,他們轉向下一個目的地。
“小皇子,今晚就委屈你在這休息,你看還滿意麽?”船員把艙門給他們打開,這是個雙人船艙,小型客船不比豪華游輪,房間不是太大,裏面也沒有多餘的擺設,只有兩張床,但比起那些四人間要稍微好一點。
這算是這艘船上最好的船艙了。
牧千裏把書包往床上一扔,開始東張西望。
廖修看着他那舉動,特別想和船員說,能不能換個房間。
主要,他不想和牧千裏住一起。
但是他之前說了,他這次是為了牧千裏來的。
他們又是準兩口子……
多行不義必自斃。
廖修認了。
“可以。”廖修忍痛道。
那船員沖着他點點頭,“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有事兒随時喊我們。”
船員走了,牧千裏看了一圈回過頭,見廖修在門口站着,就沖他一樂。
“杵着幹嘛,進來啊。”
廖修輕輕的閉了下眼,進門,關門。
□作者閑話:
第五十七章 開始之前已然警覺第五十七章開始之前已然警覺“你睡哪邊?”牧千裏指着一樣的床問廖修。
“随便。”廖修道。
“那就這兒吧。”牧千裏把他的書包放到床邊,脫了鞋爬上了床。
廖修去了另外一邊,牧千裏看到他把書包放下的時候納悶的問了句,“你書包裏裝的是什麽,怎麽那麽沉?”
廖修往船艙內那小小的窗口看去,“明天就要靠岸了,估計這次試煉大會在某個島上。”對于答非所問的廖修,牧千裏只得愣愣的應了聲,“這樣啊……”
“給你個建議。”
“什麽?”
廖修從包裏拿出本書,翻開,“抓緊時間多洗幾個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估計都沒澡可洗了。”
“不至于吧……”一聽說不能洗澡,牧千裏猛地打了個哆嗦,就好像身上長了蟲子一樣。廖修看了他一眼,正要說話,手機響了。
看到手機上的名字,他打消了繼續話題的念頭,接通電話,“臨洋。”
‘五哥你在哪兒呢?!’沈臨洋愉快的聲音在安靜的船艙中十分清晰。
廖修沒看牧千裏,将手裏的書本微微阖上,“船艙裏。”
‘來釣魚吧!’沈臨洋喊,‘來海釣!我們好長時間沒釣過魚了!’
“這種船附近不會有魚的……”
‘沒關系,釣的就是一個情'調麽。’沈臨洋嘿嘿笑了聲。
廖修輕輕一嘆,牧千裏覺着那感覺就像在說拿他沒辦法一樣,果然廖修嘆完了就道,“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靠近船尾那兒!’
廖修從床上站了起來,“明天就要去參加試煉大會了,你還有心情玩,不補補功課麽?”
‘就是因為緊張,所以才想放松一下……’
“你啊……,,
廖修講着電話出了船艙。
牧千裏原本想問試煉大會開始後廖修有什麽打算,他們要怎麽合作,可廖修連聲招呼都沒和他打。
失憶以來第一次單獨出行,牧千裏突然感覺有點寂寞。
他想給邵原打個電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最終發了條信息:在船上,廖修說可能要上島,得到明确回複是明天一早下船。
邵原回的信息牧千裏沒看,直接去了船艙裏的浴室洗澡了。
洗完澡也沒見人回來,船艙裏待的無聊牧千裏也出去走了走。
這是個小型客船,地方不大活動空間倒是不小,牧千裏在甲板上晃了晃,倒是看到了不少這次和他一起來的參賽選手。
各型各色,各式各樣。
他們大多一臉嚴肅,頗有深藏不露的感覺。
不過他也發現了一件挺有趣的事兒,那就是這些人都不說話。
彼此之間并不溝通,哪怕是只有一步之遙也不見一句閑聊,就仿佛除了自己旁人都不存在
牧千裏本來想打招呼套個近乎什麽的,到這一刻他才明白牧家人或者邵原口中說的不可能是怎麽回事兒了。
關乎名譽榮耀及很多更為現實的東西。
對其他參賽者的定位只有敵人一職,哪怕見人遇險心中也只有慶幸而不會施以援手,因為競争者又少了一個。
這也就很好解釋邵原為什麽說這裏死亡率很高,又年年死人了。
所以想找人幫忙是無稽之談。
雖然殘酷,但也是個挺現實的地兒。
牧千裏走着走着,突然聽到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因為太靜,所以這個笑聲顯得特別的突兀。
牧千裏走上臺階,到欄杆邊一看,廖修和沈臨洋就在他正下方的躺椅上。
躺椅中間有把挺大的太陽傘,廖修半躺着,沈臨洋跑去看了看船舷邊搭着的魚竿。
“船開的這麽快,不會有魚的。”廖修說。
“萬一有呢。”沈臨洋蹦跶着過來了,“五哥你吃水果不?葡萄挺甜。”
“不吃。”廖修這話是看着沈臨洋說的,語氣不同往日帶着些許溫和,“真沒想到,以前那個小不點現在竟然能參加試煉大會了……”
“是啊,我長大了嘛!”沈臨洋說着一伸胳膊,展示了下他的肌肉,“是不是很厲害了?
!,,
“嗯。”廖修點頭。
“等我參加完試煉大會,以後我就和你們一起去狩獵。”沈臨洋不笑了,表情特別認真,“我給你和我姐當降魔師,我保護你們。”
牧千裏看到廖修僵了下。
很細微的反應,但他這個角度看的挺清楚。
“五哥。”沈臨洋轉向廖修,“你……真要和牧千裏結婚麽?”
廖修默了片刻一點頭,“是的。”
“那我姐怎麽辦?”沈臨洋有點急了,“五哥你喜歡的是我姐,你不會抛棄她的是麽?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是五哥,我姐知道你訂婚的事兒哭了很長時間,她就是那樣,特別要強,她不會和你說,她絕對沒你看到的那麽開朗,我姐背着我家人去看了幾次心理醫生,五哥這其中一定有隐情對不對?你和我姐不會就這麽結束的對不對?”
聽到這裏,牧千裏沒再聽下去。
他無意探聽廖修的想法,那個回答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也和他沒關系。
他走下臺階,想回船艙,剛到門口迎面就過來一個人。
牧千裏想給他讓個位置,于是往左邊挪了下,不巧那人也往相同的方向去了。
倆人差點撞一起。
牧千裏又往另一邊讓。
可對方也和他選擇了相同的路線。
對方:“……”
牧千裏:“……”
那人猛地後退一步。
“你!”那人怒目圓睜,悍然擡頭,緊繃的臉上帶着明顯的紅暈,他指着牧千裏,憤恨的說了聲,“光天化日成何體統!”
牧千裏:“……”
然後那人一低頭,紅着臉就跑了。
牧千裏:“???”
他撓撓頭,目光追随着那人離去的背影,這人他認識,就是在休息站他問路時被煙燙手的那位。
這人什麽毛病啊?
他說什麽了還是做什麽了?
想到他通紅的臉,牧千裏還是覺得莫名其妙的。
晚上,船上設宴,為他們壯行。
牧千裏在睡覺,一聽到廣播一個高就蹦起來了。
別的不行,吃喝絕對不能少了。
于是穿上衣服屁颠屁颠的跑去宴會廳。
路上他又遇到了不少人,大多人都是形單影只,這次讓他意外的是,他居然看到了幾個邊走邊聊的人,因為太顯眼他難免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不要緊,他發現這幾個正是出發前和沈臨洋一起找他麻煩的。
而沈臨洋沒和他們在一起。
牧千裏這一停,對面也看到了他,那種讓人不舒服的眼神又來了,牧千裏撇了撇嘴,想直接進到會場裏面,可再一轉頭,沈臨洋和廖修從另外一邊出現了。
沈臨洋的笑容一僵。
牧千裏特自然的沖着廖修擺了擺手,“你也來吃飯啊。”
“嗯。”廖修應了聲。
牧千裏看了眼沈臨洋,沖着裏面一指,“那我先進去了。”
說罷也沒等廖修,大步就進了會場。
今天的晚宴依舊是自助形式。
海鮮為主。
牧千裏特別喜歡這種類型的宴會,因為吃着方便,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也不會有人盯着你
廖修進到會場的時候牧千裏已經沒影了,倒是工作人員過來了。
“小皇子這邊請。”自助區域邊上是一張張圓桌,工作人員把廖修領到了最顯眼的一張大桌上,其中正位就是廖修的。
廖修看了眼,發現邊上的位置被人動過。
不出意外應該是牧千裏坐過的。
就像他們睡在一個船艙,這種座位的安排也不意外。
但牧千裏人不在這兒。
“那個,小皇子,講幾句話吧。”工作人員道。
“不了,挺多前輩在,不合适。”試煉大會沒有級別年齡要求,因此活到老參加到老的大有人在,這裏面也有幾個試煉大會的釘子戶。每年都來,雖全身而退,但也從沒落得什麽好處
“別啊,”那工作人員連忙道,“你是代表皇室來的,不說句話怎麽行啊……”
“去吧五哥。”沈臨洋也道。
他很清楚廖修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身份使然,廖修沒辦法推辭。
廖修看了看他,“那好吧。”
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廖修到了宴會正中,麥克聲音響起,會場內頓時安靜下來。
廖修道,“廖修資歷尚淺,站在這裏面對諸位實在惶恐,在此我謹鬥膽代父親道一句,預祝各位,凱旋歸來!”
廖修舉杯。
臺下呼應。
衆人仰首喝下。
這杯見空,廖修往下掃了眼,這不比他生日那天,人不算多,他很容易就看到了下面的牧千裏。
牧千裏根本沒聽他說話,也沒跟着他一起喝酒,他端着盤子在不停的吃。
廖修把麥克放回去,等他再回頭的時候牧千裏人就沒了。
這一晚上牧千裏也沒出現。
本來給他的位置是沈臨洋坐着的。
沈臨洋的那些朋友後來都圍了過來,廖修很給面子,沒趕人不說還回答了一些學術方面的問題,這讓這些第一次靠這麽近目睹小皇子風采的幾人兩眼發白,差點感動的淚灑當場。
沒有牧千裏,這一桌氣氛十分融洽。
這些降魔師本就只是為了吃飯而來,填飽肚子後就各自散了,這讓不溫不火的宴會變得更加冷清。
也讓廖修的視野更清楚了些。
他終于找到了像猴子一樣到處竄的牧千裏。
他在一個位于角落的桌前。
桌上大概只坐了他一個人,面前都是各種各樣的海鮮殼兒。
廖修走了過去。
沈臨洋等幾人看到了,也沒敢說話,單是沉默的注視着廖修站到了牧千裏面前。
牧千裏看到人影擡起了頭,見是廖修他下意識的往邊上看了眼,沒見到沈臨洋,他反倒有點奇怪。
“看什麽?”廖修問。
“沒……”牧千裏不想多事,咬了口螃蟹道,“看看他們撤臺沒,你一來我感覺就要散場
了。”
“還有一會兒。”廖修把一個瓶子放到了桌上。
牧千裏認識那是酒。
“喝點?”廖修問他。
咀嚼的動作頓了下,繼而牧千裏一點頭,“好。”
廖修給他們一人倒了杯。
“位置給你留好了,”廖修把酒杯送到面前,喝之前問了句,“怎麽沒過去?”
牧千裏擦擦手,研究了那酒杯一會兒才拿起來,“也沒什麽事兒,我就不耽誤你和你朋友敘舊了。”
廖修看了他一眼,牧千裏的神情特自然。
“你不用遷就任何人,更不需要讓步。”
牧千裏正在聞杯裏的酒,聽到廖修的話看了過來,他用了一會兒才明白這話的意思,牧千裏樂了,“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他在那兒我才不過去的,我這麽吃方便點兒,和你在一起免不了得和人說話。”
“就像房間的安排,”廖修繼續道,“任何時候,你都理應和我在一起,除非你不想,不然沒人能改變。”
“啊……”牧千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他真沒把那沈臨洋當回事兒,也沒被他影響分毫,他完全不在乎。
翻篇了,過去了,他不會對過去耿耿于懷,更何況是過去的人,前提是不來招他。
解釋不清,牧千裏幹脆一揚頭把杯裏的酒都喝幹淨了。
喝完之後,牧千裏眨巴了兩下眼睛,又砸吧了幾下嘴。
“廖修。”
“嗯?”
“我跟你說。”
“說。,,
“酒這東西……”牧千裏站了起來,手撐着桌子,一本正經的看着廖修,“我好像不太會喝……”
然後他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廖修:“……”
□作者閑話:
第五十八章 這輩子都別喝酒了第五十八章這輩子都別喝酒了“牧千裏?”
牧千裏倒下的時候廖修把人接住了,于是牧千裏就變成了半個屁'股坐着凳子,上半身全在廖修懷裏的造型。
廖修搖了搖他,“牧千裏,說話。”
牧千裏不動,趴的特穩當。
“牧千裏!”
回答他的依舊是長久的寂靜。
廖修看了眼桌上的酒杯。
因為牧千裏明天要參加試煉大會,所以他只拿了瓶度數最低的啤酒,可這個結果是他怎麽都沒預料到的。
“你不是降魔師麽……”廖修臉上難得出現茫然,他推推牧千裏,“這就醉了?”
還一杯就倒。
廖修深感頭痛。
多行不義,這句話這是他今天不知第幾次想起。
可後悔有什麽用?
他看着懷裏的人,推了半晌最後放棄,廖修撐着桌子把人扶起來了。
牧千裏沒反應,但醉後的他不像一般人僵硬的難以擺弄,倒是軟'綿'綿的十分配合。
廖修摟着他的腰往前走,然而牧千裏雖然能配合但已經忘了該怎麽走路。
廖修拽了幾次沒能成功,他反手将牧千裏拽到背上,剛一躬身牧千裏吐出口熱氣,那熱氣全灑在廖修的領口,廖修當即一僵。
他把牧千裏又放下了。
他很想把他拖回去。
倆手插到腋下,一路如同拽着屍體般拖回去。
可那樣太招搖了。
要麽幹脆不管了吧。
廖修把人放開。
牧千裏緩緩的向後倒去。
廖修又把人拽住了。
怎麽也不能讓他在這兒過夜。
找人幫忙麽?
廖修一咬牙,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心一橫幹脆把人直接抱起來。
胳膊上擔着牧千裏的重量,廖修走了一步。
要不扛着算了……
但扛着的話牧千裏剛吃那麽多,要是頂到胃了……
廖修不敢想象那個畫面,他不想讓他的衣服吃一頓生猛海鮮。
所以第二步廖修也邁出去了。
廖修一動牧千裏就把頭靠他身上了。
那股熱氣在胸前團着,倒是沒在背後的沖擊力那麽大。
廖修想悄無聲息的離開,可他一站起來,大部分視線一下子就落他身上了。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廖修面無表情的抱着牧千裏繼續走。
所經之處全是注目禮。
越不想被人注意越明顯。
本來想悄悄走的,廖修心想還不如找人擡回去了。
然後他又想,一船的降魔師你們竟然讓一個煉妖師去抱人。
然而,誰敢接他手裏這人?
廖修把牧千裏抱回到船艙。
看到床他想都沒想,還離有幾公分直接把牧千裏扔下去了。
床板發出一聲悶響,似乎船都跟着晃了晃。
廖修看了眼床上的人,吐了口氣,轉頭就想去洗澡,可他剛一動,牧千裏突然抽筋似的抱住了他。
廖修:“……”
牧千裏摟着他的脖子,把他往床上拽。
廖修皺眉,想要掙脫,但牧千裏的胳膊和鐵鉗一樣,他再次證明了降魔師與煉妖師力量的懸殊。
廖修被他扯到了床上。
廖修:“……”
然後牧千裏抱了過來。
那種手腳并用的熊抱。
廖修:“……”
牧千裏用額頭蹭了蹭廖修的臉。
廖修把臉偏到一邊,想着怎麽下床,可是下一秒他的衣服突然被拽了下。
廖修詫異低頭,牧千裏的手順着領口伸了進去。
廖修:“……”
牧千裏呼吸,吐出一團熱氣,他的手在廖修身上不停的摸,但只是摸,不得要領,胡亂的抓來抓去。
廖修讓他抓的都要瘋了。
因為疼。
“媽'的……”他暗暗的罵了句,“肉做的……”
然而牧千裏根本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抓的開心了又靠近一些,他的身體緊貼着廖修的身側,然後他開始用腿蹭廖修的腿。
廖修:“……”
廖修一點感覺沒有,就是被他抓的渾身難受,這就像後背癢卻在抓腳一樣,做着應該做的
事情卻完全達不到效果。
可是,廖修驚愕的發現,在這種亂無章法的情況下,有什麽東西抵住了他的腿……
廖修:“……”
牧千裏蹭的更開心了。
“泰迪神犬。”掙脫不開的廖修絕望的看着上方呢喃了句。
他心想着愛蹭就蹭吧,鬧騰一會兒就完了。
廖修麻木的想着,他的衣服估計又得在牧千裏手裏報廢一件。
他又想着,很多人問他為什麽那麽想不開找了個降魔師。
廖修還想,這輩子都不和牧千裏一起喝酒了。
不,這輩子別讓他碰到酒這個東西。
主要是,喝多了他弄不過牧千裏。
想到這裏,廖修一滞。
他伸手在牧千裏腕上摸了把。
他摸到了靈息。
廖修:“……”
他就奇怪為什麽有時候他在牧千裏面前完全不能反抗,但在遇到狼妖之前或者他生日之後他都能輕松的制服牧千裏,合着牧千裏在這兒和他用上了靈息,上次電影院那次也是……所以牧千裏消失不見的靈息只會在這種無聊的時候出現麽?!
或者說對付他的時候。
廖修的臉沉了沉。
他很懷疑牧千裏在耍他玩,但是牧千裏能做出來,醫生和牧家不可能聯手騙他,主要是他們沒有理由騙他。
牧千裏蹭了會兒,鼻子貼着廖修的胳膊不知道為什麽開始不停的聞。
廖修能聽到他吸氣的聲音。
牧千裏從下嗅到上面,像狗一樣。
廖修又在心裏罵了句神犬泰迪。
正罵着,牧千裏的鼻尖碰到了他的耳朵。
廖修努力的把頭移開,而這時牧千裏用嘴唇貼着他,喊了聲,“媳婦兒……”
廖修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慢慢的轉過頭。
牧千裏閉着眼睛,嘴角噙着笑,他把手從廖修的領子裏拿出來改放到腰間,他環着廖修的腰頭往前伸,與他額頭相抵。
“嗯……媳婦兒……”
廖修就覺得一股火兒竄了出來。
他咬了咬牙,閉上眼睛,努力的壓下去。
火氣微淡,廖修睜眼。
牧千裏的臉在咫尺。
廖雄胸中一團烈焰爆開。
他狠狠的吸了幾口氣。
該死的鴛鴦石……
本來他沒感覺,但是現在,他被牧千裏感染了。
他也是在和牧千裏接觸的時候才發現,在牧千裏極度興奮的時候,他也同樣會有感覺。這玩意兒哪是定情物,是人拿來當春'藥用的吧!
牧千裏又往前靠,嘴唇幾乎碰到廖修的,看着那嘴唇廖修渾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下一秒,那唇擦過他的,留下淡淡熱氣。
廖修一個翻身,摁着牧千裏兩個手腕就壓了上去。
牧千裏兩手被縛于頭頂,擺出了個特別脆弱的姿勢。
廖修對着牧千裏的臉怒目圓睜,彼此的感覺卻是愈發強烈。
他在忍耐,卻也在理智崩潰邊緣。
廖修又摸到了牧千裏的脈門。
靈息不見了。
廖修:“……”
這種時候,又不見了。
媽'的牧千裏你在玩我!
這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
廖修進退兩難。
身體與理智天人交戰着。
而牧千裏還在那哼哼唧唧的不停蹭他。
最後小皇子一晈牙,從床上翻下去沖進了廁所。
廖修是個自律的人,他的生活規律和很多規律都很規律。
可今天,他在一艘不知名的船上,做了件他此生都不想回憶的事情。
他讓牧千裏全撩起來了。
從廁所折騰完,廖修洗了個澡,他想着牧千裏要是再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