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前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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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馨覺得她媽媽的嘴可真是開了光,說什麽中什麽。
李萌瞟了一眼身後的游璐,悄悄湊到文馨旁:“一個班耶。”
文馨轉動簽字筆:“對啊。”
“激不激動?開不開心?”
“開心個麻花!”
游璐到來時教室裏起碼還有一大半的空位,然而她卻将它們忽視得徹徹底底,目不斜視地走到文馨附近。
文馨只聽到一聲悠長遺憾的輕嘆,接着斜後方的座位便傳來了拉開椅子的刺啦聲。
文馨:……
她現在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因為李萌早早霸占了同桌之位,這位神人說不定會毫不猶豫地坐在她身邊。
不是!游璐為什麽要這樣啊!
對于文馨的困惑,游璐給出的答案是:“和熟人坐。”
文馨後桌、游璐同桌的張笑生滿頭問號:“我倆是熟人嗎?”
“等下,”文馨指了指不遠處安靜讀書的傅青,“那你怎麽不去和她坐?”
游璐随意瞟了眼傅青,慢條斯理地收回視線:“和她不熟。”
“你和我更不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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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開學的第一天,文馨便收獲了來自游璐的沉痛一擊。
新班主任是個性格古怪的歷史老師,她的聲音尖細刺耳,像是春天樹枝上叽喳亂叫的小鳥,但出口的言語卻溫柔得一塌糊塗,很快便俘虜了諸位學生的芳心。
在她的指揮下,全班一半人都得去圖書館搬教材,其中便包括了文馨四人。
圖書館前人山人海,各路班級排成了長隊,四處都充斥着嘈雜與汗臭。
一班學生灰溜溜地跟在大隊伍後,龜速向前挪動。
文馨擠壓自己的臉,嘴巴嘟成了小圓:“看我金魚吐泡!”
李萌将臉拉長,作出智慧的眼神:“我是莴苣。”
“你橢我圓,我們就是天帝座下的兩位童子。”
“明明是電視劇裏尖嘴猴腮的胖瘦護法。”
“唔,”文馨松開手,小臉一抖一抖的,“那還是算了,張笑生——”
她轉過身去,抓住還在四處扯淡的張笑生,擠壓她的臉。
李萌嘿嘿一笑:“快看河豚吐泡。”
文馨補充:“鞋刷子吐泡。”
張笑生:?
被玩弄的三字哇哇大叫,撲上前去抓撓二人的臉。
“逮不着。”
“太拉了!”
一直默不作聲跟住隊伍的游璐忽地察覺周圍環境似乎安靜了下來。
她從單詞本中擡起頭,視野之內只剩下李萌與張笑生虎視眈眈的目光。
游璐:?
下一刻,她的左右嫩臉被四根手指捏住,細膩的撫摸感與暖暖的溫度從觸碰處傳來,像是羽毛般勾得她心尖發癢。
文馨清朗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是不是葫蘆瓜。”
李萌和張笑生笑成一團。
“居然能拉得這麽長!”
“再拉就成黃瓜了。”
文馨樂滋滋地歪過頭,試圖去看那兩人的笑容,然而當她稍微松開抓住游璐臉皮的爪子時,涼涼的觸感唰地覆蓋上她的指尖,頃刻間傳遍全身。
文馨幾乎是瞬間清醒了過來。
游璐握住她的手指,輕輕回眸,幽深的雙眼裏隐約跳動着山火。
纖纖玉指擦過文馨的手心,圓潤的指甲從手紋凹陷處滑落而下,所過之處仿佛有電流迸濺。
耳邊只剩下嗡嗡一片,潮水般的悸動拍打着心口上的礁石。
壓抑已久的感情似乎在瞬間的對視中得到了傳遞,只是這一瞬間實在過于短暫,短到幾乎讓文馨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當她心下大撼,還想再進一步查探時,游璐卻像故意和她作對般轉過頭去,只留下當事人在原地發愣。
遲鈍的李萌和張笑生對兩人的小動作渾然未覺,尚還停步在圓臉長臉的樂趣中。
從天明站到了天昏,一班學生終于排到了圖書館前。
“嚯——”
試圖挑戰自我的文馨搬起了足足有她上半身那麽高的書,工作人員不放心地打量:“還是分一點給其它同學吧。”
文馨逞能道:“應該還成。”
然而實踐回答了為什麽舉重運動員舉起杠鈴後要堅持三秒才能判斷結果,雖然搬起書時很潇灑,但剛剛才走了三步,文馨便華麗麗地原形畢露,兩只胳膊都開始打顫。
李萌歡樂地吐槽:“叫你裝逼,叫你耍帥。”
她本想從文馨那裏取一些下來,然而才剛上前一步,忽然出現在身前的手臂卻攔住了她的腳步。
文馨感動道:“謝謝我滴萌——游璐?”
只見游璐将從文馨處抽出的書放到自己那一堆的頂部後便踏出了圖書館,蕩漾在風中的聲音清爽和煦:“不用謝。”
在李萌驚詫的視線下,文馨連忙前去追擊,憤憤不平地伸手搶回書:“不需要你幫忙。”
游璐的腳步稍稍一頓。
下一秒,文馨只覺手上一輕,眼前的視野再一次開闊。
“啪。”
文馨:沒完沒了是吧。
“啪!”
游璐:……
文馨怕游璐再偷書,趕緊加速跑到游璐伸不到的前方,手上的重負與久站的疲憊幾乎要了她的半條命。
誰知游璐竟然也不服輸,短跑健将的身體賦予了她兩三步路就追上文馨的能力,再一次伸手——
“啪!”
在後面目睹全程的張笑生哀嚎道:“你倆要是這麽樂于助人不如幫幫俺吧!”
她話音剛落,文馨又跑到游璐身前,試圖抓書時腳下卻忽然一個踉跄!
游璐瞳孔微縮,下意識松開右手,拽住了身子前傾的文馨——
“嘭!”
回到教室後,游璐與文馨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饒是向來沒心沒肺的張笑生也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氛,視線在同桌與前桌兩人身上來回移動,直覺告訴她:圍繞周身的低氣壓絕對與這兩人有關!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向李萌打聽消息,然而無論她如何等待,游璐和文馨總會有一人在場,她抓心撓肺了整個下午也沒能盼到兩人同時離開的最佳時機。
長久的煎熬後,晚飯時間終于到來,等眼巴巴地看着絕大部分人離開教室後她才撲上去逮住李萌:“發生什麽了?她們倆認識嗎?”
李萌用看鬼一般的眼神盯着她,拍了拍游璐的課桌:“你才發現嗎?不然人家怎麽會莫名其妙坐在這個位置。”
張笑生震驚道:“我以為她看上了我!”
“屁嘞,人家是看上你前桌,說不定待會兒就回來要我跟她換座!”
張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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