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 與君相戀
“我沒有妻妾。”
“我只有你。”
從李沅口中發出的聲音像是山泉水一樣清亮悅耳, 玉容卿站在他面前,兩人之間隔着并不高的門檻,将他這番話在腦中反複品味後, 玉容卿的臉色由粉紅到漲紅。
她好像懂了一點點,他是在跟自己解釋那種事……
像李沅這樣脫俗的美人, 像水塘裏的白蓮一般純白無瑕, 就應該與清風明月為伴, 怎會落于世俗的欲望,玉容卿無法想象他眉眼染上情、欲的模樣。娘親說的那些話她都沒有介意, 沒想到李沅竟然會開口跟她解釋這種私密事。
雖然有點驚訝, 可他好坦誠啊。
說起來, 自己好像有些事沒跟他說,雖然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也不該瞞着他。
玉容卿自我反省,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我相信你,只要你也相信我, 就沒人能拆散我們。”
她的手掌太小,沒辦法把李沅的手握全,玉容卿低頭看着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手指, 坦白道:“我娘之前給我說了一個秀才, 不過我不想嫁給他我也不喜歡他。我娘親讓你去考舉人只是為了能有個名頭讓你進我家的門,并不是非要你去做大人物, 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李沅微笑着,指尖捏她小巧又熱乎的手掌,輕聲道:“卿卿你為人和善,你的爹娘也一定不是刻薄的。”
玉容卿松了口氣,“你能明白就好。”
三天後是上元節, 滿城都會挂上花燈,姑娘公子們都會出門看燈會,街上人多熱鬧,玉容卿也邀李沅一同去。
李沅欣然接受。
經歷了一些彎彎繞繞,沒了那些惹人煩的混賬,一切仿佛都順利起來了。
——
上元節前夕。
玉府門口挂上了大紅的燈籠讨喜氣,院子裏也放上了花燈,只等着明晚點亮。
玉富成在府裏各處檢查花燈有沒有放錯地方,腰間挂着夫人親手為自己繡的荷包,清香淡雅,整個人都精神了,一早出去會棋友的時候還被他們羨慕了一番。
畢竟這樣可兇可甜的夫人不是每個人都有幸娶到,雖然夫人的繡工不是一流,但玉富成仍當成寶貝在朋友面前顯擺。
哼着小曲來到玉容卿院子——绫月軒,女兒出門去參加什麽詩會去了。玉富成四下看了看,吩咐下人把這裏的花燈都摘下來,只留了院子裏中間的兩個意思意思。
绫月軒的書房中放着玉家的賬本田冊,只有玉富成和玉容卿随身帶着的鑰匙能打開書房門。為保安全,還是少些明火的好。
打開書房門,玉富成推門而入,赫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精心裝裱起來的文賦。
只偶爾掃了一眼便吟出聲來,“晨醒林梢明霁色,晚來城冬增暮寒……”對仗工整,意境悠遠,俨然一副晚冬暮雪圖呈現在眼前。
玉富成沒讀過幾年書,對文人墨客是十分敬佩的,眼見女兒的書房中挂着這樣一幅文賦,玉富成心中驚奇:容兒光是管理家業都忙不過來,怎麽有閑情逸致來欣賞文賦呢?
難不成是賀老送的?可這文筆清秀俊逸,一看就是年輕人所寫。
也不知女兒是交了什麽才華橫溢的新朋友,也不給他這個老父親介紹介紹,大家一起交流琴棋書畫,豈不妙哉。
晚年生活就得活得多姿多彩。
在府中散步時,玉富成發現家裏多了一個新面孔,偶然掠過那張臉,驚鴻一瞥,竟然比自己年輕時的模樣還要俊俏,仙氣逼人。
摸着自己已經爬滿皺紋的臉,玉富成自覺不能跟年輕人比,忙快步走開,不想意兩人天壤之別的差距,不願讓歲月的流逝來破壞自己完美的心态。
直到那青年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站在自己夫人的身後。
青年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小生李沅見過玉老爺。”
玉富成一臉懵逼,不知這位李沅是哪號人物,只坐在廳上乖巧地聽着夫人通知他:“這是府上收的學子,咱家資助他考春試,考中了就入贅到咱家。”
“這是好事啊,只要是夫人的意思,我就一百個贊同。”玉富成滿臉堆笑,文人好啊,有才華去考功名,比自己那個只會酸鄒鄒感慨人生的二兒子好多了。
笑過後玉富成又生出疑惑,“不過入贅一事,是不是得問問容兒的意思?”
“你不用擔心,容兒已經見過他了,她對我的安排很滿意。”玉夫人看着自己的憨憨夫君,心中微笑,他就是個沒心眼的,自己已經替女兒将這李沅給安排妥了,來龍去脈也不必對夫君說得事無巨細,讓他憂心。
辛勞了大半輩子,就讓他好好享福吧。
為了女兒的幸福,玉夫人也信李沅一次,為他鋪好了路,對外只說李沅是玉府接濟的學子,待他中舉後自然名正言順的入贅玉家。
玉富成開心地笑着,女兒的婚事有着落了,他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夫人真賢惠,世間真美好。
只是他還有一件小小的心願未了。
當晚,玉富成把剛回府的玉容卿叫去問話,偷偷問她:“你書房裏挂的那幅文賦是出自哪位大師的手筆,能不能替爹爹引薦引薦?”
玉容卿笑着點點頭,第二天便将“大師”帶到爹爹面前,三人面面相觑。
寫賦的大師、接濟的學子、俊美的青年,原來是同一個人。
玉富成心底偷笑,白得了這麽一位優秀的女婿,真是賺大發了。
如此,一家和睦,相親相愛。
上元節當天,外頭下起了雪,晶瑩的雪花飄悠悠落到地上,寂靜無風,小雪只積了薄薄一層。
玉容卿從溫暖的被窩裏醒來,起床讓小梨給她梳妝,今天約了李沅一起去看燈會,雖然燈會要入夜後才開始,但她今天沒有安排,自然要跟他約會一整天。
梳妝洗漱後,玉容卿穿好衣裳同小梨說:“今天是上元節,給你放一天假,同你的小姐妹們去玩吧。”
說罷,給了她一些散碎銀子。
小梨有一瞬間擔心小姐無人照顧,可轉念一想,有李公子在,他會武功,一定不會讓小姐受欺負,小梨卸下擔憂,也不願打擾他們情意綿綿,便領了銀子去同幾個小丫鬟玩耍了。
戴上兜帽從屋裏出來,走出绫月軒便看到不遠處爹娘摟在一起坐在廊下賞雪。
玉容卿走到爹娘面前請安,“爹爹,娘親,我今天要跟李沅出去逛逛,賞雪看燈。”
爹娘應了聲,又囑咐道:“你在外頭小心點,前些陣子康家的公子掉進河裏現在還躺在床上神智不清,康家人都忌諱這事,你出去千萬不要提起此事,免得惹來禍端。”
康家那個不學無術的纨绔是惡有惡報,康家人仗勢欺人還看不起他們商賈家庭,本就讨人厭,玉容卿才不會去觸黴頭。
玉容卿應了娘親的囑咐,就要轉身出門,又聽爹爹關心道:“我看李沅那孩子有點體寒,你別忘了順路給他拿點藥調理調理,年輕時不注意,老了可要受罪的。”
“女兒知道了。”
不過幾天時間,爹娘不但接受了李沅的存在,爹爹還處處關心他,即便不是明面上點出來也會托她多在意些,叫玉容卿心中很是溫暖。
爹娘能夠尊重她的選擇,接納并不完美的李沅,她已經很知足了。
憑借李沅的文采,她相信中舉一定不是難事。只要等春試一過,她與李沅的姻緣便能定下了。
然後……喜結連理,相親相愛。
她要喊李沅作“相公”。
“相公……”少女走在街邊牆下,低聲呢喃出這兩個字,腦中浮現出李沅那溫柔又滿懷深情的笑容,心都快化了。竟覺得那兩個字與李沅是如此相配,好像天定的姻緣一般。
心裏想着戀人,走不遠便在街口看見了等在那裏的身影。
他執一柄竹葉傘站在雪中,墨綠色披風上散着長長黑發,轉身看向她這裏,望見她的身影便勾起嘴角笑了,傾城絕色,勾得玉容卿魂兒都沒了,邁開步子向他走去。
白色披風下露着她粉色的衣裙,像是冬雪掩藏下待放的春花,玉容卿人比花嬌,踩着輕盈的步伐走到他傘下。
李沅把傘挪向她那邊,笑問:“怎麽一個人來了?小梨和莫竹呢?”
玉容卿答:“我給小梨放了一天假,上元節也讓她自己去逛逛,至于莫竹,我讓他出去幫我辦事去了,得至少過半個月才能回來,正好磨磨他的性子。”
故意支開兩個侍從,只是為了跟他有一天時間獨處。
玉容卿不好意思挑明自己的心思,李沅卻從她攥着袖口的手上看出了端倪,卿卿好像有點緊張,是因為跟他獨處的原因嗎?
兩人撐着傘走在大街上,天上下着小雪,街上的行人卻沒有因為天氣寒冷而減少熱情,反而因為上元節的到來更加忙碌,裝點街道、打掃積雪,店鋪門前挂上花燈,好一番熱鬧的景象。
先去藥店為李沅抓了些溫補身體的藥,玉容卿讓店小二把藥送到玉府,自己拉着李沅去旁邊的茶樓吃茶點。
茶樓裏的說書人坐在看臺上講着書中人的快意恩仇,引人入勝。
圍坐在四周的茶客一把瓜子一杯茶聽得專心,目光卻不自覺的移向了門邊——
走進樓裏來的玉家三小姐身段婀娜多姿,端莊大方又不失少女的嬌俏可人,臉上始終挂着陽光的笑容,叫人覺得親近喜歡,不愧是城中首屈一指的美人。
而跟在她身後的少年郎眉清目秀濯濯如春柳,矜貴斯文,玉樹臨風,俊朗又不失男兒氣概。
衆人紛紛猜測這是哪家的貴公子結交了玉家三小姐,并肩而行宛如一雙璧人,叫人好生羨慕,連說書人口中的精彩故事都無法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盯在他們身上的目光數不勝數,玉容卿卻不慌不忙走上三樓,走進雅間才同李沅說話。
“這間茶樓的說書先生很會說故事,我從前也沒得空來幾次,這次同你一起來,咱們好好聽聽。”說着,眼神從他的臉落到他肩膀上,平整的外衣下好像有處褶皺。
玉容卿指指那處,道:“你是不是裏衣沒穿好?好像皺了一塊。”
“嗯?”李沅側頭去看,撩開輕柔的頭發,看到肩膀處的衣裳的确皺了一點。
美人有些窘迫,轉過身去背對着玉容卿解開外衣,雙手捏着那處褶皺想要抻平。玉容卿看着美人的背影,外衣挂在胳膊上,寬闊的背将裏衣撐得平整,脊背的輪廓都一清二楚。
他的動作僵硬,摸着自己的身體就像摸石頭一樣,半天都沒能鬥過那點小褶皺。背對着玉容卿,窘迫得耳朵都紅了。
“卿卿別看我,我手上蠢笨,實在慚愧。”
聲音委屈又可憐,聽得玉容卿心都疼了,忙起身将雅間的門落下門栓,走到李沅面前,蹲下身為他整理衣裳,距離拉近,玉容卿見他手腕上兩道淡淡的細紋,心下一驚。
那細紋很淡,看着同普通的手紋一般,卻筆直的過分,就像是利刃劃破的一樣,如此淡的傷痕,少說也有十年八年了。
李沅的手做不了精細活,或許是因為他的手受過傷。
她抿唇,沒有将這個猜想告訴李沅。他渾身都受過傷,後背的鞭痕,前胸的燙傷,還有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傷,如今,又多了雙手的傷。他到底有着怎樣的過去……
玉容卿不禁憂心,經歷了那樣沉重的過去,李沅是怎麽過來的,他得多疼啊。
她不敢問他的過去,不敢揭開他的傷。一邊為他整理衣衫一邊關切道:“你近來晚上睡的可好?”
李沅垂下頭,“不太好,但是想到有卿卿陪我,就不會睡不着。”
他的噩夢就沒斷過,半夜被夢中的折磨驚醒,習慣性地去摸床頭的佩劍,摸到的卻是玉容卿贈給他的簪子,滿心的恐懼才煙消雲散。
聽罷,玉容卿心疼不已,他就算能睡得着也還是睡不着,自己卻不能陪在他身邊。
玉容卿調整下心态,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低落,笑道:“大概一月末,我要去城外莊子巡視田産,要出去幾天,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山水,換換心情。”
一起出去,外頭天高海闊,又能與卿卿獨處,李沅求之不得。
他點頭同意,又愧疚着說:“我好像總是給你添麻煩,連這種小事都要你操心,真對不起。”
玉容卿笑道:“不要說這種見外的話,能為你做點事,我很開心。”
“為什麽?”
少女擡頭看着他,眉眼彎彎像月亮似的,“這讓我知道你是需要我的,就像我需要你一樣。”
李沅眉眼低垂,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眼中有如落下萬點星辰,獨獨映着他的容顏,心生悸動。白皙的手腕修長,骨節分明,從下颌撫上她的臉龐,摩挲在她的眉眼之間。
手上柔軟溫暖的觸感讓他有些失神,耳邊是說書先生高亢的聲音,在方寸大的雅間中,兩人的心跳聲愈發激動。
玉容卿半蹲着一動不動,李沅竟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臉。
她不知該做何反應。
眼前的戀人眼角眉梢帶着深情,若是她大膽一些,親一下他的眼睛會怎樣呢?
僅僅是腦袋裏閃過這樣的想法,玉容卿都覺得自己是亵渎了純潔的美人,李沅只是摸自己的臉而已,她怎麽能想到親親上呢,實在不雅。
他應該是想暖手吧,自己的臉那麽熱乎還有點軟,給他捂手是正合适不過的了。
玉容卿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全然不知李沅盯着她的唇有多渴望,心跳讓體溫升高,口幹舌燥,讓他更加躁動。
近在眼前的喉結上下滾動,玉容卿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關心道:“李沅,你渴了的話先喝點茶水吧。
一句話驚醒了李沅,忙松了自己不聽使喚的手,起身與她拉開距離,生怕自己再做出無禮之舉。
“對不起,是我無禮了。”
“沒關系。”玉容卿紅着臉起身,食指蹭蹭自己微熱的臉頰,“你本來就有點體寒,暖暖手也沒什麽。”
暖手?
她竟然以為自己剛剛是在暖手嗎?
李沅做回原位捧着茶碗思考許久,還是沒有解釋。
他想親她,想抱她,想要與她有更多親密的接觸。可這種心思怎能暴露出來,卿卿那麽單純可愛,對待男女之事也是一知半解,知曉他龌龊的心思,一定會讨厭他的。
而玉容卿卻是盯着茶杯有些出神,方才被他捧着臉也不覺得怎麽樣,現在回想一下,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好像還摻雜着其他的情緒,克制、壓抑、期待、深情……
他好像不是渴了……
玉容卿專心猜測,卻被一陣敲門聲打亂了心思。
“咚咚咚”敲門聲落,門外的女子一邊笑着一邊朝門裏面喊。
“玉容卿,我看見是你了,本小姐請你吃茶請不動,沒想到你自己跑來了,難道是故意躲着我嗎?”說話很不客氣,絲毫沒拿自己當外人。
門外的聲音陌生,李沅用眼神問詢玉容卿,見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李沅才上去開門。
推門進來的是個同玉容卿一般年紀的姑娘,一身梅紅色的衣裙靓麗鮮豔,姑娘徑直走進來,李沅才發現她身後還跟着一個有些陰郁的藍衣少年,看着不大愛說話的樣子。
同時,這姑娘與少年也發現了李沅的存在,在心底感嘆這驚為天人的容貌的同時,也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玉容卿。
姑娘失笑道:“好啊你,玉容卿,我請你吃茶聽戲請了八百遍你都不來,原來是有佳人相伴。有了情郎就不要青梅了,真是個負心人吶。”
什麽佳人,什麽情郎,在人前說這些也不怕害臊。
玉容卿羞得不行,上去捂住她的嘴,“賀小梅你快別說了。”
難得看到冷靜大方的玉容卿露出緊張的模樣,賀小梅得了趣,反問她:“我說的不對嗎?難道這位俊公子又是你救回來的傷者?年年都要救人性命,你是菩薩轉世不成。”
兩個女子鬧得歡騰,沉默的少年早習以為常,自己搬了椅子老實的坐在桌邊,李沅關好門便來替玉容卿解圍。
躬身行禮,做足了禮數,“見過賀姑娘,在下李沅,的确是三姑娘救我于危難。”
聽罷,賀小梅瞬間恢複了正經臉,輕咳兩聲,賠笑道:“讓這位公子見笑了,在下賀小梅,是容兒的發小,那是我世弟溫易,今日陪我來茶樓聽書。”
溫易起身對玉容卿和李沅俯身作揖,“見過玉姐姐,見過李兄。”
說着,賀小梅上去攬着玉容卿站起來,悄聲道:“這位李公子長得挺俊嘛,你不喜歡的話,要不要給我牽個線?”
“別開玩笑了。”玉容卿把她的手掰開,就是因為小梅太過不拘小節愛鬧騰逗趣,玉容卿才遲遲沒告訴她李沅的事,這下撞見,也不能裝縮頭烏龜了。
玉容卿走到李沅身邊,“小梅,我跟李沅再過兩個月就定親了。”
“哦~”賀小梅了然,露出欣慰的笑容,“那我就給二位提前備份賀禮!”
“別!”玉容卿忙捂住她的嘴,按下她的手,“離定親還有段日子,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此事,會打擾他準備春試。”
“明白明白。”賀小梅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搬來椅子坐在桌邊,喊三人一起坐下聽書。
好友與戀人相見,玉容卿還以為活泛的賀小梅會問三問四,可她卻只是專心聽書。桌上四人和氣一團,玉容卿的戒心也漸漸放下了。
說書先生講到一半,賀小梅感慨道:“為了來抓你,我都沒有買桂花酥來。”
玉容卿笑道:“你想吃,我便叫人去買。”
賀小梅也笑了,催着玉容卿起身,“不用喊別人,你去幫我買的話,我就原諒你多次拒絕我邀約的事。”
玉容卿還沒答應就被賀小梅推到門邊了,連帶着溫易也被一起拉過來,賀小梅将二人推出門,關切道:“你們早點回來,別把我的桂花酥等涼了。”
賀小梅玩兒心大,鬼心眼兒也多,玉容卿拗不過她,只能快去快回,示意她不要為難李沅。
賀小梅點頭答應,送走兩人轉頭便坐到了李沅對面,眼下雅間裏只有他們兩人,她也不再掩飾,直言道:“李公子,容兒不在,這裏也沒人給你說好話,我就不說廢話了。”
這般不客氣,同方才的熱情大方簡直判若兩人。李沅擡眼看她,皮笑肉不笑,“不知賀小姐要說什麽?”
賀小梅冷笑一聲:“別裝了,我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個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