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1 (1)
紅衣魔紋的褚璇玑剛剛耍了個帥,就被自家小鳥不客氣地甩了臉色,她頗為尴尬地摸了摸下巴,趕緊匆匆地跟在了禹司鳳身後。
以如今這副融合的樣子來找禹司鳳,也是她和羅喉計都思量過的,他們兩個人都把司鳳得罪了個徹底,要是分開了司鳳打人都得分兩次打那多累,融合在一起要揍也只用揍一次多好。
而且司鳳素來對女體的她毫無抵抗力,當年她那樣傷了司鳳,也不過是故意裝笨弄傷自己,哭着說兩句好話,司鳳就服了軟,被她按在床笫間親昵,她化身羅喉計都的時候,司鳳對她的男體百般戒備,可哪怕以男體之身僞裝女體,也能誘的司鳳情意湧動。
司鳳對女體的她那種毫無底線的退讓已經融入了本能,熟知這小鳥秉性的紅衣修羅,一旦察覺到司鳳存在的痕跡,便匆匆化了女身趕過來了。
紅衣的修羅甚至盤算着,說不定司鳳瞧見她如今的模樣,連打都不舍得伸手打了,畢竟她不但化成了女身,還穿上了司鳳最喜歡的紅衣,司鳳曾經說過,女孩子穿着嫁衣是最美的時候,如今她便穿着這豔色的紅衣做小伏低好好哄哄她的小鳥,想來司鳳很快就能原諒她了。
不得不說紅衣修羅想的很美,可是她顯然忘了自己在誅仙臺上做過的好事,當時她雖然出于某種惡趣味沒有用另一種叫禹司鳳無法接受的方式折騰對方,可是她最開始用的卻是如今的這幅冶豔邪氣的修羅女身。
果然她剛敲響房門,禹司鳳打開門瞧見門口站着的紅衣修羅,褚璇玑還沒來得及僞裝出一個傻氣的笑容,禹司鳳就已經寒着臉砰地關上了門。
“司鳳,司鳳,我是璇玑啊。”
“司鳳,外面好冷,嗚嗚嗚,你放我進去吧,我害怕。”
“司鳳,別把我關在外面,求求你放我進來好嗎?”
完全沒用。
不管紅衣修羅在外面如何用褚璇玑那般輕靈的嗓音委委屈屈地抽噎,屋裏的禹司鳳都沒有半分動靜。
沒過多久被他們遺忘在山洞裏的阿蘭匆匆追過來了。
“師父,我剛剛看你臉色好像不對,師父,你還好吧?”
阿蘭沒有關心自己的遭遇,反而滿心惦記着禹司鳳,追過來就拍響了禹司鳳的房門,焦急地追問。
紅衣修羅最開始只關注禹司鳳了,她滿心的都是她終于找到的小鳥,就連随後掐死的邬童她都沒有注意到,更何況阿蘭這麽沒存在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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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蘭這一敲門,紅衣修羅就驚了一下,無比疑惑地想着司鳳什麽時候收了個徒弟。
等到她看清楚阿蘭的樣貌,想起了司鳳暫住的地方,紅衣修羅的臉瞬間綠了。
偏偏這個時候禹司鳳開了門,他眉宇清冷氣質斐然,站在那裏仿佛發着光,這樣一個絕色的公子卻偏偏看着一個小丫頭,語氣也莫名顯得溫柔:“進來吧阿蘭,那妖物傷着你了沒有?”
阿蘭高興了,叽叽喳喳地圍繞着禹司鳳:“沒有沒有師父,我一點事都沒有,倒是那妖物這麽欺辱師父,真叫人生氣,死了也活該。”
禹司鳳眉宇間掠過一抹笑意:“你自己脖子都被掐紅了,還有心思關系我,先進來吧,我給你調藥。”
阿蘭就歡歡喜喜地朝屋裏走去,她剛踏出腳步,這才注意到山洞中突然出現的紅衣修羅,她朝紅衣修羅笑了笑:“剛才謝謝你幫了師父殺了那個可惡的妖怪啊。”
禹司鳳的目光也落在旁邊瞪着眼滿臉菜色的紅衣修羅身上,禹司鳳的目光就是沒有一點溫柔,冷的叫人心底涼飕飕的。
他瞧了紅衣魔紋的褚璇玑一眼,再次不客氣地鎖住了房門。
屋裏頓時傳來了禹司鳳和阿蘭普通卻又溫馨的日常對話。
褚璇玑傻眼了,黑衣的魔尊不知道什麽落在她身畔,同她一起黑着臉看着屋裏。
“你不是說司鳳最容易對我心軟嗎,怎麽沒用了啊,還有那個女人是不是阿蘭,我記得司鳳就是跟阿蘭假成親氣我的,他現在這是幹嘛,怎麽又跟這個女人扯上關系了啊。”
羅喉計都冷哼一聲,嫌棄地瞥了褚璇玑一眼:“還不是你沒用。”
褚璇玑臉黑了,回嘴就怼:“說的好像你有用一樣,有本事你現在就進去把司鳳搶出來,他身上還有你的鈞天環,反正他也無力反抗你。”
“呵!”羅喉計都裝模作樣地負手而立:“本座還不屑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強迫那小妖奴。”
褚璇玑嗤了一聲樂了:“你就裝吧,還不是怕司鳳再也不讓你上床了。”
羅喉計都也冷笑,魔尊深冷的眸子嘲諷地盯着紅衣的戰神:“不讓本座上床對你有什麽好處嗎,本座還不是你,本座上不了你就能上的了?”
褚璇玑啞口無言。
魔尊和戰神相對而立,瞪着眼看着西谷凄涼的黑夜,頭上的月亮冷清清地灑着光,将孤寂夜晚中傻站着的兩個人照的纖毫畢現,西谷的人們都已經進入沉沉的睡夢,老婆孩子熱炕頭地睡着,唯有戰神和魔尊,這兩個三界中權柄最重的人物,孤獨寂寞冷地矗立在外面當門神。
“師父,門外的那個人好像還沒走,真的不用讓她進來嗎,西谷的夜晚挺冷的,師父,你們是不是認識啊,她是誰啊?”
屋裏阿蘭對着鏡子擦藥好奇地問禹司鳳。
禹司鳳神色淡淡:“不用,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這種修為高臉皮厚的人不怕冷,不需要我們操心。”
“哦。”
阿蘭畢竟是個小姑娘,雖然覺得師父态度好像有點不對,但也沒有聽出禹司鳳話中的諷刺和熟稔,只當外面真的是個無關緊要的修士,師父不讓問她便就不問了,總歸是師父最重要。
想到師父還能關心她脖子上小小的傷痕,她心裏就甜滋滋的,師父真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了。
魔尊和戰神就眼睜睜地看着阿蘭進去了就沒再出來,褚璇玑心底的酸氣都快冒煙了,羅喉計都更是沉了臉,藏在袖中的手指忍不住勾了勾,幾乎要忍不住做出過分的事。
好在在他們失控前竹屋的門開了,戰神和魔尊瞬間融合,化為紅衣的冶豔修羅,眉宇間黑色魔紋更叫她邪氣冷魅,豔冽美麗卻又氣勢逼人。
禹司鳳穿着靛藍的長衫,手肘挎着籃子,看也不看紅衣的修羅,目不斜視地朝外走。
阿蘭仿佛一只活潑的小火鳥,興沖沖地朝外沖,看起來青蔥美麗滿是勃勃生機:“師父,師父,我們今天去哪裏采藥啊。”
阿蘭昨天才知道她親愛的師父居然是一只妖,可是這不但沒有讓阿蘭生出一點害怕,在看到禹司鳳美豔的妖身後,反而更加癡迷。
阿蘭的印象中妖都是壞的邪惡的更是面目猙獰滿嘴血腥,可是師父卻打破了她所有對妖的概念,原來這世上竟然有師父這樣的妖,美的觸目驚心像是天上的仙子,難怪師父會讓人這麽沉迷,竟然是因為他是一只美麗的妖物。
紅衣的修羅瞧見禹司鳳居然還帶着阿蘭去采藥,這一幕與當年讓她心酸的一幕無限重合,她心底咕嘟嘟地冒着酸氣,怨念都快成形了,瞧見禹司鳳越走越遠看都不看她一眼,紅衣修羅急忙忙要追過去,然後痛呼一聲摔倒在地上。
禹司鳳被她的動靜吸引,本能地朝後看,就見紅衣修羅可憐巴巴地坐在地上瞧他。
禹司鳳本來還有一絲驚慌擔憂,但是同紅衣修羅對視一眼後,身形卻頓了頓,突然沖她露出了一抹冷笑,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蘭也看出了紅衣修羅明顯的勾引,朝着褚璇玑吐了吐舌頭,高興地跟在不為所動的禹司鳳身後。
“這……這是什麽意思?”褚璇玑目瞪口呆,只好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說好了會溫柔地扶着她滿眼心疼的小鳥呢。
當然褚璇玑不知道,自從她與羅喉計都融合,徹底恢複萬年修羅之身後,嗯,她的樣子就發生了某些變化。
除非她刻意地想要變回那個天真可愛的少陽掌門之女,否則她此時的修羅女身,想要再做出褚璇玑招牌的動作表情,就非常地讓人微妙。
她冶豔無雙可眼神卻深遠還藏着讓人觸目驚心的兇戾,同司鳳的清冷舒朗不同,紅衣冶豔修羅之身的她,哪怕無支祁這種嘴上沒把門的見着了,也只會畏懼服從忌憚害怕,更不敢對她有半句放肆。
所以她當然不知道自己以修羅之身做出那樣的表情,不但不能勾起禹司鳳的憐惜,反而會勾起禹司鳳想要暴打她的那些回憶。
羅喉計都倒是察覺到了什麽,他從褚璇玑身上分離出來,黑衣的魔尊蹙眉沉思,随即有點嫌棄地沖戰神道:“你再變一變。”
戰神滿頭問號,表情也有些沮喪:“可是我覺得司鳳大概是哄不好了。”
羅喉計都沒搭理她的廢話,只是道:“你還記得我們身為褚璇玑的時候,第一次遇見司鳳時的場景嗎?”
這自然是記得的,她從天而降,落在了那個小傻瓜懷裏,倒是将那小傻瓜羞的不知所措。
然後她就聽魔尊淡淡地道:“就變成那個樣子。”
穿着輕薄儒裙紮着雙鬓的褚璇玑再次出現,追着禹司鳳的氣息而去。
山上禹司鳳正教阿蘭辨認草藥,冷不防一條毒蛇竄出來咬了阿蘭一口,禹司鳳眼神淩厲地甩出一條樹枝射穿毒蛇,引來阿蘭崇拜的目光。
然而那樹枝釘在樹上,讓樹身一陣亂顫,竟然從樹上掉下了一個少女,直接朝禹司鳳身上落去。
禹司鳳的神色瞬間有些恍惚:“璇玑?”
“司鳳。”
褚璇玑一見有門,立刻二話不說抱緊了禹司鳳,毫不在意臉面的嗚嗚咽咽:“司鳳,我好想你。”
“璇玑。”
再見褚璇玑這一身打扮,禹司鳳恍覺隔世,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司鳳,你別再丢下我一個人了好不好,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過的很不好,每天都在想你,我不想再把你弄丢了。”
禹司鳳恍惚覺得他好像回到了情人咒還沒有解開的時候,好像剛剛被璇玑傷到心碎神傷,想方設法躲着璇玑的時候。
“你這個女人好不要臉,又來勾引我師父!”
阿蘭一眼就認出來對方是那個在師父門口站了一夜的女人,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氣勢弱了好多,還換了一身衣服,看上去還又弱又好欺負,但這并不妨礙阿蘭看出來對方是在明目張膽地占師父便宜。
阿蘭的話打破了那種恍惚感,禹司鳳一下回過神,璇玑已經徹底和羅喉計都融合,成了萬年的修羅,又哪裏會像當初那般嬌憨純真,這根本就是對方騙人的把戲,就像是中天神殿的時候那樣……
禹司鳳一下子冷了臉,直接把褚璇玑丢了出去。
褚璇玑掉在地上,卻不依不饒地攥住了禹司鳳的衣擺,仰臉用那雙清澈琉璃般的眸子盯着他:“司鳳,到底怎麽樣你才能消氣,如果你很生氣就拿劍捅我拿刀砍我,但是千萬不要不理我。”
禹司鳳冷笑:“戰神大人,我只是小小妖奴,哪裏敢對戰神大人不敬,若是戰神大人再降下懲罰,司鳳承受不起。”
“阿蘭,我們走,師父帶你回去療傷。”
禹司鳳說完直接抱起阿蘭飛走了。
褚璇玑眨巴着眼站在那裏,感受着西谷的冷風吹啊吹,分外地凄涼。
禹司鳳在竹屋裏給阿蘭處理傷口,他臉上的冷意還沒有退下。
阿蘭仰着臉看禹司鳳:“師父,你和那個女人是不是認識啊。”
禹司鳳這才平靜了下來,看着阿蘭道:“我和她的事你不用問,你也不要去招惹她。”
璇玑如今已經不全是璇玑了,就連他都無法預測對方的行為,阿蘭只是個普通的小姑娘,禹司鳳也不願意阿蘭牽扯進來。
“可是……”阿蘭有些急了:“可是她對師父不懷好意,她還那麽兇,我怕她傷到師父。”
“不會的。”禹司鳳語氣平淡。
“可是”阿蘭還想說什麽,她看得出兩個人之間關系匪淺,聽到師父對她的稱呼,想到山洞中妖怪說的話,害怕師父被搶走。
“你蛇毒我已經處理好了,阿蘭,你該回去了。”禹司鳳擋住了阿蘭沒有說出的話。
阿蘭悶悶不樂地轉身走了,每次師父這麽說話就意味着他們不可能再繼續談下去了。
阿蘭剛走,禇璇玑就過來了,禹司鳳也沒指望能一下将對方趕走,便把視若無睹發揮的淋漓盡致。
禇璇玑咋舌:“這怎麽比我傷了他那次還難哄,誅仙臺上我們當真這麽過分?”
黑衣的魔尊在她識海深處沉吟:“我瞧着倒像是一時間無法接受。”
禇璇玑回味了下,以司鳳那害羞的性子,第一次就這樣,好像的确太過火了。
禇璇玑被擋在門外好幾天都沒能近身,結果天界和魔域又傳來消息說是柏麟舊部鬧的過火。
她和羅睺計都各種憋了一肚子氣,回去把那些人折騰了半死又匆匆趕回來。
一時間兩人有些後悔把柏麟舊部拉出來搞事。
禹司鳳這日開了門,卻不見一直以來矗立在門口的身影,他開門的手頓了頓,自嘲地想着璇玑果然變了,她如今已經是手握三界執掌權柄的大人物,自然不需要事事向他這個無用的妖奴讨教,而他也沒有什麽可以教會對方的了,他不過是區區二十載的小妖,如何能與萬年修羅并肩。
阿蘭過來沒看見禇璇玑,頓時更加高興:“太好了師父,那個總是纏着你的女人走了,她是堅持不住了吧,師父幹的好,這樣人就該攆走。”
禹司鳳垂着眼睛沒有說話。
阿蘭說笑完,才看見禹司鳳神色好像不對,她不由住了口:“師父,你好像情緒不太好?”
“沒什麽。”禹司鳳很快遮掩住了失态。
阿蘭還想再說什麽,就見西頭的王鐵匠跑過來,居然是想給禹司鳳說親。
這事在西谷時常發生,禹司鳳這樣清俊非凡的公子,剛到西谷的第一天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得知他定居西谷并做了阿蘭師父後,好多女人都打起他的主意,就這麽些日子,一波一波不知道來了多少說親的,不過都被禹司鳳打發了。
阿蘭像往常那樣托腮笑盈盈地看着禹司鳳不動聲色地拒絕,等到王鐵匠走了,她笑盈盈地道:“師父,火把節快到了,西谷所有的人都會慶祝節日,你要一起嗎?”
禹司鳳神思不屬,沒有注意自己應了什麽,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阿蘭已經歡天喜地的走了。
禇璇玑匆匆趕來的時候,發現禹司鳳對她更冷淡了,這次是她少陽掌門之女的化形都解決不了了。
“這到底怎麽了?”禇璇玑再次傻眼撓頭。
羅睺計都落在她身旁,修羅魔尊難得的也有些惆悵。
火把節到了,禹司鳳既然答應了阿蘭,也就随着阿蘭去了,他的到來讓西谷的人有些驚訝也有些高興,畢竟誰都沒想到阿蘭竟然能請動翼公子。
禹司鳳雖然來了,但也沒有興趣湊熱鬧,他披着深藍色的絨毛披風,靜靜地坐在角落裏。
他氣質清冷高貴,沉冷着神色的時候有一種不可接近不可侵犯的威嚴,大家一時間也不敢去湊熱鬧。
不過火把節暗地裏畢竟是年青男女湊對的習俗節日,大家吃喝玩鬧了一場,膽子就開始變大了,尤其是瞧見禹司鳳也沒有拒絕喝酒的時候,一些心思活泛的姑娘就開始往那邊湊。
只是禹司鳳一直眉目冷凝,大家也不敢太過火,只敢嬉笑着打趣兩句,所以禹司鳳也一直沒意識到火把節項目的變化。
阿蘭笑罵着把人都趕走:“走走走,都別纏着我師父,師父是我的。”
“小阿蘭你心不小,那可是你師父。”
阿蘭挑眉潑辣地道:“那又怎麽樣,又不是什麽有血緣關系的男子,誰說就不能和師父在一起了。”
阿蘭本來就愛慕師父,尤其是那日見到禹司鳳妖身後,更是夢裏都是展翅的禹司鳳,那天那個女人尋來的時候,她本來有些失落,以為師父要跟對方走了,誰知道師父卻拒絕了對方,阿蘭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師父不假辭色,那是不是證明師父對那女人沒有感情,都是那女人一廂情願,那就是說她阿蘭是有機會的。
其他人都跟着笑,這阿蘭跟翼公子的親近他們看在眼中,翼公子是個很好的人,阿蘭也是個很好的姑娘,翼公子這麽冷,可卻收了阿蘭做徒弟,兩個人真湊成對也挺好的。
阿蘭帶着笑,火把将她的臉映的暖融融的,她将自己準備的香囊遞給禹司鳳:“師父,這個送給你。”
禹司鳳只當阿蘭送給他這個師父什麽小禮物,畢竟阿蘭經常給他帶小物件,他也習慣了,于是渾然不知地接過了。
周圍的西谷男女都哄笑着叫好,阿蘭也紅透了臉頰,禹司鳳蹙眉,好像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手中的香囊就被人劈手奪走,紅衣魔紋的修羅冷着臉,擡手一扔,香囊就直接落入小姑娘懷裏:“他不能答應你。”
“你這人怎麽這麽讨厭,你知不知道羞恥,師父根本就不喜歡你,你怎麽老是死纏爛打纏着他”香囊被扔回來,小姑娘頓時就生氣了,阿蘭發火地瞧着紅衣的禇璇玑。
禇璇玑冷着臉:“司鳳,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我……”禹司鳳有些回過神來,但又不想這麽快搭理禇璇玑,就躲閃着目光不語。
他的沉默卻讓阿蘭誤會,阿蘭得意地道:“你看到了沒有,我師父根本就不喜歡你,他根本不想搭理你,師父只對我好,他接了我的香囊就是知道了我的心意,以後會娶我做妻子的,你這個女人不要再糾纏他了。”
禇璇玑冷笑了起來:“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麽,也敢跟本座搶人,真是不知死活。”
她氣勢駭人紅衣妖異眉心的魔紋更是陰森冷邪,将西谷的人駭的不敢言語,也讓阿蘭一下子吓得白了臉。
禹司鳳聽了阿蘭的話就心頭一跳,火把節的香囊竟然是這個意思,他心裏已經覺得不好,又察覺到禇璇玑氣息的變化,當下就攥住了禇璇玑的手腕,白着臉搖頭:“璇玑,不要。”
禇璇玑意義不明地瞧着禹司鳳,眸子裏是魔尊才有的深冷,她伸手擡起禹司鳳的臉,語氣玩味:“那司鳳,你自己親口告訴她,你是誰的人。”
禹司鳳臉頰上飛起片片薄紅,他本來就是面皮薄的人,如今卻要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這樣的話,自然是羞澀不已。
他自從來到西谷就是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樣,是西谷人敬畏的禹公子,如今害羞地紅了臉,這樣截然不同姝麗的豔色,也讓西谷衆人看的驚愕。
阿蘭卻氣的模糊了眼睛:“你不要欺負我師父。”小姑娘大着膽子跟兇煞的魔神争吵。
禇璇玑眼神危險,語氣暧昧又可怕:“司鳳,你說不出來,那我來說也可以。”
禹司鳳搖了搖頭,垂着眼睛語氣輕飄:“司鳳是尊上的人。”
禇璇玑眼神中的兇戾這才褪去,霸道地環住禹司鳳。
阿蘭卻很傷心:“你這樣子分明就是強迫師父。”
禹司鳳按住了冷笑的禇璇玑,看向了阿蘭溫柔地道:“阿蘭,對不起,是我沒有注意到火把節的含義,我不該接你的香囊,若你願意繼續認我做師父,我依然會好好教導你。”
“師父。”阿蘭眼淚汪汪,她自然不想跟禹司鳳就這麽斷了聯系,否則她此生也碰不到如翼公子這樣的人物了。
“璇玑,我們回屋好不好?”知道禇璇玑被阿蘭的求婚惹毛了,禹司鳳不想多生事端,便軟語相求先離開這裏再說。
“好”
禇璇玑自然不會拒絕,就和禹司鳳一起朝竹屋走去。
阿蘭哭哭啼啼魂不守舍,竟然無知無覺地跟着走了好長一段路。
直到快來到竹屋前,禇璇玑猛地回頭看向阿蘭,眼神中滿是危險的警告。
阿蘭一下驚醒咬着唇看她:“你這樣強迫師父,師父也不會心甘情願的。”
“小丫頭。”禇璇玑化出一道虛影來到阿蘭身邊,在阿蘭驚慌不已的表情中,傾身妖異地道:“你怎麽知道你師父的心意,更何況你師父就算不情願又怎麽樣,他是本座的逃奴,他身上有本座下的妖奴印,不管逃到哪裏本座都能把他抓回來,他永遠都只能屬于本座。”
惡劣地把小姑娘吓了一通,禇璇玑心滿意足,禹司鳳倒是察覺到了什麽,看了她一眼:“你不要吓阿蘭,她什麽都不知道。”
“你倒是挺為你這個徒兒說話。”禇璇玑酸溜溜地質問。
禹司鳳的動作頓了頓,意義不明地道:“我再如何也比不過修羅大人,知己遍天下。”
這話說的有幾分意思,禇璇玑一下子有些傻,她小心翼翼不敢置信:“司鳳,你是不是吃醋了?”
而且還是柏麟的那壇永遠不可能的陳年往事的醋。
禹司鳳卻垂下眼,語氣古怪:“不敢,司鳳不過是小小妖奴,哪裏敢過問修羅大人的往事,就算是修羅大人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司鳳也只有服從的份,斷不敢多言。”
哎呀,原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生了這麽大的氣,結果這就是這小鳥介意的事情,醋勁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心思也是一如既往的敏感,這是還在介意魔域裏她瞞着大戰不讓他參加的事呢。
禇璇玑忍不住咧嘴笑,卻沒意識到她自己也是半斤八兩。
禹司鳳也意識到自己口氣不妥,微微紅了臉,但明顯還在生氣。
“哎呀,我發誓,我跟柏麟真的幹幹淨淨,幹淨的比天界的清規戒律還要幹淨。”
知道禹司鳳因為什麽不搭理自己,禇璇玑的尾巴都快要翹上天了,趕緊賭咒發誓,哄好鬧脾氣的鳥兒。
禹司鳳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翹,随即委屈指責:“中天神殿的時候,你還想和他一起永墜無間贖罪。”
禇璇玑張了張嘴,心想完了,這可得趕緊解釋清楚:“不是不是,我一看見你來了就反悔了,我那時候剛融合,腦子斷弦,司鳳,你別理我那時候的傻話。”
“你們千年前在白玉亭喝茶論道,如果不是白帝執念入魔,你根本就看不到我。”
禇璇玑想不講理的男人原來也這麽難哄,這醋勁真不是一般的大,千年前仙魔大戰司鳳還是沒化形的天界小殿下,她那時候怎麽可能碰到司鳳。
但是這話打死不能說的,禇璇玑趕緊自證清白:“所以這只能說明我們有緣無分,真正的天定姻緣是我和司鳳。”
“不是的,千年前就算你先遇到我,也根本瞧不上我,那個時候我不過是一只沒化形的小火鳥,就算是你後來成了戰神,也不過是覺得我是聽你傾訴心事的鳥兒靈寵而已。”
禹司鳳說着說着越覺得如此,語氣也黯淡了下來。
“你根本瞧不上我,所以大戰一起,我便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就被你鎖在魔域的魔宮中,你還不想讓我打擾你了結舊情宿怨,讓所有的人都盯着我,我好不容易利用元朗跑出去,擔心他們有什麽陰謀害你,幫你對付他們,你卻……你卻……卻一點都不聽我解釋,還……那樣罰我。”
“我于你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閑來逗趣的寵物妖奴而已。”
禹司鳳越說越心傷,甚至紅了眼眶,看的禇璇玑心驚膽戰。
蒼天可鑒,她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好不好!
禇璇玑聽的目瞪口呆,總算知道司鳳為什麽生這麽大氣,這男人是只要一有時間就胡思亂想,想的讓她這個當事人都瞠目結舌。
“司鳳,我心口好疼。”
禇璇玑見此事不能善了,便捂着胸口滿臉痛苦。
禹司鳳瞬間忘記心傷,緊張地看着她:“你怎麽了,好端端地為什麽會心口疼,是不是融合出了什麽問題?”
說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抿着唇生氣:“你又在哄我。”
“不是不是。”禇璇玑轉到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解釋:“我心疼是因為我心碎,看着司鳳哭,我心都碎了,司鳳你能不能別哭了,我的心是你好不容易暖出來的琉璃血肉心,要是被你哭碎了,那得多虧啊。”
禹司鳳被逗笑了,但他很快忍住了笑,重新繃着臉還瞪了禇璇玑一眼。
璇玑自從融合了以後,被羅睺計都影響的越來越流氓了。
羅睺計都:好冤枉,明明禇璇玑本性如此。
禹司鳳冷哼一聲:“你總是哄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想法……”
“我在乎的要命!”禇璇玑趕緊解釋:“我在乎司鳳,沒有任何事情能讓我像在乎司鳳那樣在乎了。”
禹司鳳被堵了一下,可依舊沒停:“你不過是把我當成閑時消遣的玩意,你曾經對柏麟萬般珍重,如今卻對我百般折辱。”
禇璇玑大驚失色:“我冤枉,司鳳,柏麟怎麽能跟你一樣呢。”
“所以就是我比不過柏麟對吧,也是,我不過是小小妖奴,是你推到臺前的傀儡,怎麽像他那樣能與你并肩得你尊重,自然是只能任你羞辱玩弄。”
禇璇玑見他越說越離譜,不由欲哭無淚,惡狠狠地将禹司鳳這個折磨她的小妖奴扔在床上:“對,禹司鳳,你說的對,如果這是折辱,那我一輩子就只想折辱你一個人,別的旁人,任他是誰,我都不想碰一根手指頭,此生此世我就只想玩弄你的身體,我恨不得把你栓起來捆起來,讓你永遠逃不掉,什麽并肩尊重都滾蛋把,你躺在我身邊,不,哪怕就那樣站着,只要你看我一眼,我這輩子就都生不出一點尊重的想法,你要我不想,除非我死了,禹司鳳,我就想摟着你抱着你,聽你哭聽你叫,讓你給我生小崽子。”
“你是我的妖奴,是我的小鳥,是我的司鳳,我就想把你鎖起來綁在寝宮床上,永遠都只能看着我,永遠都只能被我看着,旁人也永遠都碰不到也傷不到,若再有大戰,我也只想把你困起來,讓你在寝宮等着我凱旋。”
她說了半天也不見司鳳出聲,就趕緊停了孟浪的動作,結果擡頭一看,禹司鳳捂了臉紅了眼眶細細的哭着。
禇璇玑當下就慌了,以為自己傷到了對方,趕忙追問:“司鳳,你怎麽了?”
“那你們能不能不要再那樣欺負我,我害怕。”禇璇玑拿下禹司鳳的手,就連他眼眶紅紅的,一雙眼睛楚楚可憐,眼角的淚痣婉轉動人。
“我……”禇璇玑口幹舌燥暈頭轉向:“我保證我發誓再也不會了,除非司鳳同意。”
禹司鳳總算笑了,水潤的眼中含着淚:“那修羅大人,你要說話算話。”
“好,我保證,絕對不再欺負司鳳。”
“璇玑,記住你說的話,不然下次我就再也不讓你們找到了。”
聽見紅衣的修羅應了自己的話,禹司鳳終于露出了笑容。
看見他笑了,紅衣的修羅才算松了口氣,瞧見禹司鳳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這會睫毛上還挂着淚珠,眼睛裏水潤潤的沖着自己笑,紅衣的修羅又是一陣意動,想要繼續剛才沒有完成的事。
然而她的手剛剛碰到禹司鳳的衣領,就被對方捂着衣襟躲開了。
“司鳳?”
紅衣修羅苦着臉,這是還沒有消氣嗎?
好懷念自己還是禇璇玑的時候,司鳳一點防備都沒有,只要她稍微留點心,司鳳就乖順地任她施為。
她如今也是融合過的女身,也是禇璇玑那般模樣,為什麽司鳳就這麽警惕呢?
“璇玑。”禹司鳳有些緊張,但還是鼓足勇氣把剩下的話說出來:“這種事應該是男孩子主動的,你這樣,讓我感覺很不好。”
“這樣啊”
紅衣修羅還以為是什麽事,聽到禹司鳳這麽說,她瞬間化成了男身的修羅,黑衣魔尊氣勢淩冽,霸道地将那張小臉一手鉗住,低頭就去吻對方。
結果柔軟甜美的紅唇沒有吻到,修羅又含了一嘴的眼淚。
???
這又怎麽了?
黑衣的冷傲魔尊也難免失态,忍下腹中燒起的火焰,耐着性子哄嬌氣的小鳥。
“司鳳乖,別哭了。”
可是黑衣的魔尊越哄,禹司鳳眼淚就掉的越多,哭到最後甚至輕輕身體抽動。
這下可把羅睺計都心疼壞了,緊張地圍着禹司鳳打轉,連想做什麽都忘了:“怎麽了,是誰又惹你了,說出來,本座替你好好教訓他。”
“是你。”
禹司鳳淚眼蒙蒙控訴黑衣魔尊。
“我?”羅睺計都有些詫異,瞧見禹司鳳哭的傷心,他也顧不上辯解,就連連道:“好好好,本座錯了,本座對不起小妖奴,本座要怎麽做,司鳳才會高興?”
禹司鳳委屈:“我要璇玑。”
因為哭的傷心,他嗓音軟軟的,還拖着長長的尾音,撒嬌一般,聽的羅睺計都心都化了。
“好好好,璇玑就璇玑。”
小妖奴這樣委屈撒嬌,魔尊有什麽做不到的,當下就直接化成了粉色紗裙的禇璇玑。
“司鳳!”
禇璇玑出來,非常高興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