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桃花情真意假（腥風暴雨系列之一）

第36章 四個人一臺戲（尾）

周五傍晚8點15分，田源接到季連闊的簡潔明了號令性質的電話。解釋的說就是幾乎無休的季連闊從星期五去外地受托公司作業之後返程回事務所內繼續熬夜勞作的中間，在返程到本地之後回事務所之前，争取抽出一個時辰來赴會。

季連闊加急安排自己的時間，下機的時候一身工作服加資料公文包，工作嚴謹的氣息，非工作交談時間之外期間，整個人高大的身軀短硬的頭發一眼就讓人不自覺自審繃直的剛毅臉部。趕時間無視旁人的不做多餘一手一腳動作的身影，令多少吃驚愣住的人情不自禁睜大眼睛癡癡回望。在如今街市區男女性別模糊審美迥異不一的時代下，這等貨色兀然出現似要打破世人即将昏睡摒棄的原始美感。

田源的任務是收到季連闊計劃如約正常舉行，作為中間人找到合适的見面地點，聯系到李凡清告知後續。時間大概是晚上九點至于十點左右。清秀幹淨面孔的田源，下班之後就去自己提前一天預定的地方确認預約具體時間位置有沒有保留。地址信息發送過去。回家換衣而且盡量穿的站在季連闊旁邊風格相差不大的款型。

李凡清那頭早已惦記在心頭，連着八端不得不做好随時李凡清一聲呼叫她就得立馬超人高空飛到愛人小妞身邊的思想準備。實際上田源在周五下午短信通訊頻繁，暫時李凡清八端二人能知道那所謂的神秘男嘉賓工作性質作息上的變态了。随機伺候就是兩人大姑娘大眼你看看我看看你，考慮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腹補充待機電力。為接下來的今晚十有八九成了的即将大事件談判，做體力和精神鎮定準備。

在八端家，李凡清時不時在客廳走來走去，直等到那兩男人真的百分百到地點去了。才跟八端一個快馬出門，出租一攔準時到點。然後在次之前允許我們放慢鏡頭，回味八端與李凡清兩個大妞的手忙腳亂。李凡清一下班堵在八端美容館店門外面攜着人趕回家打扮。

李凡清興致勃勃表現略顯激動。八端自也重視這場晚上的宴，嘴上嫌棄李凡清給她找事做。實質行動目的八端個人有自己的小苗苗。李凡清攜帶着幾套衣服反複在八端面前試穿造型，頭發今天才出的理發店打理的絲滑色澤飽滿，身子輕輕一躍發尾傾瀉擦肩騰空。

衣服從甜美型、清新型、成熟型轉換.......八端作為第一把關人，二郎腿坐板凳聲手抵下巴：印花短裙公主袖高領衫這套叉掉！ 黑絲襪OL這套叉掉！ 映圖T恤包臀超短褲這套叉掉！ 如此反複幾次。李凡清幹脆往床上一躺，頭發散開兩手張開。幽怨到：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樣？

八端攤手，愛咋樣咋樣。剛到家是李凡清叨念個不停：GAY不喜歡看女人露大腿，不喜歡女人穿短裙，不喜歡裸露大片胸脯，不喜歡濃妝豔抹香水味重的老女人.......這是我搜的傳言禁忌，八端你幫我看着點，怎麽穿不範上面幾點還能承托的出我去談判有主要地位的氣勢。

八端打哈欠把李凡清前面的話調出來讓李凡清啞口無言。八端喝了一杯涼開水摻點兒熱水的溫水。緩緩走到床頭脫下鞋子上床雙膝跪在床上，腰彎曲，雙手捧着李凡清臉，吹着氣。柔和的說：起床，來，我給你上個妝。

李凡清閉上眼，盤腿坐立。八端長而微涼的手指捏着眉筆輕一筆複一筆的淡描着。眼尾、嘴角、睫毛。知性而美麗，毫不具有攻擊性的妝容。

睜開眼來，李凡清眨着眼睛試着做幾個表情，這種妝原來用在她臉上也可以這樣貼切。李凡清拿起手機屏幕說：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現在只化好我的妝還差點遠.......

八端抱胸靠牆胸有成竹，說：你乖乖站着別動。 接下來李凡清帶來的衣服都在八端手下其其使用發揮。李凡清的服裝選定最終成果是，純色絹繡小墊肩開敞式外套搭配內襯典型外領白襯衫，褲子是八端從自己衣櫃中選出來的彩色小腳款西服褲。

李凡清的頭發在八端的手中擺弄着，當披肩發再次散下來的時候多了層次的厚度。八端用手指揉分着她的劉海。李凡清的整個形象大方端莊帶着點柔美。

鬧鐘催促的聲音響起，李凡清擔心：那你怎麽穿？

八端拉李凡清起來，拍拍她的屁股，讓她站在客廳提前想想要說的臺詞組織語言。自己在室內脫完只剩下內衣，從櫃子下層取出包裝袋裏沒穿過幾次的高級女士春夏季西服。再次走出房間的門，李凡清呼應：好帥氣！ 不，好有氣場！

李凡清跟在八端身旁，八端在衛生間大鏡子前梳發，重新盤發，發根蓬松不紮過緊。圓滑整潔而優雅。八端放下手，側臉對李凡清微笑，李凡清手摸上八端的腰。說：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包收拾好了。

八端最後給李凡清的妝容做最後提亮，在李凡清的臉頰兩側似有似無的掃上‘流光溢彩’彩珠打造出若隐若現的腮紅效果，讓皮膚看上去更通透細膩。介于橙色與裸色唇底色相見的唇彩底液。女孩的年輕活力就靠這唇色提升不少。

鞋櫃前，李凡清穿了一雙粗跟裸色高跟鞋。八端的跳開基本色與身上衣服形成強烈對比，腳上一雙紅色漆皮尖頭皮鞋。完全裸色唇妝。

或許二十分鐘足夠到那個地方了吧。八端沒去過，李凡清沒去過。但是只要司機師傅知道就好了，車上兩人不說話。沉靜像是在思考對白。司機見兩人氣質打扮都不簡單庸俗，一路安全平穩的駕駛，打開廣播聽着晚間點播歌曲直送到目的地的路口。

青島市某區分店的一家上島咖啡館店前，三層樓，巧克力色與半透明玻璃相承相應的色調外形建築。李凡清倒是來過幾次，裏面的裝修跟外面的外觀對比相差極大。裏面卻非常寬敞，足以享受橙黃基底色天花板的吊燈下，窩在沙發裏聊天或半趴在暗色玻璃茶桌上商談交際.......除了女服務員的推薦外。是個圖安靜類的人适合待的地方。

八端牽起李凡清的手，李凡清看看八端，八端側面反而比正面看着要柔和些。如果八端是個男孩子，也一定是個很帥的人。李凡清眼睛明亮，也握緊了些手。

八端突然面向李凡清抛出了一句話：我不吃東西的，點咖啡的話你替我點。哦是那兩個男人付錢吧？不會碰到極品吧？

李凡清撇嘴：八端！

有轎車開過來在停車區停車，八端拉着李凡清回避。李凡清想笑又想氣，八端拿起她們握着的雙手，說：凡清不要怕，我在你身邊。

站在門口這算什麽事，兩個人牽着手姿态充滿女人味的漫步進去。進去以後是什麽樣的兩個男人，對李凡清和八端來說其中都有一個人是她們相當在意的。李凡清手機放在左耳邊聽電話，八端站在李凡清的右邊。看到李凡清突然聽到什麽表情瞬間變得精彩，向裏面某個偏僻的位置伸脖子招手。

八端被李凡清松了手于是向她看去的方向看去，也回應着她的男人坐在背向門方向的沙發，站起身向她，不對，是向李凡清招手。

李凡清回頭說：我們快走！他們來了。

另一邊面向店門大廳的沙發，八端坐最裏與旁邊的李凡清同坐在一張沙發上。另一個雙人沙發上一個是李凡清的前男友田源，另一個正對着八端視線坐在田源裏位的男子是田源的現男友，季連闊。而八端的身份則是李凡清現在的女朋友。總之四個人的關系很奇妙。

田源見到李凡清帶來的人真的是個女孩的時候，表情有一瞬間是呆愣的，随即反應過來，與八端握手說自己的名字。八端把對一般客戶的微笑施展向田源同樣回報自己的名字，果然是年輕帥氣的美好肉體。

這邊田源與八端握手做認識，那邊收手沒多久季連闊将手伸向沉默的李凡清。說：你好。田源提過你，謝謝你之前的照顧。我代他謝謝你。

李凡清的眼睛在田源及季連闊的身上來回掃去，面部表情浮現出一層淡淡陰影。八端原本跟田源打完招呼往沙發一靠，二郎腿一敲，本來沙發就不深身體不會後傾太多，視線根本就在看窗戶、看服務員、看燈具看玻璃，就是不看這三人現在的愛恨情仇暗自電壓交流。

這個前男友的新男伴侶再忙再用本事也用不着對李凡清說那種話。自家的人自家護。八端坐正轉身手搭在李凡清的肩膀上，如同指槐罵桑：你怎麽能不跟別人介紹你的名字呢？這樣多沒禮貌？說話時像摸貓咪似得輕輕的撫摸李凡清肩膀上散發的發尾。

田源想開口替季連闊報名，季連闊搶先開口：這位小姐，不用責備李小姐了。她怎麽說也是田源的關系非常好的同校朋友。田源跟我聊起過你，李凡清小姐對嗎？

李凡清只得露出牙齒笑的甜美：是啊，我是他最好的異性朋友，田源是個很體貼的大男孩呢，以前在大學，我們跟許多朋友一起參加活動還有郊游，那段回憶真的很美麗。還有一次放暑假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有海邊的城市，你知道嗎，田源有多浪漫。守着預報可能會有流星的夜空，還真的等到了流星，是他把我們叫醒的，在海邊面對遠方的流星許願。田源的心願我一猜就中！ 只要足夠了解他的習慣就能猜到的，不知道你試試可不可以同樣猜中？

八端無心聽這感人的友情，端起不知是誰點的咖啡。快到嘴邊又放回去，都不知道是什麽口味的咖啡，喝進去了容易吐出來難。田源很細心的發現了，說：那是烈巧克力咖啡，不是特苦的那種，溫熱的，女孩子都可以喝。

八端不由得盯着田源觀察，這世上真有天生就會體貼人的男人嗎，不需要交往過一大批的前女友就能做到這樣嗎，是教育太好了還是太有心計了又或者......

這時再看向李凡清，李凡清沒什麽特別反應，肯定了田源一向如此一個很平常的舉動而已。八端又在心裏驚訝，這兩個人的默契非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并且互相了解到一種境界。難道愛過分開以後的兩個人還能做朋友？真的那麽愛了後分開還能做朋友不是表面的，這種可能就是出現在她身旁的這個女孩和那邊那個男孩身上嗎。

八端沒有什麽發言權了，端着咖啡杯摸上去不燙了，就小心小心的喝一口再一口。心不在焉的把視線停在無關緊要的某一處，開始走神，開始幻聽。這場陪伴糟糕透了，所以說她讨厭擠在人群裏，讨厭跟陌生人靠太近。 現在就很不舒服。

田源身邊的冷漠酷哥看了眼時間，變得積極。靠近田源，田源沒躲避。他的氣息噴在田源的耳朵上，像說了什麽一樣又像沒說話。轉而一只手臂攬在田源的左肩膀上。像關系很好的兄弟，只有知道內情寥寥可數的李凡清和八端能出裏面的小暧昧。

李凡清淡定的喝咖啡，不經意的說：這個很甜.......但八端注視這樣的李凡清低頭還是喝完了那杯咖啡。順便習慣性擦嘴角。

真是的，唇都花了。八端抽出單獨裝濕紙巾，對李凡清小聲說：唇彩花了，要成小醜了。李凡清乖乖的扭着頭，八端比李凡清高所以坐正的時候也比她高那麽一些。扶着李凡清的漂亮臉蛋，給她擦拭花了的唇彩。李凡清抿抿唇，八端點點頭，代表沒問題了。就轉回去坐正。

田源跟季連闊偷偷窩着手，別人看不到，但坐在他們對面的她們倒是清楚明了。其實現在情況大致互相了解了。

李凡清沉默，靠在沙發玩弄着八端的手指。八端看別處，還依舊看窗戶看地面看天花板。

此時此刻十點鐘整。季連闊整理手臂袖口，拿好西服外套。接着身高體寬先天優勢觀察身後。接着難得話語裏帶了點人情味：你們兩位也來了，看過了。現在就這樣挺好，繼續保持。我事務所還有事趕着做，先告退了。

李凡清努力的抓緊八端的手，似乎要從八端那借走一大筆的勇氣。李凡清擺了個你別走的姿勢。低聲壓低嗓子：季先生請你善待阿源.......你答應我你不會沒有理由傷害他，不會....讓他痛苦。

季連闊站着，李凡清也擋在他前面站着。身高差了不止一截。李凡清眼睛閃爍的可能是情感可能是激動可能是拜托。八端跟着李凡清站起身來，細跟高跟鞋發出‘噠噠’聲，八端莫過臉，只是因為李凡清還未放開她的手依舊需要她給予勇氣。在其他進門的客人工作的服務員經過的眼中，好像看起來是李凡清在挽留季連闊，現在上演着一場虐戀還可能是四角戀。

或許有人在偷偷猜測了，或許有人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還或者在拿他們的關系下賭。

總之在真實情況裏時間過得很快，季連闊要走李凡清上前攔着交代。季連闊疑問：阿源？小名？

李凡清側一點臉對田源說：我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他了。你這樣的人肯來這種場合應該是用了真心的對吧。從此以後我跟他田源只是老同學你可以放心了......季先生你現在能發誓真心對待他嗎，你發誓？

如若不是這種場合李凡清不用壓低嗓音這麽累而且這麽沒有氣勢了。其實她是想吼的，那樣威力一定超棒。季連闊難得用掉他最近三個月的耐心在這場見面上，臨走時候再被托時間，簡直又用掉了一個月量的耐心。但現在所作的事情解決的幹淨徹底了，換得的田源的完全身心來說結果是誘人的。現在正是最關鍵點。

季連闊沉穩的聲音傳到李凡清耳朵裏：我發誓絕不在田源離開我之前離開他，傷他多重我就自罰多重，我會把他當做我的一部分，放在我心裏。

随即李凡清微微的發音：謝謝你......

季連闊長腿邁開漸漸消失在出口。

八端很麻煩的一個一個瞪回那些好奇看好戲人的猴眼，沿着視線都他媽的瞪回去，大部分人算了就不看了。

然後八端的眼睛就紅了。因為困了。

再後來的後來田源付了賬，親自将兩個犯困又範悶的大姑娘送上出租車上。記下了司機車牌號，反複交代。八端一直擺手說帥哥快回去吧！ 老娘們清醒着很呢。

本來還半信半疑的，這麽一吆喝，田源不懂八端的思維方式，其實只是随便一個粗口而已。田源看這麽兩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孩，夜裏實在不安全。想想還是進入了副駕駛。跟着司機的車走。把人送回去自己再坐回來再說。

八端摟着趴在她大腿上環着她腰腹的李凡清，自己頭往後面靠墊靠。斜着時不時睜眼時不時閉眼。好像聽到一句：你們昨晚幹什麽去了。 八端撫摸着李凡清的貓背，閉着眼皮歪着頭潛意識自主回應：幹壞事去了呗......

第二卷：緣深緣淺待到桃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