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二傻和玄夜的婚禮,定在武陟343年的大年初一。
知道日期時,二傻傻眼了,問翡翠:“哪有人大年初一結婚的?”
翡翠滿臉不高興:“誰說大年初一不能結婚,這是我和親家大舅子商讨半天,又請了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算過的,絕對的黃道吉日,這一天結婚的新人會一生無憂,順順遂遂直到百年,這個日子再好沒有了,你要是敢動,不用大舅子出面,我就能收拾了你信不信?”翡翠越說,表情越發激動,那架勢,要是二傻敢有異議,他就立刻撸着袖子上前幹架了。
二傻既驚且恐退後好幾步,看着翡翠說不出話來:“翡…翡翠,你啥時候變得這麽暴力?”
柱子過來抱住翡翠,三年多不見,柱子個子蹿高了一大截,已經超過了翡翠的柳條身姿,變成一個俊俏的小少年,他回頭沖二傻說:“哥哥,你走了後,翡翠一個人要管理香香和幫手,還得不時鑽研新的菜式,壓力大了,脾氣自然就那個…稍稍有點急躁。”
二傻欲哭無淚,只得作揖道歉:“翡翠翡翠,我沒有異議,我就這麽一說,嘿嘿,沒別的意思。”
“這還差不多,關乎到你的終身幸福,你可別給我找事兒了…哎,結婚那天,香香酒樓及所有蛋糕門店都要打折促銷,力度多大才好呢…”翡翠說着,褪下挽起的袖子走了,沒空再搭理他倆。
二傻看着翡翠離去的背影,喃喃道:“柱子,現在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月吧,翡翠難不成要一直保持這個狀态?”
柱子捂嘴笑:“哥哥,你就受着吧,自從你回來後,翡翠一直這樣,他這是高興啊。”
二傻不高興了,他覺得他丢失了很重要的東西,曾經那個溫柔賢淑的翡翠媽媽一去不複返了。
唉…都怪自己
柱子看見二傻嘆氣,勸道:“哥哥你別自責,翡翠曾跟我說,這三年來,我們雖然經歷過這樣或者那樣的磨難,但都撐過去了,你雖然不在身邊,但在我們心裏,你從未離開過,靠着這股信念,我們撐下來了,現在,翡翠、麥子、我都能獨當一面了,我們的香香酒館、幫手人力規模已經擴大到整個玄暨,我們再也不用為了吃喝發愁,現在你回來了,就什麽都不用操心了,你只要開開心心的,我們就高興。”說着,柱子靠過來,像小時候那樣粘着二傻:“哥哥,你在色目受苦了,我們沒有本事去救你,我們能做得,就是把家弄得舒舒服服的,等你回來。”
“嗯…”少年的個頭與自己已經不相上下,二傻沒辦法像當年去摸少年腦頂的軟發,心裏覺得遺憾的同時,更多的則是欣慰:“沒關系,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以後就該你們養我了,不要嫌我沒用啊。”
婚禮如火如荼的準備着,翡翠、柱子、玄月整天忙的見不着人,二傻每次想幫忙,都以好好休養為由被趕了出來,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局外人。
“這是什麽事兒啊,到底誰結婚呢?”這天,二傻又被翡翠從三樓辦公室轟了出來,一路走一路碎碎念,在他看來,結婚的日子還有三個月呢,那麽長時間啊,對他來說簡直遙遙無期,至于麽?
“二傻”大廳裏有人叫,二傻從樓梯向下看去,見玄夜坐在一角,正在沖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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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嘴角揚了起來,一陣風似的刮了過去:“稀客啊,怎麽想起來這兒了。”
玄夜給二傻倒了杯茶:“忙完雜事兒,想起咱倆好像都沒有出來吃過飯,是我的不足,這不來補救了麽。”
“那倒是,雅苑的大廚再好,也比不過我們這裏,翡翠這幾年新開發出好多菜式,好些我都沒見過呢。”二傻滿是自豪,招來跑堂,點了幾個菜式:“一會兒你嘗嘗,好吃的咱們就加到婚禮菜單裏。”
玄夜莞爾:“這事兒不用咱們操心,玄月最近天天往你們這跑,他放話出來了,你們這裏所有的菜式加糕點他要全部品嘗一遍,菜單他來拟。”
“好吧,我看你也被架空了,那就遂了他們的願吧,咱倆該幹嘛幹嘛。”說話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已經端了上來,兩人喝着吃着,好不惬意。
餐畢,兩人悠悠返回雅苑,一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叫賣聲熙熙攘攘,所過之處皆是繁榮,想起上次路間行走,兩人還懵懵懂懂,玄夜竊笑,偷偷過去抓住二傻的手。
二傻輕輕往外抽了抽,擺脫不了只得作罷,只是一路上,臉都紅紅的。
悶騷的人耍起流氓來,還真是招架不住。
玄夜忽然說:“色目傳來消息了。”
二傻正發呆,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麽?”
玄夜:“桑瑪和吟唛都先後來信兒了,要不要聽聽。”
二傻怔了半響,道:“說吧。”
玄夜:“我們在色目的時候,給了桑瑪一只蒼鷹,讓他養熟了留在那邊了,為的就是能夠傳遞消息,至于吟唛,是他們主動派人來的。”
“然後呢?”
“先說吟唛那邊吧,他帶來的,是關于色目王族的消息,咱們離開後,姬恒帶着吉昌回了皇宮,鑒于叛軍的首領,也就是丞相還是認為最好由皇族擔任國主,所以吉昌依舊留在皇宮,姬恒,則以你的樣子負責照顧。
據來人說,吉昌一直昏睡未醒,姬恒因為對自己使用了催眠導致能力喪失,現在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所以丞相也放心他留在瞳岚皇宮。丞相的打算,是待吉昌醒後,再讓吉昌當國主,不過那時,估計就會受很大的掣肘。”
“嗯。”二傻聽完沉默不語,不知心裏有何想法。
玄夜:“桑瑪那邊則是成斜巷的消息,咱們走後,姬恒管理着香香酒樓和幫手人力,因為在他的意識裏,他就是你,所以,延續了你之前的管理方法。成斜巷也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增了,成了整個色目最有名的商業街。桑瑪還說,姬恒有意打通色目和玄暨的貿易線路,這點似乎也得到了丞相的支持,之後會派使者來史可與我詳談。
二傻驚訝:“看來這個姬恒,完全複制了我當時的行動和想法啊,我原本是打算這麽做的,跟吉昌都說了好幾次呢。”
“是啊,姬恒對你的複制,不得不說是完全成功的,若不是家族的警示能力,那…就真的錯過你了。”事情過了這麽久,即使已經安全的回到史可,即使如今二傻就在身邊,每每想起這事兒來,玄夜依舊後怕的渾身冷汗,說着,他把二傻拽過來抱進懷裏,只有二傻溫暖的身體充盈進懷抱時,玄夜才能覺得真實。
二傻推着玄夜掙紮:“幹嘛啊,這是大街上啊,注意影響。”
玄夜充耳不聞。
街上行人看着街上的這對愛侶,皆投來善意的眼光,二傻無奈,只能低頭埋在玄夜頸邊,裝作一只無知無覺的鴕鳥。
他知道,玄夜對他是有愧疚的,很深的愧疚。
但說實話,這事兒怪玄夜什麽呢?怪他和自己相遇、相知、相愛麽?
那他該怪誰呢,吉昌,抑或姬恒?
吉昌現在昏迷,不知什麽時候醒來。姬恒更慘,連自己的人格都消失了,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們,都已經受到了最嚴厲的懲罰。
既然命運已經代他懲治了對方,那他就應該放下仇恨,迎接新的生活。
看着懷中的玄夜,二傻愉悅一笑,命運待他,真是不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