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如果有人問吟唛,和神做對是什麽感覺?
吟唛會告訴他,并沒什麽感覺。
為什麽呢?
哪個神會閑的蛋疼,蹲在地上踩螞蟻玩兒?
哦,閑的蛋疼這話,是他老板發明創造,并小範圍推廣開來的俏皮話。
是不是形象風趣有意思?沒辦法,吟唛的老板二傻,就是這麽好玩的一個人。
可能會有人奇怪,為什麽吟唛會叫二傻老板,他不是殺手麽?
他是暈染的殺手沒錯,可就暈染那個不靠譜的目标,猴年馬月才能實現,再加上首領沒事兒就喜歡撿孩子玩,他那點工資連吃饅頭都不夠好嘛。
所以,成年的,或者半成年的殺手們,不得不出來幹活貼補家用。
之前混社會難啊,除了下礦區幹苦工,色目并沒有更多的勞動崗位,可憐的殺手們即使卯足了力氣,生活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簡直不能更凄慘。
不過這兩年好多了,幫手人力的出現,再加上香香連鎖和成斜小吃街的接連開張,出現了很多的勞動崗位,暈染的殺手們本就是些年輕力壯且善于學習的小夥子,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合适的全職或者兼職,總算解決了溫飽問題。
所以,吟唛就是搭上了第一艘大船的幸運兒,他在最初,就應聘在香香的總店,目前的主要工作是負責跑堂及烤制羊肉串。
其實,也并不是完全靠運氣,他之所以選中香香,并潛入其中,是因為首領偶然發現,香香的廚師,是王城裏出來的禦廚。
首領由此斷定,這個猶如從天而降的二傻,一定和王城、或者王城裏的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潛伏的過程意外的順利,入職後,和善的老板、每天忙碌的工作、從未品嘗過的美食和日漸鼓起來的錢包,讓他都險些忘記,來這裏的最初目的。
直到有一天,他應老板二傻的要求,來到他家,烤制宴席所需的羊肉串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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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唛之前從沒有來過二傻的府邸,這次若不是為了招呼客人慶祝二傻劫後重生,估計他以後都沒機會進來。
與王城僅一街之隔的普通小院裏,吟唛拉來燒烤的架子,坐在前廳外的走廊裏準備食材,待裏面傳話,就會着手烤制。
今天來做客的,是老板在成斜街的三位朋友,吟唛都認識,最熟的當然還是桑瑪,當初他開燒烤攤,這手技術還是吟唛手把手教的呢,兩人算的上師徒關系了。
待酒席開始,裏面賓主暢談,桑瑪人還小,覺得沒意思,于是出來和吟唛一起烤制肉串,又過了一小會兒,醫館的兄弟倆人出來,哥哥扶着弟弟,說要如廁。
小半盞茶的功夫後,兩人回來,又進了前廳。
“你在這接着烤,我進去送一趟。”吩咐完桑瑪,吟唛端着盤子進了前廳。
“老板,烤串好了。”吟唛說着,把盤子放在桌子上,擡起頭來時,才發現廳裏氣氛很詭異。
醫館的兩兄弟坐在一邊,兀自端着酒杯輕飲,二傻趴伏在桌上,像是醉倒了,吉昌則像是失了魂一樣,面無表情僵硬坐着。
殺手的直覺啓動,吟唛立時後退,想撤出正門,兄弟兩人中間的哥哥素手輕擡,只輕輕一揮,微風拂過,門瞬間關閉。
哥哥看向吟唛:“身手不錯啊,想出去叫人麽?所有的暗衛都已經被我們放倒了。”
吟唛警惕的看着兩人:“什麽暗衛,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哦?那你是什麽人?”哥哥問。
吟唛:“大夫你不是在香香酒樓見過我麽?我是跑堂吟唛啊。”
哥哥笑了:“別裝傻,我問的是你真正的身份。”
吟唛沉默,對方身份不明,他才不會傻得坦白。
腦內飛速旋轉,吟唛貼門站着,眼睛死死盯着兄弟倆,內心估摸着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力差距,計算着能逃出去的可能性。
哥哥卻像是能讀懂吟唛的想法般,開口道:“這個距離,能逃出我手掌心的,目前還沒有人。”
這時,弟弟放下酒杯,敲敲桌面,哥哥立時會意:“反正以你的身手,也逃不出這房間,不如坐下來聽聽看看,再決定接下來的事情,如何?”
接下來,吟唛看到的和聽到的,就如做夢般,但他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卻又傳來真實的疼痛。
他看到,吉昌老板就如同一個傀儡般,機械的回答着哥哥提出的問題。
比如,原來,他竟然是色目的國主,真名喚做姬玚。
比如,他們真的是神的後人,只需要用雙眼注視對方,就可以操控任何人,按照他們的意志辦事。
哥哥問:“那是不是意味着,毀掉你們的眼睛,操控就不起作用了?”
吉昌出現掙紮的表情,看樣子控制快要失效,哥哥忙拿出一粒藥塞進吉昌嘴巴。
吉昌的表情又變為麻木,他沉默半響,說:“沒有試過,不知道。”
哥哥看向弟弟,思索起來。
吟唛從最初的震驚中緩過神來,顧不上其他,急忙上前:“別想那麽多,先弄瞎再說。”
哥哥擡手擋住吟唛,眼裏暗湧翻沉:“別急,弄瞎之後怎麽收尾?事情沒你想的那麽容易。”
只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吉昌眼神由麻木,漸漸變為迷茫,貌似藥劑的效果已經大打折扣,哥哥把握最後的機會問道:“二傻這次意外,真的只是意外麽?”
“是,二傻和姬恒出去玩,遇上了沙暴,他倆都昏迷了,姬恒到現在都還沒醒呢。”
說完,吉昌□□一聲,眉頭緊皺,是藥即将失效的征兆,哥哥飛快的給吟唛打了個眼神,讓他拿着食物離開,弟弟假裝酒醉一頭栽倒在桌子上,他自己則一臉醉意的向吉昌舉起杯子:“他倆醉了,咱倆繼續,不喝趴下不算好漢,幹…”
當天晚上,夜市閉市後,吟唛帶着首領,來到兄弟倆的醫館。
門輕輕一推就開了,醫館的主人早已經等候多時。
首領蒙着臉,跟着吟唛走了進去,向哥哥拱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哥哥還禮:“喚我朔月即可,首領此行前來,想必該确定,我們可以合作。”
“自然。”首領答:“不過在合作前,我想知道閣下的身份。”
……
“大可不必,首領只需要知道,我和你目标一致即可。”
首領盯着朔月的雙目:“我暈染在色目經營多年,除了對王族無可奈何,但在瞳岚,情報可做到目無遺漏,沒想到我國如此的嚴密防控下,閣下還能混進來,真是不可小觑啊。”
朔月謙虛:“不敢不敢,我們只是為了些私事,不得不踏足貴國領地,不過首領放心,我們只為私事,絕不幹涉貴國內政。況且,首領作為色目高官,該知道,我們玄暨無意侵略他國,能保我土地,已是萬幸。”
首領點頭,明顯認同了朔月的話,這才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