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惹是生非 防盜百分之八十
聞不就做了個日程本, 寫下最要緊的幾件事。
“招聘、裝修、活動方案!”
聞不就合上本子,在打掃家丁的人身上掃過。
他連開三家棋牌室,從柳家要走不少男丁, 愁的管家到處招人填充。現咖啡館開業, 面向書生, 倒是不拘男女。
他掐了手指頭算,咖啡粉是成品, 有熱水就能沖泡, 店裏放三個服務員, 一名店長, 兩名幫工。除此之外, 他還有個計劃。
聞不就眯起眼,想起替他找房子的掮客李信。
“算了,等這些事忙完, 我再去找他。”
柳衿從門外小跑進來,撞進聞不就懷裏。
“相公, 他們送竹子回來了!”
聞不就摟住柳衿的腰,抱着他左右搖晃, 笑道:“辛苦衿兒,還得勞煩你幫我看着下人做竹筒。之前晾好的竹筒也要貼上簽紙, 放在幹淨箱子裏封存,等咖啡館收拾好, 我再叫人送過去。”
柳衿乖乖點頭,“好的相公。”
聞不就低下頭, 眼含笑意,抵着他額頭,“謝謝衿兒, 我保證,這回開店絕對準時回房!”
柳衿臉一紅,從他懷裏跳出來,結結巴巴道:“我,我得,得去看他們有沒有偷懶!”
聞不就眯起眼,摸摸下巴,勾起嘴角。
聞不就去正房找人,沒進門就聽見好幾個女人的大笑聲。
“誰來了?”他問門口打簾的丫鬟。
Advertisement
丫鬟羞澀道:“夫人請了縣裏有名的媒婆,要給小姐們說親呢。”
“行,柳明姐呢,也在裏面?”
“柳明姐在夫人跟前呢,姑爺進去就是,不妨事。”丫鬟說着,拉開簾子。
聞不就進門,就見幾個穿着花花綠綠的中年女子圍着柳母,親親熱熱說話。
柳明在一旁伺候倒茶,見聞不就進來,連忙跟柳母說,“夫人,姑爺來啦。”
說話的媒婆們住了嘴,好奇地轉過頭。
聞不就被四個人八只眼睛盯着,剛剛落地的腳釘在地上。
“哈哈……諸位夫人好。”聞不就假笑。
“好呀,這就是您家姑爺,可真一表人才,萬裏挑一啊!”一個年齡大點的女人小跑過來,拍着大腿說。
剩下三人不甘示弱,丢下手裏瓜子花生,往聞不就跟前湊,“這模樣,這身段,要是沒被您家少爺挑中,早被我們踏破門檻啦!”
“你知道什麽呀,咱柳家姑爺開了好幾家店賺大錢的人,你就知道看臉!”另一媒婆嫌棄道。
“看臉怎麽了,你看眼下多少姑娘公子,因為無貌送了清茶彩緞,瞧見合心意的才湊一起走走聊聊。”
聞不就穿越的這本書裏,男女大防不重,女子還算自由。
男女相親時,若是男子相不中女子,便送上彩緞;女子沒看上男子,便送一杯清茶。
若是雙方合了眼緣,便不羁定情信物,荷包玉簪書籍筆墨酒釀,俱是年輕人的浪漫。
這兩個媒婆當着聞不就的面吵起來,一個說“臉好看重要”、一個說“有才才是硬道理”,夾在中間的聞不就尴尬笑。
我幹嘛來着?
柳母端起茶杯,笑着跟柳明說:“姑爺那邊家裏沒有長輩,也讓他感受感受。”
柳母話裏聞有德一家都在郊外安了墳。
柳明捂着嘴笑。
柳母難得見聞不就局促,見他露出求救的目光,終究心疼,讓柳明把人拉過來。
等聞不就一身虛汗坐在柳母身邊,才有一媒婆甩紅手帕道:“什麽有才有貌,像柳姑爺這種既有財又有貌的才是最佳的夫婿!”
其他媒婆心裏翻個白眼,這用你說?
嘴上跟緊随其後。
柳母心裏開心,道:“我代孩子謝謝你們,不過今天請你們來,還是幾個孩子的婚事。”
柳母跟聞不就道:“這幾位都是縣裏有名的媒婆,做的媒誰不說琴瑟和鳴。”
聞不就點點頭,吹捧道:“我見幾位夫人慈眉善目,妹妹們的婚事交給諸位一定沒問題。”
他接過柳明遞來的茶盞,低頭吹開茶葉,啜飲。
垂下的眼睫蓋住眼底郁色。
一屁股爛事還想平平安安嫁到好人家,禍害誰呢?
聞不就聽她們繼續聊起之前話題。
柳母賺着佛珠,靠向聞不就那邊的椅背,二人對視一眼。
柳母笑道:“對了,想起來一件事情。”
“我們家姑爺前不久不是被冤枉上了大堂,青天老爺覺得他受了委屈,就将害人的趙玉兒交給他處置。”
“我們家姑爺心善,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總不能将年紀輕輕的姑娘沉塘,畢竟還懷着孩子。”
柳母笑吟吟道:“你們誰知道家裏有這樣的男子,天生癡兒無法人道,家中清貧娶不得妻。咱青天老爺說了,罰聞有德一家二十兩白銀給趙玉兒當嫁妝,把人嫁過去,有後了不是?”
“這……”
媒婆面面相觑,心道不是給柳家小姐說親,怎麽還有這麽一遭。
她們你望我我望你。
以往都是給人家清白姑娘公子做媒,給這麽一個與長輩通奸禍害親人的女子說親……多糟心!
“噔。”
聞不就放下茶盞,看着望過來的眼睛,勾起嘴角。
“這件事确實讓人為難,諸位夫人不想接我也理解。”他嘆了口氣,喃喃自語,“看來我準備的二十兩謝禮是用不上了。”
二十兩!
四個媒婆不約而同豎起耳朵。
她們做十樁媒也賺不到二十兩啊!
當下一媒婆揮着紅手絹大聲道:“能做,怎麽不能做!別說是人,憨豬我都能給您找出來!”
又是她!
衆媒婆心裏再一次翻白眼。
嘴上不甘示弱。
“您交給我,保證三天……不,兩天給您找到合适人!”
“兩天太久了,多一天白吃一天飯。柳夫人,您把這婚事交給我,一天我就讓人把趙玉兒接過去!”一媒婆拍着胸脯說。
那揮着紅手絹的媒婆心裏冷哼一聲,小樣兒,就這水平,跟我争?
當下站起來,大聲道:“柳母,不要兩天,不要一天,現在我就跟您說!”
“我未來永安縣前在縣外村裏住,有一鄰居,家中只有一癡子,如今三十多歲,別說人道,爹媽都不認識,這種人配趙玉兒剛剛好!”
柳母笑道:“聽起來不錯,不知這家裏人如何?那趙玉兒有些心機,我怕他們壓不住被欺負。”
“您放心,我們村的婆娘,個頂個中用,就那小丫頭片子,保準收拾得老老實實,屁不敢放!”媒婆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
“那就好,只是還有件事交代,嫁妝是二十兩,但是得去問聞有德一家要,倒時可別借着說親由頭鬧上我們柳家。”柳母道,“這事我們事先說清。”
“您放心,我把頭放着跟您保證。”
“那聞有德被關進大牢老婆還在,老婆跑了房子還在,咱縣裏房子多值錢!”
柳母拍着手道:“好,那我就多謝你,明兒,去取錢來。”
聞不就按住柳母的手,“母親,這錢得我來拿。”
柳母擺擺手,“你哪來有錢,不都在衿兒那,這事就這麽過去,別跟他提。”
聞不就微微瞪大眼,随即笑道:“好。”
柳明拿來銀子,那媒婆喜笑顏開,紅手絹擦了又擦,仔細放進懷裏。
其他媒婆撇嘴,争先恐後要給其他柳家小姐說親。
柳家,富戶!
給小姐說親沒準更多銀子!
柳母聽她們介紹一番,定下王非遠房親戚家的庶弟跟柳芽見面。這人家在南方,說來這邊走親戚,年後回去。
二人年齡相仿,家中做點小生意。
柳母勾唇,定下冬至會,縣外寺廟。
送走媒婆,柳明站在柳母身後給她捏背。
聞不就嘆道:“辛苦母親,做這些累事。”
“累事?”柳母笑道,“好孩子,明明是喜事。”
聞不就聞言笑道:“對,是喜事。”
對柳母來說,可算趕跑這些蒼蠅雜蟲,怎不是喜事?
“好孩子,你來找我何事?說了這麽久話,別耽誤你事。”柳母問。
聞不就搖搖頭,“不耽誤。我來是想向您讨要一個人。”
聞不就的目光落在柳明身上。
柳明看看柳母,看看聞不就,驚訝“姑爺找我?”
聞不就道:“我開的咖啡館需要一名店長管理手下員工,現找不到人,想請柳明姐幫忙看顧。月錢照咖啡館制定的薪資來。”
柳母想了想,問:“不就,你那咖啡館共有幾人要管?”
“五人。”
“這樣啊……”柳母沉吟片刻,道,“若是暫替,柳明可以去。不就,娘不瞞你,明兒和衿兒是我一手帶大,論起算賬,衿兒明兒分不出高低,若是管家調/教人,衿兒遠不及明兒。”
“若只有五人,要柳明去管,實在屈才。”柳母笑道,“若是你将棋牌室和咖啡館的賬加起來交給明兒,我肯定放人。”
聞不就聽到柳母對柳明這麽高的評價,心中一驚,又着實佩服。
“看來是我小瞧柳明姐了。”聞不就站起來對柳明作揖。
柳明回禮,笑道:“折煞我了,姑爺,柳明只是夫人身邊小小丫鬟,夫人疼愛我,怎麽瞧我都好,就跟夫人瞧您和少爺,是天下最好的孩子一般。”
柳母笑道:“你也是好孩子。”
知根知底,謙虛知恩,還有能力,去哪找這麽好苗子!
聞不就立馬道:“母親,您說讓柳明姐管一間咖啡館屈才,那管這麽一個家不也屈才?”
柳母動作微頓,“你的意思。”
聞不就笑道:“我覺得母親剛剛提議很好,我如今就缺這麽一位大管家,能替我管人算賬!”
“我将棋牌室和咖啡館都交給柳明姐管理,和店裏掌櫃一般,我給柳明姐發年薪,還有店裏抽成!”
聞不就想了想,道:“年薪,先暫定六百兩?”
“什麽?不……這樣太多了!”
像來鎮定自若的柳母柳明大驚失色。
聞不就挑眉,道:“這才到哪裏,只是四家鋪子,等青山城的棋牌室開了業。不,等咱柳氏棋牌室咖啡館遍地開花,倒時柳明姐還得嫌我給得少!”
聞不就自信的語氣好像手裏的店已開到全國各地。
柳明柳母聽得心驚膽戰,心裏無聲息飄起一抹希冀。
他說的……難道真能實現?
柳明握着拳頭,後背發麻。
姑爺一家棋牌室的利潤趕得上柳家三個月全部店的利潤,他已經證明自己的成功。他說出這種話,必有他的期望計劃,若我能助他實現,不拘泥在這方寸天地……
柳明眼裏光芒越來越亮,但她突然想到柳母。
“不行,夫人看我長大,我怎麽能舍下夫人。”柳明連連搖頭,“姑爺可以找少爺呀,少爺現如今就在替姑爺看帳,他管起來更得心應手。”
聞不就笑道:“我不是沒想過,只是我舍不得。”
柳明:“?”
聞不就摸摸鼻子,“之前說讓衿兒看帳,但每到月初,我看着他挑燈審帳,心裏不舒服。”
“我賺錢是為了讓衿兒舒服快樂,不想讓他勞累。”聞不就對柳明露出歉意笑容,“只能累柳明姐費心了。”
柳母捂着嘴忍笑,“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
聞不就笑道:“實話!”
柳明沒忍住跟着笑,她道:“若是夫人少爺同意,我就去。”
“我怎能不同意,你一直不願成親,我知你有大志向,可惜我沒門路。這下多好,等你賺了大錢,再找個不就一般的好孩子,和和美美過日子,我也放下一樁心事。”
柳明難得小女兒姿态,低頭紅臉。
“不求他與姑爺一般好,老實聽話就行。”
聞不就摸摸鼻子,“我也挺老實聽話啊?”
柳明捂嘴,“那這就得問問少爺喽。”
沒想到有如此意外之喜,聞不就又與柳明商量店裏事,請她在府內物色幾人,放到咖啡館當夥計。
正說着正事,丫鬟跑進來,擦擦腦門的汗。
“夫人,三小姐,四小姐……吵起來了!”
“嗯?”
聞不就想了想,三小姐四小姐,是叫柳什麽?柳樹柳枝?
同他跟聞不成一般,也是雙胞胎。
柳母不悅道:“這幾個姑娘三天兩頭鬧嘴角,我還能每次給她們評理?”
聊着正事,哪有時間管她們間的雞毛蒜皮!
小丫鬟面色不安,心頭揣揣,小聲道:“這次跟以前不一樣……四小姐說三小姐偷她銀子。”
“什麽?”
柳母臉色頓時比鍋底還黑。
“咱們柳家小姐,偷銀子?”
聞不就面色微妙,永安縣首富家的小姐偷銀子,就跟廚師守着菜被活活餓死,聽上去可笑至極!
“把她們兩個帶過來!”柳母怒道,狠狠拍下桌子。
“母親,我先告退。”聞不就道。
“不準走。明兒,去,把家裏其他人都請過來。我倒要看看,這些人還能鬧什麽笑話!”
柳母顯然怒到極點,在她眼中,柳芽精柳葉蠢;柳眉貪柳俏靜。
平日使點手段撒撒嬌讨柳父歡心要些好處也不妨,老爺開心給就給,這還敢偷雞摸狗?像話嗎!
不一會,柳家諸位神仙一一進來。
二姨娘帶着柳芽,兩個人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恬靜清麗,青衣素簪,嘴角挑起的笑容都一個弧度。
“夫人。”
“給娘請安。”
兩人坐下,二姨娘輕聲細語,“姑爺也在呢。”
聞不就勾勾嘴角,“剛剛跟夫人說趙玉兒的事,要問聞有德要二十兩銀子把她嫁出去。”
“你說多有意思,二十兩,就能決定一個人的下半輩子跟誰過。”
二姨娘坐得端正,笑道:“二十兩這麽多?像那種窮鄉僻壤丫頭一兩銀子都給不起。”
她悠悠嘆口氣,仿佛真心實意道:“姑爺真是善心。”
聞不就眼角微冷,銳利的眸子掃過二姨娘,搓弄手指。
柳家幾個姨娘,不知是誰跟聞有德勾結害原主,只有四姨娘慫膽子小被他率先排除。本來他在二姨娘和三姨娘中間糾結,現如今一瞧,三姨娘跟她姑娘一般,空有小心思,沒有大計謀,聽一個丫鬟的話就敢到柳母面前逞威風,又可笑又蠢。
之前丫鬟挑撥四姨娘下藥雖不知是二姨娘還是柳芽手筆,但可見這二位心思深沉,手段陰毒。
不難想害原主的另一兇手是誰。
“呵。”
聞不就輕笑一聲,對四姨娘點頭。
四姨娘聳着肩坐在最裏面的凳子上。身後小丫鬟噘嘴,四姨娘在床……房內挺主動熱情的啊,怎麽人前就這個樣子!
柳葉身邊丫鬟說小姐不舒服,柳母不置一詞。等柳衿一身水汽跑進來,面色才松動些許。
聞不就皺眉,将柳衿拉到身邊,摸着他的臉。
“這麽冷的天,你不擦幹頭發就過來,病了怎麽辦?”他擔憂道。古代醫療水平這麽差,柳衿身板纖細瘦弱,生病可了不得!
柳衿黑色頭發攪在一起,像從夜色中截斷的星空,臉上帶着跑後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因水汽黏在一起,在牛乳般白皙的皮膚上上下飛舞。
“我帶了帽子。”柳衿從袖子裏掏出帽子。
“那你等進了屋再摘,這都冬天了,讓我心疼嗎?”聞不就讓人去廚房煮姜湯,又差人拿來布巾衣服,仔細将他發裹住,又替他披上衣服。
二姨娘看着聞不就毫不将人放在眼中,旁若無人的樣子,心頭冷笑。
待我事成,倒要看看你倆是否還能如今天這般。
柳母這時叫人把柳眉柳梢帶進來。
“怎麽洗澡了?”聞不就低聲問,他眯起眼睛,話語裏包含一絲不悅,“你幹活了?”
柳衿擺擺手,滿臉心虛,“沒有!”
聞不就沉下眼。
柳衿觑着他臉色,默默放下手,小聲道:“我就是幫忙撿竹子,蹭了灰……”
聞不就板起臉,教育道:“不是不讓你幫忙,木匠砍竹子用刀,傷到你怎麽辦?”
“地上都是竹子,踩到滑倒怎麽辦?”
“我讓你當監工,不是讓你做工。”
柳衿捂住耳朵,不滿道:“我知道啦相公,以後再也不敢了!”
聞不就滿意的點頭,便聽到柳衿用氣音嘟囔:“相公好啰嗦,像個老媽媽。”
聞不就險些被他氣笑,摟着他的手緩緩摩搓。
嫌棄我啰嗦?
他俯下身,在柳衿耳旁低聲道:“鍛煉可以強身健體,今天回去我們就好好鍛煉鍛煉。正好我昨天買了幾本雜書,裏面有鍛煉身體的方法。”
柳衿不明所以,茫然點頭。
“好呀,我跟相公一起鍛煉。”
聞不就眼裏閃過不明笑意。
柳俏柳眉一前一後進了門。
柳俏面無表情,只是眼眶通紅。柳眉依舊是平日滿頭朱釵打扮,一臉不滿。
聞不就摸着下巴,突然想起書裏那個身懷重病,攔路喊冤的女子就是柳俏。
男主也就是他現在的親哥才來到這個傷心地,調查發現自己弟弟是被聞有德下藥毒死,還利用趙玉兒攪和的柳家雞犬不寧。
聞不就拍拍腦袋,心道他怎麽沒多看兩頁書,或者多看兩集電視劇,鬧得他後續劇情都不知道!
柳俏進來,直接跪在地上。
“娘,您給我絞頭發,送廟裏去吧。”
四姨娘從凳子上蹦起來,跑過來拽着她道:“你,你說什麽傻話!”
柳俏臉上大顆淚珠順着臉龐落下,她冷笑一聲,努力張大眼。
“我把她當親姐姐,她不把我當親妹妹。”
柳眉跳腳,“我什麽時候不把你當親妹妹,倒是你,總是打我!你眼裏才是沒有我這個姐姐!”
“那是你該打。”柳俏道,“三番兩次出言不遜,我不打你,下次就是別人拿刀砍你!”
柳眉轉過頭指着柳俏道:“娘,您看她說的什麽話!”
“自古哪有妹妹打姐姐,我包容她,她還誣賴我偷她銀子!”
柳母按下心中不耐,道:“四丫頭,你身為妹妹,對姐姐動手确實不該。只是這偷銀子,你可有證據?”
柳俏擡手擦着眼淚,道:“王月嬸嬸來那日,大家吃完飯回去,我跟她說我攢了銀子,想試着做點小生意,今日再看,錢就不見了。我只跟她說過。”
柳眉撇嘴道:“我哪知道你錢藏在哪,沒準是被老鼠叼走了,我偷你錢做什麽。”
柳俏面無表情,“你前兩天還說沒錢買新朱釵。”
“你攢了多少錢,夠我買朱釵嗎?”柳眉不屑道。
“我攢了三十兩,比你一年月錢都多!”
“就三十兩,莫說我不稀罕,就算我拿你的又如何,我們倆是親姐妹,花你點錢怎麽了!”柳眉冷笑道,“你們一個個都這樣,扣扣索索,小氣,至于嗎?”
聞不就腦袋上冒出一串問號。
這是正常人類發言?
柳母顯然也被氣笑。
“四姨娘,你這女兒,真不錯,指不定心裏如何怨恨我如何小氣。”
四姨娘欲哭無淚,她……她性子軟,也舍不得教訓孩子,也不知柳眉何時長歪了。
偷錢這種事說不清楚,她們兩姐妹住一起,關起門來誰知道做什麽,總不能因為這去告官,那臉還要不要?
聞不就攬着柳衿,笑道:“不如這樣,母親。”
“既然柳俏說自己丢了銀子,現在看也找不回,你不如來我店裏做工,我按夥計待遇給你發月錢。”
柳俏張大眼睛。
柳眉譏笑道:“你可是大家小姐,去店裏當夥計,丢不丢人?”
柳俏搖搖頭,“我不是大家小姐,我去。”
聞不就點點頭,看向柳眉,“柳俏懷疑你偷了銀子,你一句三十兩銀子少證明不了自己清白。”
“你覺得三十兩少,這兩天府裏下人幫我砍竹子做竹筒,五個一文錢。你跟着一起,賺夠三十兩為止。”
“母親,您看如何?”
柳母按着嘴角,笑道:“可以,各打三十大板。”
柳衿歪歪腦袋,去店裏當夥計可比做竹筒賺得多,而且做竹筒又髒又累,可不是三十大板啊?
聞不就低頭,摸摸柳衿頭發。
還有你,晚上回去,可不是三十大板,是幾百幾千板。
慢慢打,好好打,打到你捂着眼睛哭泣求饒!
也不放過。